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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点儿不知所措。不打吧,传出去太没面子,对方一动家伙,他们就撤,过不了几天,就有挑夫敢拿根扁担在少林弟子前面比画。打吧,人家根本没用什么大力金刚指,撑死了是使假银子,可那归捕快管,没他们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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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阴谋 第一节(3)
对方不动,我和女孩儿也不知道该干吗,旁边的人也只得搁那儿干看着。一片寂静中,一只秋后的大蚊子飞来飞去的“嗡嗡”声,听来都如此刺耳。
突然,女孩儿退步撤身,剑交左手换了姿势。书生等人立刻跟进。千钧一发之际,女孩儿大声道:“干什么?”
“你干什么?”书生问。
“我手麻了,换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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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阴谋 第二节
就在我以为要继续摆架势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来人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大喊:“我乃金刀捕快华云通,有没有人看见一个头戴斗笠、腰缠软剑、使假银子的女子?提供线索者有重赏!”
“刷!”好几十根手指头指向我们。一个家伙没有食指,于是,他毫不客气地伸出了中指。
长着一脸络腮胡的华云通跑上来看见这阵势,脸色立刻变白,叹道:“这么多人?我得发多少银子呀?”
女孩儿见来者是华云通,立刻拉起我的手:“快跟我走!”说着,另一手从怀里摸出两颗铁蛋子,向地上重重一掷。
轰——烟雾四起。
我一直对这种脱身方法很好奇,听义父讲起过,随着烟雾散去,散烟之人也将随之消失。这一回我也要好好试试。
浓烟中,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根本没有挪动地方,而女孩儿也还是站在一旁拉着我。然而,酒馆里却已经乱作一团。哭爹喊娘找孩子的大有人在,还有大骂恐怖主义的。
微微可以看清楚女孩儿的时候,我大吃一惊。还别说,真有变化——她斗笠被炸飞了,头发也被炸了开来,像棵大菜花,脸也被烟熏成了烤鸡的颜色。还好身边没镜子,要不然,抹脖子的心她都得有了。
“就是现在!”女孩儿拉起我冲向窗户。
跑不了也不用自杀吧。
没等我挣扎,她已经拉着我跃出窗外。
跳窗逃命,本是江湖人士的惯用伎俩,两层楼已经算是高层建筑,只要不是头先着地,就死不了人。但我之所以认为她想自杀,是因为这酒楼依水而建,这扇窗户的下面是一片湖。就算她的轻功已经练到了蜻蜓点水的境界,但没听说过一只母蜻蜓扛着一只公蜻蜓还能继续点水的。
扑通!
落水之前,我本想大声喊出:“我不会游泳。”
结果刚说了一个“我”字,就被呛了几口水。恍惚间,我看到有女人在湖边洗衣服,有男人在涮马桶,还有小孩子在湖里洗澡,边洗还边撒尿。我提醒自己,别看了,还是赶快晕过去吧。
一个阴谋 第三节(1)
“残阳,逐月,破空,炙雪,孤叶,哑雀……杀剑?!”
这是落花心法的目录,女孩儿每说出一个招式便在我胸口用力按一下,节奏感颇强。可能是对最后一式“杀剑”有些不解,因此,用力出奇的大。
我初次看过心法之后,也有同感。前面几式完全相通,配合拳法套路,攻守兼具,威力奇大。只有杀剑式,像脱节一样,无法与前面的连上。这一式要将所有功力齐聚拳心,发力时又要由一点形成一线,实在是自成一式。
借着她最后一股劲儿,我就势吐出卡在嗓子里的一株黑糊糊的水草,从而完全清醒。
“还好心法是被油布包着的,不然早就泡烂了。为什么最后一式叫‘杀剑’?”女孩儿指了指地上的落花心法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答非所问,但已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好态度。被她扔那两颗铁球儿轰了也就轰了,被那股黑烟熏了也就熏了,被臭水呛了我也认了,好歹小命没丢。但此刻冻得我全身能颤抖的地方都在那儿抖,她也不张罗着生把火,再没点儿脾气,人家还以为飘香堂训练的不是刺客而是专门怜香惜玉的嫖客。
“我呀?我是南宫家的南宫燕。”她笑着回应。听得出,南宫燕对自己的姓氏颇感骄傲。若没猜错,她该是来自“风岳南宫”三大家族中的南宫家。但素闻南宫家只有一独生女,且失踪已有两年,南宫家曾派人四处打探,闹得满城风雨。如果确实是她,这丫头倒真是很有来头。
基于对方良好的态度,我也婉转地表达了希望她生堆火的愿望。
不用,我看得见。说着,她又翻了一页落花心法。尽管她也落水了,但好像一点儿都不冷,并不急于将自己烘干,也不怕泡浮肿了。
惹得起那不要命的,惹不起这不要脸的。我挣扎着坐起,解开包袱,取出两片硝石,在草地上蹭了蹭,一敲,还有火星。身后就是一片林子,本打算砍几根树杈,却发现,我的长剑不见了。
“我的剑呢?”
“刚才光顾捞你了,没顾得上你的剑。”
就在我考虑是不是要逼着南宫燕再跳进水里,将剑给我全须全影地捞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的软剑扔给了我。
“虽然没玩过你那把,但跟我的比,你那把最多是根烧火棍。我这把可是深海寒铁打的。”她向我炫耀道。
剑身长一尺九寸,姑娘腰够细的,我嘀咕着,并莫名其妙地计算着自己的臂展。我想,我是长大了。接近剑柄处刻了一个“燕”字。我将软剑抖动几下。不够顺手,这玩意儿甩到哪儿没准,要是不配以专门的套路,保不齐就削着自己。
练武这事,不像种地,仨月换一姿势。练武不光要手长脚长以及小脑灵活,还要有不错的记忆力。但够用就行,忒好了反倒麻烦,我总觉得大脑和小脑不可能同时发达。而本人,就恰好属于够用那一类。每回刺杀一个目标,我多多少少能记下对方一招半式。特别是软剑,我刺杀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个用软剑的家伙。那回太过紧张了,足足和他打了半个多时辰才结束战斗,从而也记下了不少那人的招式。
转身,蹚步,腾空,挥剑。
只四式,便已砍下许多树枝。南宫燕对我这几招似乎很惊奇,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连从我身上甩出的湖水都不加闪躲。
搭好一堆树枝,我生起火,有噼噼啪啪的响动。南宫燕提议从湖里抓几条鱼烤来吃。想起那片严重污染的湖,我强烈反对:“咱们还是先烤干衣服得了,又不是来野餐的。”
我刚说完,她就抄起一块石头,运足内劲向我扔过来。不就是不吃鱼吗,用得着杀人吗?我一侧头,闪过石头。
与此同时,在我身后有一只鹞子被石头打了个正着,摔在地上。
南宫燕跑过去提起鹞子,笑道:“我打得很准吧。不吃鱼,咱们吃它吧。”说完,立时动手拔毛,手法干净利落。
刚才掉进湖里的时候,头发早已散开。我坐在火堆旁,不断地拨弄着,以求头发快点被烘干。我这个时代,男人也要留长发。就是谢了顶,也要把剩下的头发蓄长,盘起来,很是麻烦。当然,此类人中绝大部分是当官的。不像平头老百姓,天天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没那么多事可供思考周旋。照顾皇帝老儿的感受,总不能让他整天沐浴在后宫春色的同时,抽冷子一早朝,一颗颗地方严重不能支援中央的脑袋,让他分不清谁是谁吧。于是,官帽一顶比一顶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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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阴谋 第三节(2)
南宫燕从怀中掏出一把梳子递给我,继续转动火堆上的鹞子。它已经被一根树枝穿透。
“你不烤火吗?”我问。
“那谁来烤它?”她指指鹞子。我觉得她言之有理,便开始从容地梳头,一点没有去帮她烤那只死鸟的意思。
见我有些费劲,她将鹞子架好,坐过来为我梳头。当纤细的手指捋动我头发时,她突然问道:“我共有几次机会可以杀了你?”
我淡定地回答:“算上现在,你有三次。要动手了吗?”
我的头发现在在她手里,也就是说我完全受制于她。这是所有人的弱点,会不会武功都一样。我想,武当之所以总也干不过少林,可能就是因为和尚打急了能揪老道的头发。
“不愧是明敖最得意的弟子,绝对称职的杀手。”
“不是杀手,是刺客。”我纠正道。我并不好奇她是怎么知道我身世的,这是江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岳天虹,是我的师兄。”说这句话时,她显得挺激动,将我的头发扯得生疼。
我一咧嘴,她便放轻动作,连声道歉。
“想帮他报仇?”我问。没错,岳天虹正是我第一次行刺的目标。
她没有回答,只是如呓语般说道:“你刚才使了一招万念俱灰,是与敌人拼命的剑招,不到最后一刻,使南宫剑法的人是不会用这一招的。”“是呀,我对那一招的印象最深,差点儿就要了我的命,这道伤疤就是被这招所伤。”我指指左脸,接着说,“还好我比他快一点儿,不对,是他比我慢了一点儿。”这么说是因为我诚实,岳天虹那天喝了许多酒,哩啦歪斜的,动作有些变形。他的软剑同样藏于腰间。第一次拔剑的时候,他抽出来的是自己的裤腰带,而我也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回到飘香堂之后还起了针眼。
“盘好了,去湖边照照吧。”说完,她放开我的头发,揣起梳子,转身继续料理那只鹞子。
湖水表面布了一层支离破碎的阳光,感觉还是很清的,也很平静,缓缓波动,却不知将要流向何处。头发盘得非常有型,南宫燕的手艺比大哥强很多。那时候,我们五个一齐洗澡,坐成一圈,按由小到大的顺序为哥哥盘头发,我给四哥盘,大哥给我盘。
南宫燕撕下鹞子的一只翅膀递给我。
“吃吧,吃饱了,你就有力气杀死我了。”语气镇定,自然,像是在讲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你不为岳天虹报仇,却反过来要我杀你,这是为何?”
她没回答,露出凄然一笑,乌黑的眸子中闪着泪花儿,有夺眶而出的企图,继而将头转向侧面。就在这时,林子里传出一阵脚步声。我寻声望去,见一青衣少年缓步而出,眼熟,正是偷我钱袋的那位。
他发出一阵娇笑,说:“小子,咱们又见面了。我可以告诉你燕儿心中所想。不过,你要先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
我手里的东西?难道是这块鹞子肉?
“不行!”我断然拒绝,然后不顾肉烫,三口两口地吃掉鹞子肉,抹了几下嘴。
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一滴冷汗从他的脸颊流下。“谁说是你手里的那块破肉了……我只是打个比方。”他有些紧张,估计是被我吓着了。
而我身边的南宫燕却行起了叩头大礼,口中高呼:臣南宫燕参见无瑕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打了一个嗝儿,显得特别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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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阴谋 第四节
见到与皇帝沾亲带故的主儿,都得磕个头,以示尊重。口中还要高呼祝寿词,先甭管眼前那位是否不顾自己严重肾亏的身体,依然带着七八个如花似玉、如饥似渴的大小媳妇。
公主?难怪南宫燕看到她偷我的钱袋却不敢告诉我,难怪胸部与身体不成比例。
可公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