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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天一声长叹,天可知他的心里困倦满腔,这样的夜,有谁与他共鸣?
以前总是天真不冷静,爱自由,做过很多任性的事,事此今日,也许瞑瞑中得失已注定,但去与留,虽然心中有数,她仍无法轻松对应。
秋雨夜越发的冷,孤单中颤抖,她默默在落下了泪,谁愿意失去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若是情非得已。
苍天,你为何不睁开眼睛看看,你怎么忍心这样逼一个可怜人?
泪水风干了,天也亮了,漫漫长夜终于过去了。
御谦望望窗外的天,又望望墙上的挂钟,他的时间实在不多了,他应该利用剩下的时间去做一些开心的事,至少他们在一起幸福过,快乐过。
他飞跑到她家,拉着她就走,当飞飞回过神时,人已在车上了。
“要去哪里?”她迷茫地望着车窗外。
“去了你就知道。”他只顾开车,也没看她一眼。
她偷偷地侧过脸去打量他,他的眼看来有些涩,不如平时那么光灵,双眼皮更深了,她想大概是没睡好的原因吧,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在愁着同一个问题呢?
雨过之后的天气仍是阴沉沉的,车开远离了闹市,走着一条上坡路,车开到半山,他们下了车。
山上风大,吹落了片片黄叶,如蝴蝶般飞舞翩然落下,吹得飞飞的长发飞舞,裙摆飞扬,如山中女神降临一般。
满山都是枫叶,满目上红红火火,路上都是厚厚的积叶,踏上去绵软无声。
此时,他将心中的烦恼抛之脑后,这一刻,他完完全全只属于她,闭上眼睛,听着风的呢喃,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
她看着他,安祥的他、玉树临风的他、温文尔雅的他,今天他就像个王子,而她把自己比作公主,只有他们俩,再没有烦恼,没有任何人会打扰。
他牵着她的手,两人默默地往前走,林中隐隐能闻鸟啼婉转。
他们抬阶而上,青石板的山石阶变变曲曲地从林间一路向深山处漫延。
经过地方,头顶上是一树一树火红的叶子,像是无数的火炬在半空中燃着,又像是春天的花,明媚鲜妍地红着。
天色晦暗阴沉,仿佛是山雨前的宁静,铅色的云低得似要压下来,他叹了口气说:“好像快要下雨了。”
“我不怕,因为你在我身边。”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心里感觉好踏实。
山路之侧有一株极高大的银杏树,黄绢般的小扇子落得满地都是,她弯腰拾起几片,拿在手里只觉得好玩。
他仰头看那参天的树冠说:“怎么没瞧见白果?”
她笑了笑说:“这是雄树,自然不会有果。”
环顾四周,满皆是红艳艳的五指叶,惟一这一株银杏树独立其间,他是孤芳自赏,还是顾影自怜,都不重要了。
山上是一座破庙,庙中破落不堪,但见居中的观音金漆剥落,却是慈眉善目依旧。
飞飞随手折了树枝为香,插到那石香炉中去,虔诚地拜了三拜。
御谦突然也跪下来,他拉着飞飞的手,深情不悔地凝着她说:“观世音菩萨在上,飞飞,你愿意和我一起在观音面前三拜结发吗?”
飞飞愣愣地望着他,他接着说:“戏里有说,梁山伯与祝英台在月下发誓再结来世缘,我一直想,如果真有来生,我一定还要遇上你。求菩萨保佑我们!”
飞飞泪水刷地流了下来,只见御谦俯首一啊,她也一同俯首下拜托。
地上的灰尘呛起来,他咳嗽了一声,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温软绵柔,她一惊问:“你怎么了,手这样冷?”
他淡淡地笑说:“我不冷。”蹲身下去,替她掸尽旗袍下摆上的灰尘,方才直起身子说:“走吧。”
庙后是青石砌的平台,几间石砌的僧房早已经东倒西歪,破烂不堪,台阶下石缝里一株野菊花,开了小小几朵金黄,在风中荏弱摇曳,令人见而生怜。
因为风大,她拥紧了大衣,他紧紧搂着她的腰,只听山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寒意侵骨。
她情不自禁向他偎去,他将她抱在怀中,她的发香幽幽,氤氲在他衣袖间。
他细细地抚着她的脸低声说:“飞飞,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
她摇摇头说:“现在不说,以后再说。”
忽觉一点冰凉落在脸上,零零星星的雪霰子正落下来。她“啊”了一声:“下雪了。”
稀稀落落的雪粒被风卷着打在身上,他在她黑发上吻了一吻,山间风大,他的唇也是冰冷的。
雪霰子细密有声,越来越密地敲打在枝叶间,打在人脸上微微生疼,他突然紧紧地搂住她:“如果这一刻能静止,我希望永远停留在这里。”
他嘴角微微上扬,那样子像是要微笑,可是眼里却只有一种凄惶的神色,她心中最柔软处划过一丝痛楚。
她强颜欢笑,轻轻摇动他的手臂:“这种美丽的时刻,你唱首歌给我听好吗?”
他听那雪声簌簌,直如敲在心上一样,只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冽然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微笑里惟有动人。
“想听什么?”他用手托着她的下巴,柔声问。
“只要是你唱的,我都喜欢。”她目光澄亮若秋水般望着他。
雪愈下愈大,如撒盐,如飞絮,风挟着雪花往两人身上扑来。
他紧紧搂着她,仿佛想以自己的体温来替她抵御寒风,在她耳畔低声唱《小情歌》,那是她的情歌,也是他的。寒风呼啸,直往人口中灌去,他的声音散在风里。
这首歌婉转幽柔,他轻声低唱,她眼中泪光盈然,也随着节奏唱起来。
风声里,无数的雪花落着,天地间像是织成一道雪帘,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是紧紧地搂着她,他们歌声余音在林子里袅袅盘旋,久久不散。
兑现承诺
“妈,你又说御谦今天一定会来,现在天都黑了。”林昭然不耐烦地嚷冲母亲起来。
厅里坐着三个人,林市长在抽烟,林夫人在喝茶,而林昭然打扮得高贵美丽,此刻却愁眉苦脸。
她由早上坐到晚上,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她的心也越来越急躁。
“放心吧,他一定会来的。”林夫人的回答从未变过,她深知御谦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所以他不能不来。
“他一定会来?这句话你从早上说到晚上了,可我连鬼影子都没见一个,妈,你这是在哄我开心吗?”
林昭然气得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地上摔,碎片飞了一地,立刻有仆人进来收拾。
林夫人面不改色说:“我有必要哄你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没有给你的?”
林昭然心中一阵抽痛,飞扑进母亲怀里泣不成声,哽咽着说:“妈,这不一样,我生命里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及他重要……”
林夫人也曾经年轻过,也曾疯狂地爱过,怎么会不懂那种被爱伤害的痛,她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突然听到男仆的话:“御先生,里面请!”
她猛然抬起头,泪眼朦胧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在辉煌的光线下更显英俊。
“师哥!”林昭然飞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御谦,内心的激动让她忍不住哭出来。
御谦冷冷地看着她,直到她抱够了,看到他冷漠的眼神时,心里不禁悲上心头,放开了他,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怕他。
为了让女儿高兴,林夫人也只得放下身份,站起来微笑说:“御谦,来了就好,过来坐吧。”
御谦走上前去,冷冷地说:“既然我来了,夫人也应该兑现你的承诺。”
“这是当然。”林夫人笑着说,然后对男仆使了个眼色。
御谦望着男仆离去,这一刻,意味着他将要卖身于林家,他就不再是自己了,他没有后悔的路,没有唏嘘不能感慨。
林夫人坐了回去,说:“昭然,还不叫你未婚夫坐下?”
闻言,林昭然怯怯地上前去,还未走到御谦面前,御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脆生生地停下脚步,怯弱地垂下头,御谦自己找了个单独的沙发坐下。
林夫人将一切瞧在眼内,微笑说:“婚礼订在下个月初八,在中华大酒楼摆宴席,你觉得怎么样?”
“这些全凭你们安排,我没有意见,不过我有个条件。”御谦平静地说。
“说来听听。”
“我想把《金枝玉叶》最后一场戏拍完。”
林夫人脸色一沉,大声说:“不行!我林家的女婿怎么可以还去拍戏?”
御谦放软声音说:“只剩下一场,我不想半途而废,这是我唯一一个请求。”
林夫人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行,这件事免谈。”
林昭然走到林夫人旁边坐下,摇着母亲的右臂哀求道:“妈,这部戏我也花了不少心血的,反而只有一场,你就答应了吧。”
林夫人释然地拍拍女儿的大腿,微笑说:“既然我的乖女儿说话了,我也没有理由不答应,拍就拍吧,不过只许拍一场。”
“放心,我会信守承诺的。”御谦保证。
“什么时候约亲家出来见个面吃个饭,一起商量婚礼的事?”林家是大户人家,办喜事绝对不能马虎失礼,让人说闲话。
“全凭你们决定就好了,我妈不喜欢热闹。”御谦淡淡地说。
“既然这样,那我就作主了,你只管做新郎就好了。”林夫人这话,不带任何喜怒哀乐。
御谦也不在乎她是喜还是怒,站起来说:“既然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回去了。”
“今晚主住这里吧,小两口培养培养感情。”
“不了,我想明天一早到影棚把剩下的戏拍了。”说完,御谦站起来往外走。
“师哥,我送你出去。”林昭然鼓起勇气追出去。
两人慢慢走着,他在前,她在后,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拖得长长,脚步声扰了夜的寂静。
不知何时,她面对他,明明有很多话,却无从说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越来越陌生了。
直到他上了车,关上车门,林昭然才鼓起勇气说:“开车小心点。”
御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点头,然后开车离开。
等等我!
红绸,红烛,红喜字,喜气洋洋的屋里,尽是一片热闹的红色。
床沿着,白色头纱盖在飞飞的头上,她端坐着,一颗心忐忑不安,御谦推门进来,深情地撩开她的头纱,两个相拥着,正要接吻时,突然大门被踢开,一群士兵冲进来,其中带头的人竟然是林昭然。
林昭然大喊道:“我不准你们结婚,御谦是我的。”
御谦挺身而出大声说:“我爱的是飞飞,我要娶的人也只有她。”
“我不准你娶她。”
林昭然大怒,接过一个士兵递来的枪便向飞飞射去,说时迟,那时快,御谦用自己的身体飞扑过去护住飞飞。
一声剧烈的枪响,随之而来的是御谦的惨呼声直冲云霄,御谦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