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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是难逃以少敌多的命运,但是此次的情形和前几次的命悬一线完全不同。夏子凌只觉得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战。元军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在明军的突袭面前没有任何抵抗力。
兵戈厮杀声四起时,太尉蛮子还在天元帝帐中对饮正欢。不久前他才定下以兵戈声迷惑明军之计,现下头脑正有些发昏,听到这厮杀声,他倒是很希望这是阴兵借道之类的鬼神作祟。
可惜仓促穿了盔甲策马迎敌,蛮子发现了来袭的不是鬼神,而是他们的老对头——明军。率先冲进来的几位将领勇猛之势锐不可当,他不知道明军来了多少人,但之前明军撤军的战报不会有假。因此……这突袭的人马定然不会多。
“不要乱了阵脚!明军人数不会多,速速迎敌,定然能将其击退!”蛮子火速对几位副将下令。老对手徐达、李文忠都死了,他还能一直护卫着天元帝苟活到今天,显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一刻,蛮子的反应不能说不快,但是一切已经晚了。明军已先声夺人,两军交战失了先机,更别说他的对手还是蓝玉这等猛将。其实无须五万人,这样的情况下,蓝玉就算是只带三万人,也能将鞑子们连锅端了。
之前朱棣所说期待与朱椿兄弟共同杀敌之言,今日终于得以实现。朱椿与蛮子厮杀在一起,二人你来我往打了两刻钟,终于还是后生可畏,蛮子不敌直接被朱椿取了首级;而朱棣则率军杀入后帐,直接拿了北元太子天保奴和包括奴雅在内的天元帝一干后妃。论此战中的表现,朱棣与朱椿可谓是平分秋色。
虽然天元帝在知院捏怯来、丞相失烈门的掩护下,最终冲出重围向北逃去,但是仓促间丢了太子、后妃,甚至连印玺都没带。这样的皇帝还是皇帝吗?纵然脱古思帖木儿以及他仅有的那几个追随者认为他是皇帝,漠北向来信奉弱肉强食的游牧民族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早已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
黄金家族的血液并不只流淌在他脱古思帖木儿身上。仓皇北逃之后,不久脱古思帖木儿就被元世祖忽必烈之弟阿里不哥的后裔也速迭儿杀死了。
清点战果的时候,夏子凌发现少了一个重要的人物。
“王爷,战俘中当真没有地保奴?”
“没有,也许随脱古思帖木儿一起逃脱了吧。”索性太子天保奴已经就绑,地保奴虽然听说倒是像他那耀眼的祖辈成吉思汗一样是个厉害角色,但是毕竟只是次子,并没有人特别去注意到他。
夏子凌微蹙眉头,不对呀,不管是正史还是那本野史,对于此战的描述都是太子天保奴随天元帝逃脱,而次子地保奴被俘,怎么会变了呢?
不过这也不是个什么大问题,毕竟战争的结果还是明军“寸兵无损、荡平北元”。夏子凌也没再追究这个问题,转而问到:“那么大将军有什么打算?”
“先在此地休整几日,”朱椿顿了顿,转向沐晟道:“大将军令我军返回捕鱼儿海畔,将王大人及其余粮草官接来此处,你带五十人马速去办吧。”
夏子凌闻言抬头道:“王爷,这个任务可否交予臣下去办?”
朱椿与夏子凌对视了几秒,移开目光,道:“好吧。”
他没有问夏子凌为何要主动请命,原因总跳不出三种:其一,夏子凌对蓝嫣心存好感,放心不下她的安危;其二,蓝嫣是未来的蜀王妃,夏子凌也将她当做了半个主子一般对待;其三,夏子凌为了躲避与自己相处,主动请缨此行,大家便可三四日无需见面。
不管原因为何,总归不会是他喜欢的。所以,他不想开口询问,反而给自己添堵。
那日之后,他与夏子凌几乎没说过什么话,偶尔有一两句交谈,也是商讨要事不得已而为之。这当然或许与大将军所下军令“士卒交谈止于耳语”有关,但朱椿仍然忍不住猜想,究竟夏子凌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
而这躲避的背后,仅仅是尴尬吗?还会不会有厌恶的成分?前几日白日行军,夜间安静躺在帐中,听着漠北的风声,朱椿却忍不住在心中胡思乱想。
自小在母妃的殷殷期盼下,他对自己要求甚严。朱桂等人从前议论哪个婢女姿色出众时,他总是不肖一顾,流连勾栏之地更是不曾参与,朱桂还曾戏说他是八辈子和尚投胎的。
但是,面对眼前这个人,他却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心动的感觉也许积累了很久,只是之前他不曾去关注而已。尤其那日之后,每每独处,他都忍不住有拥夏子凌入怀的冲动,这种心情简直有些让人无法适从。
第一次的动心,对象却是这么个让他无法随心所欲的人,何其讽刺?
纵然心中百转千回,朱椿面上只是平淡地看着夏子凌道:“速去速回!”此行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
“是!”夏子凌领命之后,立刻转身出了朱椿军帐,准备带人返回捕鱼儿海畔。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朱椿复又陷入昏睡之中。夏子凌做贼心虚地赶忙打扫战场、擦拭痕迹,他和蜀王互撸了一把,啊啊啊,这事情简直他妈太操蛋了!
两个男人一起撸管儿正常吗?貌似他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听说过有的寝室哥们一起看黄片各自撸管的事情,但绝不是像他们这样抱在一起的好吧!
所以……他妈自己真的是中邪了吧?!夏子凌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跟乱麻一样一团糟。坐在离朱椿卧榻颇远的地方,夏子凌盯着朱椿发呆了很久,最终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摸了摸朱椿的额头。
还好,许是刚才出了些汗,烧反而全退了。夏子凌这才放心地转身出了大帐。
军帐幕帘放下的时候,朱椿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明净,握成拳的手也终于松开了。
天明的时候,夏子凌和沐晟一道过来,进了大帐,朱椿已经穿戴妥当了。
沐晟道:“王爷,身体无碍了吗?”
“嗯,已经无事了。”
夏子凌道:“今日还是小心些,别再受凉,汤药记得按时服用,出去多穿些。”
朱椿转头看向夏子凌,后者却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只把手上拿的一件披风递了过去。
朱椿盯着夏子凌低垂的头顶看了几秒,一把接过他手上的披风,道:“我已让大将军集合全军将士,现下就去沙场,让他们看看本王好好的,哪有什么中邪之说!你们与我同去!”
朱椿说罢一甩披风,已转身向外走去。
“是!”夏子凌与沐晟同时应到。
大营之外,铺满雪的漠北荒野空旷无比,远处的百眼井依然壮观,然而谣言破除之后,却是没了让人看上去就发怵的感觉。
十五万军士安静立于荒原之上,从中间让出了一条道。朱椿跟在蓝玉身后从列队后方一直走到最前方,最后在队伍前方站定,面向万千军士。唐胜宗、郭英等人已经先行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朱椿用上内力,大声说到:“日前,听说有人在军中散播谣言,说本王中邪了?”
蜀王威严的声音在荒原上回荡,听起来颇有震慑力,很难让人相信朱椿今年才十八岁,士兵们不由自主肃然起来。
“本王不过是小小风寒一场,现下人就在此,无恙得很!有不信者可以上来与本王过招一试!”
朱椿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目光扫视着下面站着的一排排士兵。军士们赶忙低垂了头,生怕被蜀王看中了挑上去过招。且不说他贵为皇子,普通军士哪敢对他动武。就算蜀王不计犯上之罪,他们也打不过啊。
那日破了敌阵,押解几百俘虏回来之后,蜀王的英勇战绩就传遍了全军,据说他一人就杀了一百来人,当真是如阎罗般的角色啊。
其实朱椿那日最多杀了五十人。但是军中之事,本就容易夸大。十五万大军尚且要号称三十万,多算了几个人头也没啥。
等了许久,既然无人想来与他切磋一二,朱椿接着说到:“谣言是从何处传出去的,本王不想追究,若是要严查,那些个造谣生事之人总是跑不掉的。但若是下次再让本王知道谁在军中无事生非,本王定然旧账新帐与你们一齐算算清了!”
朱椿说罢,将手中的银枪掷出去,枪尖没入第一排列队的士兵正前方土中,稳稳而立。第一排所站的均是军中千户,被这么一震慑,纷纷把头埋得更低了。
朱椿训话完毕,把场面交还给了蓝玉。蓝玉与朱椿的张扬外露不同,此番上前先是沉默地看了面前黑压压看不到尽头的明军士兵一会,才缓缓说到:“即日起,延安侯与武定侯所率十万部众撤回大宁待命,我所率五万人继续向北行进!敌人就在捕鱼儿海附近!”
这事是昨日蓝玉与唐胜宗、郭英两人商定的,但军中士兵并不知晓。军士们乍一听都觉得意外非常,秉承着遵守军纪没敢议论纷纷,心里却是不解得很。
就连夏子凌听了这军令都有些诧异。据说那查干巴日被押回来之后老实得很,许是想着既然成吉思汗老祖宗都放弃抵抗了,他们这些猢子猢狲抵抗还有什么用?很快就招了北元皇帝目前扎兵于捕鱼儿海附近。
现下阴兵借道的障眼法已破,俘获了几百敌人,又知道了元廷目前的位置,形势正一片大好,蓝玉下令继续进军,估计也无人反对。但这样的情况下,他竟是要撤回十万士兵,只带五万人突袭元廷,是何用意?
蓝玉没有向士兵们解释原因,作为一个大将军,他也没这个必要。
因为承袭了常遇春的作战风格,从前作为副将的时候,他果敢豪迈,在军中也算得上个霸道将军。此次作为大将军,却一反常态,沉默温吞得紧。新出征的士兵只觉得这位大将军沉默寡言,每每下达军令都是只言片语,没有多余套话。
并且,似乎有些可欺?军中传出流言之事,若是遇到个蛮横的将军,心许要杀鸡儆猴,不管找不找得到是谁传出的,先拖几个出来开刀。蓝玉却不然,流言爱传就让你传去,他似乎不理不睬。
如今,蓝玉又下达了让十万人撤兵的军令,看来怕是抵不住延安侯和武定侯的威仪,五万人能干什么?这北伐,估摸着不久之后便要终结了吧。
然而,蓝玉确实不管士兵们怎么想,下了军令,径自解散了队伍。
回到营帐之中,三人讨论蓝玉此举的时候,沐晟不解道:“大将军此举,我觉得恐怕是不大妥当。”
朱椿轻笑了笑,“有何不妥?我看他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军令,定然已布下万全之策。”
由于蓝玉与母妃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朱椿从前些年就对蓝玉很是关注,目前朝中诸将,若论武艺,蓝玉不一定是最厉害的,但是论用兵和计谋,他却觉得无人能出其右。
夏子凌也道:“我也觉得蓝玉定然胸有成竹。”
他的理由,却是和朱椿不同,源自于他所掌握的历史知识。
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