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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时没呕吐的对象这说法,要不阴坏准得跟易小剑急。
程青拍一掌易小剑说,别偶象了,阴坏,说说打那弄来的。
程青这人比较冷静,也了解阴坏,知道阴坏这汽油来途不正,要正了,那就不是阴坏了。
这当儿,阴坏得瑟够了,在血性白结巴面前阴坏还知道收敛,阴坏说,其实,也没什么,到处都是车,十个里有八个油箱没上锁,不过上了也没关系,拿根钢筋一撬,都不是事。
卡!几个少年全楞了,这货说的咋就觉得这么清淡惬意,跟弄自个家里的东西似的。
咋啦?阴坏把自已全身上下扫视一遍,不好意思的把系腰上的一根米把长的塑料管掖实了,阴坏说,走急了,这玩意滑溜,老往外跑。
血性搂了阴坏往一边去了,血性说,阴坏,你腰上的那个管子是不是用来吸油的。
阴坏说,对啊,要不没事我系它干吊,这根白管耗了我不少时间,从二车间一台机子上拆下来的,好悬没叫二主任逮个现行。
血性说,打住。打住。妈的,阴坏你丫的给我打住行吗?
咋啦?性哥!阴坏见血性突然变了腔,很是莫名。
血性说,阴坏,别的我不多说了,你知道的,至此一列,下不为例,知道吗?妈的,这要被抓住了,咱们还怎样混呀!
靠!阴坏心里说,这也怕了,妈的,还混啥混呀,都不用混了。
那时期血性他们都还算不上坏孩子,除了拉帮结派打架斗殴,称得上犯罪的事几乎都没做过。
可能阴坏是个例外,那个夏天以后,血性他们几乎都是靠阴坏这个法子弄油学的摩托车,毕竟摩托车那时还是个奢侈物,老向明飞借也不是个事,后来这风停了,再后来依然是自行车,天下任我行。
很莞尔的笑笑,走过的路回头去看,好多事都觉得可笑。
这晚血性从偏三轮的驾驶上想到了西街明哥的嘉陵,都是摩托车,或许没啥区别吧!血性想。
凉茶去火,这一夜平安无事,血性意识里其实很有点期待,龙绣终究没来,血性在第二日的凌晨曙光下很有点失落。
不过失落归失落,军旅还要继续,两只小猪日渐茁壮,有点肥头大脑的样子了。
血性想,整日的吃了睡,睡了吃,跟人一样能不肥壮吗?是该给小猪减肥的时候了。
这个想法才上脑,血性自我否定了,靠,在折腾连长、三排长又得唠叨了,算了,肥就肥点吧,猪不肥都不健康呀。
血性将潲水搬上了车,围着偏三轮转开了,他没见到司务长。
阳光依然热烈,树荫下的偏三轮座摸上去烫手,除了多了个挂斗,偏三轮和嘉陵几乎没啥不一样,血性说,这要有钥匙开上就能跑了。
哟,在研究啥呀?司务长从厕所那块过来,隔一丛盛开的鸡冠花说,咋啦?啥时对机械有兴趣了呀,猪娃兵!
血性!少年说,我跟你说过一次了,我叫血性。
知道。司务长笑笑呵呵的说,怎么不愿意了吗?其实名字就是一个代码,我觉得猪娃兵叫的比较顺口。
血性想,谁他妈愿意呀,整天的猪娃兵猪娃兵,要不就是孬小兵。靠!在叫下去我都快忘记自已叫什么了。
哦!咋不说话了,平时没见你这么闷的呀!
没什么。血性说,司务长这偏三轮稳当吗?
还行。司务长说,把平横掌握好了,跟开两轱辘的也没啥区别。咦,你问这干啥?
我不是不会开吗?我想呀,要出个远门,骑上这家伙,一阵突突,估计比嘉陵快多了,你说是吧,司务长。
嗯了一声,司务长瞄一眼血性,别看司务长身体庞大,却九窍玲珑,血性的那点心思其实他早看出来了。
而且少年身后的那个龙家只怕司务长也有所耳闻,要不然司务长不能知道那么多。
多是多,有些东西还是不能揭破的,当年司务长也是被上一代龙家看中的人,出于某种原因司务长后来还是与特种大队失之交臂。
这就是命。命运之门敞开时,却未必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机会。
那天,司务长想起了年青时的一些事,同样热血,同样的激情澎湃,但有些事是注定了的,无论你怎样的抗争,都无法会改变。
由于有了骑嘉陵的基础,偏三轮对血性来说可谓轻而易举。
血性车没敢跑远,一条林荫道上来回的兜圈,那种极速的体念始终没能感觉到,不过对于此时的血性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
猪娃兵咋样?
还行。血性递上一根烟,内心对司务长充满了感激,新兵连来近三个月里,司务长给血性的感觉是最初的震撼,后来的亲近,到现在的友谊。
竟管更多的是象上下级关系,但司务长总能把他的友善通过另一种方式表达出来,当你感觉到的时候,你的荣誉和尊严无一受损。
就是不能尽兴。血性说,要是我这蹬三轮啥时能换成了偏三轮就适合了。
草!司务长难得的一句粗口,有蹬三轮就不错了,我门那时全靠肩抬手扛的,你当享受是咋样?
没。我不说说吗?看你急的那个样。
啥样?
哦,没啥样。血性说,司务长明天菜园子里能出一批菜了,有茄子,辣椒,黄瓜对了冬瓜也有几个,前两天叫狗獾啃了一个,我本想过一段时间在摘的。
那好,唉,你说啥狗獾!
喔,就是长得有点象……象啥呢?血性一时形容不上来。
不象狗又不象猪,又都有点象的那个东西,是吗?
对,司务长你咋知道的。
靠!那是好东西呀!司务长说,我给你拿点药去。
啥药?血性没反应过来,满脑狐疑。
三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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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三步倒和劫匪1
三步倒。血性知道,一种剧毒药,药店医院里根本买不到,民间秘制,那时期乡镇农贸市场上有人摆摊卖,和老鼠药,狗皮膏药一起。
有时还有种炸子,滚圆的透着股香气,八二年底白结巴他哥白少年和哾雕老用这两样药狗。相对来说三步倒毒性大,难遇上。炸子虽更危险,但那时期不禁。
血性就见过嘴被炸撕裂了的狗,白少年说炸子炸的狗,吃起来没负担,不象三步倒,那玩意恐惧心理太大了。
三步倒药的狗基本内脏不吃,据说内脏毒性大怕出危险,白少年他们几乎一律首选的是炸子,当然没炸子的时候,三步倒也将就。
司务长递给血性一个捏偏了的烟盒,另外一块槽头肉用油纸包正了。
纸包温热,肉出锅不久,纸包边缘印出一汪油迹。
司务长说,药在烟盒里,蜡封住了。记住用时塞肉里,别太用力,封蜡破了药味散发出来,狗獾能闻出来,就白费了。
血性说,不是吧!司务长,我咋感觉跟药狗一个样呢?
靠!别感觉了,本来就是准备药狗的,不过这季节不适合,狗肉上火。司务长把血性往车上推,赶紧,不早了……
血性抢先说,别跟我提两小猪,你都说过多次了,没创意没新意。
咦!又叫你猜着了。司务长说,你咋那多废话呀!记住明天没狗獾,就别开偏三轮了。
不是吧!血性想,我这是没事找事呀,提啥狗獾啊,这不把司务长馋虫给勾出来了。
烟盒里的三步倒呈子弹头状,色泽粉红,或许是心理作用,特别觉得渗人。
血性没多看,连烟盒一起放桌抽屉里了,剩个油纸包,血性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天太热,用不了晚上就得臭了,招苍蝇不说还能生出蛆来。
咋办呢?血性没了主意。
不管了。爱臭不臭的,去球。血性把纸包搁瓷碗里了,想想还是上隔壁屋。那本是个储藏室,角落里一个水池,按上电门后山水不断,为防停电应急用的。
血性将瓷碗漂水面上了,山水性寒,不过这季节未必能管用。
盯着烈日,少年开始采摘蔬菜,茄子,黄瓜个大,采摘不觉得怎样,辣椒,长豆角就有点繁琐了。一畦畦菜地从西往东摘过去,地梗的树上知了在歌唱,背上逐渐冒烟。
没有风,那天山麓里的风好象凝住了,极度的闷热,叫人透不过气来。
卡,不摘了。血性自言自语,他这个活没人管,放任自由。
把几筐蔬菜搬到阴凉处,拿根黄瓜在军装上擦了擦,血性在地梗的树下坐下。
这时节的黄瓜脆嫩水分多很爽口,没有风,汗珠子满面淌,背脊处已经有一层白白地盐渍了。
和江城的夏天差不多,热浪翻滚过田野的时候,一切都象要灼伤了。
山下的军营有了异动,隔的远,血性突然也感觉到了那种紧张气氛,操练场里集合号嘹亮,一队队荷枪实弹的新老兵争先恐后的上了军车,那一刻血性看见了连长、指导员,还有三排长,几乎全连的官兵都随着军车呼啸而去。
一座军营转瞬间空荡了,血性的心也空荡,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悠然而生。
难道和三排长昨晚说的持枪抢劫八连的那个事有关,少年内心忐忑,莫不是劫匪真的往这个方向来了?
最大的不可能或许就成了可能。少年想,如此丧心病狂的劫匪不能用惯有的思维来揣测,最不可能就是可能。这是逆向思维。
三连长接到营首长的命令,风风火火的赶到铜鼓山时不到一个小时,铜鼓山如其名,象似了一面,卧倒了的铜鼓。
从电话里三连长就知道两名劫匪逃进了山中,事发突然,清晨的时候离铜鼓山不远的一个叫小黄村的村庄发生了枪击案。两个村民一死一伤,死的那个是村治保主任黄胜利。
黄胜利家今天办酒,他儿子结婚,女方是隔壁打谷场村的女青年姚美枝,年方十八。
黄胜利的儿子黄海年龄也不大,十九。那时农村结婚都早,象黄海这个年龄的很多都做了爸爸。
黄海和姚美枝是小学时候的同学,都在相邻的大黄村小学读书,那时孩子读书都晚,好些农村孩子十来岁了还刚开始上小学一年级。
姚美枝算早的,她七岁,跟个豆芽菜似的。名不符实。
不过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十几年过后,姚美枝出落的山花烂漫。
这时中学才毕业的黄海回家务农,一来二去两人好上了,黄海也算争气的,这一年通过黄胜利的关系,黄海当上了小黄村的村会计。
黄胜利这天起的早,天没亮一家都起了床,忙开了。
杀猪,打豆腐,在农村这两样是主菜,黄胜利的表弟范老三头天就从范家村赶来帮忙。范老三黑瘦,天生一股火热性子。
范老三把猪杀了,脱毛开膛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