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瞧不过三、两天,你的身子竟又轻了几分。”
黛玉不语,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她只想知道水溶和其他人现身如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溶王爷,太后让我告诉你,到了沉香亭第一个就是听您的诗,”方才传话太监大约觉得水溶走得太慢,再度笑呵呵回头:“太后说了,那吴姑娘不用走,诗就出来了,您怎么着也走了这一遭,只兴比她的诗好,可不能让一个姑娘家给比下去。”
吴姑娘?而不是吴娘娘,那么她也和他们在一起?黛玉有些恍惚:这个吴姑娘年纪轻轻,相貌好、医术好、待人也好,如今又有诗才,还有,绣活儿也好,那么,还有什么她不能的吗?
吴月蘅的心事
我叫吴月蘅,是当朝太子太傅吴天佑的女儿。
我今日能身在大明宫,身在御花园里的沉香亭,完全是借助了我姐姐的力量。
因为,我的姐姐是当朝天子最得圣宠的妃嫔之一。
她留我在这里,完全是为了我好,或说,是为了我们家族好。我很感谢她为我所做的一切。
只是,我却越来越不喜欢她,越来越不喜欢这个皇上的宠妃,因为她已越来越不象我曾熟悉的姐姐。
我不知道是什么令她改变,令她没有了尚在闺中时的清灵和纯真,那时,正是她的这一特性让我喜欢不已,让我在众多姐妹兄弟中唯一只愿和她一个亲近。这和我与她共有一个母亲关系不大。
我,并不是一个很随意的人,即使看着和许许多多的人都相处得来,我的内心却是寂寞如那九江之水——这也许是和我的生母、曾经的太傅如夫人离奇辞世有所关联吧。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年的春末,那时满园的花开的正好,我坐在我们家后花园儿里的一座亭子里看着一本儿医书,那是我从我生母房中拿过来的——她的父亲,也就是我和姐姐的外祖父,曾是太医院最负盛名的太医。
丫头婆子们见我安静,也乐得自己清闲,她们都找了惬意的地方或坐或站,我也不甚理会她们,只要她们做得不过份,我就当自己没看到,对她们的所作所为我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们只要不触了我的底限就好。
尤其是在今天,我更懒怠管她们,因为我的生母忽于半个月前得了一场病——无因无由、即使请医问药也不见轻的怪病。就是为此父亲才将我从外祖家接了来,当时我已在外祖家住了半年有余,我从小就有一半儿时间是在外祖家度过。
自回家后,我已在母亲房中呆了整整十日,今日是强被姐姐赶出来才有机会透一口气,看一回子我最钟爱的医书。
只是这样的沉静却亦被突如其来的事故所打断。母亲房中的丫头慌得如后面有鬼在追着般接近我,她大声喘着气告诉我:二姑娘,快去吧,二夫人怕是不行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的母亲,我那亦熟知医术的母亲,分明半个时辰前我离开时她正在熟睡着:“你胡说什么?这么高高的日头,你说这瞎话,就不怕被天神打了你的头?”
话虽如此说,我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向母亲房中赶,我怕万一那话是真的。
结果我看到一屋子的人——除了十几个本房的丫头婆子外,难得一见的嫡母和两个异母兄长、以及沉着脸的父亲也都在,他们都或沉默或垂泪围着母亲的卧榻。
我慌了:不顾自己的身份用力往里挤,丫头们纷纷让开一条道。但我亦旧没能挤到母亲身旁——我那泪流满面的姐姐奔过来挡住了我近前的脚步,她握住了我的手,她挡着我的眼睛,她不让我看那已杳如云烟般失去生命气息的母亲,她哭着对我说:“妹妹,母亲她去了。”
她对如傻了般的我低如耳语,她说:从今后我们就是最亲的人,记着,只有我们两个。
那话很坚定,不知为何当时正伤心到极致的我能到如今还记得这么清晰,虽然当时的我还不满十岁。
但也正是因她的武断使我恨上了她,因为她连母亲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到,我不晓得她不让我见的原因。
但这只是其始,后面的她更让我愤恨。她在母亲辞世不足一个月就入了宫,穿得花团锦簇、打扮得如天仙下凡般入了内庭。
我记得她当时脸上挂着的笑,挂着那仿似心满意足、睥睨天下的笑,高高昂着头坐进了那大明宫派来接她的鸾轿之中——她做了大她十八岁身为天下至尊的那个男人的妃子,她成了他内庭中女人的一名。
我更恨她——母亲不是收房的妾,母亲也是父亲名媒正娶、有着一定身份的吴家另一个女主人,为何她视母亲的死如草芥,那和往日我心目中的姐姐是多么的不同,多么的让我难以接受?
于是我持着报复她的心态离开了我们的家,又回到我的外祖处,我在那里拼命的看那些仿似永远看不完的各种医书,和各色草药打着交道,我不想知道任何有关姐姐的消息,我拒绝入宫去探视她。即使我清楚那不过是我一时的任性和逃避。我硬起心肠杜绝听一切和她有关的消息,不管她在宫庭里混得风生水起还是战战兢兢。
我以为我能做到,我也确实这样在做,然一切却又将我无情的打回原形:父亲让哥哥来接我,——姐姐,入宫不到三年的姐姐忽得了一场大病,无因无由,就象当初的母亲。
我一切防范和委屈在这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前土崩瓦解:怎么会?皇上不是很宠爱姐姐吗?不是说为了她冷落六宫吗?不是为了她而特意封赏了我的两个哥哥吗?可,为什么还会让姐姐生病,难道就像我父亲曾答应好好照顾母亲而没有做到一样?
我慌忙和哥哥离开,任由丫头们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我急着进宫去见三年未曾见面的姐姐,急着去看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瘦弱,我怕——,怕她像母亲一样离开我。
结果,我进宫后才知道,我又一次被姐姐所捉弄,她的病情能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她的身子甚至比原来做女儿时还要好。
我一怒之下便想离开,不顾及她苦苦求告,不顾她解说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请了旨允许我这个‘外戚’能驻留宫中——可我越听越气,你不过是想算计你的妹妹,你不过是想利用我,你想让我嫁给当今的太子,想利用我来巩固你在宫中的权势,让你有机会在后宫更上层楼,以击败那处处和你针锋相对的柳梦婵和雍容华贵风头正劲的贾氏元春……
明白了这一切的我如何还能平心静气的留在此地,即使这里是许许多多贪慕荣华、仰望至尊的世人皆以为的天下最尊贵处,我还是欲象逃离瘟疫般离开。
却在我已含悲带怒奔出内殿之时,竟和一少年不期而遇——现时身在沉香亭的我幽幽思道:如果当时我没到大明宫,我绝不会象如今一样失落,不会因看着他和另一绝艳的女子并肩携手出现而黯然神伤,不会因他似有若无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而魂牵梦萦。
可,一切就这样发生了,我……,见到了我生命中超越我视为最宝贵生命的男子,不久后我知道他是皇室中最受皇太后宠爱的孙辈,被朝野戏称‘谁家郎如玉,北静世无双’的少年王爷水溶。他是受父亲之托来向姐姐传递一些物品,我根本不想知道他传递的是什么,我像一个发现珍贵罕有草药的医者一样看着他,看着他澄澈而淡漠的眼睛,看着他眸中如冰雪般的冷清,我觉得似有绚丽的花朵在我眼前绽放,静静的没有声音的绽放,一时间空气中都是馥郁的花之芬芳。
当时的我只感觉到了他带给我无由的震动,却并没有看到他的内心,不晓得他其实心深如海的心境。他——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
他走了后,姐姐象看出我的心事,她笑着象从前一样拉住我的手:好妹妹,留下来陪陪我。你不想嫁太子也不要紧,方才那个也是了不得的人,抓住了他说不定比控制住太子还有用。留在这里,你会常常看到他,他在宫中的时候比在他的王府还要多的多。
于是,我受了蛊惑——,思起来至今不悔。
我配合姐姐接近太后,让太后喜欢上我,我知道太后能决定他的婚事。
我的医术帮了我,太后被我哄得心花怒放,她十分情愿有我这样一个孙媳妇。为此太后甚至找来皇后,嘱咐她在明年大选时一定要将我的名字留下来,专门指婚给水溶。
皇后应的很无奈,我知道她想让我嫁给太子,这大约是姐姐曾为什么目的而和皇后达成的协议,可是明显皇后不敢违逆太后,她很快为太子选定了另一门婚事。一年后我得知那个储妃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如果事情这样发展下去那我一定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子,哪怕为此让我减少十年阳寿我也甘愿,我以为事情会十拿九稳,我对我的相貌有十足的认识:姐姐的相貌在后宫中数一数二,可是认识我们姐俩的人都说我比姐姐还要美上几分,我也能从当时水溶和我初见时的眼睛里看出他不易察觉的赞叹,我确定他应是心仪我这一类型的,至少不讨厌。
可是,乐极就有悲,第二年春天在我望眼欲穿中来到,我以待选的身份再次站到了大明宫的土地上。我从姐姐处得知,水溶就在宫中。
我知道他年前到了一次扬州,奉密旨去查办一件事,当时我尚不知道正是那次扬州之行注定了我如今的伤心和失落。他在扬州碰到了她,那个如今和他携手从梅林中踏上沉香亭的她。
可当时,我却不知道她,他应该也没有往心中给她留有什么余地,这当然是我的自以为是,也是他的自以为是。因此那时我还有机会一争北静王妃的机会。
可是我忽略了一件事,就是美好的事物或人,当我觉得他弥足珍贵时,别人也会这么觉得。
大凡嫦娥爱少年,我不晓得参选的女子中还有和我一样对他有着这等心思的女子,不是说不多,而是和我一样有这等条件的不多,可其中就有一个,那是皇上另一个宠妃柳梦婵一力推举的人——,她是如今的淳王妃尚繁绮。我不知道太后也喜欢着她的明朗大方,敢爱敢恨。
我以为我是唯一的一个,于是心怀喜悦的我等着大选的开始,等着我的名字被特意留起。
在这等待过程中我结识了另一个优秀的女子,她容貌美丽,肌骨莹润,举止娴雅,最难得的是她在这一群莺莺燕燕中不见奢华,惟觉淡雅,这和我心目中的淑女形象很为接近。我知道我的容貌清丽有余,而比端庄,却恐怕比不上她。我后来得知她的芳名叫做薛宝钗,当时她正和尚繁绮在温言软语的说着什么,她们两个美的都极有特色。一时间我也被她们两个吸引。
后来不知如何,大约是惺惺相惜吧,我们三个或真或假的总是走到一起,我发现宫中的人不只对我,对她们两个也十分恭谨。讶然之余我听到消息,原来这两个一个是贤德妃元春的表妹,一个是柳梦婵钟意的女子。
于是我恐慌,对尚繁绮我还不畏惧什么,但对薛氏女子我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她是那种处处完美的女子,不只才学、不只相貌,还有那种发自内心的恬淡以及……,如果我没有看错,她是一个极有城府的女子,她比我的年龄还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