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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好像都有点摇动,是幻觉吧,我艰难的睁大眼睛,果然是一队马队在摇动中向我而来。大概有二十骑,玄色流云一样整齐,中间有一辆大车,那是什么气派,完全一副电影镜头,我在渐渐涣散的意识中还在想,原来不是史前……
几个人向我走过来,高靴踏在雪中很轻快,一色的白衣黑帽,长剑上垂下长长丝绦,手上戴着皮套。我的眼皮上覆着一层雪粉,睫毛上的热气已渐渐淡薄,使我的眼睛干涩沉重而不是湿漉漉,
然后,我就看见了他。
他跟在那几名护卫之后,前面的护卫停下脚步,他走到我身前。浅色的斗篷,不算华贵吧,轻软的裘皮帽看起来非常舒适。他脸有一半埋在竖高的衣领和皮帽中,露出的眼睛,怎么说呢,像一盏幽明的灯,在白雪皑皑中黯淡无光,却温热的靠近了我。
“还有气么?”他伸两根手指放在我鼻前。
我眼还是睁得大大的,我实在是没力气眨眼了,眼睁睁看着看着一身气派的陌生男人,将手触上我的脸。
我的脸是僵硬的,几乎感觉不到他掌心的温度。我微微张开口,用最后的力气,咬住了他的小指。
他一愕,将手指抽出。我已用了全身力气,他却只是浅浅一缩。我的力气用竭了。
眼前寒光闪动,至少有三把剑指住我的脸,有人在冷笑,“果然是个刺客,死到临头还在妄想!”
什么刺客?我动也不能动,连出气也不能了,心里有点好笑,就这样死不瞑目吧。
也许觉得好笑的不独我一人,被我咬到的年轻公子看看手指,似乎有一点微笑浮上来。
“倒是还有的救……好吧……”他回头招呼身边的一名武士,“桂杨,牵家伙来。”
叫桂杨的武士双目炯炯,看看我又看看公子,明显是不以为然。但他仍应了一声。不久有动物的生野气味凑近我,我眼珠转动,余光里是一头矫捷的鹿,用粗糙的蹄子轻轻挨着我,大大的眼睛空洞温和。
那派头十足的公子点点头,桂杨带着皮手套的手上多了柄匕首,寒光耀目的,一刀刺向鹿喉。
汩汩的,喷薄的热血灌向我的嘴,我僵硬的嘴唇立刻被窒住了,腥热的血中是鹿痉挛的痛,巨大的震惊中我仍抬不起手去擦拭一下嘴巴。桂杨刷一下将匕首入了鞘。可怜的动物尚在痉挛,头颈慢慢垂了下去。另一个武士蹲下来审视我,这人年纪略长一点,长眉入鬓,修剪的很整齐的唇须,看着我的狭长眼睛冷光流动。
“现在说吧,你受谁指使?怎么知道公子今日回京?怎么知道咱们会走这条路?”
完全不明白他在讲什么?我只有瞪着他发愣。
“这小子装傻。”冷笑的是那个桂杨。“不如一剑了结。这冰天雪地的谁会无故走这么远?自然是早就埋伏下的。”
什么小子,什么埋伏?我渐渐有一点明白,我的短发和长裤让他们一时间辨不出雌雄。这帮人怀疑我是哪个敌对团伙派来伺机暗杀的,暗杀谁?那个公子?
年长一点的武士梓博说,这人年轻,身上没有武器,不像是寻常来暗算的。还是问问他家在哪里,来此何干?
桂杨学舌般问我,家在哪里?来此何干?我艰难咂动血腥的嘴巴,跟他们说,我家在开封,禹王台,郁金香小区。我一边说一边想笑,这个小区在1000年之后。禹王台也是明朝时候的,而这里,是北宋。
果然他们一起皱眉。什么禹王台,什么郁金香?600里开封城,哪有这么个地方?桂杨又想拔要剑,半天不做声的公子一摆手,他停住了。
“不管你受何人指使,侯了这么久,也算尽力了。”公子说,“回去他们该不会为难你,如果还回得去的话。”
嗒一声,一样东西落在我耳边,似乎是个钱袋。他隐隐的话声传来,“你年纪还小,自谋出路去吧。这里没新鲜东西。”
这架势是要走了?我撑起头,用刚聚得的一点体力对他叫,“大人,你带我走吧!你丢我在这里,岂非还是死路?”
公子停下来,审视的目光注在我脸上。我也努力往上抬眼看他。怎么形容这个人呢,年轻,帅气,酷?都不是。都不合适。身边那么多人簇拥,还是显得那么遥远。长眉下的眼睛,在一片雪光中映出玛瑙般的苍青,使人无端畏惧。是的,这人一定大有来头,非常的,不可一世。他是谁?
“我要你无用。我此趟只猎兔子和麝鹿。”他终于又开口。
这是什么话,难道一个大活人还不如兔子?桂杨又逼近了我,“公子跟他啰嗦什么,早听说汤台雇了一群黑户,这小子说不定就在其中。他也许是裴大胡子的人……”
梓博忽然咳嗽了一声,桂杨生生顿住了,似乎自知失了言,他惴惴的看公子,公子倒是神色不动。
“什么赔大胡子陪小胡子?!”我又叫,“你们有没有人性?懂不懂人权?有没有一点人文关怀??”
“我的人太多了。人太多就是我的累赘。”公子说。但他开始重新上下端详我,我的脚是裸着的,鞋子不知去哪里了,腿脚此时已一片冻红。他就注视着这一片冻红,又慢慢转上我的衣服,我心里着慌,小型的微波电子仪就藏在衣服下,那是我的命根子。如果被发现,我再也回不了家。他的手,伸出来了,我暗自提着劲,暗暗的绷紧脚面,只要我突然发力一弹,就可以直接切中他的脸,如果迅速抬起急速下劈,他至少得昏上半天。别以为我做不到,跆拳道我练了三年,就凭这一脚……
他却拉下头上的皮帽,裹在我脚上。
软滑的温暖一下围住了我,这是……他的貂皮帽?
“当真想跟我?”他手隔着皮毛按在我的脚上,微微的使了力,他结的髻子略松了,黑发散下来,像PS出的图画,他青玛瑙般的眸子似乎出来一点笑意。
我使劲点头。我不是傻瓜,这皑皑的雪地,我一人绝走不出去,何况,白痴都看得出这人大有来头。我如果跟了他,会省却多少力气。
“你叫什么?”
我嗫嚅着,说出两个字。雪片密集,堵了我的口,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听清,但他的表情是不在意的。他站起来,迎着纷飞的雪片,高高在上的他,如一个童话里的神。是的,这一番施救就像一个童话般的开头,连他瞬间恢复的冷漠,也是那样夺目。
“不管你叫什么,你从此是我的人。你跟了我,就是我的奴隶。以前的名字都不必再用了。你是我一头麝鹿救回来的,以后就叫麝奴。”
公子转身走向马车,斗篷边在雪地上扫出浅浅印痕。其余人一一跟上,桂杨又瞪我一眼,也走了。两名末尾的卫士扶起我,我上了一辆炭车。坚硬的木料硌着我的背,鼻嗅里是一股冷冷的涩苦味。我头发散乱,似梦似醒,渐渐复苏的身体开始疼痛。从车窗里看出去,车队后拖着一队喁喁而行的麝鹿,不断仰起和伏低的头颅忽高忽低连成一条起伏的线。雪絮还在不停的落下……
我就这样奇迹的获救了,他说我是他的奴隶。晴初,在你的身边,你和他的身边,我被叫做麝奴。但在我的时代,我骄傲无比。我有一个以研究穿越而出名的父亲,我出生时他还在千年之外的穿越途中,那时他隔着时空给我起名——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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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叛逆青春
更新时间2009…12…27 12:38:18 字数:4115
我从昏沉中醒过来,房间很安静。我慢慢转动眼球适应环境,床头有花,手臂上有管子,窗帘半开半掩,依稀看到雪还在下,窗外冰溜子结了一排。空气里一股消毒水味。那么,我现在是个像模像样的病人了。
然后我才看到身边的人,一个老爹,一个老娘,两人都愁眉不展,看我醒了,换上了欢欣表情。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护士告诉我,昏睡三天了。
你这是做什么孽?我妈开始从头絮叨,不上班辞职也算了,不交男朋友不结婚也算了,从家里搬出去也算了,你好好的大雪天跑到雪地里去睡个什么劲?要不是看门的师傅发现得早把你背回去,你还有命么?!海棠树海棠树,你真的着了魔?
我把脸背过去。背过了我妈,正赶上我爸。四目相对,我想掉头也不好意思了,他似乎老了很多。无论从哪一点的审美,我爸都是个挺帅的男人。据说年轻时嚣张风流,很迷倒了一批小妞,但我自小看到的他却总是收敛愁闷,眉间的漩涡越敛越深。
现在他就用深成漩涡的眉眼看我,我不说话,和他对视,我的目光基本是无焦点的,最后他叹口气,他说,海棠,你妈告诉我你19岁那一年偷偷穿越的事。
我头皮发紧。无论他下句要说什么,我都怕听。几年前我辞掉工作自己去植物园,就近在园里找了房子当宿舍。我性格越来越孤僻,没事轻易不回家。我知道自己向着一条没救的路慢慢滑去,爹妈却是眼睁睁看我如此无计可施。
我爸又过了半天才说,海棠,你是我女儿,跟我一样任性。但我一早跟你讲,不要去穿越。
我妈泪光涟涟插进来,是我不好,她中途回来我就该把她绑在家里……
我烦躁的掀掉被子,又想掀掉床头的花,妈B的这是谁送来的,居然还是一蓬子白菊花!
我妈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另一方面,她细声细气,给我讲了一篇千字文,具体是耗在这个植物园里没有前途,喜欢园艺是没有错的,在学校里还不是一样能研究?你还年轻,过几年就难讲了,那个边城,不是还在等你?他人又帅又温柔,家世更没话讲,今年过年我们两家人见个面?
我低着头,忍耐着,我妈又递给我一份报纸,我看到标题是,千年海棠修炼成妖?著名园艺师疑被催眠昏倒树下。
我一下揪掉报纸。够了,我忍到头了。我头痛的像有鼓槌阵阵在敲。我沉着声音请他们出去。随后一下埋到被窝里,藏起头脸。我哽住的呼吸只有自己听得到。被子里多好,混沌温暖,没有时间,没有过去,没有将来。我只想关闭自己,我什么防御都没有了,有谁能看透我的伪装,直击我的脆弱?谁有柔情的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在我耳边轻声安慰,麝奴,别怕。
我抬眼,头越来越痛,眼前是漆黑的。没有这个声音,没有这只手,也没有麝奴。
晴初,我答应过你要将所有来龙去脉都讲给你。我的身世,我的来历,我幼稚的爱情和荒谬的计划。梗在胸头的秘密年深月久便渗遍血脉神经,像古墙上沉默不语却深深刻画的裂纹。我不能去触摸,也无法修补,我不能想起,更忘记不了。
晴初,这故事中本没有我,也不必有我,我一念固执闯进,便教余生都不安宁。那些生生死死随人愿的日子依然在我嘴里发着苦。谁知道?我的舌底从来都藏着毒,准备随时喂向你。
我自小是个孤僻的古怪小孩,一向独来独往,油盐不进,从来是笑得孤单,流泪更加不示人。我从小闯祸,成绩单上一直写,家长要配合教导,多做交流。但我爸妈无法也无心与我交流。
我的妈妈,是一个长年寡言少语的人,她沉默,只因为爸爸更沉默。妈妈不是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因为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