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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戏。典型的地道的苦情戏。那个本来是湖南卫视的拿手好戏,可是那些导演制片看到了费劲的表演,一定会自愧不如,买块臭豆腐一头撞死的。
詹远帆开始发抖了。他是觉得太过肉麻而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更多的,他感到了恐惧。费劲说的话,跟上次的颇有重复之处,可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居然没有穿帮。高人。太高杆了。詹远帆觉得身子发凉,直到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够了!闭嘴!”
费劲闻言立刻赶快把嘴闭上,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慌慌张张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转向詹远帆,楚楚可怜泪眼婆娑,抽泣了一会,道:“是不耐烦了吗?受够了吗?觉得得不偿失了吗?”
詹远帆直喘气不做声,脸憋得变成了紫色。费劲没有听到詹远帆的回音,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让你们接受我……只是我刚才听远帆说,他说詹伯伯有肩周炎。我突然想起,我们那边有一种精油,加上按摩手法,对肩周炎很有好处的。所以我想给詹伯伯做一下,如果詹伯伯觉得效果不错,可以多做,可以很有效地缓解疼痛……当然如果詹伯伯讨厌我,我也可以请别的人来,我师父或是我同事……詹伯伯身体要紧的哦……”
心眼(19)
心眼(19)
詹远帆突然觉得万念俱灰。看着费劲那样,他觉得有些恶心难受。一个好好帅气的男青年,却摆出这么一幅羞怯伤心地模样,说不出的无助和可怜,这个,让詹远帆觉得分外难受。
就算是那时候跟欧鹏分手,费劲也没有这么难看。他那时候的伤心一直都被克制着,他表现出来的,就算在詹远帆面前,也是有节制的悲哀和难过。他有没有为那段感情的结束流过泪,詹远帆不知道,因为他没有看到过。
一直以来内敛温柔的人,在他的面前,张扬放肆,詹远帆很喜欢。就算是表现出奸诈,他也是很喜欢的。嬉笑怒骂,在他的面前,费劲始终都是本色,就算是撒谎骗人,也在表明,费劲在把他当做最亲近最信赖的人。
不知道有多少次詹远帆在心中说,要爱护费劲,保护他,让他开心快活。在床上激 情的时候,詹远帆总是睁着眼睛,看着身上那张迷醉的脸,想着,要让他快活。那笑,那快乐到狰狞的表情,是那么地让他心动。
可是因为出柜,费劲不晓得多少次撕下自己的面皮,多少次地痛哭流涕,多少次的装腔作势,扯些瞎话……费劲最讨厌那样的,可是什么都做了,做了,自己还不领情,还觉得恶心讨厌。他在他家的出柜,自己没有受到任何委屈,而在他詹家……表现出这么弱势的样子,是费劲最痛恨的。他一直都那么要强,为了不露怯,甚至连房门都不出……
可是父亲也很可怜。大姐和妈妈都在哭,可是不敢劝爸爸,也不敢斥责他们俩。爸爸张着嘴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满脸的沧桑和难过,气愤和悲哀,无比复杂的表情。二姐惊慌失措,对着他使劲地摆手。
自己也很可怜啊,护不了心爱的人,又不能对父母绝情。
詹远帆想哭,却流不出泪,只是呜咽着:“我……他妈的真是没用……”声音透着那么一股凄苦。无能,太无能了。
詹远帆浑身无力,不晓得究竟该跟什么去斗。他从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最穷的时候,真的连下锅的米都买不起。他曾经通宵达旦地在各个小区里捡拾垃圾,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公园里寻找别人丢弃的矿泉水瓶,他甚至还偷偷摸摸去工地顺一些建材,曾经差点被民工抓住打死。他花言巧语地跟各色人等讨价还价,谄媚讨好,以至于别人有旧家电时都会特意地打电话给他让他收购……后来有了一些钱,找地皮盖房子,到郊区跟农民村委磋商,再后来……詹远帆总觉得,只要他努力,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让家人接受他的感情生活,他没有办法让爱人无忧无虑。
詹远帆慢慢地蹲了下来,抱住头,身子摇晃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詹艳詹玲和詹妈妈低声惊叫起来。他们家的那个弟弟,那个儿子,看上去无比的疲惫和心灰。詹妈妈顾不得老伴的想法了,朝儿子冲了过去。
但是费劲比她的速度更快。费劲一直在注意着远帆的动静。他怕詹远帆发宝气,然后听到了他的自责的低语以及坐在地上的声音。费劲一转身,跪了下来,伸出手,准确地把詹远帆抱在了怀里。
詹远帆在发抖,不晓得因为痛苦还是因为克制。他把头埋在费劲的颈脖处,嘟喃着:“怎么办,太难了,我好差劲,让你……可是我爸妈……那有多难……”有多难,有多难。费劲为他付出的,有多难。此刻他知道。其实费劲一直都是心狠的人,对自己心狠,对别人也心狠。包括对他的母亲。为了跟他詹远帆在一起,费劲那么绝然地把他的母亲逼到不得不容忍的程度,还有他最敬爱的王新民。他的一言一行,冒了多大的风险。费劲跟他詹远帆不一样。詹远帆有无数的朋友亲戚,就算没有知己,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觉得孤独寂寞了。费劲只有他妈妈,只有新民哥。可是他搞定了,就算可能失败,他仍然尝试,仍然搞定了,而且没有让自己受丝毫的委屈。
但是自己却这么优柔寡断。就算到了现在,他仍然没有办法对家里人如何如何,他仍然不能承受被家人抛弃的结果,所以,现在让爱人如此难堪,让家人如此难过。
无能为力。
费劲搂着他,轻轻地摇晃着,在他耳边轻声说:“傻了?这就傻了?你呀,就是傻了……这结果是往好的方向呢……想想看,你爸妈没有把我们打出去是不是?他们也是有自己的主意,你看,要改变我们的主意好难,所以,改变他们的看法也不容易是不?委屈啊,一个人委屈真的很难受,不过有人在旁边陪着,这委屈啊,就可以忍受了……再说了,我委屈,你爸也委屈呢,我又没有吃亏,你爸也没有吃亏是不是?这个时候我要是软了,可就进不去了,你要是软了,可就不能爽了……”
詹远帆正绝望着呢,费劲的话差点把他噎死,这个,哪跟哪儿啊。
詹妈妈站在一旁,想要去抱儿子,却无从下手。那个看上去软趴趴的男人把自己的儿子搂得那么紧,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插手。那男子眼睛还是肿的,脸色也不好看,嘴巴也焦干的,没了红润,满脸的泪痕,可是仍然是个漂亮英俊的男孩子。此时抱着自己的儿子,低声地说话,说些什么,她也听不清。但是老人家却看到,儿子似乎有了些生气,身子也不再发抖了。
詹妈妈泪眼婆娑地看着老伴,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詹爸爸坐了下来,揉了揉头,无比疲倦地说:“头痛死了……”
詹玲马上跳了起来,要大姐给老爸倒热水,然后走到坐在地上的两个男子面前,蹲了下去,拉了拉费劲的手臂,问:“我爸头疼,你能不能帮他按一下啊?谢谢你了。”
费劲抬起头,看着詹玲,轻轻地一笑:“当然可以,二姐,能不能请你带爸到一个舒服的地方,让他躺着,把房子弄热一点?远帆,你快点扶爸去躺一会儿吧,看妈能不能给我弄点热水——我的手冰凉,要暖一下,不然会冰着爸的。呵呵,我这二十几年都没有叫过爸的。现在有了爸爸,真是好。”
满屋子的詹家五口人全部惊呆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这么能顺杆子爬的。詹爸爸心里呻吟了一下,活见了鬼了,这么着,那个瞎子就硬成了自己的儿子了。詹家三个女人倒是先吃惊然后悲喜交加。这男孩,比自己家的那个帆帆要机灵多了。笑起来那个温柔谦和。詹远帆则差点没吐出来。
但是他虽然经常犯傻,此时总算还是开窍,从费劲的怀中钻出来,想要说话,啊啊了半天,啥都没说出来,只是闷头到老爸的身边,蹲了下来。
詹燕詹玲忙一边一个,把詹爸爸给绑架了,扶着他趴到了詹远帆的背上。詹远帆一使劲,站了起来,背好了老父亲,上楼,到了老爸的卧室,让他下来,把被子撩开,电热毯开好,又拿了红外线的取暖器,打开,然后开始给老爸脱衣服。
詹爸爸已经放弃了挣扎和语言。儿子很久没有背过他了。那还是高考那一年,他跟老伴病的病伤的伤,动弹不了。那个时候,就是儿子背的。那时候的詹远帆,瘦成一把骨头,就连他的背,也都是硌人的。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背宽阔了很多,连肩膀都变得宽厚有力。他的双手托着自己的身子,也那么有力气。再多想一想,儿子从小到大,都跟瘦猴似的。小时候又瘦又小,后来疯狂长个子,肉却是一点都不长的。很有本事,在家里却一直都阴阳怪气,让老俩口都有些怕他。
这一年多,变了很多了。长肉了,脾气小了,笑模样多了,开心的时候确实也多了。
从来不是很宠着这个儿子,大概是因为他从来不娇气,从来不需要特别的呵护吧?或者,像费劲那个孩子所说的,也许是因为没有宠他,所以他不得不争气?
詹爸爸有些糊涂了,衣服被儿子扒了个精光,又用被子裹得死死地,老头儿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很快,一双温暖的手摸上了他的额头,轻柔却又有力地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又把他的头托起来,捏他的颈子,很舒服。
费劲认真地帮詹爸爸按摩着头部,没有说话。他很紧张,比考试时还要紧张。考试没考好,还有下一次机会,这个按摩没做好,要弥补就更加难了。而且詹爸爸不是一般的客人。不,他简直就是考官,就是上帝,就是他妈的不能杵逆的存在。
詹家三姐弟和詹妈妈也挤在房子里不做声,盯着费劲和费劲手下的詹爸爸。费劲用力认真的样子很帅很迷人。他抿着嘴唇,两只手,漂亮得很,拨弄着詹爸爸的头,心无旁骛。
过了一会儿,房子里响起了奇怪的声音。费劲抿嘴一笑,说:“爸睡着了,打鼾了。”
果然,詹爸爸的鼾声回响在屋内。
费劲和詹远帆同时松了一口气。
帮詹爸做完头部按摩,费劲又要帮詹妈做。詹妈不肯。孩子很辛苦,可是费劲却执意,再度露出可怜的样子,似乎不让他做,就是不承认他和詹远帆之间的事情一样。老太太没法子,脱了衣服上床,躺在老头的身边,让这个新得的儿子给她按摩头部。也许是费劲功力太强,也许是确实很晚了,加上白天折腾了一整天,不到二十分钟,老太太的鼾声也响了起来。
詹远帆哭笑不得,把电热毯关了,电暖气也关了,灯了关了,牵着费劲的手下了楼。
客厅里热气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