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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绝不会,”云檀凝着眉:“侧太妃喜欢吴家姑娘,王爷又和林王妃怪怪的,且王爷又将京营节度使一职举荐了吴姑娘的二哥,怎么说都只会亲上作亲,哪能撂过不提的道理?”
潋音呆了一呆:“云檀,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要知王爷最讨厌咱们议论朝庭上的事,你莫要触他的底线啊。”
云檀不作声。
“你的心思我懂,可那哪可能呢,你口口声声说王爷和林王妃如何如何,可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儿,”潋音又劝:“实话告诉你,今日太后指名给王妃的参片,根本就是王爷送来的。只是他不让说罢了——,我是不知道缘由,可这里面的情份却是扑灭不了的。”
“还有晓云轩内的这竹子、这芭蕉、这流水,无一不是王爷照着林姑娘在荣国府的住处所改建,你能说王爷对新王妃没有感情吗?”
听至此云檀连连摇头:“不,潋音,王爷娶她是别的意思,这连你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假相啊!那是我亲耳听到的”,云檀明显十分激动:“我想那时这个林王妃就对王爷有了别的心思了,是常来找王爷的那个宝二爷无意间说起的!”
“是什么?”潋音虽知不该,但闻言也忍不住发问。
“就是一个多月前的八月十四,临过中秋节的前一天,”云檀看潋音一眼:“那个宝二爷满怀惆怅的找到咱们王爷,说起他们家不知为何忽然整顿起那些小丫头们,什么牵连了老多人,什么赶走了许多冰清玉洁的女儿,说着说着就绕到他自己的表妹身上——如何多才,如何惹人怜惜,如何聪慧无比,
这些王爷都是带笑听的,颇有些不以为然,谁知最后不知怎么说到王爷当年给宝二爷的那串鹡鸰香串珠,当时宝二爷迷惑道‘王爷,这个珠子真是价值连城么,那为何林妹妹不希罕,我再三给,她几乎要翻脸了,后来还让我远离你,说一看这东西就知道……’”
说到这里云檀忽然停住:“潋音姐姐,这些话按理我不该说给你听,可是谁让咱们姐妹情份好,话又赶到这里,你可记着,这话哪说哪了,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潋音忽然觉得身上寒寒的,但仍忍不住催促:“好了,别卖关子了,我哪是多口的人呢。”
云檀就更低的声音道:“那宝二爷说‘林妹妹说了,这珠子隐寓的含义是“鹡鸰之悲;棠棣之威,”——皇上防范王爷的用意可见一斑。’”
潋音皱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云檀摇摇头:“所以说女子读书是有用的,我虽只读了最简单的四书,却也能懂是什么意思——这鹡鸰、棠棣都谕意兄弟。岂不闻有诗曰‘棠棣之华;鄂不恚|;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林王妃暗指皇上赐给咱们王爷的香串珠是和太子爷过于接近了……,或者说是暗示王爷要记着和太子本乃兄弟关系,一定不要起了异心,两个意思,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皇上在警告咱们王爷!”
潋音大吃一惊:“原来是如此么,那这林王妃可是有些聪明的有些过了……。”
“是啊,古人常言‘过尤不及’,她的聪明正是让她步入咱们王府却终不能获得王爷喜欢的最大障碍。王爷怎能容这样一个堪破帝王之心的女子存活于世上——可是咱们王爷善心,无法只得将她纳入王府,省得她不小心将话留传了开去。”
潋音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听到这个秘闻了,她想她根本就不该可怜那个小宫女,或者自己不该来到晓云轩,但为时已晚,她……,已经知道了。
而将紫鹃打发走的黛玉却迟迟不能入睡,她辗转反侧,既忧心水溶不能如期赶回,又忧心碰到宝玉,那时,若两两相见,除了泪眼相看,还会发生些别的什么吗?若被水溶看出端倪,自己更受冷落不说,又会不会间接连累到荣国府?
——,一时心乱如麻,至天明方阖了眼,谁知刚睡下不久就被人摇醒:“姑娘,姑娘,快醒醒,王爷从宫内赶回来了,等着您回咱们家呢。”黛玉猛的将眼睛睁开:原来,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亮成这样了。
“为什么不早些叫醒我?”黛玉沉着脸问。
“王爷说让您多睡会儿,”五儿低着头轻声道:“他就在外面屋里坐着呢。”
此时雪雁并着小红进来,服侍黛玉梳头洗脸:黛玉看向镜中,自己原来已经瘦成这样了。
不愿再看,由雪雁妆扮自己,指点她替自己多搽些脂粉。紫鹃捧着一些精致饭食进来,黛玉只喝了一盅燕窝粥便推开。然后吸一口气往外走,五儿忙挑起帘子——
一眼瞧见水溶正坐在外面窗前,他不知正看些什么,云檀带一抹笑站在一旁服侍。
水溶闻声抬眸,眼睛已被黛玉吸引:方知什么杨柳含烟、青山似黛,亦不如眼前女子的风情。若用一句诗词来形容,只有那千古名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才能形容她于万一吧。
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黛玉回门
当黛玉和水溶带着大队的人马和大批的礼物赶向荣国府时,荣国府也在为准备迎接他们而不安和忙碌着——外头操持的又是贾琏,内里打理的自是女强人王熙凤。
“二奶奶,方才栊翠庵的妙玉师傅派了人来,说她要去西门外牟尼院看什么贝叶经,”林之孝家的进来回:“说想请奶奶派人开一下后角门儿,她说不想从前角门儿过,怕万一冲撞了北静王爷和咱们林王妃。”
“这些小事也来问我,不怕我忙死?去问三姑娘!”凤姐正在和彩明埋头算计,生怕还有什么缺失和不到位,闻言竖起眉:“可也是这个妙玉,如此的不通情理,按说不该由着她的性子,咱们请她来不是当菩萨供着,难道等会儿北静王爷若想去栊翠庵看看,就剩一个空尼庵让他瞧?!”
“已问过了,三姑娘说再不管了,”林之孝家的闷了一下轻声道:“三姑娘说只听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如今只愿自己好好的就行——,不过妙玉说是回过老太太的,老太太已准了。”
“难道三姑娘还在为查抄那天的事生气?”凤姐一怔:“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如何还这么大的气性?”
“我想只是气话罢了,三姑娘如何能不管?林嫂子也是的,这话也值得混说?”平儿拿着一堆腰牌从堂屋转出:“妙玉的事也好说,既是老太太准了,找一个小子悄没声儿的替她办了就是了,奶奶看怎么着?”
“什么怎么着!?小事情你看着处置,”凤姐儿推推眉头:“这些天里也不知怎么了,精神益发不如往日,可千万不敢在这个时候出错!”
“奶奶是太累了,自林姑娘被赐婚开始,咱们府里就没松歇过,等过了今儿,就消停了。”平儿替凤姐倒一盏茶,忽又像想起什么:“二奶奶,那今天是否别让太医过来了?反正宝二爷的病也不在这一时。”
“唉,今天就算了吧,你说为他的病,把老太太和太太愁成什么了,”凤姐显得十分苦恼:“这都是命啊……”
是啊,这都是命!从宝玉中秋节去北静王府饮宴归来,一切就都变了样!平儿默默将茶递给凤姐,心里哀伤的想道。
认命的何止她们,不离会外面的忙碌,年事已高的贾母坐在静室里呆呆望着撂在几上的绛色抹额,那是去年寿日黛玉亲手为自己绣的,她看着这件东西缓思:自己谋划了近十年的心愿就这样由一张圣旨做了归结——,两个玉儿的婚事终究没有如了愿。
到底是什么缘由让那个风头不可一世的北静王爷请了圣旨呢?和宝玉失玉有没有关系?还是自己今年的寿宴不该让黛玉抛头露面?贾母边想边摇着头:“老了,真的是老了,若再年轻个十年二十年,也许事情还有挽回的可能也说不定,至少不会让自己这老婆子蒙在鼓里!”(注:其实贾母对宝黛一直是拥护和保护的,诸位万不可被高鄂续文所骗。)
“老太太,您从早起还没用过饭呢!”鸳鸯托着一个茶盘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茶盘上放着精致的四菜一汤:“知道您在替林姑娘担心,可鸳鸯认为,——那林姑娘只是身子骨弱了些,可其他的方面强着呢!”
鸳鸯边说边将菜食放到茶几上:“不说别的,您看她在咱们荣府住了这些个年,虽说是由老太太您护着,可她自己也将诸事料理得很开。咱们什么时候见过潇湘馆的人起过内讧,什么时候见她的丫头做过没脸的事?什么时候见过她那儿的婆子们吃过酒赌过钱?还有,就这些不说,单她那模样儿、那能文能诗的才情,就是生下来让人疼的!”
贾母从冥想中抬起头:“鸳鸯,你说的虽是,但毕竟是嫁入王府,而且是莫明其妙的嫁了进去,从接旨起只给了咱们一个月的时间筹备,我怎能不操心?再说那孩子——,我以为像她娘,谁知一路儿看下来,只模样儿象,性格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敏儿的性格是不肯吃半点儿亏的。”
“姑太太我没伺候过,但林姑娘我却是看着过来的。虽有人不喜,可也是因宝二爷,如今去了这层心病,我倒是觉得往好里走的,”鸳鸯一愣,大约是被贾母的神情所感,不由脱口而出:“我虽不尽懂,可也被老太太调理了这十来年,事儿便也看能看出个眉目。这做了人家媳妇儿,不只是夫妻两个的事,还有很多人情世故,比如姑嫂妯娌的种种相处之道,婆媳之间有没有嫌隙——这时没别人儿,鸳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琏二奶奶可是要强的,您老人家也爱护,可这又怎么样,她还不是在大太太处讨不了好来,最近的病,听说就和大太太脱不了干系。”
鸳鸯的一席话顿时惊醒了贾母,她的话直戳进了贾母的内心深处:自己的二儿媳诸事上都以自己的主意为上,可唯有在宝玉的婚事上躲躲闪闪,最近更是,隐隐约约透露出宝玉该配个金玉良缘。若这样说,或许鸳鸯的话也有道理:自己这把老骨头又能再活多少年呢!
因此便长长叹了一口气,略显疲惫的闭了眼:“我只是爱操心,如今越发的看不清世事了。”
鸳鸯不再言语,只是殷勤劝贾母用饭:“老太太,您是最清楚的人,如今身体还这么硬朗,赶过两年,林姑娘有个一男半女,老太太就要做太外祖母了,那时才知林姑娘的福气如天呢。”
贾母不再答话,心内忧虑却更盛:但愿那孩子能看得开,一切都好吧……。忽听琥珀从外面跑过来:“老太太,来了,北静王爷和林姑娘已经到荣宁街了!”
贾母登时站起来,一把扶住鸳鸯的手:“听到了吗鸳鸯,林丫头回来了。”
前厅,在一众宫娥太监的簇拥下,水溶和黛玉相携步入。黛玉边走边想,外祖家对待自己的回门儿,虽无大表姐元春归省时的隆重,亦是相差无几,毕竟荣府已不同往日,那次省亲其实已让贾府内里亏空如山了。
贾赦、贾政等率子侄辈忙迎上前以国礼相见,口呼王爷下拜——,黛玉一阵心酸:我如今才知元春表姐的心情,果是不如嫁入平常人家,如今连常理人伦都要违背。谁知水溶却一反对自己的冷颜相对,竟含笑将诸人一一扶起,并欠身还礼:“本是世交,如今又成亲戚,更不能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