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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等到李临涯和梅慕白的兵器快要击到她的身体时,她的手也没有动一动,甚至连动一动的意思都没有。
梅慕白的峨嵋刺速度极快,极为尖锐的峨嵋刺几乎已快要刺穿无因师太的灰袍。
就在这个时候,无因师太忽地大喝一声。
秦宝宝听到这一声之后,立刻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有几个功力浅的女尼姑也是“嘤咛”一声倒在了地上。
无因师太用的是一种武功,一种江湖上每一个人都不应该不知道的武功——佛门狮子吼。
并不是只有和尚才可以用佛门狮子吼,尼姑为什么不可以?
无因师太的这一声断喝,使得梅慕白的峨嵋刺不由自主地停了一停,李临涯也不由地怔了一怔。
只是停了一停,怔了一怔,这只是非常短的时间。
可是这对无因师太来说,已经足够。
无因师太一直垂在袖中的双手此时已闪电般地从袖中伸出,两只枯干如鸟爪的手分别扣住了李临涯和梅慕白的手腕。
所有没有昏过去的人,都听到在寂静无声的院中传响起了两声轻脆的“咔嚓”声。
声音轻脆而悦耳,就好像一个顽童折断了一根甘蔗。
不过这断的并不是一根甘蔗,而是人的手腕。
梅慕白和李临涯的手腕。
高手相争,只用一招,只在这一招之中,李临涯和梅慕白的手腕已被生生折断。
梅慕白的脸色立刻变得像雪一样的白,他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只在一招之中,自己的手腕竟会被折断,就像折断了一根甘蔗。
李临涯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他是一个标标准准的老江湖,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到的问题恐怕只能是——逃。
可惜的是,无因师太也是一个标标准准的老江湖,在这种情况下,她首先要提防的是——不可以让对手逃。
秦宝宝这时已悠悠醒来,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让他们逃了。”
无因师太微微一笑道:“他们要想逃,恐怕不会像他们来的时候那么容易了。”
的确不太容易,无因师太的七个最优秀的弟子已将李临涯和梅慕白围了起来。
梅慕白和李临涯刚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向这七个最优秀的弟子动手?
这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七个人所组成的一种不是阵法的阵法就是用来对付像李临涯和梅慕白这样的高手的。
如果梅慕白和李临涯想击破这个不是阵法,最起码要花上很多的时间。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避实就虚,他们认为,只要将无因师太一举拿下,剩下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可惜他们错了,他们没有想到,无因师太会是这么可怕。
他们或许就此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江湖上,一个人如果想成名,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一个成名人物也绝不是那么容易被击倒的。
天心庵,无因师太的名气当然大极了,如果无因师太只是浪得虚名,天心庵早已不会在武林中存在了。
李临涯抚着断腕,忽然笑了。
谁也想不到,本来最不该笑的李临涯居然笑了。
李临涯笑道:“无因师太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能够败在无因师太的手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秦宝宝也忽然笑了,他笑道:“李先生果然真不愧是江东名士,赢得起,也输得起。”
李临涯笑道:“没有人敢说自己的武功是天下第一,就算是昔年真正算得上天下第一的上官金虹也败在了小李探花的手下,所以我就算输了一次,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秦宝宝笑道:“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输的人总是要受一点小小的惩罚。你说是不是?”
李临涯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
秦宝宝笑道:“那么你准备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李临涯道:“我知道我首先要说实话,不说实话的下场将会很惨。”
秦宝宝笑道:“李先生果然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人,和聪明的人讲话总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李临涯道:“那么你们想听些什么?”
秦宝宝道:“当然是一切,只要是你知道的一切,你都不妨说给我们听听。”
李临涯道:“如果我说了我所知道的一切,那么我有没有可能不会受到我应该有的惩罚呢?”
秦宝宝道:“你好像是在讨价还价?”
李临涯苦苦地笑了一笑,他到现在才发现,秦宝宝是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角色,几乎比无因师太还要可怕。
李临涯道:“我只是……”
秦宝宝道:“你只是想让我们不高兴而已,是不是这样?你想必应该知道,如果是我们落在你的手上,你当然也不喜欢我们讨价还价。”
李临涯又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才开始道:“我首先要告诉你们的是,风先生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几乎超出一般人的想像,所以在一般的情况下,你们最好不要和他动手。不是最好,而是千万不要。”
秦宝宝道:“谢谢你的提醒。”
李临涯又道:“风先生的实力究竟有多大,我相信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之外,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当然也绝不可能知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恐怕都不会在这一点上让你们满意。”
秦宝宝道:“对于这一点,我相信你说的也是实话,那么下面你将告诉我们什么呢?”
李临涯道:“其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就不多了,你也应该知道,我加入这个组织并没有多久。”
秦宝宝道:“这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李临涯急忙地道:“我并不是不想说,而是我知道的事情只有这么多。”
秦宝宝道:“你想知道我在听了你刚才说的很多话之后的感觉吗?”
李临涯道:“那么你有什么感觉呢?”
秦宝宝冷冷地道:“我觉得你什么也没有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像你刚才你说的不是人话,所以我根本听不懂一样。”
李临涯苦笑道:“我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满意。”
秦宝宝道:“我也知道,如果想叫你老老实实地把什么都说出来,比从狗嘴里拔出象牙都要困难。”
听到这里的时候,有很多年轻的女尼都忍不住笑了,想不到秦宝宝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说起话来,竟然这样有趣。
就连无因师太的脸上也不禁有了笑意。
李临涯当然也在笑,苦笑。
他已经开始觉得,秦宝宝是他平生遇到的所有人中最难对付的一个,他简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对付秦宝宝才好。
秦宝宝道:“我你换一个方式好不好。”
李临涯道:“换一个什么方式?”
秦宝宝道:“我来问,你来回答,只要你回答让我满意,我相信无因师太也会满意的。”
李临涯不由去看无因师太。
无因师太道:“秦宝宝说的不错,只要他满意了,我自然也会满意的。”
李临涯这才转向秦宝宝道:“那么你问,我当然非常希望我的回答会让你满意。”
秦宝宝道:“我这个人并不是那种特别难侍候的人,所以我只想让你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李临涯道:“只有一个?”
秦宝宝道:“只有一个。”
李临涯道:“如果连这一个问题我都无法让你满意,就算是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秦宝宝道:“你既然这样说,那么我就开始问了。”
李临涯道:“可以。”
秦宝宝道:“我想知道的是,方知病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医生,你们为什么和他过不去?傅青衣也只是一个比较有名气的医生而已。你们为什么非要和他过不去?”
李临涯道:“你说你只问一个问题,可是这句话好像有两个问题?”
秦宝宝道:“其实这句话只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你们为什么对名医很感兴趣?”
秦宝宝在说完这句之后,把脸儿扳了一扳,道:“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千万不要。”
李临涯看秦宝宝,定定地看着,眼珠子几乎一动都不动。
因为秦宝宝的这一句问到了事情的要害,甚至可以说是要害的要害。
有趣的是,李临涯还偏偏不能不回答。
所以大家看到李临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道:“看来我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看来我也好像只有说实话。”
他想必知道,在秦宝宝这种“可怕”的人面前,不说实话简直就是在自杀。
李临涯道:“事情是这样的,风先生也知道,如果用一般的方法以实力征服天下,不但非常困难,而且极费时间。”
秦宝宝道:“你是想说,风先生想找一种既不费时间,又不费精力,可是却能征服天下的方法。”
李临涯道:“也可以这么说。”
秦宝宝道:“那么他找到了吗?”
李临涯道:“确切地说,他找到了。”
秦宝宝道:“那么他的这个方法是什么呢?”
李临涯道:“风先生想研究出一种空前的毒药,这种药首先必须是无色无味,并且像‘七步追魂散’一样,在较远的距离就可以让人中毒于无形。”
秦宝宝道:“既然如此,他本该网罗天下名医,为他研究这种毒药,为什么他都想杀害方知病和傅青衣?”
李临涯道:“风先生知道,世上有一种人,你可以让他们去死,可是却不能让他们改变自己的原则,方知病和傅青衣无疑就是这种人。”
秦宝宝道:“既不能用之,则必杀之,这想必就是风先生的原则了。”
李临涯道:“风先生以为,就算研究出那种空前绝后的毒药来,可是只要是毒药,到最后,总是有人能够研究出解药来的。这就好像有矛必有盾一样。”
秦宝宝道:“风先生想除去方知病和傅青衣的目的想必就是怕他们研究出解药来?”
李临涯道:“是的。”
秦宝宝道:“那么这种可怕的毒药中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李临涯道:“在风先生的计划中,这种毒药必须让人完全丧失自我,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使人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秦宝宝道:“这对风先生又有什么好处呢?”
李临涯道:“这只是这种药的作用之一,另一个作用就是,服药的人神智虽失,武功却在,并且可以受用药的人的控制。”
秦宝宝道:“这也就是说,一旦风先生把这种药下在你的身上,你就变成了风先生的杀人工具,并且无欲无求。”
李临涯道:“你说的对极了。”
秦宝宝忽地叹了一口气。
无因师太道:“你为什么叹气?”
秦宝宝道:“你知道李先生为什么说的这么爽快吗,并且每一句话都好像是大实话?”
无因师太道:“因为这种可怕的毒药已经研究出来了,所以不管他说还是不说,都不会让风先生不高兴。”
李临涯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得意的表情,他知道,在秦宝宝和无因师太的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时候,自己当然不可以激怒他们。
秦宝宝低着头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