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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水溶还是点了头,他说:言之有理,但我怕扰了你。语调缓慢,似是十分艰难。
紫鹃初怀疑是伤口牵扯得水溶懒怠开口,最后却瞧出他神情颇有挣扎的痕迹。好在他后面又补了一句话: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黛玉脸红得更加厉害。
见状紫鹃深以为怪,禁不住想道:夫妻之间,纵使出身悬殊,也不用这么客气吧!这也忒外道了些。
不怪紫鹃猜不透,她虽一向聪敏慧质,也曾一度怀疑新婚第二夜喜娘收走的喜帕有假。但只是疑了那么一疑,内心深处委实非常排斥会有如此荒唐的事发生在自己姑娘身上。——何况水溶在外人面前一直待黛玉甚好,王府中也无人敢对黛玉丝毫不敬,且又在宫□同留宿了这几天呢!
因此在离开的一瞬间,她趁水溶不注意向黛玉露了一个表面看是调侃实则是鼓励的笑脸,然后方退开。
紫鹃并不知自己完全误会了水溶、黛玉两个的意思。她辞出去后,水溶和黛玉根本是相对无言,两人都禁不住万分尴尬。水溶站在榻侧,黛玉站在琉璃几前。二人中间虽只隔着一个火盆儿,却也如隔着千山万水。好笑的是二人都不看对方。
良久后水溶打破沉默:“方才之事,难为你了。你只管歇息。我在这椅子上坐一坐就好。”
“断不可如此,先不说王爷身份尊贵,只这身上的伤口,我又如何能做出只顾自己的事体?从哪方面论,都该王爷你在榻上才对,”黛玉闻言出口相驳:“并不是为了别的,明日早朝王爷还是要去的,淳王爷盯得紧,王爷就不怕他看出些端倪来?再则说你我的身份已是如此,王爷的安危也关系到我的安危,请不要再推辞了——,且由我在这里看回子书。这两天已是将我躺得浑身酸痛了。”说完自顾自从旁边墙上木槅子内拿出一本《乐府集》看起来。
水溶被驳得哑口无言。并不是他无话可说,而是不想说,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再无法得体的应付这缠绵悱恻的情感纠葛了。他觉出自己其实十分留恋这个地方……
而这一切紫鹃和潋音并不知情,她两个想当然以为黛玉和水溶已经共枕而眠,因此只在外间轮替着歇了——直到将近五更时,二人忽听黛玉轻唤:紫鹃忙站起身。
黛玉却唤的是潋音,只听她低低叫着潋音的名字道:“怕是快到早朝的时辰了,你来服侍王爷更换朝服吧。”
潋音忙答应着进来,发现黛玉虽然云鬓蓬松,星眼微饧,周身服饰却穿得妥贴,疑心她合衣而卧,却又不敢问。只上前招呼水溶——主子的伤势她自然晓得。
彼时水溶已醒,统共算起来他也只睡了一个更次。黛玉背过身子将红烛挑亮,潋音发现直到水溶将朝服换好,这位身子娇弱的林王妃也没有转过身子来。
“本王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方能转回,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勿需担心,若有人来询问,就说昨天一白天未见我回转重华宫就是了。”水溶临走前如是说。
潋音点点头,黛玉却似一颤。但她并没接话。
她只瞧着水溶的背影:瞧着他如平日般挥洒而去,仿似无一点留恋,仿似从没有被人所伤,——,他是如此坚定的、一步步的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没有挽留,他亦不曾回头。
最后黛玉静静坐下,将目光转往烛焰——,她虽不发话,心内却是波动的厉害。她不由自己想起那夜自己落于榻下,以为命将归阴时水溶就如天神般擎着烛火、如从天而降般来到自己身旁,将自己从黄泉路上拉扯回来的那一幕!当时自己虽已趋近失去意识,但却神奇般记得他手中所携的那荧荧之亮,彼时黛玉觉得那是人世间的唯一的一抹颜色。
想到这里,黛玉忽然有些沉不住气,不顾潋音的目光疾步奔至那被锦帘覆着的云窗前:十指轻颤着将帘抖开——水溶穿着宽大的朝服,长身玉立在雪地中,雪如柳絮般在他周围漫舞,唯美的像一幅画。
他正打算往轿内坐。却不知如何,轿帘掀起时他却疾疾回首:视线正向黛玉存身之处扫射过来,二人视线堪堪在风雪中交汇!黛玉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于是水溶笑了,秀挺的眉峰扬起,澄澈的眸子如涓涓泉水,就那样和黛玉隔窗相望。二人同时惊觉,有什么在他们之间发生。终于,轿离去。
默默放下锦帘,黛玉用手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忽悠悠一时升一时降,替水溶担心,为自己的陷落而徬徨。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水溶没有回重华宫来。
“王妃,估计出事了,”潋音从外面进来:“退朝时辰早过,王爷不该没有消息。”
“怎么会?!”黛玉心往下一沉:“前几日王爷甚至连晚间也不会到这里,他是有他的事吧!”黛玉答的没把握。
“现时不能和往常比,王爷身上……有伤啊!”潋音将话压低:“王妃没听到王爷临走前所说的话么,他从不会凭空说这样的话来吓人。”
黛玉心内其实早已焦虑到极至,奈何不便表露出来,便强自镇定道:“说不定去慈宁宫问安呢,咱们还是别瞎猜了。”话虽如此,一颗心却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仿似要从心腔里蹦出来。
旁边紫鹃已看出黛玉的内心,悄悄一拉潋音:“也是呢,以王爷的身份,又会出什么事——,谁肯平白无故的得罪皇家的人?”
黛玉岂能听不出紫鹃对自己的安慰,面上只好带着笑,心内却辗转:如果他得罪的是皇上呢!
很快,不祥的消息便传了进来:水溶、包括一干皇子都被一道圣旨请入了宗正府。这其中有东宫储君和正当宠的淳王爷,一时不论朝野内外还是宫庭禁院都议论纷纷。诸人皆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而黛玉却奇迹般的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她收到了一封密信。信的署名是一个除自己外神仙也难以看出的‘裘’字。
“姑娘,送信的是哪个?”紫鹃悄悄询问:“送信的人将信递交给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我喊也喊不住。”紫鹃是送太医出门回转时收到此物的,她虽吃惊,但还是生法将潋音支走方交于了黛玉。
黛玉摇摇头:“紫鹃,知道多了不好。”
紫鹃便不再问,可是她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自己虽不识字,可三年前扬州城、林家倾巢之败时自己却替黛玉收过十数封这样的信,信的署名也是这个模样。记得当时姑娘说“他倒聪明,因我的一句戏言,竟用这样的符号来代替他的姓氏。既将消息传递给我,又能防出事后疑不到他的头上。”那么,这就是那个当年奉北静王之命留在扬州和忠顺世子巧为周旋的那个痴情的‘裘公子’了。
黛玉看完信后脸色却急剧变化,若说方才勉强算平静如波外,现在就如翻腾的江水。她一下子站起身:“这可如何是好……”
闻言紫鹃骇然,再看黛玉脸色,便也跟着慌了起来:姑娘的神情,比当年扬州林家最危急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姑娘,你在担心他!那么是不是说,从今后你将会忘掉已成过眼云烟的旧情,重新开始另一段美好的感情呢,惊骇之余紫鹃却有隐隐的喜意。
黛玉却只瞧着那封信,呆呆如入定。义忠王之子被监禁,以此引发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案件,以至所有皇子及有身份的年轻男子兼有嫌疑。于是,皇上于早朝龙颜大怒,将这一干人等不管贵贱,皇族人等发往宗正府,其余人等发往大理寺。
这,于其说是皇上表现自己震怒的方式,不如说是皇上直接将矛头对准北静王府来的真切吧。黛玉将信掷于火盆中,边看着它化为灰烬边哀哀思道。
宫中岁月——情天恨海(改)
谁说皇宫是法度最森严的地方,谁又说不是?
若是,如何能引起这桩让人一想起来就不寒而立的特别事体?以至于连关系到朝庭和社稷平稳的东宫储君都不能幸免?
若不是,如何在上千个禁军守护的地方,却能由那‘不知名’的男子来去自如?以使那本称为绝密的义忠王一案再度变得扑朔迷离?
这是与不是分明犹如矛和盾,看着对立却又有所关联。
黛玉在看完裘良辗转托人捎来的密信后陷入沉思,几番思忖方将谜底猜个八九不离十。
事情从义忠王之子水淇被秘密押解入上阳禁宫开始,而源头却直追至皇上两个月前的铁网山之行。
据裘良信函中透露:
两个月前,皇上的大队人马刚至铁网山行宫,还未及洗去风尘,就被一个突发的事实惊得龙体战战——,行宫本是一个禁卫森严、沿途布满兵卒的封闭式殿宇。其防范之严可说连一只鸟儿也难以飞越过去。按说不该发生任何意外,谁知却忽被一似从天而降的壮观队伍所包围,那队伍人马皆精,人数没有上万,也有几千,黑压压将铁网山团团围了个密不透风。
为首之人赫然是三年前初袭王位、义忠王唯一的儿子水淇。
皇上惊怒交加,自思待这侄子不薄,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过才有两个封王,于是一怒之下直将原因问到水淇马前。
水淇也答的爽快:只要叔皇能将我父王之死给水淇一个明白,水淇亦自会给叔皇一个交待!话语干脆,明摆出一付不得真相誓不罢休的劲头来。
这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答言堵得皇上说不出一句话,他不料一向刚愎自用的义忠王竟养了一个如此机敏能干的儿子。那么是否他已怀疑其父之死另有他情?
思至此处,一代帝王斟酌再三亦不得解决办法。眼看这一叔一侄、一君一臣就这样僵持在铁网山皇陵之前。
谁都没料到,危难之时贤德妃元春忽挺身而出,只见她挽着如乌云般的宫髻、穿一袭绚丽如晚霞的曳地宫裙,施施然出现在君王面前。她说:皇上,让臣妾来为我皇尽一番薄力吧。
言毕她当着皇上的面挥洒自如的手书一封,并附诗一首。然后封好命人将信传于水淇。
旁边柳妃不以为然:“贤德妃以为那叛君逆臣会因一封不关痛痒的书信而退兵,姐姐只是在安慰陛下吧?”
元春笑笑:“权作一试,也许有用也说不定,本宫记得有篇戏文,一位有谋之士就是凭一封书信而降服了十万大军。我虽不才,今儿不妨也来个东施效颦。成则成,不成也于陛下无任何损失,如今只盼淇王爷念着原来皇上待他们家的恩德才好”。
柳妃听后十分不悦,深恨元春离了内庭还要压自己一头,心中竟暗盼那信不要起了作用才好。
不想万事都有意外,那水淇看后虽无退兵打算,却将队伍退至行宫三百米之外,竟给足了元春面子。
正是元春的见机而为,给了皇上转危为安的可能,趁夜色他将身旁高手派了半数出去,着他们速去找驻守北疆的节度使水涣调度兵马前来救驾。
眼看着诸人杀出一条血路赴北而去,皇上方稍稍安心。
困守此处,他是那么渴盼着救兵的降临,好让他早日脱困。哪成想希望愈大,失望愈大。三天过后,却无一兵一卒前来。水淇那边已是磨没了耐性,眼看一场战事就要发生在眼前。
又是元妃代为说项,水淇又让出十天时间。这十天,皇上如坐针毡,错以为自己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