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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D是个江湖汉子,他从来不骗人。他通过各种手段把我要表达的情意表达了出去。他劝杜杰不要同我争风吃醋。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诽谤艾妮的话。
效果怎么样?杜杰很鬼,他说,他不会中计。什么计?离间计。
有一天晚上,杨林亲眼看见,杜杰用摩托把艾妮带进了云天大厦,上了电梯,进了夜总会。
我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借刀杀人。我用一群女孩子的名义给艾妮写信,揭露杜杰及其家庭的阴暗面。当然不是手写,而是电脑打印。信中说杜杰的爸爸是靠赌博、靠办妓院起家的,发的是不仁不义之财;信中说,杜杰的爸爸是流氓,先后玩了六个老婆,杜杰的生母就是被遗弃的。信中说,杜杰的身材,极像他的爸爸。他的品行,他的道德,未必不与父亲相类似。信中甚至还说,杜杰是个色狼——同他父亲一样。从小学三年级起,他就不走正道……我们的信,把杜杰描写得青面獠牙,十恶不赦。
这一招又一招的使出,我心里确实是难过的。我知道,我是干着极不道德的勾当,如果说,我要揭露杜杰父亲的丑行,那么首先应该有强烈的自我批判意识。我为什么要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一个“情”字!我从而体会到,爱情竟是这么自私自利,这么冷酷无情。情场上的冲突和较量,永远胜于为财产而作的斗争。情场是杀场!一点不假。我用杀人不见血的刀,杀杜杰,杀杜杰的父亲。
侧攻不行,我又正打。我一次又一次地直接向艾妮写信求爱!但是泥牛入海——一去无消息。我难过,我痛苦:她还在抗拒我?还在考验我?
钟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我想在放学的时候,到校门口去接触她。可是我就那么缺乏男子汉气魄,那样没有出息。每当有时机同她见面,同她说话的时候,我却退却了。好几次的会面都是白白地浪费了。浪费了机遇,又浪费了表情。那天,我终于成为了勇士。放学时,我发现她最后一个走出校门。我灵机一动,赶快追了上去,把她拦住。啊!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了。
“你怎么才出来?”我怯生生地低头问。
“你怎么也还在这里?”她的头似乎低得更低。
“我等你。”
“????”她多情地瞟了我一眼。
“你往哪边走?”我欣然一笑。
“河边。”声音很低。
“我送你。”我拍着坐垫说,我的心跳得慌。
她驯服地上了后座。
啊!那江水是那么轻快,那天空是那么湛蓝!蓝天之下,碧水之中,一定照出一幅最有生机的画面!她的两只手轻轻地搂着我的腰,我觉得腰部痒痒的,痒痒的……全身热热的……
突然,一个霹雳从天而降,大雨紧跟而至。我们跳下车,蹲在一株大树下。我知道雷雨时不应该栖身树下,但是有什么办法?远远近近,竟无可供避雨的建筑。她最怕雷,其实我也怕雷。她被雷声和闪电吓得把我搂抱得铁紧。我也把她抱得死死地不放。彼此的躯体都在激烈地颤抖着,我说不出是惶恐还是兴奋。这时刻,我想到:正不能驱邪,我赶快把颈项上的王牌取了下来,套在她那白嫩的颈脖上。她两手捧着那还有我的体温的玉牌,凝视着我。啊,我们在特定的环境中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使命!这时候,云开雨停,你说传奇不传奇!
我上台领奖的情景,杜杰看得一清二楚,他吃醋,心里不舒服,但他无可奈何。但风雨中,江堤上,发生的故事,他是应该不知道的。可是怪!艾妮给我来电话说,他全知道了。他在电话里逼她说个明白。不然,他是无法忍受的。
次日放学的时候,杜杰招来了几个瘪三,堵在校门口。我一出校门,就被他们揪住了。
“你是姓白的吗?”好瘦,马脸。
“是呀!你们是杜杰派来的,是吗?”我脸不变色心不跳。我知道,这里是校园;他们不敢大放肆。闹出了事,把事闹大了,学校和派出所会追究后台老板和凶手的责任。杜杰有点仗势,但还不是亡命之徒。他会考虑后果的。再说,学校治保组的几位年轻老师,个个彪形大汉,招之能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这时候,孟空军向我跑来了,他还是有点儿拐。
“你怎么知道?”马脸问。
“你知道就好!”熊脸眨巴着眼睛。
“请你懂味点!”惟一的高个子闪动着腿脚。
我和孟空军并肩而站,显示出几分威力和正气。
“杜杰为什么不出来?”我问。
“为什么非要他出来不可?”高个子反问。
两个矮个子仰视着我们。
“你们都是他的雇佣军吗?”孟空军问。
“什么叫雇佣军?请你把话说客气点。”熊脸故意踮起脚,挺起胸。
“我们没有说你们是他的打手、帮凶或走卒,已经是够客气的了。”我挖苦他们。
“他给了你们多少‘米’。”孟空军问道。
“你……你怎么这样小看人?”马脸睁大眼睛。
“这不是小看你们,这是讲究实际。因为现在是经济社会。只有钱是万能的——连鬼也要钱。——有钱能叫鬼推磨。”
“老弟,请你尊重人格一点。我们像你们一样,也是读了书受了中等教育的中国公民,怎么是‘鬼’呢?”高个子从裤口袋里掏出一个黑闪闪的东西出来,我一看,是水果刀。他不住地玩弄着水果刀。他的神情还未出现敌视成分,只是随随便便地玩弄着。不过我的意识已进入戒备状态: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我加以解释:“我为什么说‘鬼推磨’呢?因为杜杰平时最喜欢说这种话:‘我家有钱,我有钱能叫鬼推磨。我把价一摊,那些社会渣滓一个个闻风而动,趋之若鹜。’所以我们怀疑你们就是那种人。”
“我们是社会渣滓?我们都是有单位的人呀!我们王大哥还是共青团员呢!”马脸指着高个子的屁股说,显示出几分骄傲。
我伸出右手,向高个子握手,可是高个子却伸出左手。我很快地意识到,这个“共青团员”是文盲加礼盲。
“你们说的是真话吧?”高个子反问。
“这是杜杰的口头禅,他财大气粗,最瞧不起穷兄弟。”我说,“他说,我有一磨子叫化子兄弟……”
“他果然是这号人?说过这种话?老弟,我们走!”高个子临走又掉过头来,握着我的手,“白老弟,我们宣布,艾妮与你的关系,我们再不过问了。祝你成功幸福,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什么军属。”
“眷属,不是军属。”孟空军更正。
我一时也有点激动,一把抓住他们的手说,“谢谢你们的祝福,我们才17岁,还是花季雨季阶段,我们只是想尝尝交异性朋友的滋味。”
“好吧,不要躲躲闪闪了,这是人之常情。到时候,请我们来捧个场吧。”
“怎么找呀?”我说的是心里话。
“好找,好找。我们都是城北的,我们的关系网大,红道黑道都有我们的人。你到各条道上去问‘三废宝’在哪里,就行了。
三废宝,扬长而去,不知道他们怎样向杜杰交差。
第31章 “老师,为了您,我们舞弊”
第一节课,照例是语文。郑老师已捧着备课本站在教室前门,下面还是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感情在冲动。他走上讲台,脸上也有一种兴奋之情。是的,学生考得好,老师哪有不高兴的?
“你们自我感受很好,所以很兴奋,这是可以理解的。我作为你们的班主任,你们的任课老师,又何尝不如此?但是我们要冷静一点,不能太狂热了。因为,即使是考得不错,也不能说我们学得很好了,‘不错’,里包含着多方面的因素,有必然的,也有偶然的,甚至意外的。因为,我们考得不错,兄弟班也不一定考得很坏,说不定——不,肯定地说,那重点班要比我们更好。这一点,你们是否想过?如果说没有,那就说明我们的盲目性太大。‘满招损,谦受益’,这是中华民族的古训,我们应该永远记取。兵败骄傲的故事,举不胜举。失街亭的故事,家喻户晓。我们如果因为既得的成绩而骄傲,那后果是会不堪设想的,是吗?”
“我考得不好,所以我不骄傲。”张峰举起手来。
“你为自己不骄傲而骄傲,这不是骄傲又是什么?”我马上把张峰的口堵住。
“谁叫你不考好一点?”孟空军马上将张峰的军。
“是呀,谁叫你不考好一点!”党同代异。
“我考得不好,但考得真实!”张峰站了起来,红着脸,粗着声。看来,他是想压倒群雄,扬着拳头呢?
全班起哄了!
“考得好就是不真实?!”
“哪个不真实?你点名!”
“说呀!点呀!”一浪高过一浪。
张峰急得四肢一起抖动:“我不说了好不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我们都要你说!”很多同学摩拳擦掌。
张峰自知失策,急得眼泪汪汪。
郑老师一言不发,全然搞不清其中内幕。他最后大声止住:“别争了!上课!翻开《雷雨》!”
黑板上出现了龙飞凤舞的大标题:雷雨!
这堂课,唉!太叫人失望了。老师没有布置预习,可是我们大多数同学都预习了。对其中的故事、人物,我们都比较地了解了。当然,我们最感兴趣的是几代男男女女的婚恋史,真是太罗曼蒂克了。但是我们还是希望老师讲。我们深信老师会讲得十分投入,十分深刻,十分具有魅力。说不定,郑老师还会出来当执行导演,要我们使这剧本舞台化。到那时,我或孟空军出来扮演鲁大海,刘莎或王娜扮演四凤。我想,他一定会采取这种生动的教学方法,从而使课堂教学气氛十分活跃。然而实际上,他只是叫我们读剧本,而且不准交头接耳,不准议论纷纷。郑老师的教学情绪和教学方法,一反常态,沉闷,呆板,压抑。我们实在受不了,只好忍受沉默的折磨!外号叫“王大嫂”的王小全,开始蠢蠢欲动。
他伸伸懒腰,又打呵欠。借着伸懒腰的机会窥视周围的动向。他的目光和我的目光接火了。但是我在偷偷地瞥了郑老师那严肃的脸色之后,把头低下了,不敢与“王大嫂”同流合污。我知道这时的郑老师,就像一座即将爆裂的火山。
本来,郑老师是昂首挺胸地怒视着(不,是扫视着)全班的每一个同学,偶尔仰视一下天花板,但这确实只是一瞬间的光景。也许是有点疲劳之感了,他在讲桌旁的“常委席”上坐了下去,而且是低着头。这些场景,“王大嫂”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他伺机而动,又伸懒腰,打呵欠。他这一招,真是有板有眼,楚楚动人。高度沉默的大家——这一潭死水,被他掀起了波浪。有些人也跟着打呵欠,伸懒腰。这时候,我才真正理解什么叫做“效尤”。郑老师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挂在脸上。他脸上的笑,解除了学生对他设置的第一道防线。
“白龙,真巧,嘿,无巧不成书,是吗?”王小全给我无线电话,笑眯眯的。
“剧本嘛,就是要巧得很……作家,最会无中生有,投机取巧。”我以最小的声音回答。
孟空军手舞足蹈:“会演戏吗?”
我说:“你问郑老师呗。”
“我不敢问,郑老师在看我们了。”孟空军缩头缩脑。
“要是演的话,我当局萍,你当周冲。”我眉飞色舞起来。
“我呢?”王小全笑眯眯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