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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飞雅听了,奇怪地看男友一眼。
“是气喘?可是,看起来很严重……”美里不解。
郑宇宙说:“气喘就是会那样……”可怜的费美里,脸色惨白,吓得快晕倒了。他安抚道:“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去客厅坐,在这边紧张也没用啊。”
在宫蔚南照料下,宫城威面色由青紫转为红润,一醒来,他就哭。
“被阿姨看到了吗?她知道了吗?”
“没有,她不知道。”
“呜……丢脸了啦!”阿威涕泣,宫蔚南好心疼。
“乖,睡一下,不要哭。”
“爸欸……”阿威抓牢爸爸的手。“对不起……”
宫蔚南低身,伏在儿子的身上,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笨蛋,又不是你的错……真的,费阿姨什么都不知道,爸爸答应过你,就真的都没有告诉她,所以你别乱猜……”
“我觉得阿姨好像开始喜欢你了,所以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的病……”要是知道,说不定会不要爸爸了。
宫蔚南掐他的脸。“再费阿姨费阿姨的,我要吃醋了。”
阿威闭上眼,紧张兮兮地提醒:“不能说,你答应我绝对不说的喔,不然她会跟妈一样跑走……”
“你妈是因为爸爸才走的,傻瓜!”
“爸,我要去动手术,我想好起来;…让我去,呜……”又哭了。
宫蔚南轻拍着儿子,哄他:“乖,等医生更有把握,爸一定让你去好不好?现在不要冒险,爸爸不能让你冒险。”
宫蔚南心情沉重,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回诊。因为心脏结构复杂,医生虽然愿意动手术,但成功率很低,还可能丧命。他宁可选择药物和饮食控制,但癫痫和气喘却会伴随心脏问题时而发生。凝视阿威病容,做爸爸的心如刀割,应该让儿子冒险手术吗?但结果是他能承受的吗?
“我不想每次运动会都不能参加,去游乐园也不能玩,体育课只能在旁边看,也不能跟大家打球……呜,我要跟别人一样,我要动手术……”阿威啜泣。
“不行。”
“为什么?我都不怕痛了……”
但我怕失去你……宫蔚南铁青着脸,不愿改变决定。
第七章
一小时后,宫蔚南开门出来,美里还等在门外。
“他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
她想进房看阿威,被他挡下。
“不要吵他!”他吼,吼得自己都吓一跳。
美里震住,怒瞪他,眼睛像在燃烧,脸儿因愤怒而特别明亮。向来温和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她抿着嘴,气得颤抖。这一个多小时,从惊骇到紧张,这会儿终于放松下来,压抑的情绪也溃堤了。
“宫蔚南,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他有气喘病……”
“气喘?”宫蔚南扬起一眉。
“郑先生跟我说他有气喘。”
“嗯。”是的,没他允许,郑宇宙也不好意思对外人讲阿威的病。
费美里好气。“你应该告诉我他有气喘,我就不会跟他玩,让他太激动……”
他凛着脸。“我跟你说过了,我该死的在你来上班前就提醒过你,是你蠢得忘记了。”
美里倒抽口气,忽然情绪全爆发了,揪住他骂:“不是那样的告诉,你应该要说他的病,要说得更清楚,你告诉我应该要说应该要让我知道应该——”
当她开始语无伦次,一连重复说出好几个应该,嗓音变得混浊不清,宫蔚南才意识到她是怕到崩溃了,他将她拉入怀里,在她痛哭前,搂紧了,低声安慰。
“放心,都没事了。”她在他怀中发抖。
“我好怕……”她膝盖发软,支持不住,瘫在他身上哭。“我以为……我害死他……”
“嘘……他没事。”他轻抚她的发,任她伏在他胸前哭泣。本来气得想骂她,可是当她脆弱痛哭,他想骂的是自己。宫蔚南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她哭到心乱如麻。“不要哭了……”多久了,他不再用这么温柔的嗓音跟女人说话?
“对不起……你一定也吓到了……我真的很抱歉……”她不停道歉,内疚自责。
她的泪水沁湿宫蔚南衬衫,泪水热热地濡湿他左肩皮肤,像有穿透力,缓慢地,一点一滴,渗暖到他的心房,瓦解筑起的围墙。犹豫了一秒,他突然更用力地抱紧,在双臂间,胸怀里,感觉活生生柔软温热的费美里。沈寂已久的男性身躯,瞬间被滋润,一股柔情密意,将他缠绑。他情不自禁,脸偎近她的脸,胡渣找到她柔润的唇边皮肤,两张嘴唇,只差一厘就要触及,呼吸热着彼此,都急促,都……往对方靠近,然后……差一点点,一点点啊,他们几乎吻上了对方。
睡不着……
心乱如麻?为何浮躁?美里流汗,躺在床,瞪着天花板,想他想到脑袋发烧。她不停回想,被宫蔚南搂住的剎那,在他怀中,鼻间嗅到他的男性气味,他皮肤被烈日晒过,略带刺激的汗水味,混成阳刚的味道,沁入鼻间,螫伏在心底。现在天黑,那气味,又袅袅依依,从体内渗透出来……
她辗转难眠,为什么宫蔚南能带给她这种刺激感?好像体内有什么不断扭紧,有什么需要,渴望被满足,像有股力量,陌生凶猛的力量,伺机要冲破身体……
从没有谁,给她这种刺激。
好迷惘,思绪飘忽……寤寐中,有个坏念头,闪入脑海——想跨坐在他结实的古铜色身躯上……匍匐在那布满肌肉的胸膛……很饿地……
“啊……”美里坐起,重槌枕头。这是贞贞的遐想啊?我怎么变得跟她一样色情?
今晚的月亮,很色情。暗中一抹银勾,像在引诱谁。
宫蔚南坐在走廊阶梯上吸烟。灯下,飞萤绕旋,找不到出路。屋前草皮,滚着银浆。宫蔚南凝视着,深深吸烟,恨烟草平抚不了内在的沸腾。
差一点,吻了她。他不知道是庆幸没吻下去多些,还是遗憾没吻下去多些。思及此,很心悸。多久没抱女人?精力全发泄在工作,儿子就是他的全部,每天沾床就睡,不像今晚,失眠烦躁。
当美里哭了时,当他拥住那温软身体。他的内在,强硬膨胀,敏锐得痛了。他搂她搂得很紧,身体好想占有这个女人,简直像个色情狂。她的发脚好软,热热的泪珠濡湿他的脸庞,她脸部皮肤,柔滑腻热,于是他想象他的指尖,也探入她深处的柔腻潮热……越想越发狂,被欲望折磨,硬得像块烫熟的烙铁。
为什么是她?他曾经自负地以为不会被女人影响了。他不再年轻,欲望掌握得住。而且美里从不穿太女性化的衣服,从不在他面前做出性感引人遐想的动作,但为什么是她?激发出他的性欲?
好想撩高她发脚,吮住颈边皮肤,解开宽松的棉长裤,想象她大腿模样……丰腴?或纤细?她身体有没有哪个地方藏胎记?她胸脯是不是恰好到让他可以轻易掌握……按住头,他低咒一声,不该抱她,抱出副作用。
“睡不着吗?”郑宇宙也走出屋外,在他身边坐下。“有没有烟?”
他们对寂夜吸烟,白烟飘散,两张俊脸,都苦恼着,眉头凛得紧。
一阵沈默后,郑宇宙说:“阿南。”
“唔。”
“我郁闷。”
“唔。”
“忽然间……”
“怎?”
“低潮……”
“早晚的事。”夜夜纵欲的人,谁信他真的会低潮?
“突然,我对苏飞雅失去兴趣了。”
“正常。不过有进步,这一次维持了三个月,不是三天。”
郑宇宙的风流史,多如繁星,而被他爱过的女子,个个结局都似流星。灿烂,早逝,很快在他的世界消逝。
郑宇宙颓道:“今天看她为送错的洋装发飙,我忽然觉得累了,她跟之前的女人都一样。”
“嗯哼。”谁的错?谁叫他爱的全是那种虚荣女子。
“刚刚看她躺在我旁边睡,我觉得很恐怖……我不能跟她过一辈子,我不能,我会完蛋。”
“爱比死更冷……”好像有这么一首歌?宫蔚南无心听闲闲没事干的大少爷靠夭,就随便乱接话。且慢,还没靠夭完,大少爷还有下文。
“但是,就当我躺在床上,睁着眼,唾弃爱情无聊,没有新意时,我忽然听见神的声音……”
宫蔚南大笑。“神的声音?”神终于要跟堕落的郑宇宙传福音了吗?
郑宇宙忽然无比虔诚,非常严肃地说:“我确定那是神的声音。”
“喔,神说了什么?”
“神对我说三个字。”
“哪三个字?”
“费美里。”
指间香烟松脱,烫伤宫蔚南的手,宫蔚南却没知觉。他瞪着郑宇宙,神情复杂,好像“费美里”这三字,从浪荡子郑宇宙口中说出来,她就被玷污了。
“真的。”郑宇宙很正经。“我感觉神跟我说了这三个字,费美里。”猛地,抓住宫蔚南肩膀,激动道:“过去每次恋爱到最后,都只是一阵空虚,我忽然警觉到,是那些女人不对。我好累,我渴望家的温暖了,然后我不断、不断地,脑海不断浮现的,是费美里跟你儿子游戏追逐的画面,我越想越心动,原来……”
郑宇宙站起身,手插腰,望着夜空,浪荡子开悟了。
“原来我郑宇宙,需要的是费美里这种女人!她才是可以当我老婆的好女人小说下载网提供,她会是好妻子好妈妈……”猛一回身,抓住宫蔚南双臂问:“所以我决定把她!你觉得呢?”
砰——来不及觉得,宫蔚南先出拳揍他。
稍后,郑宇宙躺在地上,掩着红肿的额头呻吟。“为什么揍我?”出手真重。
宫蔚南走近,蹲下,俯视他,警告道:“听着,随便你怎么在外面乱,但不准碰我的员工。”因为这个揍好友?不,表面上狠着,心却很虚,完全知道自己在毛躁什么,只是不愿对朋友承认。
“你的员工?”郑宇宙呻吟,坐起。看着宫蔚南,困惑了。“喂,她也是我员工吧?”我乃农场第二大股东啊!
对呴。宫蔚南怔怔盯着他,想着还有什么借口阻止他靠近美里。郑宇宙轻浮花心,美里要是跟他恋爱,一定会再受到伤害,她不像那些拜金女,把爱情当游戏做交易,可是……
“除非你也喜欢她,不然干么不让我追?”郑宇宙揉着额头。
“随便你。”宫蔚南气呼呼地回屋子里。
郑宇宙起身,追上去,发现门拉不开。锁门了?他用力拍门。
“喂、喂喂!”
早上八点,阿威上学去。
走廊餐桌前,宫蔚南和昆伯巡完农场回来,看报用餐。美里坐在一边吃早餐,两人经过昨日紧紧的拥抱,现在都有些尴尬。美里很认真地慢慢切蛋包,宫蔚南比平常更认真研读报纸头条。这是飘着细雨的早晨,白千层立在雾蒙蒙天气里,绿色头发,让鸟儿们躲雨歌唱,雨声滴滴答,空气湿冷……
“呃……还要不要咖啡?”美里打破沈默。
“不用了,谢谢。”又一阵静,换他忍不住,拿调味罐,问:“肉桂粉?”
“谢谢。”美里正在斟咖啡,嗯,肉桂粉是不错的话题,她永不拒绝肉桂粉。
他递来肉桂粉时,她不小心触到他的手。她僵住,他也感觉到她紧张,于是,两人更尴尬。他努力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种不自在的气氛。
“昨天睡得好吗?”该死该死!什么鸟话题,昨天睡得好吗?干脆问她要不要一起睡算了!他暗骂自己。
“呃……”美里看他一眼,僵硬地笑着。“还好,你呢,有睡吗?”啊要命要命啊,什么有睡吗?废话,难道跟她一样失眠?
“我有睡。”白痴,还认真回答咧。唉!
“噢,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