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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需自己闭上五感,全力催动体内真气,更要心神晋入一种言之不透的境界中,非在至宁至静的环境下不可,此刻竟能在不经意间把握这些,怎能不让他大是惊异!心念转动间,知道自己必是在无意中触及了某种隐秘的事物,才有此进益,而这却是他自己甚至天下间任何人也无法解答的,因为他体内的真气已是绝不同于天下间任何先有的真气,其中的祸福没有人可以妄言!
韩浩察觉到展风的异样,道:“怎么了?”
展风微微舒出一口气,道:“有人在监视我们!还不止一人!”
钟晓愣了愣道:“有么,我凭着向来谨慎小心的作风,也感到有些不妥,却只以为会有什么坏事要发生,没感到被监视的情况?唉,这闹市中,让我的头脑都不大灵活了!”
韩浩点头道:“确实有人暗中窥探着我们!小钟你只是伤势未愈,又心绪不定才会感觉大不同常!”顿了顿,心头诧异,他臻至先天已久,灵觉远超寻常能准确查探出这些,并不稀奇,而展风却连先天也未步入怎会有此异禀?不由追问道:“风儿你怎么知道的?能不能觉出具体有多少人在窥探?”
展风摇头,苦恼道:“我不知道,只是有着不太清晰却又十分准确的感觉!”
韩浩点了点头,微一沉吟道:“有四股人在监视我们!唐门虽然已经对白天的事罢手,但以唐炯的脾性这其中很可能便有他们的人!”
展风续道:“另外也该有两股不知名的势力在盯着我,唉,应该就是我在湘江遇上的那帮人和武当山上刺杀我的人!”
钟晓也接道:“那其中会不会又鬼叟的死敌?哈,或许五毒寨的人也该来趁趁热闹!”
韩浩面色一变道:“五毒寨?你们怎么可能招惹上他们?”
钟晓苦笑一声,缓缓解释起来。
韩浩听后面色变了变,道:“真令人意料不到!”“我们继续走吧,夜晚金陵城的守卫森严,这闹市中,还不会有什么人会公然捣乱!”
二人点头,向着不远处的一家酒楼走去。
………【第一零三章 夜来之客】………
这家酒楼并不如何宽敞,店家的招呼却还周到。三人之所以选中这里却是韩浩提议,因为这里便有一个正在关注他三人行踪的人。
酒楼的客人并不算多,却还算热闹,三人一入其中,出类拔萃却又迥然不同的气度立时引得其他客人侧目暗赞,只惟独一人例外,那人甚至连头都未曾抬起,展风打量一眼,对方身着一件极普通的灰布长衫,头上顶着一个竹制斗笠,垂下的黑帘将他的面容完全遮掩,是个并不惹人注意的打扮,但展风却能感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冷然气息,而他身周的三张桌子更是空空荡荡,似乎其他客人也不愿亲近对方一般,这般情形不禁让展风心中凛然。
而这人虽是一副陌生打扮,展风却隐约中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心中惊异,却又一时无法想起。
韩浩瞥向对方一眼,面上也为之动容,对方必是个先天高手,而从其身形体态来看,此人绝不会超过三十之年,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厉害的年轻高手?
钟晓也觉出对方情形的怪异,皱眉中连连望了数眼。
三人隔远坐在离对方十步之外的位子,简单点了些酒菜,便施施然坐下。
食至半饱,展风侧目一眼,对方竟仍然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的菜肴,展风直到此刻才发现对方桌上并无酒瓶,这绝不同于一般的江湖客!
夜风拂过,展风心中一动,斜眼望去,对方身上轻薄的衣衫被风吹得微微摆动,而他面前轻垂的黑帘在这轻风中竟是纹丝不动!
展风心中一沉,警惕之心立时又增三分。
菜尽酒空,酒楼中的食客已走了大半,那人却依然在座,仿佛他只是个刚到酒楼的食客一般,令人觉得颇为怪异。
付过饭钱,三人同时起身出门,却又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一眼才踏阶而去。
而就在这时,那人终于缓缓抬起头来,向着三人渐远的背影望去,透过黑帘,那人目中精芒一闪即逝,嘴角却噙起一丝僵硬诡异的笑意,令人难以揣度。
街头,三人轻步缓行。
韩浩遥遥回望一眼道:“我们方才出门的时候,那人终于望了一眼!”
二人一呆,愕然以对。
韩浩缓声道:“那人是个先天初期的年轻高手,更是个精通刺杀的冷酷杀手!”
二人面色齐变!
展风深思片刻,皱眉道:“不知怎么回事,我竟觉得那人有几分熟悉,却又难以肯定自己曾见过对方!”
韩浩道:“那么对方必定也是个极擅长隐匿的高手!”顿了顿道:“关注我们的这些人中,当数他最为高明!”
二人点头无语。
韩浩道:“我们先去铁铺吧,眼下金陵形势复杂,却是一刻也离不了兵刃了!风儿你是不是也要备上一柄?”
展风微一思索,点头应是。
钟晓也苦笑道:“我也要重新定制一柄折扇了,却实在找不到趁手的兵器可用!唉,唐门的镰刀真是锋利!”
展风愕然回应。
谈话中,三人已走到街角的铁匠铺,展风与韩浩二人各挑了柄材质尚佳的铁剑,钟晓则是掏出一张图纸,递给守在铺子的老者,又交代了几句,付过两人铁剑的钱和一些定金才转身而去。
街道人影稀落,三人回到酒楼已是二更时分。
三人并未如何叙谈,便各自住进三间未被毁坏的客房内了。
展风静趟榻上,却并未入眠,而是将精神默默关注与自己体内径自流转的真气上,用心去感知,以熟悉它们的脾性,好将它熟练的运用自如。
月色黯淡,若蒙尘已久的玉盘一般,在漫漫虚空中半遮半掩地隐身于层层乌云下。
就在这时,酒楼一角,忽地闪过一道淡若灰烟的人影,借着相邻屋舍的屋顶,轻若无物地飘入酒楼二楼。
人影在阁楼上微一驻足,稍辩方向后便是再度弹起,几个点地跃起,人影便已到酒楼另外一侧,其动作之轻灵比之狸猫犹有过之,行动之快捷更甚脱兔,这是个实力超卓的高手!
黑暗中,人影忽地顿住身形,望了望不远处的三间客房,微一迟疑,判准方向后,又轻飘飘地向最右侧的房间荡去,赫然便是展风所住的客房!
房门开启,竟不带丝毫吱呀之声,灰影向榻上平躺的展风扫了一眼,缓缓步出,整个身形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箭弦一般,凝实专注,在爆发出致命一击之前绝不会泄露丝毫锋芒。
他绝不虞会为对方所发现,因为近十年来江湖中无声无息地在他面前丧命的人已不知凡几,而他更不惧与对方正面交手,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曾与之交锋的人呢?那尚是他近十年来首次未能一举完成的任务,所以必须由他亲自弥补,任何人也不能越代!这是一个绝顶杀手永远不能淡去的孤傲,已和他的尊严与生命融为一体!
一步,两步,三步,这是他出手的最佳方位!
灰影虚空扬手,掌在半空缓缓凝结,不断蓄势,渐渐攀至极点,忽地惊觉眼前一亮,对方阖紧的双目,竟在这微妙的一瞬猝然睁开,爆出慑人的精芒!甚至似透过自己眼眸直直照入心底一般!对方好精妙的算计!
气势被破,再难有一击功成之效,灰影闷哼一声,微撤半步,舒缓体内因方才出手未成反受其害的影响。
展风一探床头铁剑,缓缓坐起,沉声道:“果然是你!”这个灰影正是他今夜在酒楼所遇的那个无名高手!只是他戴在头上的斗笠已经除去,露出的却是一张人皮面具,苍白而冰冷,一如他正散发出的凌厉杀气一般!
灰衣人冷然不语,嘴角勾起个邪异笑容,微微扬掌,气势若潮水般瞬间攀起,比之刚才他蓄意压制的情形,威势之增何止倍许!
展风心中叫苦,暗怪自己不该托大,眼下对方气势攀升,精气神全都锁定自己,只要稍有不慎迎来的必是对方最凌厉的一击,而自己却是半坐床上,这绝非个适合于人交手,尤其是与如此高明对手交手的姿态!但对方气势所迫下又不能妄动,只得与之对应,当下铁剑横起,遥指对方!
“啪”一声脚步声响起,清晰干脆,恰切入猛烈对峙的气势之中,展风心头一喜,乘机嗖地翻身而起,半立床上,扭转了先前不利之局。
灰衣人却是面色一变,二次攀升的气息同样如落潮般消退,向后微一扬手,整个身形矫健地向房门右侧弹去,同时传音道:“若你想知道展逍行踪就独自跟来!”
展风面色陡变,翻身追去。
“叮”的一声清音传来,韩浩迅疾地闪至房内,奔至展风身前,关切道:“风儿你没事吧?”
展风身形一顿,摇头示意,心念电转,以对方先前对自己全力搏杀的气势来看,这会否是个陷阱,可是这陷阱的诱惑却是他不忍拒绝的!
韩浩皱眉望向展风道:“出了什么事?”
展风下定决心,终于微一摇头道:“师父见谅,我必须赶去弄个明白!”语音未落,人已急射追出。
韩浩一愕,追了两步,终于驻足,方才他本有机会将对方拦下,却因担心展风情况,未曾追去,不想竟是差了一着,顿足沉思后,终于不再担心,以展风追去时的身法来看实是不逊色自己多少,纵有意外,安然脱身应是无碍,念此便即返身回屋去了。
………【第一零四章 暗夜追敌】………
展风疾步奔至酒楼边缘,提气轻身,飘然落在对面房梁屋脊之上,目光四转,却失去那人踪迹,不觉一愣。
愣神间,不远处屋顶上忽地人影一闪,那灰影竟正立在前方遥遥回首,借着暗淡的月色,展风见到对方面具轻轻一动,似是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展风微舒口气,不再迟疑,脚下一点,连续腾挪移位向对方追去,去势之速更甚先前。
眼见便要追上对方,灰影疾奔的身形忽地微微一顿,然后便是蓦然增速,极快地在各个屋顶巷落来回穿梭着,似是有意与展风较量轻功一般。
展风心中一惊,这屋舍巷落间虽非自己轻功之擅场,但对方灵活自如地奔走其中,让自己竭力追赶一时也不能追上,其轻功敛息之能实在高明!
就这般,朦胧月色中,两条身影,一灰一白,追逐而行,行动之速,实难料想,若非此时已是深夜,遇到者必会以为自己见到鬼魅夜行了!
忽地,一阵齐整的脚步声传来,随即便见一队十人的士兵从面前不远处的街道走过,正是巡夜的城卫。
展风见此,脚下不禁一缓,若是遇上了岂不是平添麻烦?
迟疑间,向那灰影望去,却见对方身影竟是丝毫不停,凌空跳跃中,手上一扬,飞出数点银光,直直向那些城卫投去。
城卫们哪料到突然窜出个鬼影,惊骇下,齐齐退步,拔刀警戒,却听极微弱的“噗噗”声传来,其中五人立时倒地毙命。
这般高明的暗器手法,那些士兵怎能识得?大骇下,张口惊呼,转身便逃。
但灰影却是丝毫不予对方机会,身形甫一落地,又是猛一扬手,剩下五人同样倒毙当场,发出的惊呼也变成极短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