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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明知道孩子们准备逃学,不但不与制止,还包庇她们。今天上午我见过你两次,你只字未提。”“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小芳是你的孩子呢。”
“别人的孩子就可以放任不管么?别忘了这里还有你自己的孩子。什么理由不充分?逃学根本理由!你想让你的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这样作父亲的,真让我难以置信。”
“是的,我知道我错了,刚干就知道错了,后悔莫及。”
“认错倒是很痛快,可危害已经造成了。不客气地讲,说你是教唆犯也不为过。”“我劝过她们,她们不听。”
“不听就算了?谁是大人谁是孩子?倒让孩子牵着你走。”
“我爸爸是劝过我们,是我们一意孤行。”夏小雨挺身而出,替父亲申张。”“两码事,你不要替他开脱。”慧芳道,“我很了解你这位爸爸。倒不是你们这样件事有多严重,而是他这种作法骇人听市。你对自己不负责不能对孩子也不负责。”
“我怎么对自己不负责了?刘慧芳你把话说清楚。”
“看看你的一贯表现,你自己上学时就总爱逃学,发展到今天也不奇怪。”“请你不要用教训的口吻对我说话,你以为你还是团支书呢?”“我就是那会儿教训的你少了。我倒没觉得自己是团支书,就是没想到你还是过去那个后进生。”
“我认为,学校的课不是每也课都必须上的,有些社会活动相形之下更能使学生长见识。学校组织的少,自己就应该有意识地抽出时间……”“说出来了吧,你终于暴露了你思想深处真实观点。”
“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我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呵哈,天大的笑话,你是共产党员?”
“这又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还是个有十五年党龄的老党员。可惜我们党不发党证,没法给你看。”
“胡扯,不许你侮辱党!”
“你这种态度才是侮辱党,你正在侮辱一个党员。”
“如果你是党员。你这种作法更可鄙。”
“这和我信仰共产主义,贯彻堂的路线方针毫不冲突。作为党员,我是个好党员。作为父亲,我可能有缺陷——我不许你把这二者混为一谈!这正是很多人借比攻击我们党的惯用伎俩!”小芳:“妈,别吵了,你们都扯到哪儿去了?”
夏顺开:“小雨,给刘阿姨倒杯水,消消气。”
刘慧芳:”那么你坚持你没错了?”
夏顺开:不,我承认我有错,在对待小芳她们逃学的问题上我犯了知情不举的错误。逃学自己不对,但是慧芳,你不要把这看作是品质问题。”
“逃学就是品质问题!”
“这么说严重了,也与事实不符。我小时候爱逃学吧?可这并没有妨碍我今天成为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慧芳,不要用学校老师那种因循守旧的眼光看人。高波上学时是个好学生吧?最后堕落成一个杀人犯。和学校奉行推崇的套价值观相违,并不意味着将来长大就一定会成为社会前敌对,者。”“我真替你担心,替你的女儿担心。”
十一
“不像话!这个夏顺开是个什么人?”王亚茹问慧芳。”
“一米八几的个男的。”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他平时在单位表现怎么样?”
“不知道,这我怎么会知道?”
“从他说的这些话,干的这些事看,我认为这个人有问题,不是没头脑就是玩世不恭。”
慧芳低头不语。“你学什么个同学?也是,你们那个胡同中学能培养出什么好学生?噢,对不起慧芳,我不是指你。居然有这样的家长,对孩子竟采取这样纵容、怂恿原态度,青少年犯罪率高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倒也不见得就是想教子学坏,也许是不会管孩子。”
“还要怎么会管?逃学是明显的不能容忍的行为,他怎么还能漠然置之?我相信他是是个勤勤恳恳工作有作为的人。他能纵容自己孩子逃学,自己也一定是个吊儿郎当,把工作视为儿戏的人,品质恶劣!”
“这个,我们不能这么没根据地说人家吧?他看上去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还是挺诚实的。”“看人不能看表面。”慧芳微笑,不愿指出亚茹的自相矛盾。
亚茹也发现了这点:怎么,你对他还挺有好感的?”
“没有没有。”慧芳连忙否认。
亚茹道:“不管怎么说,这些人还是离他远点。孩子是单纯的,很容易就受到一些不良影响,她们不会分辨是非,还是要以正面教育为主——特别是女孩子。”
十二
慧芳远远地看见夏顺开,朝阳迎面射来的光芒使她看不清夏顺开的脸,但她估计他也一定看见了她。
慧芳活动了一下身体,扎紧沙袋,没沿着往日的路线,在小树林另一侧的一条林荫道慢慢跑了起来。
跑了一会儿,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夏顺开愈跑愈近,她加快了步伐,但夏顺开还是很快追上了她,和她并肩跑着。
“不理人了?”慧芳倏转身,掉头往回跑,夏顺开敏捷地又跟了上来,边胞边歪头看慧芳脸色。“还真生气了?至于么?”
“没你这样儿的。”慧芳白他一眼,“这事没完,回头还得跟你辩论。”夏顺开笑呵呵的:“不用辩论了,我认输。我昨晚仔细想了想,你是对的。”“昨晚是不是无理狡辨?”“是。其实我一开始已经认错了。只不过你不依不饶,激起了我辩的勇气。”“你那叫认错呀?气势汹汹,能把谁吃了。”
“这怪我身上这气概,我一向具有这种气概,藐视一切敌人并不被一切敌人所压制——到关键时刻就本能而出。”
慧芳扑哧一笑,“又吹,谁是你敌人?”
“怪我怪我,没分清敌友。”
慧芳歪头笑:“光认了错,错在哪儿知道了么?”
“同一个毛病,没分清对像。其实有些观点是正确的,只是不能过早灌输给孩子。孩子的自觉情差,用纪律约束是必要的。不在少上几节课,主要的是让她们养成遵守秩序的习惯——认识深刻吧?”慧芳笑:“还不是不可救药,还是挺聪明的嘛。”
他们跑到林荫道尽头,没有掉头回来,又沿着小树林的旧路线跑起大圈。“我这人缺点很多,知错就改便是其中之一。”
“说你胖你就喘。跟谁学的,一刹那就把错误变成吹牛的资本?”他们停了下来,沿着河边慢慢往回走,边走边谈,朝霞把他们身上罩了一层温情脉脉的光辉。
“我对我那女儿是太惯了,简直拿她一点办法没有。过去一直不在身边,又离了婚,总觉着欠她什么,她一哭一撒娇,我什么没原则的事都干得出来。”
“你心还挺软。”“唉,舐犊情深,柔肠侠骨,硬是没得咒念。”“瞧你那样还挺得意。顺子,我现在发觉你动不不就会自我欣赏,自我陶醉。”“没有没有,心情很沉痛,又无计可施——那个是我长期在野外,自己不吹就没人吹留下的毛病。”
“可你这么惯下去,会惯坏她的。”
“我就是个一切都明白实在做不到的典型。”
“孩子还是应该有个妈的。”
“太对了,家事如国事,必须有一个唱红脸的,一个唱白脸的,清一色很多话不好说。”
“为什么不找一个呢?如果你真像你说的那么优秀。”
慧芳非常恨自己,怎么一跟夏顺开说话就不知不觉地带出不正经、挑逗的味道?她把自己的表情放庄重了些。
“这能找么?”夏顺开的话倒是掷地有声。”我一直等着哪天被一发冷枪击中呢!”慧芳凝眸不语,似在遐思。
夏顺开又道:“实在没机会,只好对得已求其次,找个贤妻良母算了。”他望着慧芳微笑,那微笑衬着阳光显得既古怪又灿烂。
慧芳不觉心惊肉跳。夏小雨放学回来,一进门就伏在桌上呜呜地哭。”
夏顺开慌了神,围着女儿团团转,连声问:“怎么啦?怎么啦?我的小姑奶奶,别光哭不说话呀,要写检查爸爸替你写。”夏小雨哭了半天,才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泣噎难禁地道:小芳她不让她上咱家玩了。”“她不让上路家,那咱们上她家去。
十三
刘大妈家天格外热闹,小芳年满15周岁,亚茹和沪生都来团聚,国强也专程赶了回来。桌上的奶油蛋糕堆了三盒。大家都喜气洋洋,唯独小芳闷闷不乐。
慧芳安抚小芳:“你妈也是为你好,怕你受不好的影响。”
“凭什么就说我要受人家的影响一点没能影响别人”我就不能影响她?“现在看来你就是受了人家的影响一点没能影响别人。”亚茹对慧芳道:“别理她,不能什么事都依着她——你冲谁翻白眼?”刘大妈在一边和国强嘀咕,国强高声道:
“噢,就那顺子呀,我记得他。他小时候净揍我,我练足了块儿准备收拾他,又找不着他了。姐,他现在还那样儿?”
“规矩多了。”慧芳道。
国强笑:“我真想像不出顺子规矩起来是什么样。”
“就是电影上那种恢复了地位的右派的。”随着一声回答,夏顺开领着夏小雨笑哈哈地出现在刘家门口。
“顺哥。”国强笑着迎上去,二人又拍肩又握手,称兄道弟,亲热得一塌糊涂。“顺哥还真有点知识分子派头了——西服板寸!”
“来,咱俩掰一手腕子。”夏顺开捋袖举掌。”
国强忙惟辞:“不敢领教,一握手就试出手劲儿了。”
夏顺开和在座的人逐一握手,自我介绍:
“夏顺开……嗯,大姑姐,大姑舅。”
亚茹和沪生客气地和他握手。夏顺开又装腔作势地去握慧芳的手。慧芳:“咱们就别来这套了。”
话虽这么说,手还是被夏顺开一把抄住,暗中用力一握,慧芳疼得一皱眉头。“这是小女。”他又为大家介绍女儿,“叫叔叔阿姨。”
夏小雨乖巧地挨个叫了一遍。小芳见到小雨,早欢天喜地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领到自己房间说悄悄话去了。
“见过见过。”刘大妈道,“这是你的女儿呵,怪不得瞅着眉眼儿像谁呢。”“美人胎子吧?咱这女儿谁见了谁得说会生,全部继承的父母的优点甚至父母没有的她也长出来了。操心!不比你们小芳可以大松心奇…_…書……*……网…QISuu。cOm。”慧芳道:“吹不够自己又吹女儿。”
刘大妈也不干了:“我们小芳怎么可以大松心了?不比谁寒碜,搁古代,没准还先一步被抢进宫里呢。”
慧芳:“好,咱不跟他比这个。”
亚茹和沪生交换了一眼神,沪生毫无表示,亚茹眼中似露不屑。“今儿我来是专门向你们提意见来的。”夏顺开认真地对慧芳说。“别孤立我闪小雨呀,孩子嘛,心灵和友谊都是纯洁的,这会儿就分等,伤心呐。你不让小芳和小雨玩,我们小雨回去都哭成泪人了。”一席话说得在座的几位都挺尴尬。
慧芳红着脸说:“没有,没有……”
夏顺开又道:“孩子有缺点,批评、教育,都行,别早早地就用阶级观点划国开。老头说慧芳,我都不相信你能干出这儿,损点吧?过去我那么坏,你还一个劲接近我帮助我呢。”
“慧芳已是难堪,后又被逗笑,红着脸光笑:“不是那意思。”她实在不便说这是亚茹的意思。
亚茹忍不住了,道:“我们不是针对孩子……”
夏顺开:“那就是针对我了?那你们应该不许小芳和我玩。”王沪生在一旁不禁一笑。
亚茹:“我们不是针对任何人。这件事的发生我们确实很生气……”慧芳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