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候,区分男女两种生物的先天差异便暴露无遗了。张尉伸手捅了捅那半黏的东西,再把它蘸在手指上取下,放到眼前研究一番,然后递给司徒慎。司徒慎接过去,也在眼前仔细瞧了瞧,再放到鼻子旁细细闻了闻,又递给豹山。豹山在两只手上黏来黏去地试验一下,就把那样介于半干鼻涕和半湿泥巴之间的东西递到唐谧面前:“那个,你要看么?”唐谧向后大跳一步,假笑着说:“谢谢,谢谢,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玩吧。”
“不知道是不是呢。书上也没说泥迹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这东西确有七分像泥巴。”司徒慎说,“我们再看看,附近还有没有。”
很快,他们就在不远处又发现了一棵草上也有这样的东西,于是一路寻下去,果然陆续不断看到,不知不觉就跟到了幻海森林之前。
此时,那些蓝紫色的妖草正在一点点褪下它们的妖力,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舒展摇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犹如海中的浮岛在潮水涌动中缓缓升起一般,上古凝碧似的幻海森林渐渐在草地尽头的一片虚空幻象中越来越清晰起来。一时间,让人难以分清究竟那是亘古不变的万年森林,还是一片千年似梦的月下幻境。
少年们都是第一次在昼夜交替时看到如此虚实变化又盛大庄严的景致,不约而同停住脚步,静静凝望,脸上充满对这绮丽的神秘世界莫名的敬仰。
“走吧。”最后还是司徒慎先开了口。
他们继续跟随着那痕迹,不一会儿便走进幻海深处。
司徒慎忽然停下脚步,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个暗红色小圆桌似的东西,轻轻道:“那个,可能就是了!”
唐谧看见那东西先动了一下,之后一点点舒展开来。慢慢便能看出,那是一条大约黑胶皮管粗细,背上顶着个小圆桌般大小暗红背峰的妖蛇。她原以为会看到一条巨蛇,此时一见这东西,比一般动物园里见到的蟒还要细短,不免很有些失望。而且那赤峰四翼蛇也并没有顾名思义地长着四只翅膀,简单来说,她觉得这就像是一条在背上长了个巨大红瘤子的黑蛇。
此刻,赤峰四翼蛇也已发现不远处的几人,一副昂首吐信、严阵以待的架势。
“张尉,你保护好这两个丫头,豹山,咱们上!”司徒慎说罢冲豹山一挥手,仗剑走向那妖蛇。
唐谧看到此时司徒慎镇静沉着的模样,凑到白芷薇耳边说:“看来,司徒慎还不是个绣花枕头。”白芷薇蹙眉盯着赤峰四翼蛇道:“且看看,我就不信真那么容易。”
那妖蛇见有敌人走近,猛然浑身一抖,刚才还乌漆漆的身子突然就泛起一层凛凛的蓝光,背上的大红瘤子如同花朵一般绽开。瞬间变成了四只覆盖着赤红色翼膜的对生长翼。那长翼只是轻轻一抖,它便腾空而起,跃到半人多高的地方,警惕地与司徒慎和豹山对视。 这时,唐谧才看见刚刚被长翼包裹的地方有一个西瓜大小的真正背峰,上面覆盖着耀眼的火焰状红色鳞甲。至于司徒慎提到的下颌红瘤,她瞧了半天,才发现所谓“不可尽信书”的道理,绝对是对的!
原来那妖蛇下颌部只有一个不足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凸起,隐隐泛着光。只要它一张口,那部位便隐住不见,远不是唐谧想象中如一个大肉瘤般垂挂在那里。
司徒慎和豹山从赤峰四翼蛇的正前方同时攻向它。唐谧看出,两个人的剑法都是自己现在正在学的“蜀山回风剑”,只是司徒慎使轻剑,豹山使重剑,同样的剑法便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来。
司徒慎的剑法出乎意料的狠绝,直逼赤峰四翼蛇的下颌。那妖蛇自然也知道他的意图,蛇口大张,护住自己的弱点,森森獠牙毕露,一看长剑攻来,就逆着剑势咬下,剑锋击到蛇牙上,火星四溅,尖利的金鸣之声破入耳膜。司徒慎几乎持不稳长剑,臂上加力才堪堪撤回长剑,那妖蛇也被震得脑袋向后一仰,露出下颌红瘤。
此时,豹山看准时机,一剑击向那红瘤。豹山的巨剑剑风甚重,剑未至已有猎猎剑气逼过,若是一般野兽,在这样的剑风中可能已经无法动弹了,但那妖蛇眼见弱点暴露,却没有趋避,只是一甩尾,那乌黑的尾巴便如鞭子一样朝长剑抽了过去。
金铁难断的长鞭正是巨剑的克星,那蛇尾横抽到剑上,立时卷住剑身,顺着剑势一拔,就要把剑带离。而豹山天生神力,立刻沉臂拉剑,那蛇头就顺着这股力回击下来,血盆大口狠狠咬向豹山的脖颈。
司徒慎此时第二招已经击出,本是刺向红瘤的,见此情景,途中生生强持心力,变招刺向蛇头,去救豹山。那妖蛇长翼一掠,翼风似刀,司徒慎这一招便被阻得短了半寸,只击到妖蛇的脖子上。它脖上的鳞片坚硬又黏滑,剑势瞬时被化解了大半,只片下几片蛇鳞。好在妖蛇也被打得头颈一歪,没咬到豹山。
豹山此时见兵器抽不出来,未持剑的左手便横拳击向蛇腹。这一拳力道十足,只听那蛇惨叫一声,松掉豹山的剑,向空中腾起丈余,浑身光芒大盛,原本黑色的身体霎时转为莹莹的深蓝,金色的蛇目则变为红色,在高空中怒视着二人。
司徒慎和豹山横剑站在地上,仰视着赤峰四翼蛇。
司徒慎大声道:“豹山,不能让它施术法。书上说赤峰四翼蛇的土之术法十分强大,我们一定要跟他硬拼。”豹山点点头,两人便使出轻功,腾到半空和那妖蛇继续缠斗。
两人在地上与妖蛇相斗时便讨不到半点便宜,此时还要提一口真气在空中相拼,几招下来已然落到下风。何况两人不可能久在半空,而那妖蛇在空中却灵活自如,待两人气弱下坠之时,它便伺机攻击,打得两人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张尉见了这情形,心下着急,从怀中掏出“沉荻”道:“唐谧,你们两个拿着,我得去帮忙!看情形,这妖蛇不靠术法肯定是制不住的。可是,施术法不论是集中心力还是结手印、念口诀都需要时间,我上去顶一下,司徒慎他们就有时间施术法了。”
唐谧脱口而出:“大头,你施术法不就好了么?”
“我、我施不出来。”张尉一瞬间有些尴尬,随即把“沉荻”往唐谧手中一塞,“要赶快了!妖物施术法可是不需要那么多时间的,你们两个照顾好自己。”说罢,便抽剑冲入了战局。
唐谧学剑没几天,却也大概可以看出张尉的剑法有问题,从起式到运剑都带着种勉强的感觉,好像力道不能完全注于剑上,掌中剑也难以随心而动,特别是在和赤峰四翼蛇这种在空中可以灵活翻飞的敌人交手时,看上去就显得格外笨拙。
好在张尉武功虽差,却毕竟顶些用。司徒慎瞅准一个时机退出战局,宝剑匆忙人鞘,双手结印,大喝一声:“火!”一团火球便从他掌间激射而出,打在赤峰四翼蛇的身上。
这个术法恰恰也是唐谧刚刚学过的。她记得阎楷之告诉他们,此手印演化自佛家的金刚界自在印,虽然简单,但却可以五行皆得、自在利用,演化出金木水火土五种变化来,是蜀山攻击术法里根本中的根本,名字便叫做“五行金刚术”。阎楷之那时还笑着说,其实只要真正学会这一招,便可以之行走江湖了。
此时,唐谧看到司徒慎施出这术法来,气势上确实挺惊人,可那火球打到赤峰四翼蛇身上,却好似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司徒慎也是一愣,心想此妖物莫不是不惧火术的,随即马上喝道:“水!”一团夹杂着无数冰刀的雪球再次从他掌中射出,重击到赤峰四翼蛇身上,发出清脆的冰凌碎裂声。
霎时间雪雾四起,迫得张尉和豹山也不得不暂时退开。可是待到雪雾散尽,那妖蛇却仍然安然无恙地腾在半空中,赤红的双眼瞪着司徒慎,丢下张尉和豹山直扑他而来。
豹山和张尉抢上去想要阻挡,怎奈那妖蛇在空中要比他们灵活快速得多,根本已来不及。司徒慎见那妖蛇袭来,不及抽剑,就地一滚,避过它的利齿,却避不过随即横扫过来的鞭尾,肋骨上被结结实实地抽了一尾,疼得他眼冒金星,胸中血气翻涌。
唐谧和白芷薇看到此处,已经知道这三人绝对不是赤峰四翼蛇的对手,对视一眼,手拉手冲过去,先让“沉荻”的光晕护住受伤的司徒慎,再大声招呼继续与赤峰四翼蛇缠斗的豹山和张尉:“快进来,别逞能了。”
那两人现下也明白,这么打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又担心司徒慎,便且打且退,缩至“沉荻”的光晕之中。
司徒慎虽然面貌秀气,可是筋骨和脾气却硬,扶着豹山咬牙站起道:“没事,我不信慕容斐杀得了,我们就不成!”“会不会是那妖物身上有什么防御术法的宝物?或者……”白芷薇本来想说,或者是你的术法功力太弱,不过一看司徒慎惨白的脸色,便把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
“让我想想。张尉,你这宝贝管用么,它绝对进不来的吧?”司徒慎郑重问道。唐谧张开手掌,把握在手中的“沉荻”给司徒慎看了一眼:“你瞧,就是这个,平时都挺管用的。”
此时,一直盘旋在众人头顶不再攻击的赤峰四翼蛇也看见了那颗“沉获”,突然兴奋起来,发出一种号角似的长鸣,引得众人抬头观望。
那长鸣经久不息,从低昂变得尖利,再低昂下去,如此反复,叫得人从心底里生出不安来。
不一会儿,树林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阵叶动枝摇,四条赤峰四翼蛇猛然飞至他们的上空。
“怎么办,好像是冲着咱们的宝贝来的!”唐谧看到天空中那五条赤峰四翼蛇的眼睛都死死盯着“沉荻”,流露出贪婪的本性。
“司徒慎,算了吧,咱们必须赶快走!”豹山扶着他说。司徒慎心中虽有不甘。但此时也知道不能再恋战,点头道:“走吧。”
他话音未落,突然,那和他们交手的赤峰四翼蛇猛地张开嘴,从口中喷出一股泥浆似的东西,劈头盖脸地浇在五人身上。
那浓浆带着强烈的腥臭,有些黏滑,一落到身上就快速变干,像黏胶一样绑住他们。几个人顿时觉得连抬脚都变得异常困难,只能互相搀扶着,一脚一脚缓慢地向幻海深林外挪去。
那五条妖蛇见他们还能移动,张口又要再吐,此时司徒慎已经有了防备,冲着豹山叫了一声:“豹山,风盾。”
唐谧就见两人双掌向外一翻,就在一堆黏液从天而降的刹那,几人已被保护进一个强大的气场里,黏液在头顶上好像撞到了无形墙壁一样,被弹向四面八方。 五条妖蛇见这状况,似乎更加恼怒,妖性大发,竟然从高空中俯冲下来,不断用脑袋和尾巴撞击笼罩着五人的光晕。
它们每撞一下,唐谧就看到“沉荻”中心那个跃动的小光团跟着闪烁一下,不由担心地问张尉:“大头,你看看,你的宝贝顶得住么?”
“这……若是它们不顾性命地硬来,我、我也不知道。”张尉面露难色,他被“沉荻”保护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这么拼了命要闯进来的妖物,也不知道究竟会如何。
“这妖蛇见到宝贝就贪婪得不要命。喂,你们几个别闲着,用术法驱赶一下。”司徒慎一边跟着大家艰难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