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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制作粗糙的木头发簪？”连三文钱都不值。
“那只是假象。”
柳如烟坐起来，拿过松澈手里的木簪，拿起水壶把水倒在发簪上，发簪上一层棕黄色的东西快速溶化随着水柱的落下被被冲到地上，露出下面金灿灿的精致凤头雕饰。
柳如烟把金光闪闪做工精致的发簪丢给已经呆掉了的松澈，“见证见证奇迹吧凡人！”
松澈是呆掉了，颤颤的接过发簪，拿在眼前看了看又不相信的拿在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才颤颤的开口，“真的……真的是金子……可是刚刚看着明明是木头的……”
“那是速溶性的木色胭脂，涂在这连城宝贝上我才不至于被抢，怎么样？这个够不够盘下一家店面给你开医馆？”看了看那雕刻精细的凤头雕饰，柳如烟跑到外面拿来一块砖头，拿过松澈手里的簪子扔在地上，拎起砖头砸了个稀巴烂，然后丢掉砖头捡起地上的一滩不明物体摆在松澈面前，“我是说，这样够不够换一家店面？”
松澈向后挪了挪，欲哭无泪，“刚刚是够得，现在就不够了。”
柳如烟笑笑，看那发簪那精致程度，怕是全京城也就那么一个，若是让它流传出去，墨子凰说不定会顺着这根线找到她，那她岂不是白逃出来了？
收起那一滩不明物体，柳如烟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躺了下来，“差的钱我会再想办法的，你也早些睡吧。”
“姑娘？”就在柳如烟快睡着的时候，松澈试探着叫道。
“叫我……如烟就好。”
“如烟姑娘，我虽然文弱，但定不会指着女人的钱过日子，姑娘这发簪的换的钱就当是先借给小生的，其他的钱小生自己想办法就好。”
绯月勾了勾唇角笑笑，转过身去，“睡觉吧，松澈。”
第二日也算是起了个大早，简单吃了早饭后，柳如烟把锅底灰抹在脸上画了一个“锅底妆”，把正在喝水的松澈吓得一口水没咽下去呛得咳了老半天。
柳如烟对松澈这表现很满意，这说明她这妆画的很有效果。
缓过劲来的松澈不由疑惑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柳如烟对着杯子里水面上的自己调整着一脸的锅底灰，“我现在还没强到遇见谁都能有胜算，这张脸这么惹眼只会成为我的累赘，安全起见，我还是应该把它先藏起来。来，看看，这张脸够不够普通？”说着柳如烟抬头，刚刚那一脸的锅底灰已经毫无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任何一个市井小民都可能长的大众脸。
毫无特征，不美不丑。
松澈在就彻底折服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叹道，“天，要不是小生在这里看到了姑娘化妆的全过程，是怎么都不会也不会相信姑娘这前后两张脸是同一个人的，绝妙，这手法真是绝妙啊！”
松澈又去买了两个布袋，用来装采摘的草药，又买了些干粮装了些干净的水，俩人就出城了。
出了城不远就是松澈的老家，老家的山上就有治疗霍乱的药材，听松澈说，主要材料就是甘草和鲵鱼干，所以如果要开医馆的话，现在又是初春，只要到山上收集一些甘草籽再多抓些鲵鱼晒成干就好了。
甘草柳如烟是听说过的，大概是前世的记忆里就知道甘草是益补良药，到了山上松澈教着柳如烟认识了一下形态特征，就各自找起来，山上各种草的种类虽然多，但是甘草的形态还算有特点，柳如烟不一会就采了半布袋，松澈也已经摘了一小袋的甘草籽，柳如烟不禁疑惑，“松澈，这甘草药材铺里应该有吧，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采？”
松澈不愧是文弱书生，累的脸红红的，还气喘吁吁的。
听了柳如烟的问话，松澈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药材铺里有很多都是假的，这可是救命的药，买到假的可就糟了，还是自己采的更好些，姑娘若是累了就先歇一歇吧，小生一个人采也可以的。”
柳如烟看他认真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累了的是你吧，要不咱们歇歇，把干粮吃了下午也好更有力气。”
松澈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指着前方道，“甘草就先找这些吧，前方不远处就有一条河，临河比较凉快，咱们到那里去歇息吧。”
果然向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了一条小河，清可见底，岸边全是绿莹莹的小草，长着嫩芽的柳条随着微风摆呀摆的，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闭起眼睛大口呼吸着富含水汽的空气，柳如烟不禁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的，乡村田园，种种草养养鸟，找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结婚生子，不必每日为了争宠费尽心思，不必每日担心挣到的宠爱随时流失掉，不必宅斗宫斗，听说那原来的柳如烟就是王府宅斗的牺牲呢。
这样挺好的。
“姑娘，那里晒，到这里来吧。”松澈跑到树下阴凉处坐下来，一边掏着干粮一边招呼柳如烟。
“等一下。”柳如烟应了一声，走到河边蹲下来，舀起清凉的河水刚要拍打在脸上，突然记起脸上还有妆，这一沾水该花掉了，不由觉得可惜，只好撸起袖子把水拍打在胳膊上凉快一些。
一眨眼就看到水面掠出一道黑影又快速潜回到水里，柳如烟已经利索的向后跳开一步，再定睛一看，刚刚跳出来的竟是一条鱼，看个头有一只鸡那么大，又肥又壮。
柳如烟已经惊叫出声，“松澈有鱼！有鱼！”
“那是自然，再往前走一段就是下游，下游就有鲵鱼，抓起来也比较好抓。”
柳如烟回头，满脸期待道，“这鱼……能吃吗？”
“当然可以。”松澈把最后一口馒头塞到嘴里站起身来，走到杨树旁开始费力的往上爬着折树杈，“如烟姑娘想吃吗？这鱼美味着呢也灵活的很，我们老家对抓这种鱼可有一套了，待小生这就做一个鱼叉，一会儿抓鲵鱼的时候也方便的多。”说着只听“咔”的一声松澈带着刚折下的树杈笨拙的跳到地上。
刚掸了身上的灰土松澈爬起来，就听又是“啪”的一声，松澈忙向柳如烟的方向看过去，柳如烟拍了拍手，指了指对面被钉在树上还在奋力扑通的鱼问道，“一条够吃吗？烤着吃应该会很好吃吧？”
吞了吞口水，松澈挤出来俩字，“够吃。”然后脱掉鞋子跑到对岸把树干上的鱼取下来，这一近看才发现这鱼竟然是被一截树枝钉住的，不用看她刚刚的动作也知道她的动作有多利索。
在鱼刚刚跳出水面的瞬间甩出树枝。
精准无误。入木三分。
真是猫一样的女人，敏捷又神秘。
松澈花了好半天才把柳如烟钉在树干上树枝拔下来，然后他暗暗在心里警告自己，不想变成这鱼的样子就不要惹那女人啊。
太凶残，太可怕了。
☆、第十一章 你是傻瓜吗
011
下午的时候柳如烟经松澈的介绍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鲵鱼。
见到鲵鱼的瞬间柳如烟的脑海里闪过的一个词就是，娃娃鱼啊。
娃娃鱼？！
娃娃鱼又是啥？不知道！
好像挺值钱的，国家一级还是二级保护动物来着？想不起来。
柳如烟有点颓然，记不起来东西的感觉有点无力，有点难过。
柳如烟坐在岸边，抬头看向脱了外套脱了鞋子正在河里奋力抓鱼的松澈，“松澈，如果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会觉得难过吗？”
“当然会难过。如果什么都不记得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那样当然会觉得难过。”想也不想松澈答道，说完把头往水里一没抓鱼去了。
他的话却像针一样狠狠扎在柳如烟的心上。
什么都不记得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长长地叹了口气，柳如烟站起来，眼睛扫过清澈的河水里趴着的几条娃娃鱼，扬手甩出几截断树枝，顿时水里几处涌上来一片片的血红，满意的勾勾唇，柳如烟招呼，“松澈，把这边这几条鱼捡一下。”
抓了一下午的娃娃鱼，装了满满一布袋，两人每人拖着一布袋往回走。
虽然都是一布袋，但是明显柳如烟手里的一袋甘草要比松澈手里的一袋娃娃鱼轻得多，松澈拖着袋子走，不一会就累得连连喘粗气，刚好到中午烤鱼的地方，柳如烟便提议俩人停下来休息一会顺便再吃两条烤鱼（重点）补充体力。
松澈生火烤鱼，柳如烟去抓几条带回去吃，把几条与用木棍穿起来，柳如烟回到火堆旁准备吃鱼。
松澈一边来回翻转着手上的鱼叉一边抬头，这一抬头松澈顿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隔着火堆他指着柳如烟的脚下方向，尽量让自己发出的很小很小，呲牙咧嘴的发出几个音，“是饿……”
柳如烟被他突然地变化弄得很茫然，把一串鱼放在一边，疑惑的问道，“是……饿？什么意思？方言吗？”再看松澈指着自己的脚边，以为让她坐下来，柳如烟坐下来。
坐就坐嘛，那什么表情啊，我还以你要咬我呢。
柳如烟刚坐到地上就见火堆对面的松澈突然朝着自己扑过来，柳如烟还没来得及推开松澈就被松澈扑倒。
柳如烟杵了。孩子你这是抽什么风？
松澈趴在柳如烟身上对着柳如烟又呲了下牙吸了口冷气，“我是说，有蛇，小心。”说着准备起身。
柳如烟快速揽过松澈一个闪身滚到一个安全距离，柳如烟看向刚刚的方向，这才看见一只浑身灰色有白环的蛇还盘踞在那里，一副警惕的样子。
银环蛇。
柳如烟一眼就认出了那蛇，有剧毒啊！还好刚刚松澈扑过来，要不然蛇毒可不是她能对抗的。
因为俩人的姿势现在忒暧昧，柳如烟又一心在看蛇上，松澈忙松开揽着柳如烟的手，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声音也结结巴巴的，“小生是看刚刚那蛇要张口咬姑娘，实在是太危险了才……扑过来的，姑娘……姑娘要相信小生绝无轻薄之意……”
柳如烟直接甩他一个白眼——有意思吗你？
然后继续转头看盘在那里的银环蛇，疑惑道，“听说银环蛇性情温顺应该不会主动攻击人的，怎么会攻击我呢？”
松澈站起身来，“大概是因为刚刚姑娘你……坐它尾巴上了。”
柳如烟，“……”难怪，谁坐我腿上我也揍他。
松澈挑开了那蛇，收拾收拾东西就要走，柳如烟疑惑，“你刚刚不是还说饿了吗？蛇已经挑走了，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咱们为什么不吃完再走？”
“我不想吃了，姑娘若是饿，就吃了东西再走吧，我在这里等着。”
这可是你说的啊。
柳如烟迅速解决了一条鱼，把另一条鱼举到松澈眼前晃啊晃，“真的不吃？”你不吃我可吃了啊？
“不吃。”松澈摇头，柳如烟发现他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好像很着急快些回去的样子，也是啊，忙了一天了，难免会累，那就快些回去吧。
把松澈的鱼收起来，柳如烟拖着甘草的袋子就和松澈下山去了。
本来松澈就是一文弱书生，体力烂的够可以的，这连晚饭都没吃体力就更烂了，不一会就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拖着袋子显得费力的不行，不一会就落在了柳如烟的后面。
“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