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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们故意找茬让你不高兴……实际上,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欢……男人了!”
这话,就好像霹雳,把满屋的人都给镇住了。所有的人都震惊地看着詹玲,就连费劲这个盲人,也对准了詹玲的方向。
詹妈妈的眼泪戛然而止,詹爸爸的眼泪倒是掉了下来。
詹玲疲倦地擦了把脸:“我到底也见过一些世面,帆帆这么大,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不是没有机会,他有钱了有公司了,自然有女孩子贴上来……而且……而且我也看过帆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在大街上吵架……我准备去帮你的帆帆,可是后来情形不对。你当时发脾气,说要分手,要怎么样……我吓死了……跟谁都不能说,跟你也不能说。我只有求老天保佑,你是钱多了乱玩的,只希望你以后能够改邪归正……我也不敢说,爸妈身体虽然还过得去,可是难免也会被你气得发疯……这一年,你性子好了许多,也显得高兴了。我心存侥幸,希望是女孩子让你开心,我好怕……”
詹玲终于忍不住,大声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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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太忙……周六也忙……今天好不容易抽点空出来……如果哪天没更新,又没有先报备,那准是因为我实在抽不出时间。
抱歉哈
心眼(3)
心眼(3)
詹远帆觉得几乎无法面对一切,不仅仅是他的父母姐姐,就连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费劲,似乎都在嘲笑他的无能,谴责他的偏激。他的喉咙有些哽咽,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粗声粗气地嚷道:“吃饭,吃饭!”
他粗鲁地推着费劲,直到费劲拿起筷子将饭菜扒入口中才罢休,然后低下头,狠狠地吃着饭菜,三下两下吃完一碗,把筷子一扔,问费劲:“吃完没有?”
费劲差点被噎死,待要不吃又不好,只能拼命地咽下口中的饭菜,拿起碗,稀里哗啦的一顿乱吃,小心地放下碗,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詹远帆翻了翻白眼,站了起来,拉着费劲就往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明天我先带费劲看病,再过来。”就领着费劲匆匆地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上了车,启动,慢慢地驶出院子,开上了马路,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侧头看了看费劲,那家伙安坐如山,嘴里还在嚼着东西,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恼火,便耸了耸肩膀,伸手擦掉费劲嘴边的一粒饭,强打起精神认真开车。
却没有直接回家,到了医院。费劲说没事,不去了,或者明天再来,詹远帆不由分说,抓着他的手不放,一定要他先看急诊。
费劲心里恨得要死,还不好跟他对着来。知道詹远帆心中此时一定纠结得要命,他要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两人准得在大街上吵起来。
果然,不出费劲的意料,在急诊室的外科,他真的成了西洋镜。医生看到他被包成那样,就作古正经地把他当成了重伤员,旁边那些或病重或得了急症的病人也忘记了自己的伤痛,纷纷围了过来,更有甚者,还有小孩子被吓哭了。
等到纱布被揭开,医生倒吸了口凉气。费劲的俊脸上涂满了碘酒,那个花花绿绿的,配上嘴角的淤肿,看上去挺凄惨。医生小心翼翼地检查了面部,吁了一口气,说只是擦伤和肿青,问题并不大,擦点药,不沾水,很快就好,右边眉角开了口子,最好缝几针,不然怕有疤。詹远帆又撩费劲的衣服,说他是被车子撞了,请医生看看到底有没有骨折。
医生让围观的人走开,叫费劲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仔细地看着。
詹远帆看着仅穿了条内裤躺在病床上的费劲,咬了咬嘴唇。妈的,真叫人心疼。不管是胸腹,费劲的左腿也有大块的淤青。他那白皮肤上的青紫的痕迹看着分外的触目惊心。又看着医生,一中年男子,在费劲的身上摸来摸去,又有些无名地恼怒。变掉转头,看着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才完成检查,一边让费劲穿上衣服,一边告诉詹远帆,说骨头好像没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明天上午来照个片子吧,多做两个检查。
詹远帆交了费,拿了药,看着医生帮费劲缝了针,重新清洗了擦伤的部位,这才又领着费劲上车,往费劲的住处驶去。
费劲忍了痛,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我现在脸上,想必很好看啦……不用化妆,直接可以演妖怪了……明天上班,老板娘……天,我都忘记给老板娘打电话了。她知道我千里寻夫,恐怕一直在担心呢。”
费劲摸出手机,打了店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老板娘,费劲还没有开口,那边就开始咋咋呼呼:“阿劲啊,怎么才打电话给我?你那位找到了没有?没有出什么事吧?”
费劲勉强挤出笑声,说:“没事,他在家,跟家里人闹呢,我就找到他们家去了……也没什么事……不,没有挨揍,他们家很文明……呃,还不算完全了难了吧,不过有转机……是,还需要再接再厉……多谢老板娘关心……哦还有啊,我恐怕要请几天假,是这样,刚出门我就被车子撞了……皮肉伤……真的没事,他才带我去看了医生……是的,就是皮肉伤,问题是,伤在脸上……不不,没有破相,就是破皮而已……啊啊,谢谢,不过……是这样,我跟他还要谈心,改日你们再来看我……明天我要去照片子……为了安心啦,千万别告诉我老娘……嗯,好,谢谢,需要帮忙我一定开口,就这样了,再见。”
这一天过得,真是太紧张刺激了。真希望不要再来一次。费劲心里琢磨着,再搞,这条命就玩完了。
詹远帆没有说话。到了地方停好车,扶着费劲往楼道上走。费劲疲倦地说:“我们走电梯吧。今儿真是太累了。”
“我想走楼梯。”詹远帆硬邦邦地说,也不等费劲抗议,拖着他直接进了楼道。
两个人默默地爬着楼梯。天很暗,詹远帆也不开灯,反而闭上了眼睛,让费劲领着他往楼上走。刚爬了一会儿,费劲就开始喘气了,问:“几楼了?”
詹远帆摸了摸感应灯,灯亮了,他看了看,告诉费劲,这是七楼。费劲叹了口气。认命,爬楼。
又过了一会儿,詹远帆突然轻声说:“为什么会这样?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好委屈,怎么我二姐说着,倒好像我这委屈是自找的,是不应该有的?怎么弄得好像,我在自寻烦恼?阿劲,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费劲拉着詹远帆一起在楼道上坐下,靠着詹远帆的肩,想了想,说:“我听过一个故事,孔融让梨,你知道不?”
“知道。是中国人都知道吧。”
“嗯,孔融把好的大的甜的梨让给了哥哥和弟弟。孔融甲想,哥哥比我大,我要尊敬哥哥;弟弟比我小,我要爱护弟弟。孔融乙想,这梨我都吃腻了,给他们吃,让大人看看,我多懂事。孔融丙想,我是哥哥的弟弟,应该被爱护,我是弟弟的哥哥,应该被尊敬,把梨给他们,他们应该再反过来给我。孔融丁想,我给哥哥弟弟大梨,他们给了我大枣,真是好哥哥弟弟。还有个孔融想,我给他们又大又脆又好吃的梨,他们居然只给我那么小的枣,不给我大西瓜,真是小气,害我吃亏……你是哪一个孔融?”
“哈?”詹远帆有点没弄懂。
“得了梨的哥哥甲想,孔融给我梨,是应该的。哥哥乙想,孔融给我梨,肯定是做样子给大人看的,是为了讨大人的欢心。哥哥丙想,孔融给我梨,是对我好呢,我要把我的大西瓜给他。哥哥丁想,孔融给我梨,肯定是想跟我换西瓜,我才不上他的当呢!哥哥甲乙丙丁,你的姐姐是哪一个?”
“呃……”
费劲很想把詹远帆摁墙上虐个半死,无奈此时他一身都痛,而詹远帆,肯定心里无处不痛,便算了,要整他,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时间。别现在逼狠了,那家伙想不通,把事情弄得更加无法收拾,他会更加头痛。
费劲轻轻地在詹远帆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说:“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想法不一样,做法不一样,对别人的要求也不一样。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当然有例外,但是一般来说,父母做得再不好,总的来说还是对子女好的。尤其是你们这样的家庭……对儿子的教育方法不同而已。我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
“你给我说说,多说说。”詹远帆闷声说道:“我反正很少跟人家讲,总是自己想。你跟我多说说,我……呃,还是有点想不大通。”
“嗯,这么说吧。我年轻那会儿,呵呵,十几岁的时候,在特殊学校寄宿。那时候我恨我妈,很恨很恨。我们班有个一女生,也是天生看不见。他们家很有钱,隔天便来看她一次,给她买洋娃娃,各种各样的盲文书,还特别请了家教,后来还带她出国看眼睛,据说是看不好啦,就在美国住了,她在那边读了大学。远帆,我呢,从小老爹就跑了,老娘没有钱,没有时间,没有精力,还……因为钱,因为寂寞,因为要依靠找了……男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就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当时啊,我不但眼睛是瞎的,连心都是瞎的呢。新民哥跟我说,人,都有欲望,要的东西,各种各样,有的你怎么拼命都要不到,而有的,只要你换一个视角就会发现,原来你并不缺少这个,而是缺少……不是有句话说,这个世界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吗?”
“啊,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费劲那个费劲啊。这个詹远帆,比他费劲多了。
他站了起来,拖着詹远帆继续爬楼:“我说孔融和他的哥哥弟弟,意思是,一件事情,有不同的原因和不同的结果,就看你想要什么。比方说孔融让梨,可能有各种不同的原因。也许因为思想品德高尚,也许因为想要什么回报。而哥哥弟弟拿了梨,也有不同的反应,也许感激涕零,也许觉得理所当然,当然,也有可能想要更好地回报孔融。”
“嗯。我不是品德高尚的人……”詹远帆若有所思地说:“我爸妈姐姐赏给了我一颗枣……你给了我个大西瓜。”
费劲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给你西瓜,是因为我希望你能一辈子把你生命中最好的东西都给我……亏不亏?”
“亏,可是我愿意。我有些明白了。你是说我爸妈姐姐对我其实还不错,可是我要的太多了,是不是?”
“才没有。”费劲觉得身上的力气长了一点,笑呵呵地说:“只是你要的东西,他们不知道,他们给你的,你没有察觉……远帆,别纠结了,所谓人心隔肚皮,人跟人之间,怎么可能全部都了解得那么好呢?能够了解,能够理解,能够给与,那是最好的。如果没有也无所谓……远帆,因为我们总是能够发现别的什么东西来替代。我最想要的是光明,得不到,有什么办法呢?毫无办法。只是不经意间,眼睛仍然看不见,光明却有了。远帆,你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