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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太乙金仙。太乙金仙在整个仙界数不了十个,那是从混沌初开与天地同寿与rì月同辉的存在。我们的开山祖师就是其中之一。你说牛逼不牛逼?当初黄帝与蚩尤打架时,我们老祖宗就端个小板凳,一边喝茶一边嗑瓜子,在一旁看热闹。黄帝将位子传给了少昊,少昊又传给颛顼。嗯,反正传了很多代,后来帝位就到了尧手上。尧又将位子让了舜,舜再将位子让给禹,禹没将位子让给别人。他肥水不流外人田,将位子给了他儿子启,然后才有夏朝。从启开始,一直数到第五代才轮到少康。我说你乱攀祖宗吧,啊,高辈不攀,偏偏要攀低辈。有你这么缺心眼吗?”
张道函正与秋生瞎掰呢,来了两个人。哦,不对,来了两个鬼。都作文士打扮,好像到杜康这儿来的都是文人。两个鬼见了张道函都一楞,然后又一齐拱手说:“达果先生久违了,近rì安好?”张道函也拱手还礼,说:“好还能上这儿来?当然是不好了,很不好,不好之极。”
这两鬼又一起拱手,说:“达果先生果然快人快语。那么这位是先生徒弟?不是说你从不收徒么?”又是把张秋生当张道函徒弟。张道函摇摇头,懒得说话。那两位误会了,说:“那么竟然是你儿子?达果先生娶妻生子了?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
张道函被这两位弄的头大,说:“是我小老弟,张秋生。两个糊涂鬼,糊涂之极。”这两位被张道函骂了也不着恼,还是拱手道贺:“达果先生找到兄弟了?骨肉相逢,这真真的是可喜可贺了。”
一个文士亲热的拉着张秋生的手,说:“破蒙了吗?哦,我的意思是说你识字吗?”靠,这话问的。张秋生再白痴也生气了。这年头提倡早期教育,三岁小孩都能识上几个字。我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识字,那还还混个什么劲?张秋生哪知道在古代不识字的人多了去,十五六岁才开始学识字的人不在少数。人家问这话并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反倒是跟他套近乎。而张秋生将心头的一切念头全炼化了,没有一点人情世故。所以长相看起来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小少年,也不能怪别人问他识不识字。
那文士见张秋生不说话,以为他不识字受窘。连忙安慰他说:“不识字没关系,现在开始学也不晚。我来教你。”张秋生赶紧说:“识字!我这么大的个人了,还不识字就该一头撞死。”
两个文士都是好好先生,听说张秋生识字倒是欢喜的紧。拉着张秋生来到一旁的案几边,又拿出笔墨纸砚,说:“来来来,写几个字看看。”这是要考我了?张秋生想,考就考吧。好在他学过书法。虽然他做事没长xìng,这个书法没坚持下来。但字写的比一般初中生还是要好一点的。张秋生拿起毛笔,在砚台上蘸满墨汁,刷刷刷笔走龙蛇写了几个大字。
两个文士看了一会,其中一个年龄老些的说:“问君何能而,心远地自偏。小小年纪字能写成这样,也实属难得。你读过我的诗?我的诗不适合小孩子读,太消沉,没朝气。”
张秋生小时候好动,在家读书写字时就听不得外面的吵闹声,老静不下心来。妈妈就教了他这句诗,陶渊明的《饮酒.其五》。听这年老的文士的话,不用说他就是陶渊明了。
张秋生登时jīng神大振,先前的那一点点小脾气也登时全无。nǎinǎi的,这儿简直就是牛人集中营嘛。随便碰到一个人都是牛气哄哄的大神,我一个新来的小鬼还有什么说的?乖乖的夹着尾巴做鬼吧。
陶渊明又说:“字写得也还说得过去了。但这儿有两个错字。问字是门字里着个口字,你这门是怎么写的?还有这个远字也错了。”张秋生佩服归佩服,真理还是要坚持,他说:“没错啊,这两个字原本就是这样写的啊。”
另一个文士说:“秋生啊,你的蒙师是谁啊?这不是误人子弟嘛!字都不会写,怎能为人师表授业解惑?”张秋生不以为然的说:“这还要人教啊?书上报纸上都是这样写的。”
张道函早已跟过来了,这时说:“澹斋先生,还有五柳先生。秋生写的是简化字,现在阳间的字都这样写。”王羲之与陶渊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简化字是什么。张道函又对张秋生说:“秋生啊,澹斋先生都说你的字马马虎虎,明儿你要是回到阳间,如果还记得这事。嘿嘿,你就可以大吹特吹了哦。”
见张秋生一头雾水,张道函又说:“澹斋先生就是王羲之啊,号称书圣的牛人。”啊?王羲之!张秋生神情又是为之一震,枉死城果然是牛人大仓库吔。张秋生突然想起一事,向王羲之问道:“王,王,那个,王先生!”他没记清张道函刚才称呼王羲之什么,只能叫他王先生:“您的那个兰亭序藏到哪儿去了?阳间的人现在找它都快找疯了。”王羲之倒没计较别人称呼他什么,而是睁着大眼说:“兰亭序?藏什么地方了?我哪知道。生前之物,死后也带不过来。一张帖子而已,至于找疯吗?”
张秋生说:“可不是找疯了。兰亭序已经定为国宝了。谁要是找到它就发财了。据一些专家推测,它是被武则天死后带进她墓里去了。国家正准备开挖武则天墓呢。嗯,国家就是朝廷。一些专家整天撺着朝廷要开发亁陵呢。亁陵就是武则天墓。”
张道函在一旁看着不禁开始担心。秋生这孩子,放着大道不修,一会儿乱拜祖宗,一会儿又弄什么心远地自偏,这会儿又迷写字了?玩物丧志啊,玩物丧志!也不能说这孩子不修大道,只是他修的太过,竟然修成了白痴。白痴如果再迷上什么喝酒喝茶做诗写字,可能就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得想个办法让他在枉死城待不下去。张道函暂时也不管秋生,自己出了杜康的大屋,到街上闲逛。两千多年的人生经历,张道函知道一个人如果迷上什么,假如要是硬拉是拉不回头的。可是如何劝张秋生恢复做人的信心,不在这枉死城做鬼,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他没在组织部门待过,也没当过什么指导员政委,对于如何做思想政治工作是一点经验也没有。他修的是正宗玄门,不会像旁门左道那样给人洗脑。
张道函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逛了不知多久。抬头见到前方有一酒幌子,上书“三碗不过岗”五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张道函心中疑惑,卖酒给武松的那个酒家来枉死城了?这不可能!一个开小饭店卖酒的,即使到了枉死城也只能当个鬼兵鬼卒,根本没那能耐开酒店。难道是武松来了?
张道函信步进了酒铺。刚进门,一个浪荡的女声就大声说道:“哟,官人来了?这位官人,里面请,里面宽敞。”张道函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时的他尽管只是元神,可就是止不住浑身发麻的感觉。抬眼看去,就见一少妇,烟视媚行的向他走来。这少妇除了浪劲sāo气,倒也是个俊俏的妇人。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帕花手绢,冲着张道函媚笑着说:“这位大官人,奴家这里有最好的美酒,人称三碗不过岗。您要是喝了奴家的酒,保管您——”张道函受不了这腔调,连忙打断她话头,问:“你是——?”
那妇人说:“奴家姓潘,叫金莲。官人叫奴家潘姐儿也行,叫潘妹子也行,直接叫金莲也行。”我cāo,想不到在这儿遇上潘金莲了。张道函忍不住心里爆粗口。回头,这儿不能待。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特别要是让秋生知道了,他自己白痴还要拿我当白痴。
张道函掉头就走,潘金莲跟在后面说:“官人您怎么就走啊?您要是不吃酒,奴家这儿还有炊饼啊!”张道函突然停住了脚步,楞楞的看着潘金莲。
潘金莲不怕男人看她,反而越看她越喜欢。潘金莲的声音越发的软越发的嗲:“官人要是不吃酒,也不吃炊饼,那就坐一会也是不妨的。奴家好寂寞哟,有人陪着坐坐也是欢喜的紧哩。”
张道函楞了一会,说:“我有一事要你帮忙!”虽说是要人帮忙,可口气却是命令。潘金莲面露笑容,嗲着说:“哎哟,帮什么忙呀。有事就说,奴家能帮一定帮。可是,但是。奴家是清白女子,有些事,那个,有些事——”
“你要清白,天下就没了荡妇。”张道函不耐烦地说:“你给我办一件事,让一个男孩在这枉死城待不下去。”听说要她去勾引一个男孩,这个差事似乎并不坏。潘金莲没有计较这男人的态度,说:“如果办成了,有什么奖赏吗?奴家很穷的吔。”
张道函生硬地说:“奖赏当然有,那就是不打你了。”别说什么男人打女人不文明不绅士,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古代没有男人不准打女人这一说,潘金莲是北宋人。潘金莲立时翻脸,大骂道:“你这个天杀的,老娘不怕你。告诉你吧,老娘是吕布,吕奉先大人罩着的。你个天杀的动老娘一根指头试试!”
张道函不把任何人放眼里,吕奉先又怎样?手一挥,桌椅板凳,锅碗瓢勺,连房子都没了踪影。潘金莲发现自己站在露天里,登时傻了眼,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张道函说:“你去叫背后的靠山来,我在这儿等一顿饭功夫。”
枉死城就这样好,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发生再大的事没人围观。连隔壁店铺的人都不出来瞧一眼。即使是本派别的人,没有管事的发话也不会出头为本派人说话,就更别说打架了。都混到做鬼的份上了,对世事还没看明白,那就真是糊涂鬼了。
第八章 孙子、灰孙子
陆羽对张道函也殊无恭敬之态,说:“什么世道?哪个世道百姓也得吃饭喝茶。难道阳间正在打战?”张道函摇头说:“没打战。恰恰相反现在是大大的盛世。世界人民大团结,成立了联合国。除了个别国家,大部分国家都无战可打。”
陆羽一点不懂张道函的话,问道:“联合国是怎样的国?皇上又是谁?联合国人不喝茶?吃干炒饭?”张道函鄙视陆羽没文化,说:“跟你就说不明白,你对现如今的阳间之事一点不懂。这么跟你说吧,联合国不是国,而是各个国家派人去开会,大家共同商议如何消除战争。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也要在一起开会解决。”
陆羽也反鄙视张道函,说:“这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弭战之会吗?当初晋楚两国就会同当时的十四国,在宋国开了个弭兵会盟,约定各国不再打战。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你天天爬起来修道,修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悟不透呢?这叫万变不离其宗,知道吗?好吧,你知道。那么,弭兵之盟上也规定弭茶?打不打战跟喝不喝茶有关系吗?”
张道函就无法与陆羽沟通,回头对张秋生说:“秋生,跟这家伙说说,你平时都喝什么?”张秋生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他觉得这儿根本就没他说话的份。喝茶都能喝出个仙来,这是何等的牛逼?献丑不如藏拙,我就乖乖的在一旁听着吧。见陆羽听说现在阳间的人不喝茶竟急成这样,不免大为同情。不愧是茶仙啊,世人都不喝茶这仙当的也确实无味的紧。就像佛祖,世人都不信佛了,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