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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透不过气来,母亲被盖上白床单的一幕,她才意识到,她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失去了最珍惜的亲情。而爱情,原来不过是富人的奢侈品。
当救护车来了,抱母亲上担架的是许沐,他站在一旁像个木头。
当她,父亲,许沐上了车,严清看向他,他想跟上,却被他母亲拉住。
当医生宣布抢救无效,她想找一个肩膀大哭一场,朦胧里还是不见他。
葬礼,阴雨天,她想起了陪他回乡祭拜的场景,她的膝盖正如当时他那样陷入泥潭,她等了他,只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出现。
尽管,他向她解释,他妈妈因此也生了场大病,他无法不去照顾她。尽管她明白,他不是不想陪伴她,不是不想做自己的肩膀。他说过,他可以为自己做任何事,只是严清明白,任何事中不包含悖逆他母亲的事。
许沐默默为她撑着伞,走在公墓的石板路上。
“许沐,我是不是很可笑。”严清将冰的通红的手插入口袋。
“你不觉得我更可笑。”许沐淡然回答。
严清愣住,和他,是夫妻?恋人?朋友?什么都不是。他没有任何立场,却却像亲人般陪她走过人生中最伤心的日子。
“许沐。”严清停止脚步。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许沐转身看她,她没有看他,只是默默地等待他的回应。
“我是救生圈吗?”
“当我没说吧。”许沐的反问让她心虚,以往拒绝他是因为身旁的周渡,而如今需要安慰,她竟然恬不知耻地问他愿不愿意再次接纳她。
严清走出伞外,疾步离开。
“我愿意。”许沐看她原来越遥远的背影,仿佛再不喊住她,她便像那次一样消失在他的世界。
当他们拿着结婚证走出民政局大厅,没有幸福的拥抱,甜蜜的誓言。
许沐说,“怎么办,你得继续当我的保姆了。”
严清笑了,看到远方的周渡,面容憔悴,衣衫不整。
“打个招呼?”许沐试探。
“不了。”严清没再看向那个地方。无论是有意无意,因为他母亲的那致命一推,她最爱的人永远地离开了。她恨她,可是她是他的母亲。因为爱他,她最终打消了告她的念头。况且她知道,即便最后官司赢了,她得到的不过是钱,母亲再也追不回来了。
“严清。”周渡追上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周渡,以后别再来找我,这辈子我再也没有办法笑着对你。”严清说完,挽着许沐的胳膊,走向停车场。她并未迁怒于他,不过,她希望他能明白,放过不等于原谅。
晚餐在许宅吃的,许母亲自下的厨,一桌子严清爱吃的菜。
“瞧瞧,百转千回,严清,你命中就该是我们许家的媳妇。”许母为严清盛了一碗桂圆莲子汤,满意地看着这一桌子菜,“这次,总算人齐了。”
严清心中也是无限感慨,以往跟周渡在一起,费劲心思讨好周母,如今在许家,这般的温暖却是唾手可得,或许正如许母所说,人各有命,或许命中注定她跟许家有缘。
“爸,妈,我敬你们一杯。”严清往手边的玻璃杯倒了些白酒。
许沐知道她不会喝酒,阻拦却也没拗得过。
“你这孩子,咱家里不兴这个。”许父招手让她坐下。
“不成,这杯酒得敬。”严清端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多亏了您们的帮忙,我妈才能这么顺利地入土为安。”说着泪忍不住滴入杯子。
许父,许母与严清碰杯,“自家人,不说这些。”
严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尽管她和许沐那无名无实的婚姻伤透了他们的心,尽管她和许家再无半点瓜葛,当父亲卧病在床,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许家毫不保留的帮助着实是天大的恩情。
“只要你们以后好好过,我们也就知足了。”许母嘱托。
“你也别再吊儿郎当,成熟点,别亏待了严清。”许父盯着许沐,严肃地说道。
“什么时候你们能对我有点信心。”许沐皱着眉嘟囔。
刚喝的时候严清觉得跟喝白开水也没什么不同,在回去的路上才开始脸颊发烫,频频作呕。
“我许沐江湖人称九(酒)哥,也没敢像你那样一口闷。”许沐一边小心地开车,一边将矿泉水递过去。
严清只觉得耳朵嗡嗡的,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些什么。
好不容易背着她到了屋里,还没来得急走到卫生间,就吐了客厅地毯一地。
许沐六神无主地喂她喝了一点蜂蜜水,过了好一阵,也沉沉地睡去。
筋疲力尽地躺在她身旁,她从未在他面前袒露过这般孩子气,狼狈的模样,以往扮演幼稚角色的一直是他。
她的脸颊很红,头发凌乱地拂在脸上,呼气很重,眼珠子还在眼皮下面转个不停。
许沐侧着身对着她的脸,即便是如此静静地看着,他也就满足了。以往他的那些无奈,痛苦和纠结因为这一刻的平静而烟消云散。
许沐为她拉好被子,关上台灯,他忽然祈祷起来,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有她在,没有波折,没有意外。
睡梦中,隐约听到枕边的哭声,许沐以为严清又做恶梦了,赶紧开了灯。
她在抽泣,还没来得急叫醒她,只听她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他没听错,她口中说的是:“周渡。”
眼泪一串串滑落,眉头深锁,仿佛梦里她想抓住什么,却渐渐远去。
许沐没再叫醒她,她的无助于悲伤让他心疼,却又像利刃一般刺向自己的心,就在刚才他还在为他们的未来祈祷,而她却依然深陷在过去不可自拔。
台灯亮了一夜,她没醒,他没睡。
作者有话要说: 江南天气好冷,哎,手快僵掉了
☆、你要学着长大
“还不走?”
严清看了眼腕表,没发觉早就过了7点,“你每天都这么晚?”严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新人嘛,总要勤快些。”
“年轻真好。”严清望向她,目光皎洁,肤色通透,没有半点的倦意。
套上大衣,绕上围巾,梓篱出国血拼,许沐去山东出差,漫步在大街上,忽然有说不出的轻松。
夜灯下的都市喧闹而繁华,闪烁着霓虹的落地橱窗反射出路人的影子,也反射出他们的欲望。橱窗里展示的的商品明码标价,而远不及路人对它们的渴望。正如前方那一张张花骨朵般的脸庞,尝试着各种神态的表情,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不知疲倦地想象那件白纱罩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严清忽然想起了那件价格不菲的婚纱,时间不足以冲淡它的美丽,就像有些人鱼刺般卡在喉咙未曾移动半寸,不是爱情有多伟大,而是人性太懦弱,拿得起却放不下。
属于回忆的时刻,明明是对过往的恋恋不舍,可是当熟悉的皮鞋撞入低垂的眼眸,本能,还是后退两步。
“hi。”这种打招呼的方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
“hi。”严清尴尬地回应,眼神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一个人?”周渡询问。
“恩,刚下班。”严清笑笑。
“在这附近?”
“不说了,车来了,我先走了。”严清招了辆出租车。
周渡想起当初从斯坦普斯球馆走出来,她也是如此执意上车离去,那时候他做了人生中最仓促的决定,回国。而眼下,他还是那样急切地想要留下她,只是他却明白,再也没有理由说服她。
“不然一起喝杯咖啡?”始终他还是开口了。
严清回头,笑容略显僵硬,“改天吧。”
从车窗望过去,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映在玻璃上的,是自己疲惫不堪的脸。抚上微深的眼睑, 30岁了,不能再为情绪左右。
快到家的时候,手机响了。
因为刚才的偶遇,她理所当然联想到了周渡。手机掏出来一看,却是许沐。
“吃饭没?”许沐喝了口水,启动车子。
“还没,刚下班。”
“这么晚?”许沐看了眼时间,“我不在家,你就偷懒不做饭了是不是?”
“待会买点现成的,楼下不是开了家私房菜馆,我去买点带回去。”
随意说了几句,电话挂了,下了车。
上了一天的班,着实也是累了,虽懒得动弹,肚子还是有些饿,橱柜里找到一包泡面,就着榨菜,便就是晚饭了。
许沐经过那张新餐厅,叫了两样她爱吃的带了回去,本想给她一个惊喜,一开门,却看到她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茶几上还有一杯只剩汤水的泡面。
许沐有些心酸,对他,她从来都是悉心照顾,每顿饭菜都换着花样做;他本以为她就是如此精致讲究的人,不料原来一个人的她只愿意用一杯泡面对付了自己。
“你回来了?”严清听到关门的声音,惊醒了。
“那边的事情完了,我就赶着晚班机回来了。”许沐一边说着,一边从厨房拿出碟子,将菜一一倒上。
严清看着面前的泡面,有些尴尬,“我看刚才餐厅人多,就没愿意挤进去。”
“可不是,那乌压压一群人,搞得我一身油烟味。”许沐将菜端上桌,“我也饿了,陪我吃点呢。”
“我以为梓篱会带你吃些好吃的。”许沐往严清碗里夹了块鸡肉。
“她去日本买包了,哪管得了我。”
“以前还总是说我败家子,我说他们家才正败在她手上了。”许沐调侃。“就没见过她拎相同的包。”
饭桌上东一句西一句先聊着,吃完,严清洗了水果,许沐啃着苹果陪着她看了一会电视。
“对了,咱爸岁数也大了。年后,别再让他外出了。”许沐提议。
“我也提过,可他不是闲得住的人。”听到许沐这般体贴的话,严清很是暖心。
“对了,好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道你妈最近身体怎么样。”严清觉得这便是夫妻之道,关心有来有往,即便是客套却必不可少。
“这周咱们回去吃饭吧,我想家里的饭香了。”许沐拽着严清的胳膊,小狗一般地撒娇,心里却暗暗介意着,他早就把她的父亲当做自己的父亲,而她每每提起他的父母,却总是一口一个“你爸”,“你妈”,许沐觉得她内心深处并未把他们当做一家人,心里不是滋味。
“好。礼拜五下班陪我去买点什么吧。”每次回许家,她都得悉心地准备给二老的礼物,母亲生前是最讲礼数的人。
“人回去就好了,买那些做什么?”许沐刚才就有些不痛快,她这一来更显得生分,没压得了心里的抱怨。
“不买就不买,你以为我乐意花钱啊。”严清看他孩子脾气又来了,只好识相地妥协。
“你猜这次回去,我妈会不会催咱们快点给他添个孙子。”许沐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说起了这个。
“许沐,我。”严清脸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迄今为止她和许沐也未越过夫妻之实,她明白以往许沐不愿勉强她,而如今他既然提到这个,她也感受到不仅是许家,尤其是他对孩子的渴望。可是她很清楚,对许沐的感觉,更多的是风雨过后的患难好友,欣然地拥抱,习惯地安慰,只是仅此而已,并无半点爱意。
许沐观察着她逐渐涨红的双颊,即便再粗心的他却也了然于心,“吓唬你呢,用得着那么严肃么。”许沐用手掌在严清眼前晃了晃。
严清释然地笑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