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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一怔:“快让她进来。”
一个小丫头便碎着步走至屋内:“裘大人来了,要见王妃。”
黛玉惊疑抬眸:“可要见我做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给太妃呢?”
小丫头向前低声:“裘大人说是王爷让他带话来。”
闻言黛玉心急如焚:果真被我料准了么?便紧着往太妃处赶——却是忙的连轿子也来不及传。
一进去,裘良果真在侧位坐着,莫阳不在,安平却寒着一张脸坐在裘良对面儿。
裘良见黛玉进来,便忙站起身,安平却坐着不动,侧太妃瞪她一眼,她方不情不愿的跟着站起。黛玉纵焦急万分也没有漏掉这些细节。
黛玉依礼向太妃请安,归座后裘良又向黛玉施礼,并从袖内掏出一物。
黛玉欠身还礼毕,紫鹃已将那物接过——,是一封信札。
黛玉看完面容失去血色,她用力控制住自己的颤抖:“王爷还说什么了?”
裘良大抵被黛玉的脸色吓坏,闻言速答:“王爷只说,‘王妃看过便知端倪’。”
黛玉顿时肝连胆一阵牵痛。但她强自忍住眼泪,转而面向侧太妃沉声道:“王爷的意思,请太妃紧着给安平郡主订下和裘大人的婚事。”
太妃一愣:“王爷的意思么?”旋即又展颜笑了:“这却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良儿和安平的事我们两家是早就过过话的。”话虽如此说,心内却颇有不满:再怎么着你一个当嫂子的也不该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儿说啊。
安平却露出喜色,而裘良面色却白了一白。
黛玉亦是有苦说不出,当面提亲,她自是知道不妥,可这却是水溶的意思,水溶信上说的明白:裘良对婚事犹豫,请王妃权作红媒!
黛玉岂能不知水溶的想法?虽知不妥还是依言照办。——如水溶所料,裘良只是呆呆的看着安平,反对的话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只是,随后裘良又将目光向黛玉这边儿飘来,那凄然的神色,即使让黛玉旁边的紫鹃看来,亦会为之动容,若用什么来比仿的话:就如一个失去最宝贵的事物般悲伤难抑!
紫鹃暗叹一声:世上情种何其多!宝二爷是一个,这裘大人又是一个!
而紫鹃很快就把这想法撂开,因为和什么事比起来,黛玉才是她的责任,她已觉出姑娘的不妥——紫鹃带些不解看着黛玉:若王爷只吩咐了这件事,姑娘当不会面如土色。
不得不说紫鹃的聪明出自肌理,被她猜对了——离开太妃那里后,黛玉依旧如魂游天外。她边走边思:为什么?为什么水溶会让我回苏州去?
是的,水溶信里安排了两件事,一件便是安平的婚事,另一件,却是对黛玉说的:他让黛玉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京城!且安排了护送的人,就是钟英。
对于水溶的说辞,黛玉不解外更多的却是伤心:他是怎么了?难道他背弃了他的誓言?还是,他已经开始厌倦自己了?
紫鹃悄悄跟上来:“姑娘,王爷是否说了让您伤心的话?”
黛玉象没有听到:这让她如何来回答!?
紫鹃却仿似自言自语:“没道理啊,王爷对姑娘的好,谁能看不出来,姑娘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黛玉立即醒悟过来:呀,没错啊,自己如何能怀疑他待自己的情意呢?
随即将水溶的话又想了一遍:是了!黛玉一下子停住脚步:想是水溶已碰到自认为无法脱离的绝境。因而他才做出了自以为对各个亲人万分妥贴的安置。
他,情知莫阳定给了南安郡王,华阳也同意了西平王府的婚事,而今再将安平的事料理了,就万事大休。至于侧太妃,她是老北静王的遗孀,老北静王没有错,皇上自不会难为一个女人!如此下来,岂不就剩自己了——他是让自己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啊!
想清楚黛玉悲痛更甚:水溶,水溶,你也忒看轻了我!我岂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人?
紫鹃却不知黛玉已然扭过这个弯儿来,依旧紧着劝:“姑娘,什么事都不能钻牛角尖儿,有时候跳出来看问题,事情就会简单的多,您可别只往不好处想,也许还有别的可能呢。”
黛玉忍悲点点头:“我晓得了,你也别尽着说了。”又瞑神想了想,吩咐紫鹃:“你去把钟管事叫过来,我有事找他商议。”
紫鹃愣一下:“不好吧,那钟爷虽在王府使唤,但毕竟是个男人。有什么事还是让下面人去说的好。”
黛玉摇摇头:“如今且顾不得这些虚礼了,再说了,我不比先前未出阁时,你没见往日凤姐姐也要和管事们打交道么?”
紫鹃便不好再说什么,又见黛玉一付确有急事的模样,便忙叫住一个小太监让他速传钟英,嘱咐他到晓云轩来。
很快钟英便来了,他远远看着黛玉坐在廊前:这个王妃嫁进王府也有半年了,虽照过几次面儿,却从未向自己说过只言片语,不知她是生就的矜贵还是有意摆架子。且看她今日唤自己何事。
黛玉也看着钟英:论起来自己和他相识在几年前,当时他就对自己颇有微辞,本以为是站在对立面的缘故,谁想成了他的主母后,他依旧故我,这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两人都防范着对方,却不知这里面重重的误会,再加上里面加着一个吴月蘅,却更是难以开解了。钟英知道,即使没有那枚玉佩的事,自己也不会对这个目无下尘的王妃有什么好感。可,这并不妨碍自己效钟于水溶和北静王府。
边思边行,很快就走到晓云轩内里来,礼数钟英是不敢稍减的,他于十数步外向黛玉见礼。
却听黛玉低低请他起身的声音,钟英便起身从容站定,并又重重瞧了黛玉一眼,越看心内越不满:她可有什么能耐让王爷魂牵梦萦呢?吴姑娘哪点儿不比她好?
而黛玉,亦看出钟英的想法。她本是一个心思重的人,虽不知钟英到底对自己有何意见,可看人却是极准的。怎奈现时唯有用他:王府管事虽多,可做事的本领却无人能出钟英之右。且比信任度来说钟英也是名列第一。
因此黛玉也不绕弯儿,径自让丫头将水溶的亲笔信于了钟英。
钟英看完就猜到一切,他立即严肃的问:“那王妃是要回苏州避祸了?”
黛玉看着钟英不加掩饰的鄙夷之色笑了,她不答反问:“换你会这么做么?”
钟英象受到极大侮辱般甩了甩头发:“钟英断不做此小人行径!”
黛玉皱眉:“你不屑,怎么就将我想成那样?”
钟英猛的抬头:“那王妃缘何唤我来?”
黛玉低眸:“因为我想帮王爷。换句话说,我不想王爷受到任何伤害。我是他的王妃,帮他就是帮我自己。”钟英的神情头一次在黛玉面前缓和起来。
于是,在钟英的默认下,黛玉封锁了水溶让她离开的消息,她并将钟英指派出去,让他去和平时与北静王府来往密切的各官员家里走动走动:南安郡王府、西宁王府、乐善驸马府自不用说;另外平原侯蒋家、定城侯谢家、襄阳侯戚家、景田侯裘家、锦乡伯韩家、神武将军府冯家;以至于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治国公、修国公,梅翰林府上等等重权在握的人都由钟英亲自蹬门儿。
黛玉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是她想,若当时荣府有这些人为之说好话的话,四大家族也不会倒的这么彻底吧。同时又凄然想道:当时外祖家和他们走的也近,事到临头还不是无人出头儿?但愿北静王府能好一些。
猛又想到那日九华门前碰到的水涣:不知他如今现在哪里?可知自己家碰到了劫难?如今正是用他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半点儿踪影也无?确实,有什么能比亲兄弟更亲近的呢?转而又想到水溶安置在柳州的六十万大军。那可是水溶留好的退路?
千思百想,终不得知,黛玉却知自己已经尽力——,那么,终究最后水溶会如何,就要看他自己的命运了。
思至此黛玉反倒静下心来:反正,水溶生,我生;水溶死,那黛玉绝不苟活于人世!
可,说是这样说,现实依旧是折磨人心的。几个日夜过去,水溶依然没有半点儿消息——黛玉突发奇想:自己要不要到吏部去要人?
正斗争着,一个能让黛玉稍安的人、华阳从宫内回转了。
“王嫂,”华阳大约是一进王府的门儿就往晓云轩来了:“你果真没有离开这儿?”
黛玉让心情平复一下:“你愿意让我走?”
华阳极快的摇摇头:“自然不!”
几句话让二人的心更接近了,论北静王府这几位姑娘,虽说都与黛玉是姑嫂的关系,黛玉却觉得安平和莫阳离自己越来越远,华阳却与自己越来越投契——看来人的远近和认识先后并没多大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黛玉容华阳坐定后便问出这个憋在心中许久的疑惑:“是王爷和太子的矛盾所致还是其他的?还有,王爷如今在哪里,他可好?又如何肯放公主回来?”
“王嫂莫急,请让我一点点讲给你听,”华阳冲着紫鹃等摆摆手,紫鹃忙领着屋内其他人静静退了出去。华阳方看着黛玉:“也是时候让王嫂知道了。说起来也是孽缘,竟和你们林家也有莫大的关系!”
这里,黛玉便听华阳道出一段惊人的往事,果如她所言,真有黛玉本族的事,赫然是黛玉一直心存疑虑的大伯一家。
一切回到二十年前。
时节大约是冬日,大明宫一处偏僻的宫殿里,一个弥留之际的女子紧紧抓着跪在一旁另一女子的手,只听她断断续续道:“本宫……死不足惜,但本宫历尽劫难留下来的骨肉,却是本宫在人世间……唯一舍不下的,若你……,念本宫昔日带你的好处……,便将这个孩子……带到苏州去,那里有本宫的……父兄,将他交于他们……,那我即使身在九泉,也会……念着你的好处。”
跪着的女子有一张清丽的面容,她此时脸上蕴满眼泪:“娘娘,别说这样的话,您是当朝国母,即使被禁足在这里,您也是咱们朝的皇后。谁敢怎么你?甄氏受过你的恩惠,纵死也不会让那奸妃做下这欺嫡犯上之举!”
“好妹妹,你是聪明人,这后宫,人人争着往上爬,可……,没有皇上的默许,谁又敢……如此嚣张。”被称为皇后的大约是回光返照:“这恐怕就是皇上的意思,他顾忌着宗室和言官的谏言,不得遂心趁意的废我,便将我囚在这里……,可,这孩儿却是他的亲生骨肉,可怜他刚刚两个月。”那皇后吃力的抬抬手,召过一旁抱着一个幼儿的乳母样的女人:“没有了母亲,他岂能在这吃人的后宫……活下去,求妹妹……,将他带走吧。”
那自称为甄氏的女子咬住下唇:“纵我有心,可我一介弱女子,如何能走出这重重禁军的大明宫?”
“不当紧!”却听那厚重的宫门一声响,一个上了年纪的宦官急匆匆跑了进来,他先看了看皇后失去血色的面容,接着看那甄氏:“后天是太后的寿辰,各宫嫔妃以及朝庭命妇都会往慈宁宫来。北静王妃是皇后的亲妹子,她尚不知皇后受此磨难——,到时由老奴悄悄将那王妃领了来,凭北静王府炙手可热的权势,谁又敢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