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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生的同时,灵台处那盏清灯再次点亮。
这一遭段缺没有任何迟疑与犹豫,这盏清灯刚在灵台处点燃便被他自己生生掐灭。
欲杀我者,我必杀之!
洞窟中暗无天日的经历在心脑中翻涌滚动,段缺向跪在地上的红衫女子厉声喝道:“弃剑!”。
此刻的红衫女子再没了三年前虐杀段缺时的快意,满脸皮肉扭结一团,薄薄的嘴唇生生咬出血来。
“弃剑!”,又是一声断喝,伴随着这声断喝落地的是谭四爷被生生捏断的左臂。
段缺刻意放松之下,谭四爷的痛呼声毫无阻碍流出,惨痛处直如鬼哭狼嚎。
鲜血喷涌,落地之后直向跪在地上的红衫女子面前流去,直到此时,段缺才替谭四止了血,第三次冷笑声道:“弃剑!”。
一点一点,谭四的鲜血沾上了红衫女子的双腿。
巨剑经此血腥刺激陡然通体红芒大放,爆出一片血红罗幕,脸上皮肉扭曲到不受控制地步的红衫女子亦随之双眼猛然爆红。
刚才一直虚空悬停的巨剑滑过一道弧线,带着血红罗幕劈向段缺。
说慢实快,红衫女子的反噬只在电石光火之间,段缺没想到这女人狠心到连自己老父都可不顾的地步,一时反应不及,只能顺手掏出一物抵挡过去。
轰然一声巨响,红衫女子的巨剑劈上了段缺手中的笋形物事。
劈中的瞬间,红衫女子出一声鬼哭般的厉笑,但仅仅片刻之后,这声厉笑便戛然而止,血腥的双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
他拿的什么物事,竟然挡住了无坚不摧的血杀剑。
便是红衫女子一怔神儿的功夫,段缺预先设伏下的三道法阵接连动,五行金灵借助阵势化为数百上千柄弹指小剑电飞而出,交错之间便听连片轰然响动,尘灰四起,院落周边的房屋如纸糊般纷纷坍塌。
千剑斩后数百个突木刺轰然而起,紧随其后又是一道坎离火阵,经此三阵齐,赫赫生威的北派谭家已是一片齑粉,火焰燎天。
不管这三阵能否杀伤红衫女子,北派谭家已是彻底完了!
烈火在外边熊熊燃烧,小院正中却已散去,血红罗幕中的红衫女子毫无伤,谭四爷目睹祖宗基业及自己毕生心血化为烈火,整个人已然疯了。
巨剑再出,段缺伸手将谭四举起。
漫天血光卷起,北地大豪谭四竟被女儿的巨剑生生搅成肉泥,但其满身的鲜血并不落地,一如沉龙盆地熔岩湖畔被一剑斩碎的狼妖般向剑身附去。
红衫女子没想到段缺竟将保命的最大依仗就这样扔出,亲手斩杀父亲的刺激强烈冲击心神,尤其是见那巨剑竟在吸附老父的鲜血,红衫女子的身子瞬间如筛糠般抖个不停。
时到如今,段缺也已看出些门道,红衫女子与巨剑之间的关系极其古怪,一旦见血,真不知是她在御剑,还是剑在御使着她。
趁红衫女子此刻心神大乱之机,段缺接连四五个术法放出,红衫女子刚刚勉力躲过,不等巨剑回护,段缺手中的五行笋已当空砸下。
“蓬”的一声脑浆血液横流,三年之前不可一世的红衫女子就此成了肉泥,追随谭四爷而去。
段缺在一片淋漓的血光与火光中放声长笑,长笑声中,心中淤积的块垒慢慢散去一半,那柄失主的巨剑虽已不再攻击,却仍是盛放着血红罗幕,其将谭四爷,甚至是红衫女子的鲜血一吸而空后,复又化为一道长虹直向西南方向遁去。
巨剑既不可收,办完事的段缺也不再留,他刚走没多久,沧州上观数个杏黄道人遁身而来,但留给他们的只剩一片狼藉。
是夜,纵横大盛朝北地百余年的北派谭门一把火尽成灰烬,第二日,沧州城中鞭声四起,炮声香烟弥漫全城……
………【六十一章 仙人洞府】………
掐灭灵台清灯,斩杀红衫女子侍道,北派谭家付之一炬后,段缺心中三年的淤积为之消解不少。
道门势大,一击得手,随即远扬千里。
任他悬崖峭壁、鸟兽难行也好,段缺现在行路全是截弯取直,由沧州一路直下西南,几日之后即重返故乡。
近乡情怯,但让他怯的却不是乡愁乡思,沿着熟悉的街道前往王石、陈达家中时,段缺心跳极快,脚步极慢,侥幸着希望侍道三年前那番话只是为搅乱其心神的谎言。
“妙相此人是有名的欲壑难填,睚眦必报。此前你得罪了他,他连你那两个人间界中贱友都不放过,岂会容你活着分此大功……”,时隔三年,段缺对侍道当日的话不曾有一刻或忘。眼见已经走到王石家门口时,心中侥幸更甚,全身却忍不住寒冷。
王、陈两家陡然衰老了十多岁的老人,城外三年前新增的两处坟墓彻底打破了段缺的侥幸,三年前侍道并没有骗他,王石与陈达果然是死了。
看着王陈两家老人塌下的腰,花白的头;看着王石年纪不到四岁的儿子衣衫破旧,黄皮寡瘦的样子;再看到陈达母亲给儿子上坟时哭都哭不出眼泪的情景,远远而立的段缺心如刀绞,无声之间眼角已是一片潮湿。
自十二岁现《培元诀》开始道修以来,这是段缺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流泪是为相依为命祖母的病故,生老病死,天理自然,对此,段缺悲而不恨。但这第二次……
这两位自幼结交的好友纯属受他的牵连而死,妙相就像对待蝼蚁一样轻轻一捻便捏死了他们。
王石、陈达不能白死;眼泪也不能白流!
你让我流泪,我就让你流血!
侥幸破灭之后是悲痛,悲痛之后则是心中山崩海啸般的力量狂涌。
此仇不报,何谈修道?若是连这样的仇恨也能随意放下,这道……又何必再修。
当晚,云西县富王老虎家突遭“邪祟”,银窖中上千两白花花的现银被搬运一空。
段缺既无勇气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对王石陈达的家人,便只能趁夜行事。
将断云山不凋峰采月楼中炼制的固灵丹一人喂服两粒,这虽不能让他们长生不老,但调理身体,延寿两纪当无问题,有这两纪延寿,至少王石的遗子便能顺利养大。
此后再为两家各准备五百两的安家度日银子,扔进银子解了禁制之后,段缺便在窗外静听着里边的动静。
昙花一现的惊喜,忐忑不安的惶惑,对银子来历的猜疑,直到最后的处理安排,屋里的动静让外面的段缺听得心酸不已,与此同时也彻底放下心来。
此前的预测果然不错,只听他们对银子的安排,这两家都不是那种捂不住财喜,轻狂招祸之人。
直到一晚上的忙碌安顿了王陈两家的后续生活之后,天光破晓之时,段缺终于亲自走到了王石、陈达墓前。
谁能想到三年前显圣上观的一别竟是人鬼殊途。香烛袅袅,纸钱飘飘,段缺在二人墓前默默站了许久,他虽一句话都没有说,但王石与陈达却像在九泉之下听到了他那没说出口的心声,就在段缺离去的那一刻,坟前烛火明灭不定,燃香无风自摇。
离了王陈两人墓地之后,段缺并没有折往省城,侍道当日虽没说到范文绣,但以段缺此刻想来,王石陈达既死,范大小姐又岂能独活?
愧疚也好,害怕面对也罢,既然依着范老翰林的身份断无生活匮乏之虞,段缺也就没再上省,他并不是七情断绝的铁石心肠之辈,省城终究是要去的,但那当是在斩杀妙相之后。
无力为人报仇,又有何颜面重回故地。
段缺本是执着之人,王石陈达之死的证实让他刚消解不几日的郁结再起,但越是心中怒火烧的厉害,沉稳的心性挥的也越出色。
虽然三年前妙相亲口报出了自己聚云上观观主的身份,段缺并没有就此直奔聚云上观,他自己心中也明白,此前之所以能在沧州顺利斩杀侍道,出其不意之外,最重要的还在于有谭四这个人质羁绊住了侍道的手段和手脚,否则成功的机会堪称渺茫。
聚云上观却与北派谭家不同,若是就这样一个人闯进去,不啻于找死。
段缺要的是报仇,不是找死。
术法一动,段缺的身子顿时隐于虚空,直往数十里外的大尖山而去。
大尖山顶,茫茫云海壮观如故,段缺却没半点欣赏的心思,径直下了药谷。
结成五色丹,修为虽已大突破至丹修阶段,但举凡丹修功法、丹术,丹器,总而言之,段缺对丹修所需近乎是一无所知,连丹术都施展不出,又何谈报仇。
这就是段缺来药谷的目的。
药田青青,随着山风送来阵阵药香,对此,段缺也没心思多加理会,直接到了石门洞窟前。
丹力出,石门洞窟上布设的法阵顿时启动,一阵炫目的光芒过后,原本生满绿苔,古意盎然的石门已是流光溢彩,防护重重。
眼中聚精会神的看完石门洞窟法阵启动的全过程,段缺脸上已有了微微的笑容。
积习难改,人的惯有喜好果然不会轻易随着时间流逝而流逝,常常会在不经意之间显露出来。
十有**,眼前药谷中所用法阵就正是那三本笔记中所叙最多的九宫阻武阵。
化丹力凝金剑,放出这道灵修高阶千剑斩术法的同时,段缺已遁身于数十步之外。
此时他结丹已成,以丹修修为施展灵术,这道千剑斩实是威力大震,数十百道无形有色的小剑联排成片电石火花般向石门轰去,声势骇人,其之快竟带起了石门前一片风啸之声。
石门上九点光芒闪动,那些流光溢彩瞬间结为一片细网,电闪而至的千剑斩一入此网便如泥牛入海,化了个干干净净。随后便是一连串火攻冰刺的反击,九宫位光芒愈盛,石门前方地动连连,最为化为一片尖利如刀的突石刺。
段缺就站在突石刺的边缘。
经过这次验证,已可确定九宫阻武阵无疑。
与此同时,段缺此前的另一样揣测也得到了证实,这药谷的主人就是桃花坞鼎火供奉陶四海之子陶悠然。
尽管段缺因为王石等人之死而心中不静,但一想到当年散修界中被许为少年第一的陶悠然竟然落得兵解荒山,死后十多年寂寂无人可知的结局,亦不免嘘唏不已。
当年的他该是何等意气风,他又怎会葬身于此?默立片刻摇摇头后,段缺收摄住纷飞的思绪,开始回顾温习九宫阻武阵的破解之法。
九宫连环,环环相扣,牵一而动全身,此阵破解之妙,当先施丹力于……破阵法门在心脑中如水流过,段缺双手不停依法施为,饶是如此,也花了足足两柱香功夫,才听得一声低沉的闷响,流光溢彩散去的同时,紧闭数十年的石门悄然而开。
沉闷的气流扑面而来,段缺随着退开的石门一步步走进了这曾经让他无限向往的“仙人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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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大势变化】………
激动的心情没能持续太久,走不几步,段缺的脚步猛然停住了。
此时他已走完石洞前壁,前方开凿精细的洞窟内尽览无余。
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