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火不停地燃烧,旁人远远地围观着,那带着火的梁木一根一根地从上面掉下来,焦味在空气中飘浮着。
“御谦,御谦呢?御谦,你出来!”
屋顶不断地发出断裂的声音,飞飞大喝一声,推开华伦就往火堆里冲。
华伦奔上去死死地抱住她:“飞飞,别进去,这里就要塌了,快走吧。”
“华伦,你放开我,我要救御谦,他还在里面,我要救他……”飞飞拼命想推开华伦,顽固地想冲入火海里救人。
“不,我不能让你去送死。”华伦死死地拉着她。
这时,沈斌也赶到了,他整个人顿时傻了,呆在那里不能动弹。
“轰隆”的一声,一瞬间的光影,巨响震撼了天与地,也震碎了所有人的心,整座大殿,高墙黄梁轰然塌下。
尘烟飞扬,淹没了一切。
他呢?他在哪里?飞飞身子软软的,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华伦怀里昏迷过去。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原来的一片人间天堂,如今只落得地狱般的残酷景象。
莫离看到如此景象时,全身都没法动弹了,魂,怔了;心,碎了。
腊月梅的花香飘散在空气中,缕缕幽香,风中伴随着焦味飘散,两种味道交缠在一起,冲击着人的嗅觉,也撞击着人的视线。
登报跟你脱离父女关系
红日如血,轻风摇曳,腊月寒风,哀凄彻骨。
昨日还是风光无限荣景,短短的一天,却落得一座废墟。
莫离泪流满面,眼睛红肿,抬起小脸望着小冬,声音抽抽噎噎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为什么……”
“莫离姐……”小冬轻唤着,却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西边的日头只剩下了半边脸儿,薄薄的一抹残晖,透过正面的那排老树枝丫,照在废墟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一种惆怅和单调!很有点“盛极而衰”的味道!
绚丽的余晖洒下来,正照在飞飞的脸上。
只见瘦瘦的脸蛋,被泪水流去了胭脂,是那么苍白,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帘,虽然是在昏迷着,看来却更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她的身体,是那么柔软,冰冷而柔软,只有在睡去的时候,她才暂时忘却了悲痛。
华伦看着她的脸,紧紧抿着唇,魅眸盛着幽遂的哀恸。如果可以,所有的悲伤力痛苦,他愿意代她承受!
……
夜日交替,夜色已去,曙色渐渐来到,飞飞坐在床头,倚在窗台外,一双布满哀愁的眸子凝视着发白的窗子出神。
她什么都不去想,偏偏,泪水悄悄地,悄悄地,滚落她的双颊。
她要如何不去想,失去他的那种椎心疼痛,是无法磨灭的,天下之间仿佛仅存她孤孑一身。
她将自己关在房里,午夜梦回,她跪在窗子前唤着他的名字,低低的,一次又一次。
如果……如果上天真的有眼,会将她的低唤传进他的耳朵里,那么他会来……他会来……他会来……
看着飞飞坐在□□一言不发,一旁是满桌的好菜,她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
任雪娴满心担忧,不停地劝她吃一点儿,可飞飞根本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对近在嘴边的美味视若无睹。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有一天任雪娴突然冲进飞飞的房间,怒道:“沈飞飞,你这不死不活的样子做得谁看,你究竟想怎样?”
飞飞呆呆地坐着,悲愁深沉,一言不发。
“你这个样子还不如去死了算了,我有你这个女儿都等于没有。”任雪娴已经失去了耐性。
“妈……”她抬起莹亮的眸子,眼眶中凝着一泓泪水。
“丁家已经退掉这门亲事了,你现在自由了,自由了!你现在爱找谁找谁,你喜欢放纵般放纵,喜欢堕落便堕落。”
飞飞抽泣了一下,心思深沉驿动,半晌才开口:“退婚了也好,我不想耽误华伦。”
任雪娴愤愤的抽出手来,毫不思索就挥了她一个耳光,五个火辣辣的指印清晰地印在她的脸上。
飞飞愕然地望着她:“妈……”
“别叫我妈,我承受不起,我没有你这样丢脸的女儿,我这张老脸都给你丢光了。”
记忆之中,妈妈从来都是温柔的,妈妈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跟她说过话,更不舍得骂她一句,更枉论打她了,可能是妈妈今天受了太大的刺激。
见飞飞不说话,任雪娴又说:“我教你三从四德,教你恪守妇道,我希望你读书认字,我希望你将来有出息,可你一再任性,从来就不把我的话放进眼里,欺上瞒下,这就是你的孝顺之道吗?”
“对不起!”她真的伤了妈妈的心。
“你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你竟然为了一个下三滥的戏子而把自己毁了,现在什么都毁了,像你这样的人,若放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
任雪娴越想越气,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眼见就要成功了,就被飞飞这样的搅毁于一旦了。
让飞飞嫁入丁家,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那样的话,沈家的人就不会再看不起她了,可是,就因为飞飞的任性,让她的愿望落了空。
飞飞再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来,她红着脸反驳说:“我不准你这样说御谦,他是个伟大的艺术家。”
任雪娴怒道:“直到现在你还看不清状况,艺术家那是骗小女孩的东西,他就是这样甜言蜜语来骗你的,他现在死了也不肯放过你,他死了也活该。”
“不!他没死,他不会死的。”
任雪娴嘶声大喊:“他死了,死得连个尸体都被火化了,你还在这里作梦。你就不能醒醒吗?我们母女俩都快被人赶出家门了,你还在这里做这样的梦。”
“他没死!”
任雪娴气得口不择言:“他死了,死了,死了,你爸说得你没错,别人骂得你没错,你就是个执迷不悟的小娼妇,你不要脸。”
飞飞诧异地瞪大眼睛:“妈,你说什么?”
任雪娴吃惊得张着口说不出话来:“我……”
“妈,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飞飞静静地问她。
“我……我有说错你了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母女现在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连一个佣人都不如了。若你爸爸真要把我们赶出去,那我们就要流落街头了。”
心好痛,支离破碎,飞飞终于懂了,原来在妈妈心里,她只是一个筹码,爸爸觉得她丢脸,妈妈觉得她是个负累,全世界都觉得她是个小娼妇。
“妈,我懂了,我不会连累你的,我走。”飞飞美眸中噙着泪光,却坚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飞飞将衣柜里的衣服丢在□□,拿出藤箱子,将衣服收拾进去。
任雪娴吓呆了,不知该如何是好:“飞飞,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妈,你自己保重。”飞飞将箱子盖好,提着箱子就出门去。
下了楼,在院子里遇上了沈震东,他的身后跟着五娘和七哥,正往这边走来,最后面只有一幢楼,这三个人似乎正是来找飞飞的。
飞飞提着箱子往前走,只当没看见这三个人,但偏偏,五娘拦住了飞飞的去路,飞飞也不说话,绕到另一边走,而五娘也跟着移到她的面前,像是故意跟她作对。
“请让开!”飞飞平静地说。
“这四太太教出来的女儿,就是这么不懂礼貌的吗?”五娘嗤笑,目中有一种轻蔑的情绪。
“五娘,请你让开,可以吗?”飞飞淡淡地说,始终低头看着鞋尖。
“不让开又如何?”五娘挑衅说。
飞飞不说话,自己绕行开,走出去,她高仰起脖子,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白,外面的空气,一定比这个家的空气好。
“站住!”沈震东从后面大声喊住她,他的语气中有着强而有力的权威性,是不容反抗的,让飞飞本能地站住了。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半晌,她才转过身去,她望着爸爸,爸从嘴里取出了烟斗,眯起眼睛注视我。
他在研究她吗?
她忍耐着不说话,他沉默了很久,才用十分冷静的声调说:“你去哪里?”
缄默了半晌,飞飞终于开口:“不关你的事。”
“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没有我会有你吗?我告诉你,没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沈震东轻轻地朝飞飞吐出一口气,又将烟放里嘴里衔着。
他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吗?有钱就买到一切了吗?飞飞只觉得心寒极了。
她冷笑几声,说:“我不敢,我很怕,因为你有权有势嘛,你只要动一动小尾指,就可以弄死一个人,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你……”沈震东气得脸都绿了,说不出话来,举起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飞飞掩着火辣辣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狠狠地瞪着沈震东,大声说:“这一巴掌,就当是我还给你的,从今以后,我跟你再无拖欠。”
沈震东大怒:“有本事你就以后都不要回来,不要说你是我沈震东的女儿。”
飞飞挑起眉,冷声说:“我会的,你放心,我会登报跟你脱离父女关系,这样你放心了吗?”
三年后
“你放肆!”沈震东大喝一声。
“我不稀罕有你这样的父亲,你是个杀人凶手,你让我觉得耻辱,我恨你。”说着,飞飞毫不留恋地提着行李离开。
“八妹,八妹……”七哥忍不住在后面叫住她。
沈震东喝住老七说:“让她去,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以后你们都不许管她,她再不是这个家的人。”
任雪娴从楼上奔下来,同样被沈震东喝住了:“谁要是敢理她,就跟这个家脱离关系。”
任雪娴盈泪于睫,望着她唯一的女儿渐行渐远,希望她能回过头来……回过头来……
飞飞的步子坚定,她知道自己绝不会回头,这个家她已经再无留恋了。
她知道,是沈震东杀害了御谦,就因为他的面子,害死了一个如花的生命,他仍然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不是□□,不是法官,她无财无势,她不能将他绳之以法,更没有能力去为御谦报仇,御谦死得冤枉,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
她只有带着满腔的仇恨,忧郁地离开了那个冰冷的地方,开始她另一个人生。
前路全是迷茫,她看不见方向,但她不怕,她相信御谦若有知,也一定会支持她这个决定,他一定会在瞑瞑中看着她,保护她。
……
三年后
漫山遍野的野花,在微风下摇曳生姿,幽香四散,太阳很温柔,洒在那翠绿的叶子上闪闪发亮。
清风吹动飞飞的长发,她在山坡上采了很多各色花,花很娇艳,给人温柔的感觉。
在一棵茂盛的樟树下,飞飞将花放在树头上,沉默了半晌,缓缓扬起一个微笑,她记得御谦说过,他喜欢她微笑的样子。
“御谦,这是你走后的第三个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