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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照在皮肤上微微有着灼热感,纯白的杏花在枝头开的各自妖娆,男子斜靠在树旁,半侧着脸,斜挑着眉就这么看过来。
一头墨锦似的黑发垂在肩头,仅在发顶束了一只紫玉钗,露出宽阔光洁的额头,下面是一双斜飞的浓眉,宛若天际翱翔的鹰,自由而尊贵,细长的眼眸顺着眉上挑,透出一泓清透的眸光,宽大的白色滚边长袍,笼在他的身上,卓然飘逸,敞开的斜开领口露出里面紫色的衣襟,紫白交映,既纯洁,又邪恶,既神秘,又高贵。
如同那杏花中飞出来的花妖,又如那天界犯错下凡的邪仙。即便用遍所有的美好的词语,都无法说出那容颜的美。难描难绘。
他好似打量一件玩物一般,上下扫视了一圈,带着一种古怪的笑意:“其他的都一般,这双眼倒是特别。”说罢,伸手似要来摸云卿的脸颊。
若是以他自己的容貌为参照物,世间女子大都只是一般姿容了,云卿暗自腹诽,连忙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他的手指,正色道:“世子,请自重。”
手指一下摸了个空,男子细长的眼底闪过一道异彩,慢慢的收回手,嗤笑道:“若要自重,那便不要到本世子面前来晃,现在本世子看上你了,你又抗拒什么?”
“我想世子可能误会什么了,此次进府,我的目的是寻汶老太爷询问医药问题。”面对这个男人,云卿不自觉的产生一种危险的感觉,好似他虽然在笑,双眸也未曾看过来,却时时刻刻都在审视你的内心。
“噢,是吗?那你如何一见到本世子,便知道我的身份?”男子像是来了兴致逗她,又像是真正的追究原因,狭长的眸透出潋滟的光彩,落在了云卿的身上。
云卿半垂着头,她方才进来的时候,就听过这把声音,一点点清冷,夹杂着微微沙哑的音色,诱惑又淡漠,这样的独特,只怕很少有人能忘记。
开始她还疑惑汶府外为何会有那么多花样年华的少女在这扮孝女,仅仅是为了巴结汶太老爷根本不需要做出那样的姿态,唯一的原因就是眼前这个男子了。
富贵的身份,绝色的容颜,至高的权利,这些未婚少女趋之若素的积极原因都出现在眼前男子身上,即便是家中人,也鼓励她们如此行事。
只是面前的男子,她甚觉眼生,嫁给耿佑臣,贵为侯府夫人的那半年,她也见过不少权贵子弟,眼前这位,却是从未见过。
不过,京城权贵太多,她没有见过也属正常,前生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她只是一介商人之女,眼前的人既然被称为世子,那至少是公卿家的显贵子嗣,两人之间身份相差太多,不会有什么交集,她不会有肖想其他,也不想让人误会。如此思虑后,云卿垂眸裣衽,淡淡的开口道:“方才小厮引路之时,云卿曾听到有人大呼世子箭法精绝,汶老太爷回扬州养老,家中儿女并未跟随,所以我斗胆根据世子的穿着年龄猜测出身份,幸而无错。”
“是么?”男子嘴角微微一勾,眼眸中波光潋滟,好似一抹烟雾在其中流转,遮住真正的情绪,似笑非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本世子没有一点吸引力引你前来?”
一阵无力感在心头晃荡,云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敢情这世子是别人为了他而来也不行,不为他来也不行,如此喜怒莫测,实在难为。她低垂着头,想着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男子时。
耳边一阵热气扑来,男子的声音一下近到咫尺,“怎么,这次,想不出借口了吗?”
突如其来的变化惹得云卿反射性的转头,对上眼前那让满树杏花失色的美男子放大的容颜,如此暧昧的距离,呼吸的温度几乎可闻,即便是再世为人,云卿也没受到过如此的挑逗,心头疾速跳动,一下面色绯红,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后连退三步,一下踩到了裙裾边缘,直直的往后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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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亲们说这个美男是男主呢,还是男配呢,还是炮灰呢,HOHO……来点欢呼声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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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他是御凤檀
一只大手捞过她的腰,牢牢的将她扣紧在怀中,嘲笑中带着点怒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站都站不稳的笨女人。”
流翠见状要冲过来帮忙,云卿低着头对她使了眼色,她才站住了脚步,这个世子不知道是什么脾性,若是流翠惹怒他就难办了。
两人的距离离的很近,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似暖风在耳轮上轻轻撩拨着,云卿用力的挣扎几下,脸庞忽然似愤怒而变得通红,眼底全是恼意:“世子,请松手,我虽年幼却也知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岂能如此无礼?”
不知是挣扎起了作用,还是怎的,男子见她一脸的愤怒,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黑眸微眯,挑眉望着云卿,戏语道:“你这么大声的喊,就不怕其他人过来看到你对我投怀送抱吗?”
谁投怀送抱了,明明是他自己伸手过来接住的,面对这样的人还真是没有道理可讲,云卿连忙离他远一点,冷声道:“若世子不伸手过来,就算是摔死,我也不会跌到世子的怀中。”
男子唇角微微勾起,狭眸中潋滟波光,一瞬不动的望着她,戏谑道:“生气了?”
这话说的好像亲密情人之间的呢喃软语,云卿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凤眸闪出几分光亮,“世子觉得我无缘无故被人冤枉,不应该生气吗?还是说,你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应该臣服在你的魅力之下,不管如何,也不会生气?”
男子眼角一动,神色微不可见的变冷,微眯了眼着眼打量面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她的思维和平常人似乎不大一样,不管是带着怒意,还是焦急,一双凤眸总是笼着淡淡的雾气,分不清楚那些情绪到底是假装的,还是真实的。
“那你今日来汶府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他这次终于好似确定了一般,问起了真正的原因,难道开始都只是试探,云卿望着眼前这个人,他究竟在试探什么,自己身上又有何可以给他试探的?
云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明显是一个嘲讽的眼神,“一开始就有跟世子说过,我是来汶老太爷府上寻医的。”语毕,她才想起,外面那些女子哪一个不是打着来找汶老太爷寻医的旗帜,想到这里,她目光微有些变幻。
此时,开始给云卿带路的那个小厮急忙的奔了过来,站定之后,先恭敬的给世子行礼后,才对着云卿道:“沈小姐,方才老太爷说给你开的药方中有一味药可能不大好找,他这正好有,便让送来给你。”
说着,递过来一个黄色的药包过来,云卿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真是鹿角胶,鹿角胶是雄鹿已骨化的鹿角经水煮熬,浓缩制成固体胶,在药店也不多见,属于可遇不可求的药材,看来汶老太爷真是真心将她收为徒弟的,想到这里,云卿脸色的表情也变得柔和,双眼的光彩如同珍珠般光润,对着小厮道:“替我对汶老太爷道谢了。”
“不用,老太爷说了,你是她徒儿,这是应该的。”小厮性子活泼,笑起来十分可爱。
“她是汶太医的徒儿?”一直沉眸观察两人的世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小厮,狭长的眸中透出几分异样的光彩。
“是的,是汶老太爷新收的弟子,今日沈小姐前来府中,便是半个月前与老太爷约好的。”小厮知道他早吩咐不许让外头那些小姐进来,以为他是责怪怎么让人进来,连忙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那开始是我弄错了。”世子眸光高深莫测的看了云卿一眼,撩着袍子标准的拱手行礼,嘴角的笑容也少了几分讥诮。
就在这一瞬间,云卿觉得那位世子一直带着凌厉审视的目光才收敛了下去,身上那种被人不停打量窥视的感觉也褪了下去。她的感觉一定没错,这个容色绝美,行事怪异的世子方才对她是充满了戒备的,他似乎在防着她,像是防备一个间谍和奸细一般。
她知道不会无缘无故的有这种感觉产生,莫非她今日前来让他有这种戒备,或者自己曾经窥视到他什么秘密,一连串的假设让云卿觉得很莫名。
不过她不想再站在此处细想,光是刚才的几个来回,她已经觉得累了,对着世子淡淡的点头,“天色已晚,我得回府了,世子,告辞。”
刚走出两步,世子开口叫住她,“且慢。”
云卿站定脚步,头却未回,此时日渐偏落,光线中有一层霓彩染在她绸缎衣群上,她立在芳草之间,照的她背影好似一朵正欲盛开的百合,纯洁高雅,又远不可捉摸,看的男子心头莫名的一动,好似有一根弦突然被挑起,在心脏处狠狠的拉响。
他缓缓的开口,嗓音微微的沙哑:“我叫御凤檀。”
闻言,云卿背脊一僵,崩得笔直,不过瞬间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没有回头,就这样一路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已经散去,汶府门前已经安静了下来。直到坐在了马车里,她才完全的松下一口气来,靠在铺锻垫锦的车厢里,眼神微带回忆。
御凤檀,原来他就是御凤檀,她曾听说过这个名字,瑾王嫡出长子,威名远扬的镇西将军,今日一见,如同传闻中一般的美貌年少。此时的他应该才十八岁,还是很骄傲的年纪,再荒唐肆意,人人都只说年少轻狂,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颗明星还在冉冉上升之际,最后会怎样的坠落……
当马车滚滚驶向沈府的时候,御凤檀收回了远望的目光,朝着汶老太爷的院落中走去。
“怎么,刚才听铭儿说你为难人家小姑娘了?”汶老太爷缕着花白的胡须,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直接躺到院中竹席上的男子问道。
铭儿即是刚才引路的那名小厮,也是汶老太爷贴身伺候的小厮。
御凤檀淡淡的一眼瞥过去,明明寡淡,却吓得铭儿立即往老太爷的背后站了站,汶老太爷眯了眼,“你别吓他,他是看到你为难我徒弟才说的。”
缓缓的收回目光,御凤檀一手搭在脑勺后方,墨发流淌在竹席上好似锦缎,狭长的眸子看着微熏的天空,嗓音散漫又慵懒,“我以为她发现那一日遇见的黑衣人是我了,所以试一试。”根据刚才的试探,她应该没有认出他来,更没有想到那个黑衣人就是他。
闻言,汶老太爷微垂的眼扫过竹席上半寐的男子,眼里闪过一抹促狭,笑道:“噢,原来那日让你钻狗洞出来的小姑娘就是云卿啊。”
说完,等了好半晌,都没听到后面有回音,汶老太爷转头一看,竹席上已经空空如也,躺在上面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034 沈茂的怀疑
日已斜落,霞光撒在五间占地大门上,朱漆大门便生的格外的闪亮,门口的石阶上凿雕出祥瑞花鸟图案,两边高墙琉璃瓦一路围起重重高墙。
云卿下了马车站在门前,抬头看门楣上黑底金漆的“沈府”两个大字,这是曾祖父千金求的书法名家笔墨,意态风流,气势磅礴,单一匾牌就能看出主人家的富贵荣华。
曾经的沈府在扬州无人不知,谁又能想到在几年以后这里会变成荒芜的废屋,贴满了朝廷的封条,萧条冷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