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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然直视着眼前的人,自己也弄不清自己心中此时的感觉。视线移开,道:“后面那一趟的意思我明白,是在你还给主顾银子时候我跟着。但前面那一趟是要我做什么?”
凤凰人笑道:“都说明白了,还有什么意思?但说去是不去。”
卓越然闻到血腥就会兴奋,很小的时候,小到什么时候,他已不记得,总在他开始习武之前,他喜欢上到家中最高的屋子顶上。摔了十三下后,他如愿以偿,当上到屋顶之后,他感觉十分无味,远不如战战兢兢爬墙时好玩。高处的风景,从来不是他登高的原因。
一条笔直的大道。
在这条道上,没有一个骑者速度缓慢,在这条宽阔平坦的路上让马儿哪怕跑的慢了一点都对不住这条路。
卓越然与凤凰人并骑而行,健马如飞,两人此时一无所想,速度能够令人思维暂停。
前方路上似乎出了些状况,分别有两匹马跑在一辆迎面驶来的马车边上,马上都有人。马是好马,人是好手,在骑者的驾驭下,全速奔驰的马儿居然尚有余暇去冲撞拉车的马。
对着脸相向飞驰的两批人马距离拉近,卓越然突然大喝一声,人离马而起,以超越马速的更快速度向对面的人马迎去。另一边马上的骑者一时惊呆,等他们反应过来,四个人中的三个都已跌下马去,只有一个得以逃脱。他实在不该为自己的暂时脱逃得意的,如果他知道陪在攻击他们的人旁边的那位是谁,他可能会哭。
他人一沾地,便感到喉咙间一阵冰凉,一柄长剑贯喉而过。看着顺剑而流的鲜血,凤凰人拔出长剑,血如涌泉般蹿出。有几滴落到凤凰人手上,他抬手到嘴边,伸出舌头去添。
一边是一个喉间血水狂喷缓缓倒地的死人,另一边,站着杀人的人,那个人,还安稳站着舔舐被杀者的血。这情景,不单令死者的三个同伴魂飞魄散,忘记了逃命,卓越然心有不忍,怒喝:“瞎了你们的狗眼,竟然不识得马车是正气阁的?马上滚。”
只剩下两个人和一辆马车加一具尸体时,凤凰人一脸平静地上马,冷冷道:“我在前面等你。”他不知马车上人是谁,但卓越然肯定认识。
马儿扬蹄走去,看着他脸上的安详,卓越然一阵心寒。昨天之前,凤凰人于他只是一个传奇的名字,刚才之前,凤凰人于他的印象完全不似一个杀手,说话有时还像极贫嘴的司徒空。但刚才,就是刚才,他看到了一个顶尖杀手的冷酷残忍。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性。
马车上的人,正是卓越然喜欢外出的夫人。卓夫人走下车来,即便刚从危险中摆脱,丝毫不见她有慌乱,清秀面庞表情依旧。似乎没有东西可以影响她的情绪,她就似一块凉凉的冰,任何时候只要看到她,卓越然便心清气爽。他知道,这块冰是他的,她在他的世界,他也可以走进她的世界。
卓越然仅仅交代夫人尽快回庄,看到她轻轻点头,卓越然催马前行。蹄声得得,他追凤凰人而去。
在他们前面矗立着一座孤山,在阴沉天色下显得格外寂寥。正是傍晚时分。
卓越然看看身旁马上之人,心下奇怪。他知道此山名为五客山,最早有五位江湖上的前辈到此隐居,因而得名。不过五客山会广为人知却并不为此,三十年前,据说杀人盟与三耳神教那惊天动地的一战,便发生在此地。换句话说,五客山正是当年三耳神教总坛的所在地。
难道凤凰人会来此,是为了缅怀?
只是为什么叫上卓越然?
卓越然选择让对方先说话,他只是看着凤凰人的红眼睛,一直看到凤凰人心里有些毛。问道:“我很好看?”卓越然仍是饶有兴趣看着他的眼睛,奇道:“不是你,是你的眼睛。你是不是兔子变的?”凤凰人下马:“兔子会有我红?”
凤凰人看着孤山,缓缓道:“三十年前,这座山成了我的。”卓越然问道:“之前是三耳神教的?”凤凰人在晚风中笔直站立,道:“现在又是他们的了。”
卓越然顿觉有一股兴奋之气涌上胸口,呼吸忍不住变得急促:“三耳神教重出江湖了?”三耳神教于他是个只是个传说中的名字,打小便听过无数有关它的传奇故事,令他对这个神秘的教派充满了好奇,常有生不逢时不能遇到的感慨。据说这个教派有许多神秘的仪式,如果它再现,便意味着自己得以一睹,岂非又为人生写上一笔?
凤凰人点头,似乎不以为奇,平淡地道:“也在我意料之中,当年他们就没死绝。他们复出,不过是这几天的事,看动静不像是为了我才出来。”
卓越然低头沉思,突然道:“你要我来,是要我助你对付他们?”凤凰人又笑了,他的笑容永远清淡,道:“你只要陪我走一趟我便会兑现承诺,至于怎么做,完全是卓阁主您自己的事。”
卓越然也笑了:“那就是今晚这新出来的三耳神教会有动作,不然我看什么。”凤凰人的红眼睛看向他,一字一顿道:“今晚,他们会举行新教主接位大典。”
卓越然呼吸又急促起来。
卓越然没有多话,沉默地跟着凤凰人。跟到终点,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眼前景象,奇道:“怎么来到山顶啦!”凤凰人不答,动手推开一块大岩石,岩下露去个洞口。看着这个洞口的形状,卓越然笑起来,道:“难道你要盗墓?”凤凰人茫然看他。卓越然道:“我看过别人盗墓,挖的盗洞跟你这个洞差不离。”凤凰人道:“哦,盗洞与其他洞有什么不同?”卓越然连忙摇头:“没有。”凤凰人一听,没好气道:“那你有什么说的。”
从洞口下去,洞身愈来愈窄,到最后,仅供容身,空气也不大通畅。这个洞不是直的,卓越然随着凤凰人一直向前爬,虽并不是就累了,但在这么窄个洞中四肢爬行,卓越然觉得全身都不舒服。但似乎凤凰人对此倒是得心应手,他也就不好挑剔。
好容易到了终点,这是他猜的,在后面的他根本看不到前头景象,只是凤凰人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凤凰人却又继续开爬,卓越然没有跟进,因为他看到凤凰人再次前爬少许便停下,双腿突然陷了下去,原来是有一个朝下开的洞。待到凤凰人整个人从洞中进去,他伸头入洞去探看,发现下面居然是个不小的空间,而且采光极好,没有灯火也是十分亮堂。他不再犹疑,跟着下去。
山洞中空无一人,西面有个紧闭的门,应该可以通向他处。卓越然四处打量,在上面时候尚不觉得有异,这会仔细看去,发现身处的环境令人心生压抑。与门相对的是台阶,顺台阶而上,是个布置得相当华丽的座位,上铺一张虎皮。座位的右前方,有个几尺见方高出四周几寸的方形台子,也不知其用途。门与座位中间是条颇为宽阔的走廊,走廊两边各有一排椅子,椅子后面的墙上雕刻着一些东西。正是这些浮雕,使卓越然感觉压抑。认真看去,所雕之物,似人非人,似草木非草木,完全看不懂。
凤凰人找个座位坐了,不发一语,静静等着卓越然看来看去。看了一会,卓越然在凤凰人旁坐下,问道:“这就是三耳神教的总坛?”凤凰人点头,突然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卓越然转头四处看看,道:“你是说除了我们没有别人?”卓越然又道:“你有意思啊,是你带我来的,你对这里熟悉,怎么倒问我?”凤凰人一笑,道:“那好,现在开始听我说,我们要躲起来,要是没错,再过半个时辰就来人。”卓越然再次转头四顾:“我看看藏哪。”
凤凰人拉住卓越然胳膊向台阶走去,边走边道:“既然你知道我熟悉这里,还不 乖乖跟我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章
在铺有虎皮的大椅后面蹲下,卓越然不满道:“这里合适?这个椅子看来是给他们教主坐的,一会他们教主到这一坐,必定下面人的目光全汇集到此,你是生怕他们不发现?”
凤凰人认真道:“不会。他们这次是新教主继位,全部精力会放到仪式上面,以防出错,无暇考虑其他。”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死等。对凤凰人而言,这完全不算事,让他呆在这里三天三夜根本不成问题,至少这里要比厕所味道好些。可是苦了一贯养尊处优的卓越然,而且这一等绝不止半个时辰。到后来,卓越然脚麻屁股疼了好久时,终于有人进来,动手掌灯。天已经黑了。
灯光不亮,昏黄的光线给周围的环境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氛围。在不明不暗的光线下看去,卓越然只觉得两边墙上的浮雕竟在晃动。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蹲的太久眼睛发花的缘故。但是只要一看到身旁四平八稳坐着的凤凰人,卓越然就暗自加劲,不言一声。
掌灯人动作娴熟,很快完工,已经在退出去。突然有一人出现在门口,道:“撤灯,请圣光。”掌灯人恭敬鞠躬,回身毁掉刚做好的工作,没有丝毫怨言。门口说话的人说完便离开,但“圣光”二字却调动起了卓越然的胃口,不再感觉到腿麻臀疼,眼巴巴等着请“圣光”。
掌灯人动作轻盈快捷,把原来的灯火灭掉,过了没一会,便看到有惨淡荧光发出。原来所谓的“圣光”只是夜明珠的光芒,卓越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大感无味。他家中豪富,对这鹅蛋大小的夜明珠也觉平常,心中想的是他们可真会起名,怎么这些教派中人总喜欢神神鬼鬼?
掌灯人很快出去,很短时间后,鱼贯进来不少人。来的人分成两排站到两排椅子前面,不敢落座,显然在等人。来人的衣饰与之前掌灯的人大是不同,灯光不好,卓越然只看到他们被一件宽大的袍子从头盖到脚,腰间束着腰带,可能这是他们聚会时的正式装束,平时可以随便。
从卓越然的角度看出去,能够看到南面一排站着的人,在夜明珠的荧光照射下,偶然抬起的被黑袍的帽子遮住的脸上闪着阴森的白光。好奇心让卓越然兴奋起来,诡谲的气氛让他神经绷紧,瞥眼无所谓的凤凰人,他轻哼一声。
盏茶时间过去,厅上的人突然严肃起来,虽然他们之前便无声笔直站立,但细微的变化扔没逃过卓越然眼睛,他们现在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凭经验,卓越然就知道是他们的上司要到了。
果不其然,一个穿着同样宽大不同者只是颜色为白色的袍子的老者,蹒跚着走上台阶,站到教主座位右前方的那个小高台上去。
台阶下的所有人转身面向白袍老者,一起跪下,呼道:“拜见阴阳祭司。”白袍老者略微颔首,缓缓道:“起身。”待众人站回原位,他轻缓但郑重地说道:“现在由本祭司宣布一件我教要进行的大事:我帮第九代教主已经由七位大祭司选出,他就是上任教主之子周午。”突然声音转为尖锐:“上任大典现在开始。”
白袍老者步下台子,慢慢走到平台中央位置。随着老者的行动,厅上众人再次转身面向老者,所不同的是,转过身后,他们齐齐跪下,抬头面向上方。看着厅上人跪下,老者右手从左臂袍袖中取出一根不长的木杖,“扑”的一声,也重重跪倒在地。
在老者跪下的一霎间,大厅四周突然燃起火来,火舌足有三尺高低,火光照得厅中一片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