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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拗不过他的意思,只好扶着他下床走动。可是脚刚刚沾地,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往下倒去。幸好太监扶着,这才没有真的倒下去。安王涨红了脸,他的双腿感觉不到丝毫的力量,明明是他的腿,明明是有感觉的,可是却半点力量也没有。使得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住。
他咬着牙,他拼着命,总之他不想这么活,即便不能像一个健康人一样,好歹也要生活自理。好歹他也要娶妻生子,延续他自己的血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咬着牙,跨出第一步,拼命支撑着身体,脚很痛,好似针扎一样,腿依旧使不上力气。全身都在颤抖,恨不得干脆认输,还是躺回床上的好。
“王爷,咱们今日不练了可好?明日吧,慢慢的来,总会好起来的。”心腹太监看不下去了,急忙劝解。
安王咬牙,“少说废话,今日本王说什么也要走够五步,不,少说也要走够十步。”他的身体是不行,一点风吹雨打都经受不起,能够保命已经是万幸。但是他怎么可以这么早就认输,他怎么甘心就跟一个残废一样的生活。他不要那样,他情愿死,也不愿意活的像一个蹩脚的笑话。
又跨出了一步,这一步跨的何其艰难,安王已经在拼命的呼吸喘气,身体已经开始在超负荷的运转。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可是他还在咬牙坚持,他还行的,他还能最少走两步的。又是一步,这一次双腿无论如何都支撑不住了,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被太监死死的拉扯着,太监们抬起安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将人放在了床上。
“王爷,今日奴才说什么也不会让王爷再下床了。王爷这腿会好起来的,太医都说了,要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
安王咬牙切齿,狠狠的捶打着床铺,他真的没用,连路都走不了。
心腹太监连忙劝解,“王爷还需放宽心。这养身体需要慢慢来,可是急不得的。要奴才说,王爷有时候难免心急了一点。尤其是在这养身上面,哪有那么多立竿见影的药物。”
安王狠狠的瞪了眼太监,“就你话多,退下。”
“奴才遵命。”
不过没一会,这人又进来。说是周王殿下来看望他。
安王嘴角一翘,“让他进来。”
周王走进来,见安王有些狼狈,脸上的汗水还没退下去,周王急忙上前,关心的问道:“四哥这是怎么了?”
安王笑笑,坚决不要将自己苦逼的一面在周王面前露出来,“没什么,就是走动走动,加上天气慢慢热起来,于是就出了一身汗。”
周王笑道:“没想到四哥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可喜可贺。很快四哥的身体就能好起来。”
“谢你吉言。我这身体能好起来就是万幸。不知六弟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安王笑笑,他并不希望周王来看望他,尤其是在他脆弱狼狈的时候。
周王笑着说道:“四哥见外了,难道没别的事情,弟弟就不能来看望四哥吗?”
“不是不能,而是没那必要。六弟现在忙着差事,该是没多少空闲时间的。六弟心意我心领了,就不耽误六弟的时间了。”安王直接下了逐客令。
周王自嘲一笑,“看来我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四哥。四哥安心养身子,改日我再来看望四哥。哦,多了,我的差事进展的不错,父皇都连番说好。四哥为我高兴吧。”说完这番话,周王就出去了。
安王狠狠的捶床板,他这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实在是欺人太甚。
周王从安王这里出来后,就去了思政殿。思政殿内,乾德帝将奏折狠狠的扔在宁郡王和韩王的头上,两位王爷都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脸忏悔的模样。显得又紧张害怕又很委屈。他们是第一次办差,办不好也是情有可原,何至于就让乾德帝发这么大的火气。
乾德帝冷冷一笑,“怎么,你们还觉着自己很委屈吗?”
“儿臣不敢。”
“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乾德帝真想狠狠的打这两个儿子的板子,果真是不堪大用,一点小事情都能搞砸。“办差你们是不不行,还敢在朕面前狡辩。收手下人的孝敬,你们倒是挺能的啊。这才当差多久,就敢给朕买官卖官,你们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们吗?”
“儿臣冤枉啊,儿臣根本不知道那些人送礼是为了买官。”
“够了,朕对你们两个失望透顶。简直让朕丢尽了脸面。连这种话都敢说,你们要不要脸?竟然还敢口口声声说不知道,还敢叫冤枉,你们长的都是猪脑子吗?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朕对你们失望透顶,朕有你们这样无能的儿子,那就是耻辱。”乾德帝一通臭骂,或许是因为气的太狠了,或许是太过激动了,说完这番话后,乾德帝咳嗽起来,一时间竟然有止不住的趋势。
顾忠好一通忙活,乾德这才止住了咳嗽,总算好受了许多。
“启禀皇上,周王殿下觐见。”
“宣他进来。”乾德帝狠狠的瞪了眼跪着的两个逆子,真是失望透顶。老子身子不舒服,做儿子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傻不拉几的跪在地上,真是蠢透了。
周王觐见,低眉顺眼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位兄弟,就没再多看一眼。
见到周王,乾德帝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不吝夸赞的说道:“老六这一回的差事办的不错,你很好,朕希望你戒骄戒躁,以后能更用心一点。”
“儿臣多谢父皇教诲,儿臣一定会努力做好差事,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嗯,你有这心不错。不过这头一次办差,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处置下属关系的时候,手段失了圆润。这点你要多用新。”
“多谢父皇教诲,儿臣谨记。”
乾德帝对着周王心情还不错,话就多了一点,拉拉杂杂的,说了许多,都是在提点周王要怎么做事情的。顺便也是看看另外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能不能跟着有点长进。
说到后面,周王看了眼还跪着两个兄弟,明显跪得膝盖痛,身体都不能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周王适时的帮忙求情,“父皇,三哥和五哥都已经跪了这么久,他们也知道错了,父皇就原谅他们这一次吧。相信有了这次教训,下一次他们一定能办好差事的,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乾德帝看着宁郡王和韩王连连冷笑,“指望这两个人成器,朕可能都先被这两个不孝子给气死了。”
宁郡王和韩王急忙表态,表示一定会努力做事,一定改正,下一次一定要做好。
乾德帝挥挥手,嫌弃的说道:“够了,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再做不好差事,就再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儿臣遵旨。”两人连连表态。
周王笑着,说道:“三哥和五哥还不快起来,父皇已经原谅你们了?”
宁郡王和韩王都讪讪然的看着乾德帝,乾德帝嫌弃的冷哼一声,没去管。两人这才站了起来,腿都是酸痛的,今儿跪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可是受大罪了。
三兄弟一起出了思政殿的大门,乾德帝继续忙差事。乾德帝有些遗憾,即便是用力去扶,那两个儿子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老天爷可真吝啬,也不知道多送他几个能干的儿子。
陆瑾娘得知宁郡王和韩王被乾德帝斥责嫌弃,笑了笑,很是看不上眼。对邓福吩咐道:“转告窦猛,等这两个人再领了差事,务必全力破坏。同样不能留下一丝痕迹,明白吗?”
“奴才明白。”
陆瑾娘嘴角一翘,这些日子来过的太过苦逼,总算有了件好消息。
第一卷 第309章 皇后之死
齐氏捂着自己的腹部,很痛,她知道她吃的食物里面有问题。如今这座宫殿被围得水泄不通,守卫的人都是乾德帝安排的,所以她很清楚,食物里面的毒药是乾德帝示意人放的。哈哈,乾德帝这是要她死,却又不许她一下子死干净,要用毒药慢慢的折磨她,让她感受到当年乾德帝被下药的感受。
齐氏扫掉桌上的食物,这些食物,连着她喝的水都带了毒药,这些药不会立即致人死命,但是时日一长,长期服用,一样会死人的。并且这个过程伴随着痛苦和煎熬。她也可以不吃这些食物,那她的结果就是被饿死。没有人会给她提供干净的食物,她的身边连个心腹都没有,连贴身伺候的人都是哑巴聋子,和些人是不会将她们的食物分给她的。她也吃不下那样的粗茶淡饭。
她自出生,身份就无比尊贵。她的母亲是宗室女,身上有爵位。她的父亲是一等国公爷,是超朝品。她自小锦衣玉食,没人敢给她脸色看,更没人敢让她受委屈。她嫁的人是皇子王爷,身份地位对常人来说更是高不可攀。她贵为王妃,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每日里锦衣玉食。以前她从来不委屈自己,直到嫁给了唐开俨这个男人,她开始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忍耐,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如何讨好人,学会了如何收拾那些不安分的女人。
她的青春年华随着她的改变一去不复返,那个时候她从来就没后悔过,她想的只要她有儿子,只要她的儿子能够继承属于她的丈夫的一切,她就觉着一切都值了。可是她拼尽了全力,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过去的一切,一幕幕的在她脑海里回放,那些过去的事情,如今看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她笑,大声的笑。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她都要死了,她的丈夫要结果了她的性命,她还有什么可以在乎的。
仪态吗,还是身份,还是地位?这些统统都离开了她。她可真是失败啊,活了大半辈子,最后竟然得了这么一个结果,真是让人失望透顶。连同自己都对自己失望。
腹部的疼痛减轻了,可是等到下一餐的时候,她又会再次忍受这样的疼痛,日复一日的下去,直到有一天她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那时候她的生命也将失去。
她一步一步挪到窗户边上,窗户都封死了,根本打不开。可是她还是想看看外面,看看外面的天,看看天上的云,呼吸一口最纯净的空气。她多想再见见紞哥儿,虽然知道紞哥儿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做母亲的哪里有不担心自己的孩子的道理。而且还是倾注了她所有心血的孩子。
齐氏垂下头,将身体靠在窗棱上。活着真的太辛苦了,不过还好,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人世间的一切罪孽最终也将随着死亡消散。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愿意,谁不想活着了,若是有选择,谁又愿意去死了。
真是个两难的问题。
齐氏呵呵的笑了起来,她在嘲笑着自己的愚蠢,她竟然还在妄想乾德帝手下留情,她真的是不知好歹,不长记性。真是蠢透了,蠢得都没救了。
可是她还想见乾德帝一面,她想要问问那个男人,他究竟还有没有心。于是她狠狠的拍响了大门,大声的吼叫,“来人,本宫要见皇上,你们赶紧去通报。告诉皇上,本宫要见他。”
她吼了很久,感觉嗓子都快要哑了,总算得到了回复,说是会将她的意思带给顾公公,至于皇上会不会来,就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
齐氏笑了起来,乾德帝若是来了,她要说些什么?对了,她首先要抓花那个男人的脸。那样恶心的一个男人,她当年怎么会嫁给他,更诡异的是,她竟然还曾喜欢过他,爱过他,还曾吃醋哭闹,还曾心碎心伤。如今想起来,真是蠢透了。那样一个冷心绝情的男人,哪里有资格让她喜欢。她的青春年华却都浪费在那个岁月里,再也回不来了。
门终于从外面打开,阳光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