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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皇家的恩宠,今天可以给吴家,明天也可以给别的家,是不能长久的。
说白了这虚枉的荣华比现时踩在本王脚下的雪还易消尽。其他人根本就不要妄想用这来牵制本王——,我北静王府不需要他们的支持!“说完再不看她们,转身往内殿走。
潋音被一番训斥红了脸,难堪间起身想跟上,紫鹃忙扯住她:“承御,现在去不是时候,王爷明摆着去找我们姑娘。”
潋音一怔:“我可真是昏了头了。”想一想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紫鹃拉着她复坐下。
内殿,黛玉听到脚步声轻抬起头,水溶进来一言不发含笑望着她。
见状黛玉脸不由自主的红了。实因水溶私下面对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和善过,而自己也没有对他假以辞色。而今经历了沉香亭尴尬之事,却是这般不同以往的面对面。于是自己便亦不作声。
她深信比定力水溶未必是自己对手,当年自己摆冷脸子给宝玉瞧时,能将宝玉憋得团团转。
果是水溶先掌不住,但他话却说的很有技巧:“王妃似不高兴,可是嫌我这几日没来看你?这不能怪水溶。那宗正府的门虽不轻易进,但出更不容易出。尤其那奉旨的人对我,更是比别人分外经心,车轱辘话问了不知几十遍,磨的本王性子都上来了才罢——所以左晚太后得了信儿,立逼着叔皇将我们几个放了出来,他们各自回了各自的宫,我却被皇祖母接了去,一定要我在那里好生睡一晚才罢。”
黛玉将话听到耳内本有些不舒服,但奈何挑不出水溶的错来,再说自己也没有立场。停了半晌只好轻声道:“那也是王爷命好,换别人只怕不能如此轻省——王爷理应记的太后的好。”
“这话可不是白说,不只宫内的人,朝中谁不知皇祖母待我最好,”水溶眉目带笑:“只是没有她老人家我也不妨事——”
闻言黛玉心中一动:“我晓得,那吴太傅纵问的再紧,对王爷也会网开一面。”
“王妃如何得知是吴太傅问的话?”水溶扬起一眉:“我以为在这内庭,王妃不会这么消息灵通,难道是有心人怕你担心,特意传话给你?”
“让我猜一猜,”黛玉忽听水溶将声音压低:“莫不是,裘良?”
离宫
“裘大人?”
黛玉摇摇头不看水溶,更故作没听到‘有心人’这三个字,只淡淡道:“却不是他,是另一个。”
“哦?那是我白嘱咐他了,”水溶亦低头笑,话语有不着痕迹的玩儿味:“本怕你担心,特使他转告你一声,没想到他也学会了阳奉阴违这一套,看他再见时有什么话对我说。”
黛玉一怔,错以为水溶有责怪裘良的念头,便忙抬头:“信却是有过的,但没提宗正府的事,只说了王爷的去向,且告我不必担心,王爷莫错怪他。”
不想只顾着分辩,目光恰跌进水溶一双澄澈含有笑意的眸子里。黛玉便立知自己上了他的当原来水溶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明白过来的黛玉俏脸不由一沉:“王爷恐怕早知道那传话的是哪个——何必多此一问,我今儿才明白吴娘娘如何会三番五次的送东西于我。王爷是不是感到很得意?”
“她送东西于你,该得意的人怎么会是我,王妃可真会说笑话,”一句话终让水溶笑出了声:“她肯奉承你,自是以为你能有好处到她跟前,哪管我的事?”
这话将黛玉堵得不轻,翻脸吧,人家一脸笑模样。装没听明白吧,又不甘心。左右权衡怎么都不是,一急之下黛玉索性转过脸,再不看水溶一眼。
水溶这里情知自己说话造次了,往日里他多见的是黛玉的矜持和冷颜,哪见过佳人今日的娇嗔和薄怒,一时不只不以为忤,相反觉得十分受用,心腹中也有甜甜的感觉蔓延开来,这是水溶自出生以来从没有的感觉。却见黛玉将目光转往窗外,便顿一下也掩上前去:“原是玩笑话,如何就认真起来了?可别当真恼,我岂不知她们的心思?”
话是这样说,却不点她们是谁,只在黛玉身后站定:“只是随她们如何吧,我自有我的主意,你只管放心。”
这话黛玉颇觉耳熟,停了半晌方想起宝玉曾几次三番向自己说起过,当即觉得耳根热了起来,不由回眸低声:“王爷这话说的,让黛玉无从回答了,王爷想如何做,自有自己的主意,说这话倒让黛玉费解了。”内心却也有暖意升腾。不想许久不听水溶答言。
等得时间久了,黛玉便有些撑不住,遂抬目悄向水溶瞥过去,却不知为何他笑容顿在脸上,双目也微含不满瞧着自己。黛玉便一愣,思索自己是否触到了他的心事,想了许久也不得要领。只好亦瞧着水溶发怔。
二人静默良久,直到窗外有人走动,水溶方转过神来,自笑道:“我却不知你如此大度,早知如此,我何必费这心思,白想了这法子,没得讨不了你的好,反得罪了人。”
黛玉听了这句话语,猛可里只觉眼眶狠狠的一酸,即寒着脸反问:“我并不敢管王爷的事,我是什么身份——,
王爷的心思从来只有掩着藏着,我并不知你当初是作何想。如今后悔了且只往我身上推,何必如此,想怎么做只由王爷,反正那边儿也是情愿的,慈宁宫也尽着法将这事往成里凑,哪还须王爷不称心,依我说,赶快差人去才是正道理,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一番话黛玉说的十分解气,心中却更酸胀的厉害,怕水溶看出,只好努力压制着自己莫将真情流露出来。
这里水溶不动声色望着她不动。
直看的黛玉动了怒,抽身便要往殿外走。
水溶却手疾眼快,一抬脚踩住黛玉曳地的裙角,低声道:“真的是玩笑话——,你也别恼了,我现在已知,这宫中实在不适合你,”水溶看着黛玉笑道:“咱们回北静王府吧。”
黛玉受不了水溶突如其来的变化,她并不明白水溶因何缘由象变了一个人,她更不明白水溶的心理——水溶正是在那夜夜探水淇、以至身受刀伤时方知自己是多么的信任黛玉:自己在危急时候,没有往太子东宫去,太子因目前和自己在一条船上,绝对会护得自己周全;也没有往慈宁宫去,凭太后对自己的喜爱,自己言说是看往水淇,因而遭人暗算,太后也必会替自己遮掩。
自己却没有要这两人的庇护,下意识就回了重华宫。他直觉黛玉会帮自己渡过那一难关,而黛玉果真没有让自己失望——水溶忘了不黛玉看出自己受伤时那惊痛的眼眸,忘不了她镇定的和自己在那红绡联珠帐里应付水淳时的情形,更忘不了她以女儿之身替自己包裹伤口时含羞的双眸和那滴在自己背上的汗珠。正是想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自己才在那难以忍受的伤痛中坚持下去,一直到进了宗正府。
可这些,水溶却羞于启齿。这并不是完全出于他的男子自尊心,而是他实在无法忘记新婚第二天自己向黛玉道出的那些冷言冷语,他忘不了那刀光闪过后,滴在那洁白喜帕上殷红的血珠。
他不知道黛玉会不会还计较着这些,他真希望时光能倒流,让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可——,事实就是事实,水溶知道自己的情路相当难走。
这里黛玉舒了一口气,听了水溶的话她是欣喜的:“就依王爷,我命人收拾收拾,但不知咱们何时走?”说完这句话黛玉就后悔:也许水溶是让自己单独离开也说不定。
却闻水溶笑着接话:“即刻就走,让跟的人收拾,咱们两个去一趟慈宁宫即可,叔皇那里我已辞过了。”
闻言黛玉便唤紫鹃,让她为自己准备衣饰:晨起虽然也认真妆扮过,并不知会碰到太后大驾,因此内心一直忐忑着,她深知内庭最恨女子妆饰随便。
紫鹃依言进来,麻利的服侍黛玉穿戴妥贴。水溶没有回避的意思。
很快乘轿来至慈宁宫,紫鹃和潋音留在殿外,黛玉和水溶则并肩往里走,原来水溶至慈宁宫从不用通传,这是一向的习惯。
却恰逢慈宁宫掌宫承御从里面出来,见了二人微微一愣,忙施礼:“北静王爷,林王妃,”她微带不安的看着水溶:“吴娘娘在里面呢。”
闻言黛玉便停步,水溶却不以为然的一笑:“哦,吴娘娘在?这倒奇了,往日慈宁宫只皇后娘娘来的勤,”并不稍待,示意黛玉和自己往里去。
黛玉却有些犹疑,但也知停步不得,只好跟了进去。走了两步却又回身,向那承御笑道:“我想着还是由你进去通传一遭的好,太后准了,我和王爷再去觐见。”
那承御立即笑的象朵花:“就依王妃,请稍待。”话毕也不敢看水溶,一溜烟往里去了。
水溶皱眉看着黛玉:“你这是何必,如何怕起她来了?”
黛玉抿唇一笑:“并不是怕,这样于大家都好吧。”
水溶低头想了想:“也是,你说的也有道理。”话毕向黛玉身旁站了站,自然而然携住黛玉袖内柔荑——黛玉忙挣脱,不想水溶不只不放手,手却扣的更紧。黛玉怕动静太大惹人诟笑,只好红着脸由了他去。
很快有太监出来传进,二人便往里走,黛玉此次坚绝的挣脱,水溶笑一笑便也由她。
吴婕妤果然在座,她脸上带笑眸内却是冰,就那样端坐在一侧看着水溶、黛玉二人。
水溶眸如春风,携黛玉施施然向太后见礼,太后忙叫起,让二人在另一侧坐下,水溶落座后笑视太后,直言是来辞行。
太后看一眼黛玉:“这孩子的身子能吃消么,依哀家之见不若再在宫里养一段时日,
再说昊清你的生日又快到了,不如皇祖母给你设过宴再走。”
水溶亦看黛玉一眼,黛玉低首装没看到。水溶忍笑向太后奉一盏茶:“谢皇祖母厚爱,她的身子虽弱了些,经过太医调理,已好了七七八八。再不敢在宫中耽搁了,我府中事务总不能老交于那些管事。”
太后明显有些不高兴:“你原来并不常违逆哀家。”
“往先日昊清也没在宫中住过这么久,”水溶笑回:“毕竟不同于幼时,后宫中又有规程,清儿不能破这个例,望皇祖母恩准。”
闻言太后神色稍缓,却复转向黛玉:“清儿不方便,不若孩子你多留几日。兴你不知道,你这几日所服的药都是月蘅那丫头伙同太医院的太医共同开的方子,趁她在,索性一发调理好,也好让昊清不再为你的病忧虑。”
黛玉一怔:“原来是吴姑娘费心,我竟没有向她道声谢,只是……”黛玉看向水溶:“既已嫁为人妇,言行不敢自专,还请王爷定夺才是。”
水溶依旧带笑:“皇祖母喜欢她,原不该辞,但皇祖母想是忘了,腊月十五是莫阳妹子放定的日子,家中怎能少了她这个做嫂子的往来料理。不若事毕了再送她进来,那时随便皇祖母留她住多少时日都行,孙儿绝不敢拦。”
闻言太后无话可说:“既如此我也不好拦,我不能让莫阳说我老太婆只偏着你和华阳。话说到这里,那你们就去吧。”说完即吩咐左右:“将前些日子番国进贡的那两件西洋缎的披风取来,一件孔雀蓝的给清儿王妃,另一件柔粉色的给咱们吴娘娘,让她带给她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