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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往手中看去,见那两件东西是两块巴掌大小的铁牌,模样相同,都是一面上刻着“清泉”二字,反面上却雕着一条蛇,看模样正与铁线帮旗号上的蛇一般无二,祁寒惊道:“是铁线帮!”
陶三切齿道:“还有谁!不只是铁线帮,怕是江南六寨都有份!想不到我们给他们面子,大老远跑过来参加什么劳什子会,他们却这样对我们!”祁寒道:“可他们为何要下此毒手?”陶三道:“为何?定是他们江南六寨怕我们天风镖局势力太大,又担心姜总镖头名声太盛,抢了他们的风头,不然还能为何!”
祁寒心道:“那铁线帮的黄柄之不知是怎样的人。但以岳大哥和柳寨主的为人,却断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事情未必这样简单。”便又指着那铁牌上的“清泉”二字问陶三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陶三道:“那黄柄之手下有四大高手:清泉、苦菜、白茶和紫兰花,人称‘铁线四绝’——这四个都是绰号,他们的真实姓名反倒没人知道。这清泉据说就是其中武功最高的一人。既然这两人都有这铁牌,想来那些蒙面人都是这清泉的属下也不会错了。”
便在这时,就听到那边姜浣沅忽然惊呼道:“爹!你怎么了!”
第二十四章 楚山修竹如云,异材秀出千林表。…
祁寒正和陶三说着话,忽听到姜浣沅惊道:“爹!你怎么了!”回头看去,见姜大先生喷出了一口黑血来。祁寒忙一纵身,跃到姜大先生的身旁,待要再掏出两颗“紫雪通幽丹”给他服下,却见姜大先生微微一睁眼。陶三也已掠了过来,见姜大先生醒来,便喜道:“姜总镖头!”这话一出口,忽又想到姜总镖头虽醒过来,那些弟兄却再也醒不来,不禁又是一阵心酸。
姜浣沅道:“爹,你好些了吗?”祁寒也问道:“姜前辈,你怎么样了?”姜大先生睁开眼来,望了望四周,却反问道:“其他弟兄呢?”祁寒摇了摇头,姜大先生眼一红,涩声道:“是我害了他们的性命!”陶三哭道:“姜总镖头,不是你,是铁线帮!还有江南六寨,这笔血债说什么也要向他们讨回来!”
姜大先生默然片刻,突然问道:“那武林大会可开了?”祁寒望了望日头,道:“怕是快了。”姜大先生问陶三道:“此去金竹坪还有多远?”陶三道:“还有半个时辰。”姜大先生道:“我们要快些去,再耽误些,怕就来不及了。”陶三道:“正是!我们要赶过去,可千万不能迟了!我们要在天下武林人的面前把他们的真面目揭露出来,为死去的这么多弟兄报仇!”
姜大先生却沉声道:“可你们要记住了,到了金竹坪,谁也不许说报仇的事情,我们是去参加大会的,不是去寻仇挑衅的。”陶三未料姜大先生说出这话,便是一楞,想了一想,忍不住道:“那江南六寨把我们害成这样,我们还去那个什么劳什子大会做什么!难道这么多弟兄的仇便不报了吗?”
姜大先生道:“仇定是要报的,但也需找准仇家才行。”陶三急道:“这是铁线帮的地盘,今天一早又是铁线帮下得帖子,这不明摆着是他们做得吗!”说着,又对祁寒道:“祁少侠,你把那铁牌给总镖头看。”祁寒便将那铁牌递给姜大先生。
姜大先生拿过来瞧了一瞧,便放进怀中,道:“谁欠了我们血债,想逃也逃不掉!我姜大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们。可眼下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报仇,也要等到开完武林大会后——此事我自有计较,总之你们切不可在会上提报仇的事就是。”
祁寒听到陶三说要报仇的话,便是一皱眉,觉得有些不妥,但又不便开口阻拦,待听到姜大先生的话,便道:“姜前辈说得是,此事有些蹊跷,还是弄清楚再说才好。”陶三见祁寒也这么说,只得嘟哝了两句,不再言语。
姜大先生手一撑地,便要坐起来,祁寒和姜浣沅忙上前去扶,祁寒道:“姜前辈,你的伤……”姜大先生看了看腿,道:“中箭时连疼都感觉不到,现在能觉着疼,可见已经不碍事了。”祁寒和姜浣沅正要扶着姜大先生站起来,扭头却见陶三从地上拾起一把刀来,走到那两个蒙面人的尸首旁,祁寒道:“陶三哥,你要做什么?”
陶三道:“既然方才我们装做人罴吓退了他们,索性就装得再象些,将这两人的尸首砍做几段,等那些蒙面人再回来,见了也不会起疑。”祁寒知道陶三是心伤天风镖局诸人的死,又见着不能报仇,便气不过,想砍那两人的尸首泄愤,便道:“可那些人回来了,见着也必定会起疑:这里满地尸首,那人罴为何非要放着其他人不管,却独独要把这两人撕碎,难道那人罴竟和他们二人有仇不成?”
第二十四章 楚山修竹如云,异材秀出千林表。…
姜大先生叹了口气,道:“既然着两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为难他们的尸首了。我们还是赶去金竹坪要紧。”陶三已将刀举在空中,闻言楞了一楞,又将刀狠狠往地上一扔,回过身去,便当先领路,由那谷东面的小路向外走去。
出了山谷,祁寒还有几分担心会碰见那些蒙面人,却并不见他们的踪迹,想来是给人罴吓得胆寒,早逃得远了。行不多远,虽然有祁寒和姜浣沅扶着,姜大先生却越走越慢,腿上伤口处也渗出血来,祁寒便把姜大先生背在背上。姜大先生虽不愿意,却已实在无力再走,只得随祁寒去。
四人爬上了一座山岭,忽听到有“呜呜”的号角之声在四山回荡,久久不绝,便不约而同往天上望去,此时正是日在中天,姜大先生喃喃道:“开了,这武林大会终于开了!”
下得山来,又行了数里,远远便望见前面松竹掩映,陶三一指,道:“那便是了。”祁寒把姜大先生放下来,和姜浣沅一左一右扶着,往前走去。走了十数步,便有几个人迎上前来,都穿着铁线帮的服饰,当先一人拱手道:“不知来得是哪路英雄?”
姜大先生从怀中掏出请柬递于他,那人翻开请柬一看,忙恭身道:“原来是天风镖局的姜总镖头。会前黄帮主着人出来问过多次了,说姜总镖头怎么还没来。”陶三听了此话,眉头一挑,便要开口,祁寒忙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姜大先生淡淡道:“路上耽搁了些,这才来得晚了。”那人道:“大会已经开了,便请姜总镖头赶紧进去吧。”说罢,挥手唤过一人,让他领他们进去。
那人领着姜大先生四人走进松竹层层交错的树林,陶三对祁寒附耳道:“这会不会也有什么埋伏?”祁寒摆了摆手,陶三嘴一撇,心道:“那可难说得很!”
出了那树林,见路边好一条涧水,水花若雪,其声若奔雷,将周围的一切声响都遮住了。又拐过一道山梁,那水声忽得便灭了,便倍觉幽静。前面是一片竹林,阳光自顶上照下,落在碧油油的竹上,似给竹子镀了一层金色。祁寒心道:“这金竹坪的名字多半是从这里来的了。”
穿过了那竹林,几人的眼前便是一亮,陶三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却原来前面是好大一片空场,场上密密麻麻围坐了有近千号人。这许多人虽并无大声喧哗的,却免不了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番,听上去便是嗡嗡一片。场中正站着一人说着什么,却哪里能压得过这近千人的嗡嗡声,远远听去便不真切。
姜大先生谢过了领路那人,见前面人都已坐满了,便带着祁寒、姜浣沅和陶三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祁寒直起身向场中看去,见那这千人围坐的场中,有几丈见方的一个大空地,空地上东西两边各放着三张椅子:左边第一张椅子上端坐着柳聚君;第二张椅上是岳英;第三张椅上那人看模样也就二十多岁年纪,剑眉星目,面若银盘,模样甚是俊秀,只是神情有些桀骜;右手第一张椅子空着;那长江十三坞的总舵把子木野狐第二张椅子上;第三张椅子上倚坐着一个中年人,头戴玉冠,身穿大红底撒金的锦袍,面色却有些苍白,不象武林中人,倒象久不出外走动的官宦子弟。
陶三怕祁寒不知那几人是谁,便一个个指给他道:“那边左首三个就是短云岭的柳聚君,惊鸟林的岳英和连角寨的朱虚侯。右首两个,除了木野狐,另一个就是鄱阳王家的王昔,也就是当日那王谢王大侠的兄长了。”祁寒望了一望,没见着王谢,心中奇道:“这样重要的事情,王前辈为何却没有来?”又问道:“铁线帮的黄柄之呢?”陶三低声道:“就是站在场子中间说话的那个老贼!”
第二十四章 楚山修竹如云,异材秀出千林表。…
祁寒这才往那人看去,见那黄柄之年约半百,须发都已斑白,表情整肃。只是隔得远了,周围又人多声杂,还是听不清他说得什么,只间或听到有“倭寇”、“官军”之类的字样传来。
那黄柄之又说了片刻,便对众人一拱手,似是说完了。又走到柳聚君的身前,拱手说了句什么。柳聚君站起身来还了一礼,黄柄之便回到右首第一张椅子上坐下。柳聚君缓步走到场中,却不说话,只将目光在场中扫了一圈。说来也怪,方才黄柄之说话时,下面也话声不绝。柳聚君这一走上前来,目光一扫,还没开口,下面话声顿时便止住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柳聚君的身上,偌大一个场子,坐了近千人,一时间竟鸦雀无声。
只听柳聚君道:“大家远道而来参加这金竹坪的抗倭大会,绝不是冲着我柳聚君的面子,所以客气话我就不说了。”这说话的声音并不特别大,语速也不快,却自有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度,由不得人不听下去。
柳聚君继续道:“至于倭寇在沿海一带为祸之烈,方才黄帮主说了不少,诸位也都有所耳闻,我也不再多说。今日我只说一件事——说这件事之前,我想先给大家看一个人。”说罢,轻轻一拍手,便有两个劲装大汉押着一个人从众人围坐的圈外走到场子中间。
柳聚君一指被押着的那人道:“此人名唤山口丰后,是倭寇的一个细作。”众人多没亲眼见过倭寇,一听此人竟是倭寇,都看看这倭寇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便都向那人看去。却见他不仅长得与中原人无甚大异,就是穿着打扮也与没什么特别,便又都交头接耳起来。从人群中又忽有人大声道:“此人不是倭寇!”一听这话,底下便是一阵轰然。
围坐的人虽多,柳聚君却看得清楚,便望着大声喊的那人道:“原来是杭州府的风雷刀郑刚郑大侠。不知郑大侠为何说此人不是倭寇。”那郑刚只在江浙一带小有名气,却从未有人以大侠相称,不料今日却被柳聚君在这许多人面前连称了两声“大侠”,心中狂喜,好容易控制住舌头,不让声音颤抖,这才站起身说道:“杭州城曾被倭寇围过,我参与守城,从城上望下去,见那些倭寇长得不是这样。”
柳聚君道:“哦,那倭寇该是何模样,倒要向郑大侠请教。”郑刚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道:“那倭寇……那倭寇一个个都手挥长刀,赤着双足,乱披着头发,青面獠牙,和厉鬼相似,怎么也不是人的模样。”此言一出,底下便有许多人附和道:“是啊,倭寇凶残成性,岂能长得与我们无一般模样!”
柳聚君不慌不忙,道:“这我没听说过,倒让我长了不少见识——郑大侠帮着守城一定辛苦得紧了。”郑刚见柳聚君这样说,便得意道:“那也没什么。守乡护土,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