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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会说话吗?我还以为你真不会说话呢!”老白没好气地说,“怎么啦,仗着怀孕7个月,给我死扛,认为我不敢对你怎么着,实话告诉你,像你这种不知悔改的顽固分子,我们该拘照拘!”
孕妇肩膀微微颤了一下,惊吓地靠在墙上,双手捂着大肚子,身子顺着墙根朝下溜。
老白脸色大变,忙从椅子上弹起来问:“怎么啦,怎么啦?”接着又转向我,手足无措地自语,“是不是要早产啦。”
我已经处理过几个这样的情况,知道她们的招术,并不惊慌,朝孕妇道:“别装了,起来!”
孕妇坐在地上,“呜呜”哭了,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错了。”
“起来!”我拉着她的胳膊往起拽,“就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想骗谁呀!”
老白拦住我说:“不能让她的情绪太受刺激,万一出了意外,谁也负不起责任。”“出不了意外,这号人皮实着呢!”
“那我走了,出了什么事与我无关,你也别把我牵进去。”
“放心,我不会扯上你。可她要投诉有个警察处理到一半跑了,她要是扯上你,我就没办法了。”
“你这不是害我嘛。”老白扶着孕妇急说,“你快走吧,以后别再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了。”孕妇装作胎气受损,不能挪动。
“不能走!”我制止,“你得说清楚,偷这么多洗发水干什么用?是不是变卖,同伙都住在什么地方?”
“你再不走,我可不管你了!”老白作欲走状。孕妇迟疑地看看我,轻盈地一转身。要溜。
“你还真的要走!”我跨前一步,伸手拦住。孕妇求助的目光转向老白。
老白朝我急赤白脸地说:“你要不接受我这么处理,你送她到派出所,让其他人去处理。”
老白把话说绝了,我也不能不给他一个台阶下,再说超市在人家的地盘上,打交道用他的地方还多,我便顺水推舟地说:“看在白警官的面子上,你走吧!”
孕妇出了门。我开玩笑地对老白说:“就全当是你姐,我给你个面子。”“本来嘛。”老白一说出口,又觉得失言,忙纠正地说,“什么我姐,给我面子,有本事你再追回来,自己去处理。哥哥,我再告诉你,从今儿起,你们超市那些狗屁事我还都不管了。”
“还真生气了?”我忙赔着笑脸说:“这样吧,是我姐好不好,是我放走我姐行了吧?”
“你说说你们,我给你们处理了多少小偷,全不都是你们处理不了,交到派出所来的!”老白摆上功。
我满脸堆笑打趣地说:“你是人民公仆嘛!要不怎么大街小巷里都写着‘有困难找民警’,我们遇到麻烦不找你找谁!”说着我扔给老白一根烟。
老白吞云吐雾,二郎腿一跷,调侃说:“我不是你们美克家一家的公仆,我是人民大众的公仆,懂吗?”
我边听他东拉西扯,边用对讲机吩咐一名内保盯梢刚放走的孕妇。
“你怎么还不死心。”老白似乎从梦中醒来,“好好,你们的事我以后再不管了,你们爱找谁处理找谁处理。”
一年来,我们超市送到派出所的二三十个小偷,老白总是用那么几句刻板的话规劝小偷:“以后别干这种事,多丢人、寒碜,能值几个钱。”小偷也总是装作诚恳地言:“是是,我错了,再不干了。”老白便手一摆:“好,走吧。”小偷们嘲讽地看着我的窘相,拜拜而去。
我对老白这种处理小偷的办法极为不满,借机说:“你什么时候处理过超市偷窃,他们是拘留了罚款了还是判刑了?”
“噢———照你说,拘留、罚款、判刑才算处理?”老白板着面孔说,“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我对偷窃者教育了,他们也认错了,这不就达到教育的目的嘛。再说,偷一块巧克力、一条手巾、一双袜子,你们都抓,这监狱还不人满为患啦。你们呀,你们!一群法盲。”
盯梢的内保回来报告:“薛主任,那孕妇是假的。”
“人呢?”“我跟在她后面,过了红绿灯路口,又过政府街,一直跟到邮政局,孕妇发觉,赶紧跑到街对面拦了辆出租车跑了,她朝街对面跑的时候,比我跑得还快!边跑边用手将怀里的东西朝上推,我一看肯定怀里塞着什么东西,纯粹是装孕妇蒙人。”
“你怎么就敢肯定?”老白不干了。他觉得自己没有识破窃贼,脸上无光。
“真正的孕妇能跑得那么快,身子能有那么灵活嘛!”内保分析。
“我的眼睛拙,你们警察火眼金睛,也没看出来!”我挖苦老白。“我绝对相信我的直觉。”内保信誓旦旦。
老白白了内保一眼:“你还有直觉,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还从没有在阴沟里翻过船,看走过眼。”
老白的运气真不好,他越不想见到孕妇小偷,孕妇小偷越是在他的眼前飘。这日中午他吃完饭消食,又来到我们安保部办公室,屁股刚落座,一名保安提着一购物筐奶粉,领进来一个大肚子妇女。
“门口的防盗器一报警,看她惊慌的样子就知道准偷了东西,拦住她,问她身上有什么商品未付款,她从怀里掏出一袋奶粉,但她身上还报警,我说她不老实,她又掏出一袋。我说全掏出来。她便一袋一袋地往外掏,多得我手里都拿不了,干脆叫人拿来个购物筐,这不,从她怀里就掏出这么一筐,我还没来得及数,不知道多少袋。”
“还有吗?”片儿警老白冲妇女喊。大肚子妇女哭丧着脸说:“真没了,不信,你搜!”
“自己往外拿。”片警老白盯着她的大肚子,严厉地说:“你怀里塞着什么?”
“什么也没有了,不信你搜。”“你是怀着孩子吗?”“都7个月啦。”
“又是7个月,你蒙谁!”老白还记着上次那个孕妇也说怀孕7个月被骗的教训,便训斥道,“在超市偷东西的全是你们这帮大肚子,用大肚子做道具,穿着肥大的衣服,偷多少东西都看不出来。”
“家里哪里的?”我问。“安徽。”
陡地,老白想起上次那个孕妇也说是安徽的,便问:“住哪儿?”“刚来北京。”
“是找丈夫来啦,没找见,对吧?”老白重复着上次抓的假孕妇说的假口供。
这帮贼都很精明,抓住了,身上什么证件也没有,问住在什么地方,说刚到北京,还没找到固定地方,生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她们都知道只要什么都不说,就凭偷的这一些东西,定不了罪,如果老老实实招认了,就会被拘被判。
“偷几次了?”“就这一次。”
“鬼才相信你的话,一次就敢偷这么多。偷这么多都给谁吃?”老白推理地训斥,“你肚子里的是孩子吗?是塞的破衣服乱袜子吧。破衣服乱袜子会吃奶粉吗?”
“警察大哥,我真怀孕7个月了。”妇女说着就要撩衣服,“不信你看。”
“别动。”老白连忙摆手制止。
我为了侦破,在女人撩衣服的瞬间,侧目偷着窥探女人鼓起的腹部,好像大肚皮是个特制的白色气囊,一头放在胸罩下,一头掖进裤子里。
妇女飞快放下撩起的衣服,佯装十分认真地说:“我没骗你们吧?”
“没骗?”我接过话,旁敲侧击地说,“鬼知道骗不骗。”“你是谁?”妇女撇着嘴问。
老白介绍说:“他是这个超市的安保主任!”“拿证件来我看看。”妇女一脸严肃,向我叫板。
“你是贼,是盗窃分子,是过街老鼠,谁都可以喊打!”我用恶毒的语言叱责。
“你这是诬陷我,侵犯我的人权!”这个女人不一般,看来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手,她不温不火地反唇相讥,“我犯了罪,有司法机关,你没有权力审我!”
“我今天抓住你,就有权力问你!”
“我要报警。”女人威胁地说,“你们非法限制我人身自由,法律保护孕妇,就是犯了法也监外执行!”
“你报警吧。”我指着老白说,“他就是警察,用不着舍近求远地去找。”
“你们俩穿一条裤子,我要报‘110’。”
“那好,你信不过他就‘110’!”我将手机递给她,“你以为是孕妇就有了豁免权、准窃证,想偷什么就偷什么?”
女人不接手机,她想吓唬我,反倒使自己下不了台。她犹疑了片刻,说:“我才不报哩,我偷了你们的东西,要报你们去报!”
“油腔滑调,嘴还挺硬。”老白气恼,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偷了东西还这么嚣张!”
“警察大哥,你声音小点好不好,吓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谁负责。”
“你———”“哎呀、哎呀———”突然,女人蹲在地下直叫唤,“我怕是要小产了,肚子疼得难受,快送我上医院吧。”
“真倒霉。”老白从桌子上拿起警帽戴在头上正了正,沮丧地说,“净他妈的碰上这种事!”
“哎呀———”妇女叫得更欢了,“快送我上医院呀,上医院……”
“叫什么叫!”我把女人从地下拽起来,向老白证明,这女人在装蒜。
老白忙制止:“别拽别拽,拽出问题我不负责。”
“你不负责我负责,大不了判我刑。”
我猛地将女人朝上一提,掖在女人裤腰带上的气囊弹了出来,真真切切暴露出了孕妇李鬼。女人赶忙用双手按住,装做很痛苦的样子,央求着:“警察大哥,快行行好,我不行了。”
老白更怕了,拔腿就往外跑,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伸手把女人露在衣服外面的气囊使劲朝外一拽,如同枕头一样的气囊被抽出来。女人脸顿时红得鸡冠子似的,羞耻得无地自容,一个猛劲儿挣脱了我的手,直朝老白追去,边追边喊:“警察大哥,你不能走,你得替民妇做主!”
野蛮员工的自供状
我们门店不知道得罪谁了,不到半个月光景,竟连续4次遭到暗算。
作案者用利器在一条条的裤腿上、一床床的被子上划了一道道口子。
我们向派出所报案。第一次报案,派出所简单地问了两句,在本子上记了几笔,看架势,这等小案子也就是记在本子上,上不了档次,引不起重视。
没过两天,第三次报案。这一回派出所重视了,来了两个民警,到店里转了几圈。如此这般地分析案情:作案者可能是用裁刀或者是刮胡刀片,夹在手指中间经过码放被子的货架,一边走一边用刀片划,因为刀片夹在手指间,很隐秘看不出来,公共汽车上偷包贼就是这样作案,看样子作案者定有前科。
案情分析完,公安民警朝头顶上望了望,说:“你们这么大的店,为什么不装监控,要是装个监控,一调出录像不就看到作案者了吗?再说,有了电视监控,坏人也无机可乘啊!”
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问题,看来只有自认倒霉了。
又过了几日,裤子又被划了9条。这回,我没去报案。怕还没有把案情说完,派出所就会问我:“你们装上电视监控了吗?”岂不是自讨没趣,找人奚落嘛。
派出所的人也不想一想装一套电视监控,得花几十万,说装就装,就那么简单?
我召集全体安保人员开会。会上我分析案情,作案人一定熟悉我们店里的人员情况、作业规律,特别是对店里安保人员的活动规律了如指掌。作案的动机十有八九是报复,最有可能的是我们抓过的小偷不服气,有意制造麻烦,给安保人员难堪。
大家都同意我的分析。但如何破案,都干瞪着眼睛望着我,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