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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原密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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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它跟定的不该是我吧?”刺鹫诡异地自言自语道。

“什么?刺鹫阿哥,你胡说什么呢?你又不是阿旺家的成员。”久美听得迷糊。

忽然一股腥风“刷”一下刮到两人面前来了,带来了扑鼻的臭味和热烘烘的血腥味。久美紧缩着脖子,一只手捏住鼻子,另一只手紧紧捏住刺鹫的手腕,手心里出了汗水。刺鹫抽了抽鼻子左右张望着,他惊恐地发现,在他俩的四周有黑影子不断闪现。

“不好!”刺鹫忍不住叫出了声,“我闻到血味了,可能是有人在偷猎!这帮挨千刀的狗东西!”

久美:“真的吗?可能是野兽在吃肉吧?”

“不会的,哪里有野兽吃得了这么多?你没闻到血腥味吗?怕是死了几百头牲畜。”刺鹫说着浑身不由一颤。

“你害怕了吗?那我们怎么办?不要过去了,咱们掉头回去吧。”

“没事的!过去看看!”

“不要过去了,肯定有狼群也闻到血味了,你不知道狼的鼻子有多厉害。”

“放心,有我在不用怕!”

“哎呀,算了,等天大亮了再来也不晚。”

“放心,没事的。”

刺鹫执意要前去看个究竟,可又不想让久美担心,只好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开始吹手中的火绳子。火绳子着起火来了,“噼里啪啦”地发着响声,火焰随着口气明明暗暗。

“看,我们有火把了,有了火,狼群就不敢到我们跟前来。”说完他又大声“喔喔”地吼了起来,声音向着黑沉沉的山谷传去。

久美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她下意识地朝周围望了望,眼前的绿光点似乎越来越多了,那可是狼的眼睛,只有狼眼睛才能发出这般邪恶的光来。

两个人借着星光和火绳子微弱的光亮来到了一处沙窝子。在刺丛里和草地上找了一阵,很快就发现了不少野生动物的尸体。有盘羊,更多的是野熊,有十多具,都被撕破了胸腔,肠肠肚肚洒了一地,兽毛上沾染了黑乎乎的血。他俩走近了,随着手里火把的逼近,“哄”的一声从兽尸上腾起一股苍蝇组成的灰尘,把他俩吓得后退了几步。

刺鹫又把火绳吹旺了,向着四周的大山“噢噢”大喊了几声。喊完了,他听着回音低声说:“看来不是叫狼扯的,是人干的,这些狗东西猎杀熊瞎子、掏熊胆!”

“我们回去吧!”久美太害怕了,万一这些歹人还没有离开可怎么办?他们有可能就在周围埋伏着,随时会端着土枪开火的。

刺鹫脸色铁青一动不动,久美使劲拉他都没有反应。

“我们回去吧,等天大亮了让阿爸带猎手去追这些坏蛋!”久美无奈,只能搬出阿爸这张王牌。

听到这,刺鹫才狠狠地朝地上跺了一脚,两人重回到了牛车上。也许是心里害怕,他们赶牛赶得很急。可赶得越急,牛脚下越是不稳。一会儿他“啪”一下滑歪了,一会儿她“刺啦”一下屁股一颠,连火绳子都弄灭了。他俩也不再点火,继续急速地走。长长的路上,只听得见老牛粗粗的喘气声。后来,他俩看到了一条小路,明晃晃地一直通向山下面的羊圈窝子,就打定主意沿着路往下走。可是走了很长的时间,仍然没有到。久美着急了:“阿哥,我们怎么还不到啊?”

刺鹫也把住了牛车,定了定神,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看了看四周说:“是啊,我也正心慌呢!照理应该早就到家了。现在你听,连我家黑狗的叫声都听不到呢!”

忽然,他猛地惊醒了似的,一把夺过久美手里的火绳子,用火镰打着了火石,点着了火绳,吹得旺旺的,朝四下里照着。

接着久美就听见刺鹫突然“呀”地叫了一声,说:“你看看,多危险,我们差点走到石崖头上了。”

借着火光,久美看清楚了,前面两三步远的地方,正是一处断崖。如果黑乎乎地一直走下去,他们两个人连同牛车可就没有了。

“啊!”久美尖叫一声,用力抱住了刺鹫。

'文+人'“怎么了?”

'书+屋'“你看后面。”

刺鹫朝身后望去,顿时大为骇然,只见数十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紧紧朝他们的牛车逼来。

老牛似乎预感到了危险,蠢蠢欲动起来。前有悬崖,后有狼群,情形十分危急。

怎么办?刺鹫正着急间,突然眼前一黑,有东西从他身边快速闪过,瞬间不见了踪影。刺鹫快速抽出腰刀指向身前,却发现久美被狼群给吓昏过去了,虽然她努力撑着,可身子还是顺着刺鹫歪倒了!

真是祸不单行,刺鹫弯腰一把扶住了久美,决心和狼群死拼,他横着弯刀等待第一只扑上来的狼,因为他知道狼群围攻猎物时总是先派遣斥候试探,一旦猎物露怯,狼群就会一拥而上,到时候他纵是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所以对付第一只攻上来的狼尤为重要,要敢于向对手示威。只要他对第一只狼下手狠一些,其余的狼便会多少心存忌惮。这能有效缓解狼群的进攻节奏,为自己赢得时间。

群狼都将头压低,慢腾腾地围了上来。双方僵持着,狼群里也没有一只狼主动上前攻击,刺鹫自然也没敢率先动刀子,可他的身子还是像满月弦一样绷得紧紧的,随时准备出手。

僵持多时,老牛体力不支卧倒了,肯定是被吓坏了。牛车随即有些歪斜,木辕和檩条都快要散架了。见人类的堡垒欲破,不少狼背部的毛都竖了起来。看得出来它们个个都很兴奋,蠢蠢欲动。

刺鹫活动了一下握刀的手,曲了曲有些僵硬的手指,顾不上害怕了。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狼群,哪只狼稍有动作他就会把刀锋挥过去,借以恫吓。看到闪亮的寒光,狼群就会有所收敛。可狼和人都知道,这样下去绝不是个办法,迟早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斗,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先犯错。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刺鹫正诧异间忽然眼前亮堂了许多,这才发现一个长发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在了牛车前面,手里拿着半截人腿骨,骨头上还有很多小黑眼。这个长发男子将骨头横在嘴边吹着,手指轮番压着黑眼,骨头里发出的哨音忽强忽弱,狼群整个噤若寒蝉,悄无声息。

是长发推让鬼,刺鹫心头略微一紧,想起了几年前和他的遭遇,可刺鹫下意识里不觉得紧张,凭直觉眼前这个推让鬼不会害他,否则对方很容易下手。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脑袋里还是迅速过滤着对付推让的方法,以防万一。

推让吹了几声骨笛,突然回头看了刺鹫一眼,然后用手指了指下山的一个坡。刺鹫甚至没看清推让的脸,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可直觉告诉自己推让指给他的是一条下山的路。

来不及多想了,他得行动起来。

推让接着又抬高调子吹了一声骨笛,然后转身像风一样朝远处飘走了。狼群似乎受到了骨笛声音的蛊惑,放弃了刺鹫和眼前的肥牛,紧跟着推让飞奔而去,它们风驰电掣,吐着舌头用力追赶推让,可就是追不上,总是跟推让保持着两三丈的距离,若即若离。

救人要紧,刺鹫顾不得追赶推让,好不容易将卧倒的牛抽起来,驾车左转右转地下了坡赶了回来。两人回到久美住处时,羊群早已经在饮水槽边挤成了一团。

第十五章 惊天大识藏(1)

刺鹫醒来时已经快晌午了,帐房里热极了,被窝里更是闷得像蒸锅一样。刺鹫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看到久美又在低着头打酥油,姑娘身上的长袍用脱去的双袖系在腰间,双峰在她丝绸内衫里欢快地上下跳跃,仿佛在向自己诉说着昨夜的欢愉,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服。

草原上女人的劳作,是辛勤和艰苦的。久美早上天不亮就要起来帮奶妈挤奶,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又要帮奶妈把挤完奶的奶牛赶到山上。回来就要给定居点里外出放牧的男人们准备早茶,等男人们赶羊群离开去放牧后,就得去背柴、打酥油、做青稞面饼子。

打酥油的过程极其繁琐,而看久美打酥油却是一件美事,就好像是在用乐器演奏美妙的音乐。她把早上挤的牛奶倒进柏木奶桶里,然后用一个十字状的奶耙子在奶桶里上下打动数千次,看着牛奶里的油与牛奶分离成酥油。接下来她将取完酥油剩下的奶水倒进大锅里煮成奶渣。然后帮奶妈做晚饭,等傍晚男人们回来,吃过,一天也就结束了。

“刺鹫阿哥!快洗了脸来喝茶。”久美见刺鹫醒过来了,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噢呀!”刺鹫应允着。

“今天还难受吗?”

“不了!”

久美跟刺鹫说话的时候一直不看他:“你的马他们送来了,还特意让我告诉你,奶妈今天在山下口子涯帮人家剪羊毛,让我们吃完了赶快去!”

“噢呀!”刺鹫答道,转身去洗脸。等草草用水冲了一把,他就像做了贼一般,低头草草吃过早饭,接着便一声不响地和久美骑上马向山口涯走去。路上两人都沉默无语,只有草丛里的蚂蚱“唧唧”地叫着,声息格外响亮。翻过弯山滩子,穿过一片河谷,谷底一块平坦的三角洲草地出现在面前。久美实在憋不住了:“阿哥,我们下马坐坐吧!”

“噢呀!”刺鹫应承着下了马,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两人下马各自找了一块石头,背对背地坐下,久美手里摆弄着刚采到的一朵小格桑花,眼里却闪着动人的泪光。她突然低下头,用小得像蚊子一样的声音说:“刺鹫阿哥真坏!昨晚为什么胡摸。”

刺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地自容到想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久美见他久不回话有些着急,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然后幽幽地说:“你既然都摸了,那我以后就是你的婆娘了,刺鹫阿哥!你娶了我吧。”

“好吧!我娶你做我的婆娘!可……”

“可什么?”

“可我们还没有长大呢!我阿爸不会给我钱的,我也没有什么钱买牛羊做彩礼!你可是千户头人的女儿,而我只是个铁匠的儿子。”

“阿哥,看你说的!我是那种把彩礼看得很重的人吗?”

“可毕竟这是个过场,大人们都会走,不走不行,你看看人家都有很多……”

“你还说。”久美打断了他的话,眼眶红润了。

刺鹫见久美伤心了,温柔地把她拉来搂在怀里,用自己的嘴找到她那柔软的双唇,深深地亲了一下。

“我奶妈半夜就去给阿爸报信了。对了,我阿爸说他想要见见你!”

“什么?洛桑头人想要见我?”刺鹫惊得跳了起来,在他眼里千户头人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而今天千户头人竟然想见他,一个铁匠的儿子。

“是啊!你怕了吗?”久美不无担心地问道。

“我……我怕过谁啊!我连野狼都不怕!”刺鹫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该怎么回去和父亲交差啊,千户头人一旦召见,草原上的人谁也躲不了。

正说着,千户头人正负手立在他和久美的背后。刺鹫伸出舌头舔了舔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阿爸,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半天久美才唯唯诺诺地发了一声问。

头人没有搭理久美,他那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刺鹫,将年轻人上下仔细打量了个遍,似乎要将刺鹫的灵魂看穿一样。

“小子,你就是铁脸匠的种吧!”头人歪了歪脖子,打了个饱嗝,边搓着肚子边问道。

“我是他儿子,不是种!”刺鹫看头人的手伸起来了,身子怔了一下,等见他是用手搓肚子去了,才定了定神回答。

“哈哈,种就是种,什么儿子不儿子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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