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爷正和朝庭大唱反调,按说最沉不住气的理应是太子才对,毕竟他才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历朝历代哪有能容得下有着‘异心’臣子的君主呢!
可想归想,现实让黛玉只得勉强顺着太子的话笑回:“太子所言甚是。委实臣妾愚钝,打小儿便在猜谜上有限,实不知其中有何深意。”言毕离座,在诸人面前欠下身去,华阳亦跟着站起身来。
良久皇上笑道:“王妃委实过谦,若猜不出就被指愚钝,那这里的人,自朕和皇后,以及太子、太子妃,岂不都是不可造就之材了?则以此来推断,合朝上下唯只有清儿一人是聪明的了。”话语听着平淡,却似别有深意,黛玉不意外在笑声之余感受到阵阵凉意。
到底是九五之尊,心术已在多年的运畴帷幄中锻炼得炉火纯青,他笑着看定众人转换话题:“皇后千秋,御花园同欢阁中已供奉了戏文伶曲,诸卿可去园内观之。”仿佛先前并无任何不愉之事一般。
皇后亦很快进入角色,她满面春风陪笑道:“皇上可肯赏脸么?”
“梓童的好日子,朕自是要去的,只是略感困顿,朕要稍晚些再去。”皇上笑视皇后温言道。
“如此也好,臣妾虽不爱听那咿咿呀呀的劳什子,然朝中有品级的命妇俱在,我这受贺的人不去实说不过去,说不得只有装模作样的撑一阵子。”言毕皇后以跪礼向皇上拜辞,黛玉等亦随其后。
华阳却在转出后携黛玉赶至太子身侧,好在太子妃不知如何尚滞留坤宁宫:“沅哥哥,方才多谢你为王嫂解围,”华阳微带凉意的声音:“只是容我多问一句,吴妃之言果是真的么?”
“半点不假,”太子顿住脚叹一口气:“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清王弟为何要出此险着,难不成他依旧放不下淇王弟的事?——不管怎么样,人已经没了呀,清王弟太感情用事了!”说完瞥一眼黛玉:“他这么个聪明人,我真不想看清王弟走水淇的旧路。”说完摇摇头,径自往东宫方向去了。
这里华阳和黛玉便相跟着来到同欢阁附近的一处花厅,她们因方才之事尽显惆怅,尤其是黛玉,太子的话让她的心泛起点点涟漪,她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思念着水溶。
“华阳公主,”正各怀心事时有一个宫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太后有旨,请华阳公主即刻前往慈宁宫。”
“哦?知道是什么事么?”华阳蹙起眉:“我离了太后那儿不过才一个时辰。”
“奴婢不知,”宫婢摇摇头:“不过太后说了,只请您一个去。”
黛玉听了便抿唇:“可是看出来了,果是偏爱你,也不知有什么好吃的或好玩儿的于你呢,还不赶紧去。”黛玉此时忽然想一个人静一静。
华阳看黛玉一眼,吩咐宫婢:“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不过,”宫婢犹豫片刻:“有一个韩将军,带来了北静王爷的消息,不知太后唤您和此事有无干系。”
华阳的面色便不复方才的镇静:“是么?”黛玉只见她垂下头:“既是有关哥哥的事,说不得我得趁早,”便抬头看黛玉,面上有不安飘过:“只是王嫂,你不如回重华宫吧,那样我还放心些。”
黛玉点头:“好。”想了想吩咐那宫婢去远处等着,接着将华阳拉过一旁:“公主,刚才的谜底我其实猜着了。”
“哦?”华阳半忧半喜的抬头:“是什么?若是你们夫妻间的私密之言则不必说与我。”
“完全不相干,王爷意在告诉我们两个,他很平安,没有什么事,”黛玉红着脸摇摇头:“还有,遇事想长远些,不要轻举妄动。万事有他。”
“是么?”华阳看看黛玉:“轻举妄动的是他才对——,不过王嫂是由何推断出他的本意的呢?”
“公主这么个聪明人,如何没猜出这个来,”黛玉美目流波:“就凭匣中的长思(丝)短叹(炭)啊!”
“哦!亏你怎么猜着的,”华阳一下子笑了:“莫不就是古人所说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长思(丝)可不是要我们遇事多考虑,短叹(炭)亦是暗指勿需焦虑叹气之意,正是点明他现时一切都好呢!”
华阳笑着掩唇:“你敢说没有另一层意思——,分明亦有思念王嫂,长吁短叹之意!”
黛玉便更脸红,她目睹华阳离去:可是水溶,你果真是只图自保么?还是……黛玉不敢往下深想。
“雪儿,我们也去吧,这戏没什么好看的,”黛玉透过纱帘看那高高的同欢阁:扮相幽艳的‘杨妃’正凄怨的唱道:“魂飞颤,泪交加。堂堂天子贵,不及莫愁家。难道把恩和义,霎时抛下!”——,那优伶一个转身,一个水袖,转首回眸俱是风情,黛玉不觉触动心事:元春姐姐生时,也已和专宠的杨妃差不多少,当时她归省就点了这出长生殿,谁知最后竟真个应了此戏文,可知戏果如人生,身后事是谁都料不到的……
因华阳的离去,亦因戏文的悲凉,黛玉无心再在此留连,便沿了一条较僻静的小径取道重华宫:一路上她思念着水溶,担心着他的处境,因而无暇看及周围。她亦在思虑坤宁宫皇上那番看似轻描淡写的语言——,正在此时: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一个声音在黛玉前方响起:“倒省了本宫的脚程。”
黛玉讶然抬头:“柳娘娘?”
“不错,正是本宫,”柳梦婵站在黛玉正前方挑着眉,她的右侧站着一身红衣的太子妃。柳梦婵笑得肆无忌惮:“十分巧呢,林王妃,我本打算去同欢阁寻你,可太子妃说等在此处便可。”
黛玉一怔:“不知娘娘和储妃找黛玉何事?”
“何必装糊涂,”柳梦婵拖着长裙往黛玉跟前走了几步:“自是想问一下王妃你,先时坤宁宫那锦匣的秘密。”
“为这事儿?我当时就言明了,黛玉才疏学浅,实在猜不透那其中的渊源,”黛玉抬目看了看隐在两人身后的禁军:“再说了,柳娘娘和储妃都是过来人,难道不知夫妻之间有时会有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么?”
柳梦婵眉快竖起来:“你骗哪个?当我们是傻子么!”黛玉摇摇头:“黛玉不敢。”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子妃走上前,她冷笑一声,张口道出咄咄逼人的语语:“林王妃,‘信’,既是指名道姓给你的,我不信你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黛玉本正和柳梦婵对峙,闻言轻轻转首,一双水目不着痕迹的打量太子妃周身:这个储妃和往日十分不一样,坤宁宫时自己就有所警惕。
往日的太子妃,见人三分笑,优雅有风度;今日的她,笑容凭空消失不说,满目的凌厉和阴狠似比柳梦婵更胜三分。
见状黛玉心中思量:必是水溶的所作所为踩到了她的痛处,方使这样一个注意表相的人连伪装都不屑了。
忐忑之余不觉想起初识时对方一口一个妹妹叫的亲热时的情形——,那时只疑她要笼络自己,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为了安抚和麻痹水溶才作就的表面文章。只是今日,在‘权’和‘势’的天平前,也终于和后宫其他人一样称自己为‘林王妃’了,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
拨云见雾(略改)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远处的桃花已过了盛开的时节,大片大片的落瓣如血色胭脂般铺就一地缤纷。少数尚残存在枝头,固执的留恋将逝的妖娆,袭人的香味儿却有些沉郁,给当前明媚的春色带来些须的忧伤,黛玉忽然怜惜起这转瞬成空的虚幻——虽美景当前,她却不能不固忌面前的现实,那就是,
太子妃翻脸不认人!或者说,她终于卸下了多日的伪装。闻言黛玉看着储妃苦笑一声,——黛玉不是不明白:若无意外,自己面前的人,一个是未来的国母,一个是当今的宠妃,哪一个在宫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那么,自己一句不慎的话便可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
想至此黛玉便更添谨慎,面上却不肯露出怯色,浅笑着驳道:“黛玉确实不明白。说句不当的话,我一度怀疑这是否真是王爷送来的呢1
“如此说林王妃是怀疑太子爷了?”大概柳梦婵被黛玉的恬淡激怒,一旁冷笑着煽风点火:“那匣子可是东宫亲自接收的1
闻言黛玉芳心一沉:圣人诚不欺我,果然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可这又如何,柳梦婵的目的终究达到,她成功挑起了太子妃的怒意。黛玉发现太子妃比往日浮躁了好些:“算了,她爱说不说吧,咱们且办正事,”太子妃恨恨的看着黛玉:“皇上的旨意‘请林王妃给北静王爷去封信,请他来宫中面圣——,不然,他有可能看不到他心爱的人了。’”
太子妃阴狠的话语满是毒怨,而黛玉在被拦的一刹那已猜到数种可能:信我死也不会写,不知达不到目的的她们会如何对待我,也许我很快要步元妃姐姐的可能也说不定。
在危险面前黛玉反静下了一颗心,想了想黛玉笑道:“你们二位想如何就如何吧,既然生和死不能由我自主,我又何必贪恋红尘中难觅的温情,我是不会象某些卑劣的人一样为了自己而害得别人有半些儿不妥的。”说完对着雪雁露出凄婉的笑容:“只苦了你,跟了我只有受惊扰的份儿,若能换得你的周全,我是愿意多死几次的,只怕上天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雪雁惊得簌簌直抖,然她却被黛玉的平静所感染,遂颤声道:“姑娘,这皇宫内苑果然是吞人的野兽,我只恨我们为何要到这个地方来。”说完泪珠扑簌簌往下直落:“但雪雁不后悔,下一辈子我还愿意服侍姑娘。”
太子妃和柳梦婵显然没想到黛玉会作此选择,其实她们两个也不过是奉旨对黛玉进行恫吓而已。现时却有些骑虎难下,好象起了些风。
却在此时,只听旁边儿桃林里传出一个声音:“青天白日,大好的春色,作什么说些死呀活呀的不吉利的话?莫非卿怪我负约,特有意采取这个别具一格的方式来迎接我?只是你是我的王妃,要死也要和我死在一处才是,怎奈我还如此的年轻,你不恋红尘我却舍不下,我断不容许你先我一步而去。”
黛玉听的这个声音,便疑似作梦:水溶?他,不是不肯奉诏进宫么?如何又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一旁的雪雁却喜得泪流满面。
柳梦婵和太子妃更是一惊;失措间两人对视一眼:不意我们的话,竟全被他听去了!!
慌乱间几人同时抬头,但见桃林深处,一袭月白色蟒袍的水溶正沿着满是缤纷的小径由远及近的走来,春色是美的,可那春的容颜在他的面前亦褪去了丽色。很快他来至几人面前。
水溶先用眼风将柳梦婵二人逼退几步,接着施施然转向黛玉;悦耳的声音带出情意绵绵:“王妃,一别百多个日夜,本王终于再次见到了你1水溶带笑看定黛玉:“我日夜悬心王妃是否怪责我的匆匆离去,担心着王妃是否不理会我的苦处,然这些个烦恼加在一起,也不抵一句话让我忧心——现时我就问一问‘请王妃告诉水溶,在离别的岁月里,王妃是否也如我念你般念着我’”?水溶的话说的非常认真,眼睛里的光芒尤为诚挚。
在他的柔情注视下,黛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