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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泄露出面前的人有多饿。明明是连点餐都缺少变化的刻板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吃饭时间永远不固定呢?
大概是严皓晨咬着银勺的笑容里戏谑的味道太明显,男人的注意力终于从空空的盘子里移开时,一和他对上眼,就有些狼狈地微转过头,掩饰地咳了一声:
“还要点些什么?”
“不用了。”
等待结账的时候,严皓晨还是决定把那个有些介意的问题问出来:
“你觉得今晚我的表现怎么样?”
虽然是个门外汉,而且感兴趣的大概更多的是严皓晨这个人,但霍剑也是难得的能够一直用心听严皓晨演出并且提出意见的人,他可不希望这个人整晚的目光只停留在别人是怎样盯着他的领口上。
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接:
“状态不如之前,但心态比之前要好。”
严皓晨挑眉:
“哦?怎么说?”
“感觉比之前平和了许多,沉得住气来。是个好现象。”
刚刚才加完那样耗费精力的比赛,他的状态的确还没恢复到最好,但得失心却比之前淡了很多。站在乐坛顶峰仍然是他致力追逐的梦想,但毕竟从小有名气的地下歌手到出色的流行歌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天霸杯的失意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但也是个提醒。正如那个也曾经狼狈过甚至还在狼狈着的年轻管理者所言,生活就是不断失败再不断继续。也许他该调整自己的步伐,扎稳了脚跟站得更踏实些再上路。严皓晨满意地把下巴架在食指上,看来男人坦率的目光的确落到了该落的地方。不过——
丹凤眼挑衅地挑起,眼角那点捉弄的神情一闪即逝:
“这算是拐着弯说我歌唱的难听?”
原以为霍剑会认真地回应他的质问,甚至会得到几句老实而难听的指责,却意外地看到他学着自己的样子挑挑眉,唇边淡淡的笑意带着丝纵容的味道:
“明明就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打算,不要逼我回答。”
很好,变聪明了嘛。严皓晨心情愉快地勾起薄唇,于是又看到对面的男人惊艳的表情。他接过侍者递过来的信用卡,在还没回过神来的人面前晃了晃:
“走了。”
坐到车里的时候霍剑转过头望着他,锐利的双眸颜色有些深,直直地看着他数秒,男人才有些迟疑地开口:
“你明天有没有演出?”
严皓晨身子倾向他,笑得危险而魅惑:
“没有。”
果然下一秒就被紧紧揽在怀里,温热的唇迫不及待地压了下来,舌头有些急切地撬开他的唇钻进来。又是一个醇厚而激烈的吻,长得连车内的空气都变得稀薄。男人似乎是费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强迫自己结束了这个吻,退开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了舔严皓晨被吮得微肿的唇。
随后拧动钥匙,又用那种赛车的速度把车飞飙出去。平素端正严肃的眉眼摆出那种苦恼尴尬的表情让人很有欺负的欲望,所以严皓晨恶作剧地把手伸向西装裤鼓起一块的地方,压低了漂亮的声线吐字:
“加速换档是拉这里?”
霍剑咬牙切齿地低声警告:
“不想被就地正法就被闹。”
车震?很难想象老头子一样刻板的人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严皓晨不怕死地继续挑衅:
“我无所谓,反正弄脏的又不是我的车子。”
两个人□着身体在狭小的空间内激烈交缠的情景莫名地就随着话语浮现在脑海里,严皓晨觉得自己的体温也随着手掌地下那块皮肤变得滚烫起来。虽然他向来就不认为自己存在脸皮这种薄得可笑的东西,但还是心虚地不敢看男人的眼睛,车里安静得只剩下两道急促的呼吸,像是有自己意识般一应一和地呼应交缠。
第 27 章
最后还是去了常去的商务套房。
霍剑的绅士做派只维持到床下,到了床上,男人就是标准的禁欲派——是禁欲已久的野兽派,强悍霸道的占有,猛烈有力的进攻,严皓晨觉得简直像是经历了另一场酣畅淋漓的演唱,不断沁出皮肤的晶莹汗珠濡湿了全身,高亢明丽的嗓音颤抖着被逼出喉咙,被抛到最高再重重跌落的痛快□让人失神。体力透支的结果是连动根手指头都费力,所以虽然不喜欢□过后再相拥着睡去这种矫情的行为,严皓晨还是任由着男人把他清洗干净后用浴衣包好放到床上,一同倒头睡去。好在霍剑睡相规矩,只是两手交叠在腹部仰面躺着,两个人并没有肢体接触,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自天霸杯决赛那晚之后,严皓晨才真正有了把自己卖出去的实感,甚至还莫名地觉得松了一口气。很多时候霍剑刻板自持得像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只有在这方面显示出与年龄相称的活跃。男人的欲望和本人一样坦率得不加掩饰,常常严皓晨一个有意无意的灿烂笑容,就能惹来浓烈而霸道的吻,带着再明显不过□意味,只等条件许可,就把人拆吃入腹。现在看起来之前几个月替男人的钱包叫屈的想法实在是太傻太天真,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奸商,债放得越长,利收得越高。
不过严皓晨还是觉得自己赚了。虽然没有比较的对象,但能够让在下位且完全没经验的他舒服成那样,霍剑的技术显然很好。而且床下霍剑也是个体贴的好情人,总是确定严皓晨第二天没有演出的时候才会做,事后也一定会细致地做好清理工作,每次见面必送他花,载他到有情调的地方吃饭。虽然个性认真得有些无趣——也许在不少人眼中这还是个优点,这样床上狂野床□贴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即使喜欢的是男人,相信想贴上来的也不会少,怎么就自虐地跑过来做他严皓晨的金主呢?果然是因为这副得天独厚的漂亮皮相吧。他还真应该感谢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一夜清爽的好眠后霍剑照例把严皓晨送到住处楼下。严皓晨打开车门正要迈出去,霍剑忽然叫出他:
“等一下。”
接着就探身拿过被抛弃在车后座的那束百合:
“不要忘了。”
严皓晨挑了挑眉,无奈地道了声“谢谢”,转身离去。其实每次收到霍剑的花,严皓晨都故意会把它“忘掉”,只是男人每次都不忘提醒他把花带上。严皓晨从来就对花没什么好感,尤其是有香味的花,总会让他想起小时候在那些做生意的“姐妹”身上闻到的呛鼻的脂粉气味,何况是百合这种和他气质极其不相称的东西。他不相信那个经营着庞大的恒远集团的霍大总裁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偏偏男人还是在他每次“忘了”的时候出言提醒,固执得可恨。
严皓晨踩着窄而陡的楼梯上楼,听到汽车离去的声音时,顺手把百合扔到拐角的垃圾桶。明明只是花钱买来的床伴,那个固执的男人却还是认真地送他花,邀他吃饭,带他兜风,简直就是追求女人的架势。反正最后目的都是床上,严皓晨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费神。如果换了是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年对他做这些,他会以为这个人和被他扔进垃圾桶的百合一样纯情,可霍剑却是个颇有手腕的商业巨子……严皓晨最后还是放弃揣测。在迎来送往的欢场中长大,严皓晨再明白不过,有钱人里最不缺的就是变态,能来玩的,不会有谁带着一颗真心。那个人搞不好只是玩腻了想换个口味玩玩纯情的恋爱游戏而已。
那些体贴周到的种种,就像是开得灿烂的百合,表面上纯洁无暇简单美好得让人心动,其实过不了几天就会变坏,发出难闻的腐臭味道。
第 28 章
周末。仍然是灯光迷离的酒吧舞台。
台上的歌手在倾力演奏着,台下的目光却集中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离舞台较远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俊美少年,挑染成银蓝色的碎发自然垂落,半掩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薄唇微翘着,在变幻的灯光中泛着淡淡的水光。少年只是简单地穿着T恤牛仔裤,托腮凝神注视着台上的表演,却犹如暗夜昙花般自然地散发出一种独特光芒,让人难以忽视。
严皓晨难得地没有察觉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投入地聆听着。他今天没有演出,干脆就随便挑了个小酒吧坐坐,喝点小酒听听歌。一般在这种小酒吧里驻唱的歌手水平都良莠不齐,而且劣质的居多,扯着一把沙沙的喉咙嘶吼着荼毒听众的耳朵。当那个不起眼的青年抱着吉他默默走上台的时候,严皓晨原来也没指望能够听到什么天籁,不想却如此惊艳。
青年有一把清亮圆润的好嗓音,配着清冷的曲调低回流转,别有一番味道。明明从声音到选曲都带着一种孤漠的清冷,偏偏内里又蕴涵着火一样的热情,像是混合了薄荷和朗姆酒的调酒,出入口时只觉沁骨的清凉,既而那股灼烧喉咙的浓烈才慢慢透上来,回味无穷。
真是难得的好歌手。只可惜这种冷僻的曲风难以得到大众的认同,青年从长相到打扮又都属普通,一上来就只是老老实实地拨弦唱歌,一点煽动气氛的花巧都不懂,台下的反应比青年弹奏的曲子还要冷清。寥寥的掌声响起时,严皓晨终于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眼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种龙蛇混杂乌烟瘴气的地方,真心听歌的人少,更多的人是起哄看热闹,甚至借机猎艳,想起自己之前为了生计也曾经在类似的地方演出过,心底不禁对那个歌手产生了一丝惋惜。
随着夜的加深,吧内的气氛越发喧闹浮躁起来。舞台上已经换了个化着浓妆的女歌手,严皓晨都不知道她是在唱歌,还是藉着唱歌抖动胸前两团呼之欲出的肉。喝掉手边的酒,严皓晨从灯光昏暗的过道里挤出去,不想却碰到了熟人。
“皓晨?”
小眼睛青年穿着缀满亮片的马甲和长裤,从脖子到手腕到腰间到脚踝都挂满了乱七八糟的饰物,像是棵活动的圣诞树。刻意拖长的腔调带着浓厚的讽刺味道。真是晦气,严皓晨不想把大好的夜晚浪费在陪他玩相谈甚欢的戏码上,抬腿就走,却被对方拦住了路。
“就算是我的手下败将,也不用一见我就急着避开嘛。”Kelvin刻薄的小眼睛里闪着愉悦的光芒,“还是说——你现在在这里驻唱,不希望被别人知道?”
他夸张地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其实如果没有好的地方去唱,我可以介绍你。反正我以后也不在酒吧里唱歌了。”
Kelvin顿了顿,抬起难看的尖下巴慢慢地说:
“不知道你知道没有,我和晨星正式签了约,过几天公司大概会替我安排一个隆重的签约仪式。”
严皓晨冷哼了一声,小人得志。那家颇负盛名的唱片公司,想不到也有走眼的时候。薄唇不屑地勾了勾:
“所以你今晚在这里庆祝?”
挑起丹凤眼打量Kelvin身边的玩伴时,严皓晨了然地挑挑眉。那个一直默默陪伴在Kelvin身侧的小女孩果然没有出现,小眼睛青年左右手各揽着一名面容姣好身段高挑的女子。这种人渣,歌唱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薄唇勾得更开:
“你要玩一王二后是你的事,不要堵塞别人的通道,麻烦借过。”
严皓晨朝Kelvin右侧的女子粲然一笑,对方不自觉地让开一些,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过。背后传来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