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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事?冯唐这才完全清醒过来了。是呀还有公事要办哩。“上哪儿,就在这走道上?”韩刚提议上他房间去,“办完公事再下楼吃早点。”冯唐同意了。
韩刚的房间就在冯唐房间的隔壁,一样规格的大套间。他俩在客室坐下,冯唐顺便瞄了一眼,通向卧室的门半掩半开,他发现有一个女人睡在床上,无疑是那位许小姐了。
韩刚从皮包里先取出一份检举陈一弘“强占民妻”的公开信。冯唐迅速地看了一遍觉得很够味,但落款却不是韩刚而是“几个知情者”。冯唐又不高兴了,盯着韩刚问道:
“怎么不敢用真名?”
韩刚依旧是笑眯眯地:
“我的市长呀,用了真名人家就要来找我对质,我怎么回答?离婚是我先提出来的,协议书是我亲笔签的字。办理了离婚手续很久人家才结的婚。这么一核对,不但我韩刚要落个诬陷罪,恐怕你市长也脱不了干系弄个教唆什么的嘞!你是搞政治的应该明白,用这种办法最管用,这叫虚虚实实,让人琢磨不透也无从核实,却会无形中产生影响,减少选票!这是最厉害的一着!按照你昨晚的吩咐,今天我负责用快件全部发出。重点是三江市那三十多个人大常委,我的大市长呀!我一人一份往他们家里寄,地址全在我手上,嘿,就有好戏看了!至于省委书记嘛,遵照你的意见也送一份,直送赵府,不过我想不管用!”
冯唐听厂韩刚这一番话觉得很有道理而且暗自佩服,便说:
“好吧,就依你的。”
韩刚不慌不忙又拿出了第二份文件,这是他们公司向三江市政府的报告,要求批准委托他们承担今年化肥的供销任务,按国家牌价购进,适当增加运输、管理和自然消耗费售出。这“适当”的量是多少,报告上没有说,大量的却是服务农业,振兴三江经济等等冠冕堂皇的语言。冯唐反复看了两遍,无可奈何地签上:同意,请市供销社办理等字样。这叫以礼还礼,不签也是不行的了。
韩刚笑眯眯地最后拿出一个文件,是他们公司关于奖励和给予公司内外有功人员的办法,其中有这样一条:有关部门和领导对本公司给予支持者,按所产生的经济效益给予优厚的回报。
既含糊又十分清楚。冯唐看后不置可否便一声不吭地将那“规定”还给了韩刚。
一切要办的事均已办完,胜利在握的韩刚邀请失败而还不自觉的冯唐下楼用早餐,冯唐感到没有胃口,便谢绝了要回家去。韩刚又提出开车送他,冯唐说此地离家不远他想走一走清醒一下头脑。韩刚便送他下楼到门口握手告别。冯唐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不做二不休,水已经搅浑了,就把它搅得更浑一些吧。于是他拉着韩刚的手说:“你那封信别忘了送中央考察组,他们驻在省委招待所。”说完便与韩刚握手告别。
冯唐边走边考虑着怎样向妻子解释昨晚外出未归的事,还没想出一个头绪却已经到家了。结果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只有小保姆在家,梅吟雪竟然也一夜未归。
要是在平时,他冯唐肯定要大发雷霆的,谁知现在却一反常态,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使他解脱了,轻轻松松不用什么解释了!要解释的是她梅吟雪,为什么一夜不归?我冯唐成年累月在外,她就这么对我不忠?非要她说清楚不可!
小保姆走进房来问他要不要吃早点?他说:“不吃了,我昨晚上办公事熬了夜,先睡一觉,吃了午饭就回三江。”
说罢便关上房门躺下了。
十四
就在冯唐与韩刚宾馆巧遇的第二天上午,周剑非给省委书记打电话,要求召开常委会,通过陈一弘任三江市市委副书记、建议提名市长候选人的决定。他还告诉赵一浩,卫亦前来电话催了,说市人大全会召开的日期越来越近了,究竟谁当市长请省委快一点作推荐决定。
赵一浩听后沉默了几秒钟,问道:
“冯唐呢?你们有安排方案了?”
周剑非回答说:
“暂时还没有,恐怕得分两步走了,让冯唐先留在三江继续当一段时间副职怎么样?这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嘛。”
赵一浩这次没有犹豫,听了周剑非的建议立即反驳,而且有些不高兴:
“那恐怕不行,最好一起安排,要考虑顺当、稳定呀,省级机关这么多单位就找不到一个空位?”
周剑非理解赵一浩的心情,为人处事他考虑得周到细致,喜欢平稳、平衡,各方面都能接受。如果按刚才他所说的办,首先钱老那里就不好交待,书记刚去向他通报了三江市市长人选的安排,而且向钱老表了态要提拔冯唐回省啊。还有丁奉们,这样一安排,他们肯定又有了闹的借口。
对赵一浩的这些考虑他周剑非不言自明,书记的这种过细的处事方法,他分不清是优点还是缺点,但他必须按他的意志去办。当然,如果能做到两人一起安排,他周剑非又何乐而不为之,特别是钱老那里,他不是已经不便于去见他了?至于了奉什么的,他倒满不在乎,他们想闹就让他们闹去吧!
于是他说:
“一浩同志,我们马上研究一下,冯唐能一起安排更好,万一确有困难还有一个办法:在宣布陈一弘的任命时同时宣布冯唐调离三江市,调省里作为正厅级另行安排不就行了?”
赵一浩听了他的建议很高兴,说:
“我看这样行,老周,不过你们先研究一下,如果能一起解决最好。我和苏翔同志商量一下,就在这两三天内开常委会。”
说完他放下了电话。
中午,赵一浩回家吃过午饭略事休息后正准备上办公室,周剑非又来电话了。说是有件急事要当面汇报,本想到办公室去的,伯那里来找的人多不好谈。
急事?赵一浩立该意识到也许同考察组有关,便问:
“有什么急事呀?”
周剑非说:
“一封匿名信,告陈一弘的。”
赵一浩听了笑道:
“那是传单,今天上午我也收到一封,据说是亲自送到收发室的,怕别人扣压,信封上写了赵一浩家书并注明速递勿拆字样。你们已经调查过了嘛,不就是这么回事?”
他本来还想说用不着大惊小怪,丢下不理就是了,还用得着急急慌慌跑到我这里来。但话还没出口,周剑非却又接过了话头:
“是送给中组部考察组,张老批了交办的,我们派去的联络员老何刚刚送来。”
赵一浩听了心头一沉,问道:
“批给谁,批了什么?”
周剑非如实回答:
“批给我的,批文是不是我送过来你亲自看看再说。”
赵一浩心里又是一沉,过了约半分钟,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好吧,我等你。”
放下电话,他感到很不自在,不是吃周剑非的醋,而是反感地觉得有些不正常。一封告地级干部的信,要是在平时无论批给他这个省委书记或者批给组织部长周剑非,他都会觉得是正常的,无可非议的。可现在是什么时候?考察组正在紧锣密鼓地对以他赵一浩为主要对象的省委领导班子进行考察,不,或者干脆就叫审查吧?这样的举措分明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呀!难道他们不会预料到周剑非接到批件后是要向我汇报的?当然不是,这是一个起码的常识。人家就是有意要这么干,有意要做出这么个姿态,要你赵一浩心里明白当前你的处境,早一点有个自知之明,有点思想准备吧!
正准备更衣上班的田融看出了丈夫接电话之后的异样表情,便停下来关切地问:
“出了什么事?”
赵一浩一边说着没什么,没什么,一边却下意识地将刚才周剑非在电话上说的事对妻子说了。
别看田融是从事教育的人,在政治上的敏感性不亚于从政者的丈夫,当下她便问:
“为什么不批给你或者批给你和周部长两人,单单批给了他?”
赵一浩顺口便回答:
“都一样,他是组织部长嘛,批给他和批给我都是正常的。”
嘴上这么说,心头想的自然不是这么回事,那脸上的表情妻子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他自然不是对妻子打官腔、装正经,而是一种习惯性的回答。这一点田融心里很清楚,因此,只作了轻微的反驳:
“在正常情况下批给谁都是正常的,现在是非正常情况,就要用非正常情况下的眼光来看问题。这分明是对你不信任的一种信号嘛。我不是对周部长有意见,这不关他的事。”
赵一浩没有再叵驳妻子,他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但在任何情况下包括在妻子面前也应当保持镇定呀。于是他笑笑说:
“信号吗?管它哩!”
田融还想说什么,门铃响了,随着警卫员的开门声周剑非走了进来。田融和他打了个招呼便上学校去了。
二人在客厅落坐,周剑非从皮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赵一浩,边递边说:
“据说是今天上午十点多钟一个自己开车的人送到招待所去的,送到就走了也没有要签收。时间很短。招待所收发室的人既没看清送信人的面孔更没有记住车号。
赵一浩边接信边说:
“撒传单嘛,还要什么签收,只要起到搅浑水的作用就行了。”
他先描描那信封,和自己早上收到的一模一样,他是十点收到的,如此推算,送信者先送到他的办公室再到招待所的。就信的本身来说不值一阅,重要的是考察组的批示。因此,他取出信纸并不去看内容(那内容他已经看过了),只看信尾的批示,是考察组长张老亲笔批的:
剑非同志:
考察组收到一封匿名信,告你们的提拔对象陈一弘的状。
我们来时就已宣布:不插手省上的日常事务,也不办案子。故
尔转给你们,请你们查处。
张克俭×月××日
赵一浩看着那批示沉默良久,心头却在嘀咕:批了查处还说不插手省上的日常事务。他心里很不自在,但在别人面前应当克制并保持正常的姿态。于是他说:
“看这批语还是要回答一下的,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就简单地回答一下吧,你们部里先起个草。”
周剑非不慌不忙地又从皮包中取出一份材料递给赵一浩,说:
“我们已经起草了一份,你看行不行?”
赵一浩接过一看,是对考察组的回复和两个附件,即关于陈一弘‘巧夺民妻’和‘专业户标兵问题’的调查材料。他对周剑非办事精明、干练的作风感到满意,便放下两份调查材料,先看那份报告,其实只有几句话:
张老并中组部考察组:
批转的有关对三江市常委、副市长陈一弘的揭发匿名信
已收悉。感谢张老及考察组对我省工作的关心。对此事我们
早有所闻,一浩同志十分重视,责成组织部组成凋查组作了专
题调查。结果表明两件事均不存在,现附上调查材料两份请审
阅,如有什么疑问,请转告联络员或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们负
责口头或书面回答。
此致
敬礼
周剑非×月××日
看着这封可谓天衣无缝的简短回信,赵一法除了满意之外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他微笑地告诉组织部长:
“行,你们想得周到,就这么办。”
周剑非却似有话说,赵一浩看出来了,问道:
“还有什么吗?”
周剑非这才放低了声音说道:
“这封信是我们派去的联络员送回来的,他现在还在部里等着,要不要叫他来汇报汇报他所知道的动态?”
赵一浩沉思片刻,斩钉截铁地说:
“不用,不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