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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缺淡然的几句话把面团少年堵的一肚子气没个作处,废话,要不是有观里的高功为你说话,静妙仙师怎会如此为难?小老子又何必一连几天给你这个穷措大陪笑脸。
只不过要让面团少年对肖道士出言不逊,他却没这个胆子,因就只能憋着。
憋了一会儿后,面团少年“哼”的一声拂袖而去,“你等着!”。
面团少年出殿之后,段缺站起身来向他的背影浅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火候差不多了。
………【第六章 心思一转藏经楼】………
当日与段缺一起补进来的粗使道童共有两人,面团少年就是另外一个,因他比段缺晚出生了三天也就只能屈居师弟之位,只不过将近一个月来他都从没叫过段缺一声师兄。至于其“七定”的称呼也是出自教授科仪的道人,取的是眼耳口鼻舌身意皆能清静镇定之意。
再有四五天两人进观就满一个月了,在过去的二十多天的时间里他们每天上午固定的随着一个道人学习教门内的科规仪范,下午则被调派到不同的殿宇执洒扫杂役,日子本也过的清静,只是将到为期一月的学习届满时,却因为随后的职司安排起了风波。
面团少年七定家里是土财主出身,与观中的知客静妙份属乡党,七定老爹生下的儿子多,又见这个小儿子实在读不进书,索性就花了一笔钱走通静妙的门子把他塞进了聚云观。
以七定这样的家境进聚云观自然不是只为当个粗使道童,其志在文箓,所以在这次的安排上也就紧盯着知客手下的职司不放,毕竟这样的职司能有更多机会接触到观主等主事人,以后再走门子时也方便的多。
静妙就是观中的知客,七定也是到他手下干活,这样的打算本是顺理成章,谁料那个看来不显山不露水,安静到了极点的段缺背后竟然还站着观中的高功静业。
高功主掌着道观中收徒传戒及授箓讲经诸事,非资历深厚及道法精深者不能担任,实打实是聚云观中除观主及监观之外的第三号人物,他既然为这事亲自开了口,精妙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为一个小小的七定而得罪高功?精妙还没傻到这个地步,更要命的是这个职司上就只有一个空缺,连变通都难。
然则他既收了钱也就不能没有交代,交代来交代去就把事情推在了七定及段缺身上。简而言之就是七定若想得到知客下唯一的职司,就得让段缺自动退出才行,至于如何才能说通段缺,那就看七定的本事了。
随后也就有了刚才三清殿中的这一幕,而这样的景象在过去三天里还生过许多次,只不过任七定许下多少诱人的条件,段缺也都没吐口,今天他终于是忍耐不住了。
面团少年七定含恨而去后,三清殿中又恢复了清幽,算算离观中晚课结束的时间还长后,段缺一边小心留意着殿门外的动静,一边停了洒扫轻手轻脚走到三清圣像脚下侧放着的香案前。
作为聚云观中第一正殿,三清殿中的值守历来是由观中辈分最尊的虚字辈老道们担当,这两具铺着杏黄色台布的香案便是老道人们白日值守时的安坐之地,香案上放着的除了香炉、拂尾之外,尚有几本他们日常喜好的经书典籍。
段缺的目的就是这些经书!
自从二十多天前进观以来,他在聚云观中的生活可谓小心到了极点,尽管心里早就憋的难受至极,也强忍住没去做呼吸导引修炼第三重《培元诀》,一次都没有。除此之外,在日常生活中除非必要,否则绝不多说多动,尽其所能的使自己不着眼,不碍眼。
但在闭上嘴的同时段缺也尽量的张开了眼睛耳朵,极力收集着一切能收集到的信息,二十多天下来让人欣慰的是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在已经接触过的道人身上感受到半点灵力波动,没有灵力波动就不会是修炼者,自然也就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欣慰之余,让段缺倍感焦急的是在进聚云观的主要目的上依旧毫无进展。
此前他在反复琢磨修炼进度停滞的原因时找出的最大可能是对《培元诀》的理解有障碍,尤其是里面涉及到的一些专用术语是不可能通过字面或者想象来解释的。在这些东西无书可查,云西县三清观也请教不出什么的情况下,段缺就把希望放在了聚云观。
这甚至可以说是他进聚云观最重要的目的。
但以他现在粗使道童的身份,既没有时间也没有权限进观中的藏经楼翻阅经籍,又不敢冒然问,所以进观的二十多天里在这个最主要的目的上却毫无进展。不得已之下段缺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借助每天下午调派往各殿洒扫的机会偷偷翻阅道人们留下的经书。
段缺一边小心翼翼的留心着殿外的动静,一边以最快的度将香案上叠放着的几本道经翻了一遍。
甫一翻完,段缺迅将道经依原样归好位,随后几步离开香案继续扫起地来,直到这时他才失望的摇摇头,一声叹息。
就跟前面那些天在其他殿堂的遭遇一样,今天依旧是徒劳无功的没什么收获。香案上的那六本道经都是跟放在最上面的《南华经》同一性质,经是好经,可惜就没有一个字是说到具体修炼的,更别说会有类似“龙虎交济”这样的术语解释了。
心中失望不已的将三清殿洒扫完毕,段缺走出殿门时心里已拿定了主意。
目前只有从七定身上想办法打开局面,从他刚才忍不住脾气的情形来看也已经磨的差不多,是到该摊牌的时候了。
作为一起进观又一起学习科仪的粗使道童,段缺与面团少年七定被分配在同一间香房歇宿,晚课结束的钟声敲过许久之后,七定才一脸阴沉的回来,脸色上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他呼出的气息明显带着酒味儿。
七定进房之后看都没看段缺一眼,摔摔打打的脱了衣裳后也不梳洗的就倒在了榻上。
就在七定扯过被子准备蒙头的时候,一直静静看着他的段缺开口了,“师弟,你真想到静妙仙师手下做知客的职司?”。
就此一句,面团七定从榻上猛的弹起来,“你什么意思?”。
“教门最重缘法,你我能同入聚云观便是有大缘法在,此后更是要朝夕相处,若为了一个小小职司便闹的水火不容实是不值,亦不合教门无为清静之义,再则不管你认不认,我终究是占着一个师兄的名份也实不便与你争执。所以,下午你走后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份职司让给师弟你,静业仙师那里也由我去说”,摆了摆手制止住极欲插话的七定后,段缺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七定下午在三清殿冲段缺过火后转身就去找了静妙,无奈静妙还是那句话:总得段缺亲自吐口才行,又急又恼又没办法的七定一肚子的烦闷泄不出,只能偷跑出去借酒浇愁,却没想到刚一回来就听到如此的好消息,天翻地覆的大逆转让他感觉跟做梦一样,嘴里也破天荒的第一次喊出了师兄。
“师兄,这是真的?”,见段缺郑重点头,惊喜不已的七定顿时就把白白嫩嫩的胸脯子拍的山响,“师兄你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是云阳州里有的……不,哪怕云阳州没有,只要行省的省城里有我也一定给你弄来”。
“饭蔬食而饮水,曲肱而枕之,于我已足矣!这些东西我都不要”,段缺闻言清朗一笑,“只要师弟能找静妙仙师帮我谋一个藏经楼的职司就好”。
“藏经楼?”,七定再没想到段缺竟然会有这样的要求,天天跟经的藏经楼可是观中道人们口口相传的“冷宫”,这职司不说跟迎来送往的知客美差没法比,就连平常殿宇里的职司也远比这个强,毕竟即便是再小的偏殿也能接触到香客,有香客就会有好处,但有哪个香客会去藏经楼?
好奇归好奇,七定却没有劝说段缺的想法,心思一转之后即刻又回来了,“师兄此言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好,我这就去找静妙仙师”,七定当即翻身下榻开始穿衣裳,衣裳还没完全穿好人就已经向外走去,边走边还不断回头,“师兄你等着,等着啊!”。
七定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后,段缺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虽然肖道士静业与主掌藏经楼的静能因当年竞争高功一事闹的几乎是水火不容,但知客道人静妙却与静能交情甚深,有他出面的话,此事断无不成的道理。
此前静妙或许还会因为他与肖道士的关系而不愿出面去找静能,但在经过七定接连不断的“骚扰”之后,静妙当不会在意这一点小小的顾忌了,毕竟从七定日常的话音里可以听出他收了七定家不少好处,现在总得有个交代才行。
一念至此,段缺颇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引他进观的肖道士与藏经楼的静能势同水火,他又何必费尽心思绕这么大弯子。
虽然名曰方外,但道观里照样少不了勾心斗角;本是一心求清静而来,却也不得不耍弄心思手段,这等做法实非段缺本意。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为了《培元诀》的修炼。
段缺站起身走到窗边,借着朦胧的月色看着西边两重殿宇外的五层高楼,藏经楼,你可千万不要再让我失望才好!
半个多时辰之后,七定满脸喜色带回的消息正如段缺所料,此后的五天里两人之间相处的极其融洽,实实在在有了几分师兄弟的感觉,五天之后,为期一月的道门科仪学习正式结束,在随之而来的职司安排上,段缺被调派到藏经楼。
………【第七章 柳暗花明,太清玉册】………
不对民间开放的藏经楼被安置在聚云观最为僻静的西后角上,虽然楼高五层,但盛放经书的却只是上面的四五两楼,毕竟这只是一个偏远山州的州观,藏经数量远远无法与行省总观相比。楼下更容易受潮的三层楼中放满了香客们送来的火纸香烛以及观中打蘸、做水陆法会时需用的法器等物。
算上段缺,整个藏经楼中就只有四个道人,除了当年与肖道人争夺高功失败后心灰意冷自请调往藏经楼的主事道人静能之外,另两个年轻些的玉字辈道人也是在观中不招人待见的。
段缺原本还有些担心静能会给他小鞋穿,毕竟他是跟着肖道士进观的,但来了之后才知道现如今的静能已经彻底脱成了湖海散人,任事不理,任事也不管,藏经楼来都不来,更别说给他穿什么小鞋了。
静能是这个样子,那两个玉字辈道人也是臭脾气,不过这也好理解,观中任谁被配到这个“冷宫”一连数年不挪窝后只怕脾气都好不了。
好在段缺是有为而来,既然心里时时想着自己的目的,自然也就没心思去理会玉华及玉研的臭脾气。自打领了职司的第一天起,不管二玉如何,他都是早起晚睡,在两层的藏书楼中有条不紊的忙碌个不停。
这两层楼的藏经原本是由玉华及玉研各负责一层,不过自打段缺来后便将一应事物都包揽过去,从四楼到五楼的每一个书架皆无遗漏,这种情况下二玉竟是一点活儿都不用再干。
由此,二玉慢慢的也就对段缺改变了看法,人勤快,话也少,最难得的是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儿都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听他说过。这小子着实不错!这个念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