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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听后欣喜不已。悠着的一颗心虽不肯放下也不象先前那么紧绷。心中也对水溶更添了感念之情。
谁知议事厅水溶却正锁着双眉,他牢牢盯着自己手内的邸报:自己的对手竟卷土重来,再一次向自己挑下战书。且紧紧咬住义忠王父子话题,意欲将自己亦推入那重重旋涡之中。
自己是不怕的,冷笑一声水溶将邸报投入火盆:好你个忠顺,你妄想用淇王兄之死来牵制于我,我岂能让你称心!
他的死,叔皇当然要负首要责任,可幕后的推手,我闭着眼睛也能猜想到你所做的手脚。那么,既如此,再次挑起事端的你就休怪本王无情,我就打叠起所有精神,再度和你玩儿一场这名利场上的争斗游戏吧。不过,你赌的是叔皇对你甥女的宠幸和你自以为是的权势,我赌的却是我的智谋和北静王府在朝庭上无人可挡的实力。
正想着,忽听王府长史官在帘外咳嗽,并低首向自己拜禀:“王爷,荣国府派人求见。是赦老爷的公子,名唤贾琏。”
“哦?”水溶缓缓抬首:“说有什么事了么——,本王有公事要忙,让钟英去接待。”
“是,”长史官答应,又踌躇再拜:“还有,贾府史老太君向王妃捎了一些东西,都是些小玩意儿,是否直接送到内里去?”
“我昨儿个是怎么吩咐的,才过一日你就当了耳旁风?”水溶微微冷哂:“你是在王府呆老了的,如何越当差越回去了——,都说王府连门房也得五品官,莫不是你想去站门子?”几句话声音不轻不重,大冷的天长史头上却汗水涟涟,忙忙答道:“奴才糊涂,奴才糊涂。”然后弯腰退出去。
水溶却又唤住:“算了,左不过是一些女人的衣饰玩物,你让人搜检一番就送去晓云轩吧,只是别让贾府的人见了王妃就好。”
长史不意水溶出言反悔,但人家是主子,唯有喏喏连声的应命而去。
南书房,钟英却在接待贾琏,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摸清了贾琏的来意。
原来,贾琏此来却是为宁国府之事。因贾珍之子贾蓉不喜继娶妻子胡氏,且本是喜好声色的年少公子,便免不了在外拈花惹草、以至于流连勾栏歌坊。
这也罢了,因他人样生的好,加上他摸透了风月场中‘老鸨爱钞,姐儿爱俏’这一至理名言,便在这声色犬马之所无往不利,不知勾领了多少风尘女子的芳心。谁知万事都有个头,就在上一个月,他竟不小心撞到忠顺手内。当时忠顺着便装,在锦香院和贾蓉同时看上一个粉头。因那歌妓喜欢贾蓉青春年少、人物齐整,出手也阔绰,哪里还将鸡皮鹤发的忠顺放在眼内,于是只一味儿的奉承贾蓉,倒将微服的忠顺极尽可能的推脱了开去。
忠顺当时就气炸心肺,奈何不便透露身份,便憋气离开。终于得了一个机会,本月借元春之死,寻了贾蓉一个国丧其间,身为至亲本族尚不守圣意的罪名,将贾蓉解到了大理寺。一时急坏了宁府上下。
贾珍百般托人无效,心内更是没有主意,便一味的象只无头苍蝇般乱钻。
还是贾母看不过,将他叫来好一顿申斥,完毕指点他去求王夫人之兄王子滕。
王子滕满口答应,只是不肯收贾珍送来的银两,笑推:“你我亲戚,如何见外——,这样岂不是让旁人笑话外道么?”说的极好,只是并不见行动。贾珍气极便不免在贾母跟前碎嘴说叼。闻言旁边王夫人面色便有些难堪,待细想兄长性情,也不好说些什么。
贾母无奈,方命贾琏过北静王府来求水溶。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钟英站起笑道:“若说令侄也太荒唐了些,不说别的,这贤德妃也是他的长辈,自己人尚如此,弗论别人,怪不得忠顺王爷敢如此。
他原占着理儿,这事在皇上面前也是令侄的不是”
贾琏早知钟英乃水溶重用之人,所谓的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且钟英品阶本高着自己,便有些气短,无奈强笑:“谁不是这样说呢,终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他心里却是敬着贤德妃的。”
“若让琏二爷空跑一趟,怕对不起两府的情谊,且又隔着王妃这一层,”钟英眸内现出讥诮,口中略做停顿:“说不得钟英只有尽力,谁让王爷将此事派于了我。”钟英再请贾琏钦茶:“且等两三日,必使令侄毫发无伤的归府。”
贾琏便知对方乃端茶送客之意,心中虽难堪面上含笑:“就知王爷不会推劝,如此有劳钟大人了。”说完告辞。钟英略做挽留,便着小太监送出。
贾琏边走边想:北静王府,果是于众不同。只是不料我今日竟受此冷待,那水溶不只不见,连他一个劳什子武官也这样狐假虎威。
他却不知,钟英所做种种,皆是瞒着水溶——,不是他对水溶不忠心,相反是忠过头了,他一直忘不了当年扬州城巡盐御史府,那位林姑娘、如今的北静侧妃是如何堂而皇之的将那枚玉佩据为己有,已至差点儿连累所有人的情形。以至于到后来,自家王爷又因将林府放了一马而差点儿中了忠顺之子奸计的那一幕。
往事历历,钟英早对黛玉不满于心。
只是,她是主子,钟英没有办法述说些什么。
以至于现在,为了她,王爷又不惜辞掉吴太傅家的婚事。钟英边走边想:病病歪歪,一阵风就能吹倒,怎么看这林王妃都有着让人嫌弃之处,她哪厢能强过那如芍药笼烟般的吴姑娘呢。
思至此处钟英心内一颤: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背后排歪起人来了,自己到底是记恨三年前的事,还是为了王爷对吴姑娘的不肯接纳呢。钟英不由替吴月蘅不值——,钟英谁都没有说过,当年从太子手下救出自己的,并非吴婕妤本尊,而是吴妃的妹妹,她不过是生了个巧法,借用她姐姐的名讳罢了。
钟英低下头:再说了,纵无吴姑娘救命之恩,就凭这林王妃在贾府这样的染缸里呆了这么些年,再清洁的女儿也会被浸染了,何况她根本就称不上多么让人叹服呢。钟英站定看着晓云轩方向思道。
他决定将贾蓉的事拖几天再说:钟英当然不敢自作主张,他早从水溶话里话外猜到,王爷纵是帮贾府,也不会帮得过于彻底,也不会让贾府继续逍遥下去。
那么,并非是钟英不肯出力。钟英看着冬日难得的暖阳悠悠思道:只要能瞒住那林王妃即可。
只是,水溶也好,钟英也罢,他们依旧低估了黛玉,或者说他们低估了贾府,能在本朝屹立近百年不倒,贾府自有他的生存之道。
纵贾府如今日趋衰败,有些人却依旧是人中之精,例如贾府中精明强干的王熙凤,例如姑娘中心上嘴上都来得的三姑娘探春,例如眼看要成为荣府宝二奶奶的薛氏宝钗,哪个也不是单纯表面上的那一点东西。不过,另有一个更是其中翘楚,那就是贾府最德高望重的老太君贾母。
她送黛玉东西,果是有穿的有戴的。黛玉大多都很喜欢,当然做为北静府的侧妃,黛玉的这些东西只有多的盛不下,奈她素性喜欢别致,水溶又因初始的别扭不肯在这上面多费心思,是以大多衣饰不为黛玉所喜。今见外祖母送的东西可心,便带笑看紫鹃整理。并不多,衣服也就三、两身,首饰也那么五、六件儿,黛玉都亲自瞧过。
独有一样,黛玉让紫鹃停手:那是两枝宫花,十分眼熟,堆纱式样。黛玉眼尖,认出恰是薛姨妈当年所送之物。
黛玉捻在手内辗转:这可怪了,当年宝钗刚来,自己也是年小,因送宫花之事还生过气,偏巧被外祖母晓得了,大约是宝玉说的吧,贾母便另送了其他式样的来,却不许自己将这扔掉,依旧好好存着。待到出嫁之日自己才将之弃在潇湘馆,今日外祖母是怎么了,竟送这旧物来?
因心上见疑,黛玉便细细看去,终被她看出其中端倪,那宫花迎着阳光,上面细如蚊触般的字迹,不是探春的又是谁的?
很快,看毕宫花上字迹,黛玉缓缓将之收于袖内:“紫鹃,将我的外面衣裳拿来,我要出去一趟。”
“姑娘去哪儿?”紫鹃拿出一件清莲色大毛对襟羽衣:“虽说雪被扫净了,但依旧冷的很,莫不是去见太妃?”
“我可老去见她做什么,”黛玉由她为自己穿好:“这一天一次的安我虽不敢废,但其他时间,我却有我的自由。”黛玉将耳旁秀发往耳后一顺:“我要去见王爷。”
“啊?”紫鹃以为自己听错:“姑娘说什么?”
“怎么了,难道去不得?”黛玉冷笑一声:“我不去才奇怪吧?好让人说——,连自己夫君住的地方都没踏足过?”
紫鹃便低头笑:“姑娘说的有理,早该去!”便叫来五儿,和自己一起伴着黛玉往外走,临出门儿又对雪雁耳语:“还是你留下,五儿在这里不行,她性子弱,这里不留人是不行的。”
说毕忙赶上黛玉,一径往水溶住处来——,却是水溶的规矩,这是紫鹃拐弯儿抹角从潋音处打听到的。无论多忙,午膳前后水溶一定逗留在寝宫。很快来至颐和轩前。
恰潋音在殿外看小太监整理东西,一眼瞧见黛玉主仆飘飘摇摇过来,便以为看花了眼;待认清,便笑着向前去接。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使一个宫婢去禀水溶。
黛玉将步子停下:“王爷可在里面?”
潋音引黛玉往里走:“可不是,正要歇一歇,说连着多少天了,没有睡好,如今赶着补回来。”
闻言黛玉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抬首看恰停在一内室前,她便下意识敛了衣袖静静站在门首。
潋音笑道:“王妃请进啊。”
黛玉低语:“还是请承御进去说一声吧。”
潋音奇怪的看看紫鹃,紫鹃向她微微点头,潋音便忙应了,自掀帘子进去。
也许只有一瞬也许很久,方听到水溶的声音仿佛有些不真切般传到耳际:“请王妃进来吧。”那声音,依旧动听如水滴玉盘。
可黛玉却在一刹那间产生动摇,几乎有转身欲逃的冲动。只是现实却不容许她回头——已有人从里面打起帘子。
无奈黛玉只有往里走——,边走边觉得有些讪然:嫁入北静王府两个多月,却是头一次踏入自己夫君的寝殿,这异样看在旁人眼里,不知会不会暗笑其中的不合常理……
却不容她多想,转眼已到了里面,站定后黛玉闪目观瞧:水溶一身轻若流云的白色衣衫端坐在一张书案前,好似正写着什么,一旁的羊毫笔勿自捏在他的手内。
又见周遭五、六个眉清目秀的宫婢,有的捧着茶水,有的低头研墨,有的执着巾帕,皆潋声静气默默运作着,见她进来,皆见礼:“奴婢见过王妃。”难得连口气也这么整齐划一。黛玉便扯扯唇角。
水溶看黛玉一眼,笑一笑向宫婢挥袖;“你们都下去。”
违心愿
不只宫婢们退出门外,潋音并着紫鹃和五儿也出了屋。这里水溶就站起身,不动声色打量着黛玉:依旧是脂粉薄施,服色却比在宫里淡雅了好些。浅绯色薄棉窄袖夹袄,外罩品蓝色纹锦比甲云衫,如意绦,下配淡蓝色手绣镶花曳地长裙。低挽着秀发,发上没有过多修饰,唯有一碧色精致珠花斜插在左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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