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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称呼?本王……不过是出去随便走了走。”
“……”夏子凌有些无语,朱椿怎么突然计较起称呼来了,他现在和他熟稔起来之后,没改掉现代人的习惯,有时候就随便喊“你”了,蜀王也从来没说过什么呀,“好吧,王爷,那臣先把初稿呈上,请您过目。”
“……”这么突然生疏起来的说话方式让朱椿皱了皱眉,“拿来。”
夏子凌把怀中的纸卷递了过去,朱椿伸手来拿,正好与他的手指轻触到一起。夏子凌烫热的体温从指间传来,让朱椿的手抖了一抖,他赶忙掩饰般地把纸卷一把揣入怀中,退后两步道:“行了,我有时间会看,你回去吧。”
“……”那么冷漠,难道今天阅武蜀王被几个弟弟打败了?没可能啊,虽然朱椿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他的武力值其实在几兄弟里是最高的。不过算了吧,他爱怎么样是他的事。
“是,臣告退了。”夏子凌说罢转身走了。
进了屋,朱椿把纸卷扔到桌上,叫人备了洗澡水,准备沐浴之后便入睡。今天心情太乱,什么《治蜀十策》,他才没有心情去看。
一片烟雾缭绕中,朱椿坐在大理石砌成的浴池里,池水的温度不冷不烫,刚刚没过腰际,泡得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这里是远在几千里外的安宁温泉,应当是梦境吧,朱椿心里虽然清楚,却舒服得不想起身。
“王爷。”一声熟悉的男声响起,随之一双手臂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你怎么在这里?!”朱椿震了震,一把将身后的人扯到胸前。
只见夏子凌与自己一般,同样是赤身露体,半长的头发用缎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飞扬的眉,一双眼眸如泼墨般深不见底。果然是夏子凌,却不是大半年前与自己一同在安宁温泉泡浴的夏子凌,因为那时候,他的头发还没有那么长。
“不是王爷你让我伺候沐浴的吗?”夏子凌说得理所当然。
“……”朱椿一时无语,却又不想推开他。夏子凌紧贴着自己的肌肤带着温泉的热度,烫得让他有些战栗,肌肤的触感极好,弹性而又紧实。
朱椿的手不知不觉放到了夏子凌大腿上,来回抚触着。是了,他那天也碰了他的大腿了,可那不过是掐了他一把而已,他几时这么摸过他了?!
然而,夏子凌却面色平静,就像他们两人这么相处再正常不过一样。甚至他还伸出手解开系发的缎带,一头乌发就这么散在肩上。夏子凌的头发被温泉水浸湿了些许,此刻发梢刚及锁骨,水珠便沿着锁骨滑过胸膛。
夏子凌虽然清瘦,常年的锻炼和军旅生涯却让他的身材肌理分明,既不会柔若无骨,也不会肌肉虬结,微微泛着光泽的紧实胸膛,有一种超越性别的性感,简直妙不可言。
该死!朱椿喉结滑动了一下,偏偏此刻夏子凌轻启了薄唇,齿间若隐若现的舌让他简直按捺不住了。
朱椿纠结了几秒,终于决定不再压抑自己,倾身吻了上去。
夏子凌的唇触感极佳,带着属于他的淡淡的清新气息,朱椿忍不住将那上下两片唇瓣交替含在口中反复吸|吮。
“嗯……”在他好不容易放开那两片可怜的唇瓣之后,夏子凌好死不死地发出了这么一声慵懒的声音。
这小小的一个字,就像干燥秋日中的火星,“啪”地一声点燃了朱椿胸中的烈火。朱椿用力地把夏子凌压在池边,霸道地啃着他的唇|舌……而后,一切果然如朱桂所言,比女人的滋味还要好上千百倍。 夏子凌道:“中都之事很是敏感,之前直言进谏的大臣不是被杀就是被贬,哪怕是蜀王您,直接进言,皇上恐怕也是听不进去的。”
朱椿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接着说到:“我朝户籍制度甚是严格,不仅中都,全国各地人口没有朝廷指令,皆禁迁徙,中都的人口没有父皇指令,如何外迁?”
“朝廷确实禁止人口迁徙,”夏子凌顿了顿,道:“但一种人除外——江湖卖艺之人。”
朱椿皱了皱眉,“但卖艺之人毕竟是少数,中都突然多出来大量卖艺之人,岂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正是,所以这卖艺还是得有皇上的许可。”这是夏子凌回来的路上苦思出来的方法,但是却也不大可行,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管你卖艺之人,更别说批准大量人口外出卖艺了。这个局并不好解。
“卖艺……”朱椿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片刻后,他突然灵光一闪道:“有办法了,凤阳此地有一民间传统的花鼓戏,父皇也很喜欢看,不若我上书父皇说到了中都,发现凤阳的花鼓戏很有特色,建议推广至全国,请他批准我甄选民间戏班赴各地巡演,父皇乡土情节很重,必定愿意将凤阳花鼓发扬至全国。而这些艺人,到了别处之后想要改行或是常住,确是官府管不了的事了。”
朱椿语毕,夏子凌一拍大腿,大叫出声:“此法甚好!”
看到夏子凌复又露出神采奕奕的表情,朱椿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不过他还是说到:“先别太高兴,父皇的心思我也琢磨不透,明日我就拟奏折呈上,但是他允不允,还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看这事有**分把握。”夏子凌对朱椿的提议很有信心。如果说他是蜀王的谋臣,那么他自认只能打个七十分。他不像诸葛亮那般事事都能算计到,甚至还能写出锦囊妙计什么的。但所幸他效忠的主上比刘备要聪明百倍,往往是他想到了一部分,朱椿再补充一部分,两人合计之下,主意便有了。
这么一拍即合、配合默契的君臣,简直再难得没有了。
两人均为想到这么个好办法而高兴不已,夏子凌趁机说到:“王爷,等到中都的事情一切步入正轨,臣想告假回京一趟,臣的师父年老体弱,恐怕不回去探视,以后便见不到了。”
蜀王这一“阅武”还不知要阅上几年,既然现世的亲人遥不可及,当下只有多看看戊真,毕竟他也算是自己在明朝相依为命的亲人。
朱椿犹豫了几秒,答到:“好吧。”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夏子凌在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但“孝”是明朝的立国之本,他没有理由不允,而且刚才说了那句傻话,正愁没有机会补偿,夏子凌此刻提出要求,他断然不能再拒绝他来破坏修好的气氛。
朱椿趁着中秋节给皇上贺词的时候上书说了推广凤阳花鼓一事,很快得到了皇上赞赏,并命他督促办理此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夏子凌便在撰写《元史》手稿与遴选花鼓戏班这两件事之间忙得不可开交。
很快,时间临近深秋了,秋日的傍晚最是凉爽惬意。这一日,朱桂约着朱椿和朱柏两位哥哥一同到外面吃饭。
“十三弟,我们出来吃饭,怎的要避开十四弟,一会回去让他知道了,肯定暴揍你一顿。”湘王朱柏是个实在人,这番避开弟弟朱楧,只带贴身随从偷摸出来吃饭,老觉得不地道,边走还边抱怨呢。
“那你可别告诉他,”朱桂想到十一岁的朱楧爆表的武力值,便有些头疼,“他毛都没长齐,不能去那地方。”
朱椿一听皱了皱眉,“什么地方?莫非是勾栏之地?父皇明令王公贵族、文武百官均不得出入妓院,我们身为藩王,更应该以身作则。”
朱桂翻了个白眼,“哥,我哪可能带你去妓|院啊,放心吧,那地方绝对安全,其实京里也有的,而且文武百官也都去呢,你两是读书读傻了,啥都不知道,要不是我,估计你们这辈子也不知道这人间的乐事。”
虽然朱桂说得他多对得起两个哥哥似的,但是朱椿还是直觉那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一刻钟后,三人的马车停在一处别院前,只见门楣上写着“岚月阁”三个字,看起来倒是清幽雅致。
见朱桂从车上下来,立刻有两个十二三岁的清俊男童迎了上来,道:“王公子,您来了,这次还带了朋友呀?”
又是“王公子”?看来沐晟那天的称呼还是皇子外出的惯用称呼了。
“这两位公子不知道怎么称呼?”
“王公子。”没想到,朱椿和朱柏居然异口同声答到。
“……”两位小童愣了愣,继续说到:“那三位王公子,请随我入内吧。”
三人入内之后,小童奉了茶,不一会便出来一位二十出头的公子,肤若凝脂白云、眼如一湾秋水、唇带三月樱花,美则美矣,但应是施了些薄妆。
“皓月,快过来,见过我两位兄长,”朱桂一见那男子出来,便笑嘻嘻过去搂着,一边说到:“再找两个你这的压轴小倌过来,必须长得好的啊。”
朱椿:“……”
朱柏:“……”
这一刻,两人对这是什么地方,已经心知肚明了。
这间应当是象姑馆,两宋时期京师和各大都城都有,为富家公子亵|玩男童的场所。前元一朝,税赋颇重、民不聊生,这些个风月场所便销声匿迹了,现下明朝休养生息初见成效,是以象姑馆又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了。
这样的场所京城也有,而且生意红火,有的地方,像“岚月阁”这等清幽的,不托熟人介绍还不给进。这也难怪,洪武帝严令百官不许嫖|妓,他老人家说一不二,锦衣卫耳目遍布京师,谁敢顶风作浪?但不能找女人,找男人总行了吧,大家钻了这个空子,是以象姑馆甚至比青楼生意还好些。
这些个事情,朱椿虽然不喜,却还是知道的。但他却没想到朱桂居然把他们带这里来了。
“知道了,王公子,不过你这两位兄台生得如此俊美,恐怕我这的头牌小倌都要给比下去了。”皓月轻轻一笑,很有一种魅惑之感,却又比女人多了些刚劲味道,那种感觉很难言明,加之他身上有些淡香,却又不似风尘女子般脂粉味刺鼻,果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不一会,来了两个年纪稍轻些的小倌,分别坐在朱椿与朱柏身边。看着朱桂与皓月调笑喝茶,豫王闹得紧了,居然把皓月抱在怀中恣意拥吻,两个做哥哥的都有些局促。有弟不教,不知道是谁之过啊!
坐在朱椿身边的小倌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道:“公子是第一次过来吧,我们这里的菜式都是岚清公子亲自设计的,很是别出心裁,一会您可以尝尝。”
“嗯。”朱椿抿了一口茶,这小倌见他们不是喜好风月之人,只管倒茶,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聪明剔透得很,看来这处的主人倒不是普通人。
“王公子,别闹,”朱桂这厮猴急,竟然闹着闹着忍不住把手伸到皓月衣襟里了,皓月脸上顿时染上些红晕,虚虚伸手推了推他,道:“一会用了晚膳再说。”
“好吧,”朱桂无比惋惜地叹了口气,而后转头对两位哥哥说:“这岚月阁的菜味道很不错,一会你们多吃点。”
朱椿:“……”
朱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