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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笑着扳过她的肩:“还害羞?这才是真的小别胜新婚吧?”停一停又打趣:“早知就不说了。”黛玉脸更红,无计间便作出恼怒的样子。
水溶却很会卖乖:“我错了还不行么,是本王看不够王妃。”紧接着话语一转:“对了,我正想问呢,华阳的婚事拖了一年多,如何你倒替她做了主?”又道:“当时她可是一听就翻了脸,直闹到慈宁宫去,以至于皇祖母都被惊动,却不知如何被你说动了?”
闻言黛玉不好再扭性子,转而笑道:“我岂有这本领,委实是公主的意思。”又看了看水溶:“王爷有一个好妹子。”
水溶沉默一会儿:“难为她了。”
黛玉心中一动,觉得有什么浮上水面。却见水溶面上笑容渐渐隐去。黛玉便知水溶思起往事。想了一想便试着相劝:“只要王爷真心为了公主便好。”又问:“只是王爷既然回来,为何公主尚滞留内苑?”
一句话使水溶不郁神色更浓,他没有往下接话,却又将手臂环住黛玉。
见状黛玉有些悔恨自己问的不是时候,可内心深处顿起疑虑:此次王爷归府,真如他所说,旧事已了了么?又思:彼时皇上已辍朝三日,如何又接着如此?——思前想后,终不得解。
如是者二、三日,水溶依旧没有上朝,除了留恋黛玉身旁外,余者时间尽在外书房,黛玉也不知他忙些什么。
至第四日,黛玉正唤雪雁研墨,她因见晓云轩内外春色绚烂,便一时勾起舞文弄墨之心,谁知刚蘸了羊毫,却听有脚步声急匆匆而至:“王妃,有圣旨。”
“嗯?”见来人是水溶身旁的潋音,黛玉有些奇怪:“王爷并不在这里。”
“知道,”却见潋音亦是一脸古怪:“旨意是给王妃你的。”
归结笑结缘
黛玉再没想到,自己竟会接到这样一道旨意,这使她不只感到怪异,间或还有些无措。
因此,当莫阳同着安平进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付景象:千百竿翠竹掩映着一道朱色曲廊,廊下大簇大簇的芭蕉,芭蕉又临着淙淙流水,而流水岂只是清澈,它里面是这些景致的倒影——即使水流浅不盈尺,却不妨碍那倒影将这些景致的美反映出来,只是因为美的过份,因而其中又透着那么一股子说不出的虚幻。
景致是绝好的,可景致中的人呢?她们看到黛玉,便都站住了:她们自然知道黛玉是美的,可今日才发现,她的美竟使绝美的景色都失了色,好似这些景致根本是为了趁托出黛玉而生的一般,她们从没看到一个人能美到让人心痛的地步,而此时的黛玉正给她们这个感觉——,且这和黛玉的相貌并无绝对的关系。
“王嫂,”见黛玉并未发现她们的到来,而安平亦有些淡淡的模样,莫阳只好打先开口:“在这里想什么呢?”边说边和安平走至黛玉身旁。
黛玉似一惊:“啊,两位妹妹来了?”边说边回头:“丫头们也开始偷懒了,也不招呼我一声。”
紫鹃便从旁边屋子探出半截身子:“姑娘真会冤枉人,是谁说的——‘别烦我,让我清静一会儿’。您是主子,这话谁敢不听,大家都躲起来了。”边说边进去准备茶水。
莫阳便抿唇笑了:“又不是旁人,可招呼什么呢?”又拉住安平的手摇了摇:“我们是来向王嫂道声恭喜的!”
“是啊,‘潇湘妃子’,不愧是九五至尊,连个名号都封的这么雅。”安平大约受不了莫阳的摇晃,便有些懒懒的开口,只是语气却不复往日的热络:“只是这封号来得怪,若说封也不是不行,可既不是王嫂刚到咱们家时,又不是哥哥立了什么功勋,再退一步说,哪怕是借着生日什么的借口也行啊,独这不寿不节的时期让人觉得怪。”
听毕黛玉便好似震了一震,却强笑道:“谁知道呢,圣意岂能由你我枉测?”莫阳便点头:“也是,然听着倒觉和王嫂十分符合。”
黛玉又笑一下:“不瞒两位郡主,我原来就被人这样称呼过,不过那只是一众姐妹们的玩笑话罢了。”因觉出二人待自己不似往日,黛玉并未说出什么诗社之类的事。
不想安平又淡淡接了一句:“不信还有这样的事!倒也巧了。不过,”,她瞟了黛玉一眼:“什么名号又能抵得过北静嫡妃来的尊贵呢?”
一句话让言谈陷入僵局,黛玉大抵没想到安平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此等话来,这又和任允成的不能相比,便不由自己一滞。
而莫阳也觉出些尴尬。忙想拿话岔开,一时之间却想不出什么话题。便问了一句闲话:“怎么云承御没在这里?”
“妹妹怎么忘了?”安平却似毫不在意:“今儿是云蕙的忌日呀!哥哥曾说过的‘这一天不用云檀听差。’”说完半笑不笑又瞥黛玉一眼。黛玉只作没看到。
莫阳忙掩唇:深悔自己不该乱说话。恰紫鹃捧茶过来,三人便借饮茶之机将此事模糊过去。
至夜,水溶方来。云檀也跟着出现,黛玉忽然有些心酸:莫不是他们两个一起去祭那个云蕙了?却不好问。只默默上前为水溶脱去外面衣裳。
因提起黛玉新受封的名号,水溶便笑:“这下子可是名至实归了,再没有比这个更配你的了。”
闻言黛玉却想起安平的话,心内便更觉难过,便略笑了一笑。水溶却似不觉,此时云檀奉上茶来。
“怎么是这个茶?”水溶接过抿了一口:“我记得前几日特让潋音将我常用的送往这儿了呀?”
黛玉一怔,便问左右:“是谁接了?”
云檀缓缓走过来:“我接的。由来事多,便忘了,还在我屋里放着呢,云檀这就去拿。”说完转身出去。
闻言黛玉皱了皱眉:事儿多?也许吧,不过我却看不出来。又悄悄思道:水溶来时才能看到她,平时哪能摸个人影儿?因思至此,话就脱口而出:“怨不得呢。”
水溶却象听出些什么,放下茶盏他忍笑看着黛玉:“云檀其实很能干,王妃不晓得吧,她种出的牡丹会开出蓝色的花。”说完一指窗台上的花盆儿:“就是这个,过半个月花期就到了。”
黛玉看水溶笑得甚是莫名其妙,便有些着恼,但亦浅笑了一下:“果然巧,只是让王爷失望了,”黛玉顺着水溶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并不喜欢牡丹,它太艳丽了。”
“嗯?”水溶将面前的茶盏推离了自己一些:“花是供人观赏的,——也确实是有很多名士喜莲、喜菊、喜梅,他们是爱花的气节,可牡丹也不输啊,”水溶笑着娓娓而谈:“当年逆唐女主武则天曾旨令百花于冬日开放,百花不敢违旨,争向邀宠,独牡丹不听号令,因此被贬至洛阳——即使如此,它亦然花色不减,王妃不觉得它亦有它的可贵之处么?”
闻之黛玉微谓:“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天下好的事物太多。若人都去一一了解,并为之耗费心神的话,那可是怪累的,我不去做这样的傻事,”黛玉边说边皱起眉头:“你只管去爱你的牡丹,王爷何必定要我和你保持一致呢?”
水溶大约想不到黛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直是一愣,想了一想忙笑:“我也只是那么一说,既不喜欢,就将它拿走,”又扯住黛玉袖子:“谁敢让你和我保持一致,我和你保持一致好了。”
话刚落地,却听珠帘一响,黛玉闻声回头:云檀捧着一个淡青色细瓷器皿苍白着脸站在门口,——黛玉便想,这云承御还真亲自跑去为水溶拿这雨前龙井了……
此事过去。黛玉便问水溶:“皇上对我的封赏王爷如何看?”
水溶用手转着黛玉云肩上的璎珞:“什么怎么看,大约是看你好吧。”
黛玉沉默了一下:“王爷还哄我?我都知道了。”
水溶不小心将那璎珞拽下一根儿:“知道什么?”
黛玉轻轻站起:“潇湘妃子,顾名思义,是取当年舜之二妃娥皇、女英哭夫而自投湘水的故事,它虽亦指着女子的坚贞和钟情。背后却离不开夫妻生离死别、恸哭遗恨的种种——王爷没听过那首诗么?”黛玉说毕轻轻吟道:
“虞帝南巡去不还,
二妃幽怨云水间。
当时血泪知多少,
直到如今竹尚斑。”
黛玉回眸看着水溶的眼睛:“王爷,此封号大不祥啊。”
水溶听毕,神情当即显出万般复杂,半晌方低低道:“王妃果是个聪明人。”即亦起身,并执住黛玉的手:“不过卿只管放心,我无心做‘舜’,卿也不会是‘湘妃’。”
言毕就势将黛玉揽至肩头,并指窗外明月给黛玉看:“其实我早就厌倦了朝庭上的血雨腥风,也厌极了官场中的是是非非,如今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和王妃你朝夕相守,闲暇时看看书文,留恋纵情于山水之间。我早不喜现今,连看看月色的时间都觉得奢侈。”
黛玉感动的看着水溶:“也不是要王爷做什么取舍,你小心着就是了。至于做个富贵闲人的想法,好是好,只怕实施起来却是不易。”
水溶叹道:“我岂能不知。”又顿一顿:“不过若有心如此,也不是什么难事。”闻之黛玉虽依旧不放心,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将一些其他话来谈论一番。
转眼又是第二天。水溶却不能不去上朝。临走之时,他百般留恋看着黛玉:“卿在家里安心等着我。”
黛玉心内一动:“王爷亦要早去早回。”
水溶笑着点头。走了几步又从腰间解下一物:“这个还请王妃帮我收着——,只是可不能再弄丢了!”
黛玉一看,依旧是那块儿和自己‘没有缘份’的玉佩!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要给呢,就别说二话,若怕我看不住它,就不必给。”说是如此说,却郑重其事的将它放至枕下。又见窗外已露出晨曦,怕水溶上朝迟了,倒紧着催水溶快去。水溶便再看她一眼去了。
这里黛玉想着刚才的话,越想越觉水溶的话隐隐透着不吉:莫非王爷他预料到什么了?愈想愈觉沉不住气,可她本是一弱质女子,又能如何?便如坐针毡般等着水溶的归来。
好费劲捱到早饭后,往日水溶会转回王府,可今日却仍旧没有消息。紫鹃看出黛玉的不安,便轻轻道:“说不定是直接往吏部去了。”
黛玉一想:也有道理。便劝着自己把心往宽处放。
云檀却在此时走来:“王妃既然不喜牡丹,我就拿走。”
黛玉顾不上计较她的小心眼儿:“既是你之物,随便你如何处置吧。”云檀闻言又现出昨晚的苍白面色。黛玉也不理她,她站了一站径自抱着花盆儿去了,紫鹃在她身后摇了摇头。
等午时水溶还未转回时,黛玉方真正心惊了。紫鹃和雪雁齐道:“这是很平常的事,姑娘也忒多心了,往常日王爷连着几日不回来也是有的。”
黛玉却知不平常:那时水溶未和自己水□融,那时水溶也没有碰到致命的威胁,可这话却不能对几个丫头说。
直到:“王妃,”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帘外响起,紫鹃走至窗前一瞧:“姑娘,是侧太妃身边使唤的人。”
黛玉一怔:“快让她进来。”
一个小丫头便碎着步走至屋内:“裘大人来了,要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