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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崇台的琴声嘎然而止,“琴技不同武功,一日不练,便要生疏了。想要保持这水准,每日都得操上几曲才行。”
董清秋气结于心,“照你这样说,岂不是你等下还要再唱歌练声,下棋练脑子?”
燕崇台点点头,“正是。”“你还让不让人睡了?”董清秋眼见得燕崇台认真说,便知道他等下会照做,终于发飙道,“你自己发神经就算了,不要害得周围人都跟你一样!”
燕崇台眼中闪过一丝怨怼,看着董清秋咄咄逼人地模样,本来搭在弦上的手指重重一勾,琴发出刺耳的一声,“我这是发神经吗?你说要我弹出来的曲子同嵇康一样,画出来的画同吴道子、阎立本一样,做出来的诗句赛得过李白,我不延请名师,昼夜苦练,能够达到你地要求吗?你说这句话地时候,怎么没意识到自己在发神经?怎么没意识到对我是多大的折磨?”
董清秋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自己地牢骚倒是把燕崇台这个大魔头心里头的怨念又给激发出来了。她偷眼看他,只觉得他两只眼睛里头的怒火可以把自己给吞噬掉,不禁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说那句话的人不是我。”
燕崇台冒着火的目光好像被人凭空浇了一层冷水,滋滋地冒着热气,他颓然道:“是啊,一句死了,就把我这么多年的辛苦全部都否定了。原来我做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还是得不到你的心,得不到你的身子!”他说着,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琴上,一尾琴就这样被他一拳给砸成了两半。
卷八第十六章所谓习惯
董清秋躺下想要装死,燕崇台这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旦激怒了他,发起疯来就喜欢砸东西扯东西,自己还是少惹他为妙。
只是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已经把燕崇台的怒火逼起来,眼见得董清秋一个人躺下,燕崇台欺至床边,一把又揪住了董清秋的领口。
“你……你干什么?”董清秋看着气喘吁吁的燕崇台,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紧地捏住被角。“我……我可不是那个让你弹琴的宛思秋……”董清秋心里头居然对宛思秋有了一丝恨意,不想跟燕崇台这样的大魔头在一起就直说好了,非要骗他去弹琴唱歌做什么?这下好了,这人苦练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骗她的身子,现在身子没了,人也死了,能不更加变态么?
燕崇台轻易地就掀开被子,脸上满是狰狞,“你骗了我!你从一开始就打算骗我!什么三年之约,都是你的托辞!你心里头根本就没打算把你给我!好啊!我现在就要了你!再也不听你的那些鬼话!”他说着,一把就扯着董清秋的腰带,伸手一解,玉带直接被扯脱了。
董清秋脸色惨白,想要把燕崇台推开,却被燕崇台捉住手压在身下,根本动弹不了。董清秋情急之下,手脚都用不上,干脆一昂头,想要用头把燕崇台撞开,哪知道自己根本就碰不到他,反而让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董清秋一张口,牙齿就狠狠地咬在了燕崇台光洁的下巴上。这力道恨不能把那咬掉一块肉。
燕崇台顿时感觉到吃痛,一把把董清秋捅开,董清秋的头撞在墙上,霎那间眼冒金星,那边燕崇台也顾不上摸下巴,被董清秋这一咬。怒火更加茂盛,直接就把董清秋的上衣给扯开了。
“行啊!你要就要吧!你就算得到我,我也不是宛思秋!真正的宛思秋早就跟别人好了!她宁愿死也不把自己给你!你永远都别想再得到她!”董清秋眼见自己无望逃脱魔爪,只好反唇相讥道。
她强忍着自己眼中因为屈辱和疼痛而产生的泪,“谁让你自己一开始就心术不正,你想要得到别人地身子,并不是爱她。而是为了她的轩辕真气!她只是骗你去学弹琴学书画而已!要是我,非要让你去珠穆朗玛峰,去南极、北极把你的坏心肠冻掉了再放你回来!”
燕崇台没听见董清秋后面那一大串说得是什么,因为当他听到董清秋说宛思秋宁死也不愿把自己给他,说宛思秋早已经跟别人好了的时候。他就已经呆呆地说不出话来了。
董清秋说得对,就算他现在得到了这个女人的身子,他也已经拿不到轩辕真气了。而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宛思秋。他就算占有了她又有什么意义?
燕崇台眼眸中的怒火渐渐化成了冰山。看着眼前的董清秋,手一松。人已经离开了她,他掸了掸自己微微褶皱地衣衫,留给董清秋一个背影,“你说的对,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你最好快点帮我找到那个男人。否则我就把你扔到南极北极去。”
董清秋愕然,这男人知道南极北极在哪么?他能把自己扔去?燕崇台扳在背后的手紧紧地捏成拳,像是握住了他口中那个男人的手腕,恨不能把他的骨头掰成粉碎。
董清秋抽噎着把自己地眼泪擦掉,却只见燕崇台已经重新坐在桌后,把所有的愠怒都收拾了起来。面色渐渐平和。和刚才暴戾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董清秋见他离开,本来还没有骂完。却也一下子偃旗息鼓了。燕崇台则好似完全不在意董清秋对他有多么地怨恨,只是说道:“把棋盘拿来,昨天的那个棋局,我还没有解开。”
“你……还要下棋?”董清秋滴着冷汗,这男人刚才不是还暴怒宛思秋骗他苦练琴棋书画吗?怎么这会儿还要下棋?见燕崇台望向自己,董清秋赶紧站起身去把棋盘找出来,她可不想再被他摔一次。
董清秋站在旁边,见燕崇台好像真地把心思放在棋盘上,一个一个把棋子摆上,燕崇台见董清秋还在一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后者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燕崇台却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收回目光,淡淡说道:“你外面这件衣裳好像被我弄坏了,你再去箱子里拿一件吧。”说着,就又低头摆棋。
董清秋闻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一低头,果然见自己胸前被扯掉了一块。她忐忑地离开,实在搞不懂燕崇台这人怎么一下子像个谦谦君子,一会儿就变成了喷火龙。难道真地是被宛思秋给搞成间歇性神经病了?
董清秋想不明白,便一个人去睡了。明明有个大魔头在身旁,董清秋看着他下棋时恬静的面庞,反而没有了刚才的惧意。她甚至在想宛思秋非要让燕崇台去学琴棋书画,是不是安着陶冶情操,净化他灵魂的心思。
燕崇台摸了一只棋子在手中,脑子里头的恨意都只能发泄在棋盘上。他如何不知道自己不用再下棋弹琴,只是多年来地习惯让他如果不在睡前下棋作画,那他整个晚上都会睡不安稳。
习惯,原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燕崇台看着满盘黑白相杂的棋子,抬起头只见董清秋已经又和衣睡下进入了梦乡,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看着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想到刚才她见到自己时那害怕却又满是憎恨的神情,不知为什么叹了一口气。
第17…20章
卷八第十七章燕国妩仙
天没亮的时候,董清秋便被燕崇台喊起来继续赶路了。今日起了风雪,董清秋一出客栈,就感觉到大雪花迎面扑来,瞬间就在自己的脸上融化了,董清秋打了一个寒战,牙齿都格格直响,实在无法想象等下自己赶路该是怎样的艰难。
燕崇台瞥了董清秋一眼,眼见得店小二已经把他那些行李箱都给搬上了车,燕崇台便又用木杖敲了敲董清秋,还没说话,董清秋就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了!现在就走!我又不是导盲犬!”
她恼怒地冲出客栈,想着就来火,一屁股还没坐上车轱辘,哪知道过了一夜,车上全部结了冰,董清秋这一坐,屁股一滑,像是溜冰一样,顿时就从车面摔到了车下。她只觉得屁股都已经开花了。
今天是不是忌出行啊?董清秋咬着唇忍着泪花,愣是不让那泪珠儿跌落下来,她可不想在人前丢脸,更不想在燕崇台这个大魔头面前示弱。
谁知燕崇台压根就没看董清秋,自己一个人轻易上了车,钻进车内,依旧面无表情地打起车帘对外面说道:“走吧。再赶两天路应该就到盘井了。”
董清秋咬咬牙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挨着座位,里边忽然扔出来一张毛垫子,董清秋还没明白过来,就听燕崇台说道:“我可没兴趣看你再表演滑稽戏。董清秋心里头骂了两句。理所当然地把毛垫子垫在屁股底下,果然不滑,而且还暖和和地。她当然不会感激他。自己摔跤自己倒霉难道不是拜他所赐么?
董清秋调转马头,就要往西出城门,燕崇台忽而又说道:“好像城南有一间还不错的成衣铺,过去看看。”
董清秋心里想着这爷们衣服还不够多么?车子里头好几箱都是衣服吧。他以为他是时装模特啊,不知道自己赶车赶的多辛苦,外面风有多大么。不过这些也就只有放在肚子里头说说。谁知道这神经病会不会又发病。
成衣店大清早还没开门,燕崇台硬是让董清秋把那店里头地人喊出来,十分阔绰地又扔出几锭金子,“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棉衣和貂裘拿出来。”他的手指向董清秋。“喏,按她的尺寸来。”
董清秋吓了一跳。“干什么给我买衣服?”谁不知道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魔头要给她买衣服,能安什么好
燕崇台翻了翻白眼,“我心疼我的狐裘,你可知道这件狐裘价值连城。再被你穿下去,就要变成乌鸦毛了。”
“那也用不着买最好的吧?”董清秋还是不放心。
“穿得太差岂不是掉了我地面子。”燕崇台眼见得那店主哈着腰把衣裳从后面抬出来,皱着眉就往董清秋身上扔去,“哪里那么多废话,快穿上,赶路要紧!”
“哦。那不如再加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确定某人不像是有什么意图之后,董清秋就恬不知耻地把仇人当作了冤大头宰。
穿上新棉衣和披上新貂裘再加上大毡帽大围脖大手套的董清秋虽然裹得像一个浑圆的毛球。但再也感觉不到寒风的凛冽。浑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地,只剩下一双眼珠子被她裸露在外面。
董清秋赶路的时候还不忘哼起歌来,这一天地效率也比较高。当快中午的时候,董清秋正想着自己好像有点饥肠辘辘,正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停下来吃点干粮,背后的燕崇台忽然冲了出来,从她手上抢过马鞭,手一扬,赶起马来。
董清秋心里出奇,这大魔头今天吃错药了?现在这是要帮自己赶车么?只是她还没想明白,就感觉到屁股一颠,两匹马速度快了两倍,转瞬间就冲了出去。
这是做什么?董清秋略带写惊恐地看着燕崇台,后者却把董清秋往车内一推,“滚进去”,于是董清秋真的跌跌撞撞地滚进车内。
这马车虽然不大,但车厢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董清秋环顾了一下四周,车内正好容一人侧卧,箱子上还搁着一本半开的琴谱和手炉,这家伙真是享受!
董清秋还没想明白,就听见两匹马同时传来嘶鸣声,整辆车都剧烈地晃动起来,董清秋在车内都要被撞得鼻青脸肿了,好容易车子停了下来。
董清秋把自己裹得太厚实了,好半天才把自己地眼睛从帽子底下抽出来,正打算把车帘撩起看看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外边燕崇台笑道:“寡人还当是谁这么有兴致追着寡人来。原来是寡人的皇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