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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对方笑道:“如果你在王府感到寂寞,不妨来找找我,我就住在后园的留香阁”,华阳公主含笑看着黛玉:“我虽讨厌热闹,但和有些投缘的人却十分乐意来往。何况还有人托我照顾于你。”
“哦,是谁?”黛玉疑惑的抬起头:“莫非是元妃娘娘?”说到此停住,自思:会是大表姐生前所托么?
“非也,是王嫂的一位故人——她是方外之人。”华阳公主看着黛玉微微一笑:“我忽然发现,她竟和王嫂有五份像,她的名字王嫂一定知道,就是妙玉师傅。”
“谢公主厚爱,”闻言黛玉低眸片刻,缓缓抬眸:“其实,我和那……妙玉并不是朋友。”不知为何,黛玉在这个女子面前并不想说谎,当然更主要的原因,她并不想和这位公主在水溶的地盘儿提起妙玉,
那样,一旦被水溶得知,恐怕又是一场改天换地的争斗。这并不是如今的自己所愿见,自己并不愿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堂姐再发生任何干戈,就让他以为林瑾瑶已于三年前葬身江底才是……黛玉才心中默默祷告。
暗香盈袖
第二日水溶依然没有回来,在忙碌和迎来送往中莫阳的亲事终于定了下来。王府里不论主子和奴才大多喜气洋洋,莫阳的婚事让北静王府的实力更接近了巅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只是莫阳的脸色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唯一置身事外的好象只有她这个当事人。
黛玉隐隐不安,猜不透这个爱沉默的莫阳郡主到底有什么难言的心事。或许,是在怪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水涣没有回来的缘故吧,也或许,是怪所有的人对她的郁郁寡欢视而不见。
——黛玉在看着小太监们一担担往蕴宝阁搬运南安郡王府所送来的各色礼物时默默想到:也怪不得她生气,这么大的事,关系到一个女孩子终生的幸福,做为隔母的华阳公主尚能赶回来,身为更亲近的亲哥哥就不能吗?即使他在遥远的边关。
又想到水溶:还有他,内庭距北府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再怎么样也该回来应付一下,没成想竟半点儿不见影儿!因此就造成眼前的事实,——即使拿更多的美好来映趁,于莫阳也不过是虚无缥缈,远不如两个哥哥回来的意义大。黛玉自顾自这样想道:怪不得莫阳心生不怨。
却又一转念:按理不会啊,水溶明明是那种面面俱到、不肯受人以话柄的人,何况是自己妹子的好事?黛玉心中忽然一动:莫非又有更了不得的事绊住了他?
正百思不得其解柔肠百转,左边香肩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一惊之下黛玉忙忙抬头,原来是安平。
只听她笑道“王嫂,怎么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样?有心事?”安平带笑看着黛玉:“我晓得了,可是在想念王兄?”
安平的笑言让黛玉从瞑想中抽离,她的脸立即红了,紧着不好意思笑道:“妹妹何必打趣我,可是想他做什么?我在想莫阳妹妹的事。”略为犹豫黛玉望着安平年轻俏丽的笑脸缓缓开言:“也许是我多心了,总觉得莫阳妹妹有些怏怏不乐,今儿是她的好日子,按理不能这么着啊。”
“这倒不用为她操心,有华阳姐姐在,一切事都会办得妥妥当当周周到到的,”安平大约错会了黛玉的意思,以为黛玉在担心莫阳的事办得不够圆满,便忙笑着安慰黛玉:“也没见这丫头这么有面子。我再没想到,已离家一年多的华阳姐姐,今儿竟为了她特意赶了回来,没的让人心里羡慕死。”安平边说边耸起眉头,露出面上一派娇憨:“要知道,为了三个月前迎娶王嫂你,王兄特意派钟英去接姐姐了呢,再想不到她会一口拒绝。”
安平边绘声绘色的讲着边带笑看着黛玉,那神情像极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黛玉也凝神仔细听着。只是越听心中越觉得不是滋味儿:也难怪安平如此说,难道一母同胞哥哥的大婚,在这位华阳公主眼内心中,竟不如一个庶出妹妹换贴之事儿更为重要?正想着,不妨连笑带讲的安平忽然停住。——感觉出来的黛玉便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只见她正略带不安的看着自己:“王嫂,可能是我话太多了,你没有不高兴吧?”
黛玉一愣:“妹妹这话说的,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安平抬起亮亮的双眸,犹疑道:“难道王嫂没有怪华阳姐姐拒绝参加你的大婚?”
“这……”黛玉一下子被问住,她再没料到看似天真的安平会问得如此直接,而偏偏又被她猜中了!
黛玉怔怔看着安平:“我倒没想这些,那时……,”黛玉将话停住,心里苦笑:彼时水溶的招术已让自己疲于应付,初做新人的自己哪有心思理这些?就算今日,你若不提,我也没心情理会。
黛玉情知自己有些自欺欺人,因为自己内心的感觉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然只能以笑掩饰过去。
幸好安平也没有再问,两人并肩离开蕴宝阁。
很快这一天匆匆过去,夜里黛玉睡得不算安稳。睡梦中,她一忽梦到莫阳,一忽梦到华阳公主,具体梦了些什么已经忘记,但两人都似对水溶有着深深的恨意。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半夜醒来时黛玉勿自沉浸在梦境中。她是忽然醒来的,第六感觉一向强烈的黛玉觉得自身被一种不安定感所包围。下意识睁开双眸时,梦中华阳美丽的面容被眼前男子驱散如烟尘。
“啊,是你?”惊醒的黛玉有些错鄂的看着面前的人:“王爷……,”红绡帐前尚未除去披风的亭亭少年郎正是离去四、五日之久的水溶。——他的手中执着灯烛,正聚精会神的透过薄薄的轻纱看着自己,目光温柔如最轻缓澄澈的泉水。
“惊醒你了?”水溶对着黛玉笑了一笑:“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就往回赶,大明宫我是越来越不能呆了。”
“哦?”乍一醒来的黛玉觉得水溶怀内的烛火分外刺目,便下意识伸手挡了挡眼睛:“只是可惜,王爷若能在白日赶回来就更好了。”黛玉幽幽道。
“这已经是尽力了,”水溶忙将灯放置旁边案几上:“王妃何出此言,莫非……?”水溶眸内似有喜色闪过,只是快的来不及捕捉已一闪而逝,他自己将话停住。
黛玉一怔:“难不成王爷忘记了莫阳郡主和南安小郡王换贴之事?”
“这事啊?”黛玉明显觉出水溶的神情有些微的变幻,只听他缓声道:“自然不会忘,我走时已将此事安排妥贴了,何况我已猜到华阳会回来。有她在,我并没有什么不放心。”水溶话语淡淡:“再说了,换贴的事原也只用媒妁出面,做亲家的却是不用谋面的。”水溶边说边解颈上披风。许是有些急,绊子怎么也弄不开。——帐内黛玉便见水溶欲使力。
那披风,面料本是最华贵的雪貂做成,黛玉早年曾听贾母说过,送于宝玉的雀金裘虽万里难取一,然比起天山最顶端才能捕到的雪貂来,两个却不是能相提并论的,雀金裘虽是异国进贡的珍物,然对于制衣业本就发达的天朝来说,虽是罕见之物也要略逊一筹。今见水溶眉也不皱一下就欲暴殄天物,黛玉情急之下出声相拦:“王爷且慢!”
黛玉边出言阻止边欠起身子,接着用手拔开帐帘儿:“我来瞧一瞧,”黛玉凑上前:“挽成死结了,这须慢慢解。”
闻言水溶便停了手,目视眼前女子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站在自己面前:月白色的里衣,领口紧实,严密的包裹着柔美的颈子;头上秀发只低低挽着,大部分垂在肩上;眸子乌灵若梦,似秋水在徜徉;她举起手,露出一截羊脂美玉般的皓腕,原来袖子是极宽大的,和领口的严密不见矛盾倒有相得益彰的感觉。整个人说不出的风致和超逸——
水溶猛一滞,沉静中任由那尖尖十指伸至自己颈下,对方很小心,动作亦轻柔,看得出在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没有一下触到自己肌肤——她的袖内,有香气缕缕袭来。水溶脑中立即浮现出半阙词:
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正想着,黛玉已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笑看自己到:“好了,这可多亏了我,不然白糟蹋了一件好东西。”边说边将那披风叠得整整齐齐,剔着绣鞋放至西墙木隔子上:“东西于王爷虽不值什么,断没有凭白无故要损坏的道理,我外祖家可不是往常年过于奢华了,如今才一日不如一日么?”
“说的是,今夜多亏你——,”闻言水溶从痴想中回神:“被你一说我才记起,这披风还是春寒时皇祖母所赐,没的坏了伤她老人家的心,”水溶看着黛玉笑道:“就为这,我须得谢谢你,请说,姑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一准儿弄来送你。”
“我从来在东西上有限,”黛玉摇摇头:“再说王府里什么没有,你若真有心——”黛玉扬起头直视水溶:“就请王爷看在和荣府世谊份上,救他们脱离面前的险境吧。”
水溶再没想到黛玉又重提旧话,想起自己进宫前她如是说,现在刚见自己又如是说,水溶热起来的一颗心如一盆水被浇透:你和我之间,难道就不能斩断贾府这根线?
可是水溶绝不会将心中所想讲出来,他回视黛玉的眼睛,目光沉静:“我已说过了,能帮,我尽量帮。王妃敢是不相信我么?”
黛玉被问住,她疑心水溶生了气,可纵使劲儿看却发现不了对方半丝怒气的痕迹,便不自然笑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话毕转身进入帐内:“好冷!”便严严实实将自己裹了起来。并将双目阖住。
水溶在榻前站了片刻:“却有另一件喜事告知你,王妃还记得那个锦衣使堂官赵全么?”
“他?”黛玉猛的睁开双目:“……,一辈子都不会忘,王爷如何提起他来?”
“他已命不久矣,我已请奏叔皇,奏那赵全私传圣旨,献谗言于皇室,且打着皇子的名义做下许多起人神共愤、违害到朝庭的不法之事,”水溶翻身上榻:“如此罪大恶极之徒,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闻言黛玉一时无言,水溶不动声色瞧着她:方才颊边那浅浅的胭脂色已随着自己的一番言语消失无踪,瓜子形的面容如雪般白,益发显得眸如晨星,发如黑缎,只是那唇上也一点点褪尽了颜色,倒好象碰到什么一时接受不了的极大恐慌一般。
水溶一叹:她终究是一个过于善良、过于心软的柔情女子。
终是不忍心,水溶执住她的手,只觉伊人十指凉如冰雪,心中一痛忙安慰道:“睡吧,别想他了,这是他自作自受。”言毕一扬另一只手:红烛随风而灭……
黑暗中水溶思道:幸好我只是说了赵全的消息,若她知晓叔皇必除贾府之心,不知会哭成什么样儿——,我一定要尽全力瞒着她,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恍惚睡去间又辗转反侧:只是以叔皇素来狡诈之心,因我在淳王兄一事上做得有些过,难不保他会将这桩差事指于我,我怎生想个法子推了才好,万不能让她恨我一辈子。
又思:我在荣府之事上真的尽力了么?
白刃不相饶
怕什么来什么,水溶果然猜对:朝堂上皇上迫不及待对贾府下了手。
纵如此猜知结局的水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