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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一文钱便足以买一个胡饼,一千文钱才能兑换一两白银,玉蝶打赏的力度看的别人咋舌不已,段缺却是油然而笑,不免想起了自己初到桃花坞时的景象。看来这第一次到人间世的白衣女子就当自己当日一样,虽然知道了银钱的用处和打赏的规矩,却对人间界中银钱没什么概念。
文绣见状,讶然看了玉蝶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说。
那怀抱琵琶的瞽目老叟也从旁观路人的惊呼声中听出了这一注大财喜,循着说话的声音向玉蝶连连拱手,“多谢尊客贵赏,且请留步,容我兄弟再歌一曲为谢!”,说完,他微微侧了侧身向那手持牙板的歌叟道:“二弟,好生打叠心思,来个应节的喜庆曲子”。
重赏之下脸色亦无什么变化的歌叟轻叩牙板,沙哑歌声唱出的却是一曲《生查子》: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这曲子虽然应景,却跟喜庆半点边儿都挂不上,歌叟刚一唱完,其兄便连连拱手告歉不已,玉蝶却没在意这个,只是将不解的眼神投向了段缺。
显然,她并不曾听出曲中那世事难料,情难如愿后凄怨、缠mian而又刻骨铭心的相思之意,段缺见状,忍不住便要笑出声来,人言问道于盲,今晚却是反过来了。
笑声还不曾出口便已转为凝重。前方斜街深处的城隍庙中,蓦然走出两个道人。
他们身上穿着的是杏黄道袍。
两道人中当先的道人见到玉蝶,一愣之后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复杂到无法言说,但其间的挣扎狠辣与决绝却不是一个方外人应当有的。
“这道人是冲她来的”,一念至此,段缺已到了玉蝶身边,“这是人间界道门中的上观道士,你出身大荒必不为其所容,快走!”。
“想走,晚了”,灵力流汹涌而来,那道人双眼死盯着玉蝶,口中放声道:“道门在此办事,无关人等退散”。
此言一出,那些看热闹的路人顿时如受惊的鸟群般仓惶星散,就连那两个瞽目老者亦是满脸惧色的蹒跚着疾步而去。
“段缺,道门势大,沾惹不得,咱们快走”,文绣说完竟是顾不得矜持,伸手便来拉段缺衣袖。
这两个道人的目标明显就是白衣女子,对自己并为留意,走还是不走?极力控束着体内灵力波动的段缺心中斗争的时间虽短,却万分激烈。
“我欠下的是救命的恩情,不能不报”,一旦打定主意,段缺也即沉定下来,向文绣说完后,复又沉声向她那贴身小丫鬟道:“快扶小姐去,否则出了事你担待不起”。
小丫鬟强拉着文绣走不几步,两个道人已到了段缺面前。
“生于人间界中却与大荒妖孽为伍,枉自为人,死不足惜”,一眼扫过段缺后,当先那道人便再不看他,只是盯死了玉蝶。
没想到竟会在此地遇到林泉观外竹林中人身蝶翅的女子,云阳府聚云上观道士静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烦躁。
他自七岁上被选进聚云上观后,虔心修炼的二十五年中可谓心无旁骛,一朝在林泉观外见到玉蝶之后却是心神烦乱,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道曼妙的白衣身影,自此修炼上再难寸进。此前在玉蝶渡劫之时,居于高峰之上的他便有了杀魔清心的打算,无奈却为掌观师叔所阻。
这半年来,玉蝶的身影在他心脑中越潜越深,虽然在与大荒妖族的战事中他已是大放异彩、斩杀无数,但累累的鲜血却无法抹去心中的烦躁,尤其是师傅几度流露出的对他走火入魔的担忧更使静成的烦躁上升到了恐惧的地步。
一切都是因为她,今日必杀之!
玉蝶对道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并不在意,探手放出一道鹰羽状的物事后,转过头来向段缺浅浅一笑,“你怎么不走,我们三人加起来怕也打不过他们,你不怕?”。
“我躲了他们半年,岂有不怕的,简直是怕的要死”,迎着玉蝶的浅笑,段缺淡淡一笑,“不过,该做的事情就是再怕也总要去做的”。
闻言,玉蝶不曾说话,只是在转过头时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新如迎春花般的笑容。
鹰羽状物事离手而出后迅即化为玄色光鹰冲天西飞而去。
静成与师弟出手虽快,却没能截下玄色光鹰,正自气急败坏之时又见玉蝶与段缺眉来眼去后笑颜如花的模样,心中酸涩的无名火顿时腾腾而起。
“斩妖伏魔,正当其时”,心魔太深,静成脸上已满布狰狞,“师弟,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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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章 只要段缺】………
这两个道人施展的术法段缺前所未见。
脚踏古怪罡步,手中指诀变幻,口中还在念念有词,口中诵念完毕后,“疾”的一声低喝,两道人袖中各自飞出一张明黄颜色符纸。
虚空悬浮的符纸却似有人牵引般直向段缺三人飞来,飞至一半距离突然无风自燃,就在符纸将要燃尽时,随着一声“荜拨”轻响,空中飘浮的符纸黑灰化作一蓬淡金光箭直向三人射来。
说慢实快,静成两人脚下,手中,嘴里的动作同步配合,不过是转瞬之间便已将符纸放出。
早在静成吆喝动手的时候,段缺即已释出灵波盾,且因看不透两道人的修为,他为保险起见这次释出的灵波盾份外坚厚。
孰料这样的灵波盾此时竟是毫无防护之力,道士们的淡金光箭一触即破,直向段缺原体而来。
这是什么道术?实没料到自己的灵波盾对着他们时竟跟纸糊的一样,防备不及之下,淡金光箭又来的太快,当此之时他已是退无可退,间不容之际,身前突然出现一道蝶翅型玉色光障,堪堪挡住了这一蓬光箭攻击。
“他们是符修道士,所用符术乃是以丹力驱动,你的灵修术法断难抵挡,到我身后”,玉蝶口中说着,手上却是半点不慢,身前玉色光蝶吐出千百道细如牛毛的乳白光丝直向两道人缠去。
于此同时,三心亦已放出数十道墨黑流光的弯月形刃器,旋飞着带出一片呼啸直向两道人扑去。
两道人脚下罡步越踏越快,指诀比刚才变幻的更疾,口中的喃喃念诵的符文也更含糊,玉蝶主仆的攻击将要及体时,又是一声“疾”字出口,两道人身周已多了一道淡金火焰化成的彭排。
光丝缠上彭排,淡金与乳白光芒交汇,顿时出一片“滋滋”的炼熔声响,趁此时机,三心放出的墨黑弯月刃呼啸着旋飞击来。
淡金彭排的防护力大多被用于炼熔光丝而有了弱化处,数十道弯月刃虽被挡下绝大多数,依旧有四五道硬冲过淡金火幕,击中两道人原体。
可惜的是硬冲过彭排时,这四五道弯月刃已被熔炼了大半而杀伤力受损,饶是如此,两道人已是皮开肉绽,受伤处正已肉眼可见的度变黑。
静成一声厉吼,他那熔尽乳白光丝的彭排立时化为斑斓虎头,口吐熊熊烈火吞向三人。
虎头一出,静成取药服丹一气呵成,这时,他师弟的彭排亦已化为一张普罗火网向三人当头罩下。
“师弟,服丹化解妖气,尔后出符器摄魂铃”,静成说完,已当先放出一柄暗红色桃木剑杀来。
接连三拨攻势皆被玉蝶主仆联手化解,眼见静成暂时无力攻破防御,站在玉蝶身后的段缺便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道人身上。
这道人服丹化了毒气之后,身子一动,竟然平步青云的直上空中,他也上的不高,就在与屋檐齐平的虚空中站定后,摇动起手中不知何时取出的木柄黄铃铛。
这黄铃铛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振动时的铃声在段缺听来也毫无出奇之处,然则主仆两人一听此铃声却是面色一紧,玉蝶还强些,虽有不适却不曾丧失斗法的能力,三心却显露出痛苦之色,勉强还有抵御之能,却毫无还手攻击之力。
眼见二妖在专为伏魔降妖炼制的桃木剑及摄魂铃下不仅没有显出原形,甚或还有攻击及防御之力,静成师兄弟皆是一惊。
两妖的道行实不容小觑,静成尤其对于玉蝶的修为进境惊疑不定,上次在林泉观时她还在苦渡化形天劫,何以仅仅半年时间就到如此地步。
“疾”的一声,踏虚悬空的道士放出手中的摄魂铃,虚空暴涨三数倍后,洪钟大吕般的铃声居然凝结成了一个个淡金符文天女散花般落下,每一个符文落在防护上,蝶形光翅便是一阵儿震颤。
斗法至今,段缺早已看出静成两人的攻击中,不管是符纸上所写还是口中所诵,甚至就连摄魂铃声凝成的淡金符纹都与他在翰林府中所学的云纹一般无二,只是他虽认得这些符纹却不知破解之法,眼见情势危急,心念一动,九环九尖戟已带着腾腾火焰破空直击摄魂铃。
烈焰燎天,声势赫赫的九环九尖戟一遇到摄魂铃的淡金光芒,戟身包裹着的青色火焰顿时就如初阳照雪般被熔炼的干干净净。
段缺催动十成灵力,仅剩原体的九环九尖戟终于冲破淡金光芒的壁障击向摄魂铃。
轰然一声震响,道士的摄魂铃不过是声音散乱了些,段缺的火焰戟却遍布细密的裂纹。
最后一刻,戟身所附的细密电网脱体紧紧包裹住摄魂铃,电丝连击之下,声音被彻底打乱的摄魂铃还原成本体大小,段缺的灵器九环九尖戟也在空中解体成无数细沙般的碎屑后流风而逝。
此前在与灵修们斗法中威风赫赫的火焰戟一遇符器顿即碎化为飞灰,灵修与符修之间的差距显露无疑。
逼退了摄魂铃,玉色光翅的压力顿时一轻,尤其是本已瑟瑟不稳的三心精神大振,主仆联手不仅逼退了桃木剑,玉蝶那系满铃铛的带形法器还狠狠抽中了静成的左臂,一拉一拽,随着杏黄衣袖碎裂的还有满臂的血肉。
满布着乳白色倒刺的铃带收回时,静成的左臂上已只剩森森白骨。
趁此机会,段缺低声急道:“不可恋战,快走!”。
“他二人已用丹力将我锁死,如何走法?”。
“不必出城,只需转出这道小巷上了主街,便是人头涌涌之地,道士们投鼠忌器,正是我三人藏身的好所在”,段缺说完,眼见虚空而立的道士已将些微受损的摄魂铃修复完毕,地上那痛怒欲狂的道士又擎出一件六角盘形符器,当即取出两颗炼制好的山猪妖元丹分向二人打去。
元丹震爆将半城的爆竹声都给压下去,猝不及防之下,静成被炸翻在地,他那师弟也从空中被炸翻下来跌了个狗啃屎,若非元丹来时他二人的符器都已释出,便这一下就能要了他们半条命。
见识过这两个符修的厉害手段之后,段缺放出这两粒元丹本只为阻他们一阻,却没想到意外建功。趁你病要你命,心思电转之间,不等两人站起身他又接连打出四粒震爆元丹。
可怜那些万中取一的大荒山猪妖们耗费数十百年才能辛苦修成的元丹一入段缺之手就成了震爆灵器,轰隆巨响声中,道士两边的房屋被整片整排震塌,尘灰漫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