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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是麦兄弟啊,回发计委上班了?”
话筒传来的话居然充满了惊喜,正是那天回乡奔丧之日偶遇的阿刘姨丈,他对老麦这么客气当然有原因,作为国企老总,报工业基建项目,难免要和发计委工业科打交道,熟人熟路好办事儿。
他接着问候几句丧事办得如何什么的,然后就说起了原先通过阿刘提到的正事。
“是这样的,市组原先的部长是我的老同学,不久前,市里四大班子换届,他转到市政协当常务副去了,临退二线,市委领导照顾他,多给了他几个推荐人选名额。
“现在市里班子一级改选和部门调整基本结束,他手头还有一个非党副处名额,人选比较难找,说让我帮物色一下,我想起阿刘说过,你一直都是副科非党干部,打算给老部长推荐一下,看看你的意思怎么样?”
听着阿刘姨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老麦原本还有点发木的头脑一下子都变懵了,这,这……你嘛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哇。
他自从大学毕业分配到某家国企,一直小心翼翼,兢兢业业地干活求存,一年后抽调到市经委,随后转正式调入,六、七年了才提了副科长,后来调动到市计委(后改为市发计委,新世纪后还要合并市体改委改名市发改委)也还是副科职务。
没干几年,才满四十周岁,又被明升暗降变成了退二线的主任科员,满以为自己一生的仕途到此为止了,谁知老天又给他蹦出了这么个机会,怎么会不接受呢。
于是,老麦深感喜从天降,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连连点头应承道:“我没问题,没问题啊,感谢姨丈帮忙,实在是太感谢了。”
阿刘姨丈在话筒里的声音,显得很满意地说:“那好,你尽快准备一下自己的简历,最好打印一下显得郑重其事,然后就等我的通知吧。”
不知对方何时挂掉电话的老麦,还在握住手机捂耳朵,这一时掉了这么个大馅饼,刹那间直砸得他浑然不知所措。
愣愣走了半晌,方才走到上楼的电梯门旁,差点撞到大理石墙壁上,这才回过魂来。
他长吁了一口大气,强行按耐住极度狂喜的兴奋心情,整整衣襟,按开电梯门,施施然走了进去。
中午科里的几个人都各具姿态地小睡片刻,只有老麦一点没有睡意,一直在办公桌前伏案忙个不停。
他没干别的,就在工楷书写自己的简历,到了下午上班时间,便去到文印室叫打字员帮忙打印,珍而重之地收进一个公文信封里。
整个下午老麦的情绪全在振奋喜悦之中,毕竟也是人到中年,多年机关工作生涯,他的养气功夫甚是有得,面上一点都不动声色,一点口风也不露。
连小毕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觉得老麦毕竟是老同志,请了几天假回来,短短一天,就把积压了好多天的公务基本处理完毕,让他觉得佩服不已,同时也感到了追赶的难度。
只有那俩借调来的国企青年人,偶尔在嘀咕着,麦主任今天过于积极勇猛了点,不像往日那样四平八稳的。
到了下午下班时间,老麦在地下车库拉出自己的那辆珠峰豪迈踏板摩托车,骑上就往原计委干部旧宿舍自己的住所驶去。
随着下班拥挤的行人车流,骑车走到半路的老麦忽然想起了早上经过市博物馆的事,那个引起他心脏强烈搏动的异状。
他虽然年纪已经不轻,但好奇心依然旺盛,更何况这是与自己身心有关系的奇事,想了想便掉转车头,穿街过巷驶向市中大道方向。
花了二十多分钟,老麦来到了市博物馆门前,这个时间的博物馆早已经闭馆了,只有在晚风中微微拂动的长幅横额高挂门楣。
老麦一只脚支地停下摩托车,靠近在博物馆大铁门旁,确认了就在这所建筑物里面,有甚物事吸引着他。
让他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心脏激烈搏动,甚至还有一种牵扯感觉,貌似直要凌空拉他进去一般。
老麦定神思虑了一会,便拧油门调转车头离开了,一时间那种刺激心脏大力搏动的感觉,也渐次减轻远去。
离开的当下他便决定了,改日有空找个开馆的时间再来一次,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临近了就会吸引他的心脏猛烈搏动。
老麦这回便直接回到家中,煮点鸡蛋面条,在茶几上边吃边寻思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老麦的宿舍是当年时兴的砖混房,只有两房一厅约60多平米,是数年前他调来发计委时,委里分配给他的。
尽管当时他刚离了婚,毕竟是结过婚的,还是副科中层干部,反正委里房子有富余,就分了一套当时标准的两房一厅给他一人居住,现在要搞房改了,待交了钱就等着办产权证,房子便属于个人所有了。
他那有点儿戏的婚姻也延续了快十年时间,生育有一个儿子,儿子长大到7、8岁也不怎么像他,他却没有多想过,没想到就在几年前的某一天,有个男人来跟他要儿子,他这才猛然惊醒过来。
那人是个手面很广的私营公司老板,直接约他到外面茶楼私谈条件,承诺给他一定的补偿,然后要把儿子带走。
老麦和他在大学里的死党兰辛博,年轻时好结伙泡妞,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后来找老婆结婚,也是非大美女不要。
老兰高大英俊也就算了,可是老麦身高才1米7挂零,国字脸剪平头,样貌算过得去,可比起老兰不止逊了一筹。
但是老麦非要和老兰较劲,找个老婆要比他老婆漂亮才肯罢休,结果是如愿以偿了,可没想后面出了那档子事,貌似白帮人家养十年八年儿子了。
老麦当初甫见他那前妻,顿时惊若天人,频频狂追不已,最后却似是突然间感动了对方,才共赴巫山一次,便珠胎暗结,女的答应马上与他奉子成婚、喜结良缘,结果婚后八月怀胎早产了个儿子。
老麦浑浑噩噩地也没有注意什么,直到便宜儿子的那个亲爹出现,这才知道,其实自己只是个养父。
原来他那前妻早就是这老板的小情人,故意怀上了要挟那男的休掉发妻,然后小三上位,结果他的发妻死活不干,一番闹腾之后,男的无奈只好放弃这小情人。
结果小情人遭弃痛不欲生,同时害怕打胎太痛伤身,遂顺便接受了痴情苦追的老麦做便宜老公。
后来儿子出生,老麦工作稳定,收入不少,理财有方,家境过得平安富余、祥和稳定,那前妻渐渐的便没了其他心思,只想着这样子过一生也算是不错。
浑没想到,那老板平时私生活过于糜烂,发妻早年生了一个女儿,再也生不出一子半儿了。
经去医院检查,原因在于男方向来过于放纵的生活,使之早已失去生育能力,而这男的发迹前,老家是在农村的,家族里无后为大、养儿防老传统意识浓厚,总是苦于再也生不出儿子。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辗转获知了从前小情人嫁人后所生的儿子长相甚像自己,大喜之下便借机偷偷哄小孩子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确认是自己亲子,就牛逼哄哄地公然前去找老麦洽谈,赫然提出要回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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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老部长
于是,老麦携前妻、前子和那索子的老板到一家茶楼展开谈判,在其洽商过程中,那老板只想要回儿子,当时,他口气很大的话里有这样的意思,便是趁你们还年轻,再生一个也还来得及。
浑没想到,那前妻重见旧情人,按耐不住往日情怀,于是旧情萌发,便想携子一起重归旧人怀抱。
当时的老麦虽说是经历突变而满心愤懑,而多年的官场生涯让他明白,自己斗不过这种捞世界的私企老板。
他强压下满腔忿怒,神色凝重地沉默到最后,只说了两句话:“我成全你们,我签字离婚,”说完,便起身提脚走人。
这对最初貌似恩爱后来才知凑合的夫妻,很快便办妥了离婚手续,前妻带上属于两母子的衣物家什并携儿子走了,老麦睹物思人,不想在原来的房子里再住下去,便想方设法调动到市计委去,于是调任后,另外分到了现住的这套两房一厅,一直独自居住至今。
那个时候,老麦虽说是无奈离了婚,可是疼爱唯一孙儿的老母并不知道内情,自从获知儿子离婚,而孙子却判给了儿媳带走,麦母于是发飙了,飞快地跑来痛骂儿子,命他赶紧去把自己孙儿抢回来。
老麦自是有苦难言,就任由老母臭骂、用扫帚劈头盖脑打过来,只顾低头一言不发。
麦母眼见痛骂殴打儿子都不凑效,便自己冲去找前儿媳要回孙儿,一阵错综复杂的哭骂斥责之后,这才惊悉个中内情,即时却是一口气回不过来,当场昏倒在地。
前儿媳慌忙打120急救中心电话,请来救护车送麦母去医院抢救,在医院里一检查身体,发现她的身体积年多病,一旦发作还并发许多其他病症,住院几个月后,加之心中积郁的闷气万难排遣,多症齐发、抢救不及,遂郁郁而终。
麦父心痛亡妻,兼之痛恨儿子,一看见老麦就抡起扫帚打骂不停,总说不孝子气死老母找山拜,吓得老麦轻易不会回自家老屋找揍、挨骂、受虐。
现下,就连老父也已作古多日了,老麦木然地坐在自己家里的木沙发上,吃着不知味道的鸡蛋面,心里把此前一桩桩、一件件往事,拿出来胡乱思忖着。
他把吃了一半的面碗搁在玻璃茶几上,仰面靠在木沙发用手指拧着眉心,反复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有些奇诡。
先是老父心脏病发猝亡,阿刘姨丈随即出现要举荐他,路经市博物馆感受到的心脏猛跳,几件互不干联的事短时间凑在一起出现,不由得老麦不暗自思量,你嘛这是咋回事,是平步青云还是遭遇灾祸的先兆,不管如何推测俱各无法预知。
老麦越想越觉头脑隐隐作痛,心里越想越不得劲,后来干脆不管不顾了,几口吃完鸡蛋面条,便坐到电脑前开机拨号上网,做当天股票行情作业。
自从1993年,大陆内地沪深股票可以联网交易后,全国各大中城市均可在本地证券部开户买卖股票。
老麦适时入市试手,凭着他大学学财经专业和搞经济工作多年练就的市场分析能力,数年间在股市里摸爬滚打,当初仅是数万元入市,仗着每年小额追加资金,选股精准获利甚丰。
如今他的账户上资金加筹码,赫然已有好几十万,于是这五六年来,每晚他已养成分析证券行情做作业的习惯。
老麦正皱着眉头看dos版本的钱龙股票行情软件上,自己早就关注的几个股票k线图,反复比较其走势和各项技术指标。
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响,他拿过来看看,原来是阿刘姨丈打来的,便接通了电话,恭声应道:“姨丈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