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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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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不多,但贴切、动听。大意是老干部的历史是同中国革命的历史紧密相连的,尊重老干部也就是尊重革命历史;老干部是国家的宝贵财富这句话,他认为不仅因为老干部在长期革命历程中作过奉献、立过功劳,还因为老干部有革命经验,可以对中青年干部进行传帮带;老干部们虽然已退出现职,但是可发挥余热的范围是很广阔的。他列举了自己刚刚离开的松岭地区发挥老干部作用的种种途径:搞调查研究,整党,考察干部,经济咨询等等。当然,钱老所提到的有些事,例如屁股没坐热就让椅子等,他回避了,这类事叫他怎么回答呢?

周剑非的一席话说得钱林心里暖和和的。上了年纪的人,特别是久握权柄退下来的人,最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特别是新当权者对自己的态度。在他们看来这是区分干部中正人君子和势利小人的重要标志。自己的老秘书、新任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周剑非显然属于前一种人了。听了周剑非的一番话他不仅消了气而且很高兴,情不自禁地拍拍周剑非的肩头,连连地说:

“小周,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然后坐了下来,依然坐在周剑非对面的沙发上,兴奋地说:

“有了你们这样的人来接班,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放心了!”

钱林坐在周剑非对面,用欣赏和赞许的目光盯他,竟然有一两分钟说不出话来,那神情大有诸门生碌碌,唯此生贤耳的味道。岂不是吗,就拿给他钱林当过秘书的人来说,前前后后不下十余人了吧,但达到周剑非这么高职务的就只有他一人,而且如此之懂事、明理!

钱林兴奋而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忽然看看表说:

“哟,时间不早哪,都十点钟了你忙去,我也要休息了。”

周剑非忙起身告辞,钱林送到客厅门口,握握手说:

“冯唐的事你看着办吧!”



冯唐在黄昏时回到省城的家,他在院子里和司机分手要他晚上八点钟来接他。司机于是自己开车寻找住处去了,其实在省城他熟门熟路,不是住省政府招待所就是住冯唐原来那个厅的招待所,彼此熟悉也不用登记就可进房间的。

冯唐自己会开车并领有驾驶证,节假日回家他从来不带驾驶员。那样自由自在,带上娇妻驾车逛逛公园、商店或是串串门子,打听议论省里的要闻、轶事,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这种享受上了年纪的干部哪怕是高级干部是得不到的,即使年龄和他冯唐相当的中青年干部,也不是人人可以享受,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如此。这是近几年来在干部队伍中刚刚出现的新事物,他冯唐走在前面了,故而不自觉地有些自得。在三江市冯唐进进出出也多半是自己开车,虽说地师级干部没有专车却可以“固定使用”呀,他“固定使用”了车子,却让那随车固定的司机闲得发慌。

这次不同,他是因公上省跑项目,三江市计委、经委和财政部门的队伍预定后天到达,特别是他还决定要去拜访一些上层人士,能自己开车到这些机关和人家去吗?至少在眼前,或者用方言土语来说,“现而今眼目下”一个领导干部自己驾车是会降低身份甚至被看作轻浮的,这里是处于半封闭状态的内地而不是沿海。他冯唐深知其中的奥秘,故而把那个闲得发慌的司机带来了。

冯唐和司机分手上楼,他家住在三楼三室一厅的一套房子里。妻子还没回来,开门的是小保姆。这个小保姆大约十七八岁,长得清秀伶俐,是他从三江市的郊区雇来的

,同他非常熟悉。见他回来了,她便亲热地市长长市长短地说个不停,又忙着彻茶送烟,例将他当成贵宾了。

冯唐接过茶杯对保姆说:

“你快准备晚饭吧,我还有事要出去哩。”

保姆一边答应着便问:

“不等梅大姐回来啦?”

冯唐顺口便回答:

“能等就等,等不来我们就先吃。”

保姆根据自己的经验,觉得冯唐的态度有些反常,但她没说什么便进了厨房。

保姆的感觉是对的,冯唐和梅吟雪是一对有名的恩爱夫妻,要是在平时他一定等她回来才吃饭,可是今天不同,他要争取时间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冯唐将近一个月没回家了,他到卫生间擦擦脸后便习惯性地对三室一厅进行“视察”。一切都使他感到满意、舒畅。客厅和卧室用的是拼花木地板,是他冯唐从三江买回来的。四壁的贴墙纸是淡蓝色暗花,和地板、家具的颜色都很协调,是一种令人舒适的暖色调。至于卫生间厨房上等卫生材料和雪白的砖壁等等那就不用说了。在八十年代的中期一个干部家庭里能有如此堪称豪华的装修确是不多见。反正自己掏钱,别人在赞叹之余也无更多的闲话可说。大家更清楚,冯唐的妻子梅吟雪在一个国营的商业大公司里工作,公司意味着和钱打交道,奖金多、福利好,这点点装修又算得了什么?

冯唐走进那间十五平方米的客厅,忽然发现墙上多了一幅条幅,走近一看,呀,是一幅绝妙的国画:雪盖山顶冰锁瀑布,一树盛开的红梅傲然而立于悬崖之上。真乃“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呀!

这是哪里来的?一看那落款冯唐顿时便明白了,这是他专门为他父亲的老上级、原省委副书记、在这个省里具有很大影响力的钱林准备的礼物。为了这张画,他冯唐颇费了一番心思也颇费了一番力气。

他先是问他父亲钱林喜爱什么?那位老实巴交的老交通员不明白儿子的用意,便顺口答道:

“他喜爱工作,喜欢骂人,你问这些干什么?”

老交通员说的也是实情,钱林可以说是个废寝忘食的人,为了解决一个难题他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战争年代如此,进了城掌了大权也依然如此,老交通员深有体会。性情急躁,见不得办事拖拉不认真的作风,遇到这类事往往开口便骂人,不分时间地点场合,骂得你抬不起头来。对于这一点老交通员也深有体会。然而,儿子问这些干什么?钱老头和自己一样已经离了休,难道你还想到他身边工作?

冯唐见父亲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挑明话题:

“我是问他在生活上有什么喜爱,也就是除了工作他喜欢什么?”

父亲火了,他盯住儿子足足有分把钟:

“你问这个干什么?人家工作之外的事我怎么知道?吃饭、睡觉、抱老婆,这些你也要打听?你小子安的什么心?”

冯唐不得要领,只好自己冥思苦想。原来在上学的那些年钱林还在位子上,逢年过节他总是要随父亲到钱林家坐坐的。大学毕业回省工作后,他自己也去过几次。当然,都是空手而去,从不带任何礼品,但是他发现钱林的客厅里挂满了字画,每次都发现有“新陈代谢”,书画经常有更新。在钱林家进出,还发现他那小院里种有一丛翠竹,栽了几株梅花。钱林十分珍爱它们,有一回他还看见钱林亲自为梅花剪枝哩。

这么一想,他有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禁不住喜出望外,一个别开生面的送礼方案很快便在脑子里形成了。

他的方案就是投其所好,请名家作一幅画送钱老。本来嘛,他冯唐和钱老之间只有父辈的交情,和自己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更何况他已经下了台。但他深知这位下台元老的分量,他决定来一点“感情投入”有百利而无一害,特别是现在调整班子之际。

事情一旦定下来便勇往直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也是冯唐的性格特征。当他正自思考找省里哪一位画家来完成自己的计划时,一位全国颇有点名气的画家从北京来到省城。那时冯唐正在省里开会,听到这个消息后喜出望外,立即备了一份厚礼,央求省里一位与这位画家有交情的美术界人士引见。可惜消息知道得晚了一些,当他们那天晚上赶到这位画家所住的宾馆时,他正在整理行装,第二天一早乘飞机回北京。

画家看见自己的老朋友引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来求画,感到很愕然。后来听说他是来为一位德高望众的老同志求画,才面露笑容答应了下来。但时间来不及了,便叫冯唐留下老同志的姓名和收件人的地址,答应回去后很快便画好寄来。

冯唐当下从笔记本上撕纸,写了钱的名字,至于收件人和地址,他写了那位美术界朋友的地址,请他收转。画家看看冯唐递给他的名字和原任省委副书记的头衔,只问了一句话:

“这位老同志喜爱什么?”

冯唐胸有成竹地顺口回答道:

“他喜欢梅花、竹子。”

他为自己有预见有准备而感到兴奋甚至暗暗地有几分自豪。

画家听了哈哈一笑:

“‘松竹梅岁寒三友,桃李杏春风一家’嘛,中国人的传统审美观,传统美德,哈哈,就这样吧!”

第二天画家走了,冯唐也赶回三江市传达省里会议的精神。谁知这位画家还真是言而有信,前后就这么个把月的工夫画就送来了,但怎么没写上钱林的名字呢?最初他有些纳闷,也许是那位画家不小心将他写的名字丢了吧?他一连作了几种设想也难于肯定,后来他释然了!最主要的是落下了作者的名字,说明是他的真笔画就行了。至于为送谁而画那是次要的,他脑子一转,不写也有不写的好处,对,好处多着哩!

这件事他事前没有告诉妻子,难怪她要将它挂在客厅里,要送人的弄脏了怎么办。他找来一个凳子站上去取画,手伸出去又缩回来了。皑皑白雪,一树红梅,他忽然有所发现,妻子的名字不正好就是这幅画的最佳写照。她一定是产生了误解才把画挂在客厅的,如何是好哩?顺水推舟将它作为送妻子的礼物,另找人画幅去送钱老?当然了,这是最佳方案,可是时间来不及哪,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按原订方案办,将它取下给钱老送去,妻子这边好说,她能理解的,实在不行另外找人画一张送她就是了,用同样的构图还不行?

他这么想着站在凳子上犹豫了分把钟,权衡利弊的结果,他决定了将画取下来给钱老送去,今天晚上最迟明天一早送去,这是什么时候?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

他终于伸手去取画,虽然伸出去的手有些发抖,画还是取下来了。正在这时,做事麻利的小保姆已经准备好饭菜前来要他最后敲定是否不等女主人回来就开饭?

这位小保姆可是“参政”意识很强的青年,一见男主人在取那张画,便不觉“呀!”地惊叫了一声,问道:

“冯市长要把它取掉呀,梅大姐大喜欢这张画了,送来的那天她横看竖看也看不够,看了很久很久我们才把它挂上去的。梅大姐还口口声声称赞市长想得周到哩!每天下班回来她也要来客厅看它几眼的。”

小保姆的话说得冯唐又是一阵心跳,但他主意已定哪有回头的道理。他讨厌小保姆多事,你插进来掺乎什么?当然他没批评她,只说了一句,声音有些不自在:

“我们先吃吧,不等了。”

说着便把那张画收卷起来,又找了一张牛皮纸包上,才向饭厅走去。

他刚拿起碗筷,小保姆还没上桌子,女主人梅吟雪便回来了。冯唐连忙起身相迎:

“你提前下班哪?”

梅吟雪抿嘴一笑,用她那传情的眼神送过一个“秋波”,说:

“我会算命,知道今天你要回来。”

冯唐拿眼光瞄着妻子,只见她今天穿的是一身便装:蓝底印花蜡染短袖衬衫,白色薄呢短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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