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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
可是现在,他只希望这个男人一切都好。
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男子捂着双脸不发一语的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他的手在颤抖着,心也是。
所谓的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原来他还会流泪啊……
亲人的逝去都未曾让他感到丝毫悲伤,今天的一幕却让他痛苦至极。
急诊室的灯终于灭了……
几个医生一出来,陆华天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张着嘴,却颤抖着喉咙说不出话来,他不敢问……
「暂时没事了。」
医生短短的五个字,让陆华天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谢谢。」男子沉声说道,心头上卸下了一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大石头。
「身体上的伤大部分可以治好,但脸部的伤口有点深,毁容是在所难免,即使能修复大半也会留下些伤痕来,还有就是……」医生叹了口气,道,「左眼的视网膜严重破损,可能有失明的危险。」
「尽一切力量……拜托了!」曾经高傲而无视一切的男子,居然朝着医生深深地低下了他的头,弯下了他的腰。
「陆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尽力将病人治好,」受宠若惊的医生赶忙上前将男子扶起来,说道;「只是病人遭受过那么可怕的身体重创,想必心灵上也会受到重创,记事我们能把他的身体医好,可心灵上的创伤却非常难治愈。陆先生既然能为了他向我们低头,那么想必您不会抛弃这样一个可怜的人。」
叹了口气,医生摇头道:「经历过那么可怕伤害的他想必已经不能受一点刺激了。」
七十五——回归的报复
刺鼻的针水味道充斥着白色的房屋。
心电图上,显示着的是男人微弱的心跳。
「滴——」「滴——」
一声又一声,安静的让人心颤。
外面飘起了或灰色或白色的雪花,覆盖着冰冷的水泥地,用光洁的银色掩盖了灰色的本质。
天太冷了,人也觉得冷,身子冷,心也是凉的。
这股寒气,透过厚厚的墙壁直接穿透了人的心啊。
一夜未睡,只是守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神色有些憔悴的陆华天冷着一张俊容坐在病床旁边,那双曾经犀利的双眼里此刻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那躺在床上,吸着氧气的男人,半张脸都被层层白色纱布包裹着,脸色苍白的犹如房间的墙壁一样,微微透着病态的青灰。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好像只有轻轻一掐,这人就像灰尘一般彻底消失在了空气里,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无法嗅到。
就在前几天,床上睡着的男人还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冲他笑着,说着话,那么健康开朗的一个男人,现在却……却成了这样一副憔悴的可怕的样子。
深深吸了口气,陆华天伸手握住了周墨的手,这只手不再那么的柔软而富有力道,甚至有些干瘪。
手背上是一个个针眼,苍白皮肤下的青筋透着死气的灰。
可男子还是温柔的将这只不再漂亮的手握在他的掌心,用他的温度包裹着,轻柔的低头凑上一吻,唇间的冰凉让他心颤。
「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吧。」无论是怎么的呼吸,床上沉睡的男人都没有任何回应。
陆华天再次深深吸了口气,他温柔的望着床上的男人,对站在门外的男人冷淡的说道:「进来吧,你想站到什么时候?」
推开了门,进来的男人是咬着嘴唇不发一语的米莱。
推开门的刹那,淡金色长发的男子那双漂亮的犹如湖泊般的眼睛仿佛一下子受到刺激般紧紧闭了起来。
他怎么能够相信,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周墨呢?
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又有些固执道可爱的老男人。
他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指头像是要扣进肉里一样,整个人因为悲痛的愤怒而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喂,您好,请问是米莱先生吗?一位姓周的先生在几周前向我们求助了关于您父母的消息……」
如果不是在洛杉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他有怎么会再次回来,又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呢?
那个笨蛋男人,居然自作多情的帮他去寻找他的生父母。
而他这个笨蛋,也因此而感动的跑了回来。
可是,他希望看到的是男人幸福生活的快乐样子,而不是此刻的遍体鳞伤。
「他……怎么样了?」米莱一步步的走到了床旁,愣愣的望着床上的男人。
周墨看起来是那么的安详,好像所有的伤痛已经无法折磨他丝毫,可是这般的死寂,更让米莱有发疯的冲动。
这个男人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你说呢?」反问了一句,陆华天闭上了他的眼睛,沉声说道,「爱德华家那两个兔崽子算是死光了,为了避免麻烦,今晚我要带他回中国。」
「那费尔德?!」突然大吼了一句,米莱颤抖着声音说道,「那个混蛋去哪里了?他去了哪里?!从周墨出事到现在,他是不是……是不是都没有来过?」
「有我就够了。」陆华天淡漠的数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允许他再受一点伤害,一丝一毫也不可以。」
抬起头来冷漠的看着米莱,陆华天说道:「你也一样,如果你想再把他当成你游戏里的玩物,我会杀了你。」
「呵呵……」有些苦涩的一笑,米莱向着床上的男人伸出了手,陆华天看了一眼后也没有阻止。
温暖的手指掠过男人冰冷的嘴唇,米莱笑道:「一切都会好的,对吧?周墨,如果是个男人就快点醒过来揍我一顿吧。」
「不要再用你的伤痛来惩罚我了……好不好?求你了……」笑着的人,却流出了温热的泪水,流进嘴里是苦涩的痛。
「等我回来——」再次睁开眼时,泪水已经干涸,只剩下决绝的恨意,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米莱低头轻轻吻了男人的双唇后转过身往门口大步走去。
陆华天对着米莱的背影喊道:「你要去哪里?」
「你认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嘛?」残酷的一笑,米莱停下了脚步,「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陆华天,周墨需要你,至于我——呵呵,我似乎终于能做些对男人的补偿了。」
病房门关闭的一刻,米莱大步走了出去。
美国-洛杉矶
「米莱先生,爱德华先生已经在屋子里了,您请进。」
在管家的指引下,长发男子微笑着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坐着一个老人,真的是一个老人了,满头的银发,皱成了橘子皮的皮肤,以及那透着苍老气息的死亡味道,都让年轻人不想靠近这个老人。
尽管老,那双眼睛依旧十分犀利,透着残酷的寒冷,以及不可捉摸的疲惫。
「爱德华先生,您看起来十分疲惫。」坐在了对面,米莱面无表情的看着老人,藏在袖子里的手掐着自己的皮肉,以克制他的情绪。
「米莱先生,谢谢你的关心,」对着米莱清淡的一笑,老人立刻直切话题,「您真的是十分优秀而又如此年轻,作为一名金融家,想必您会明白投资于我们财团,绝对是万利的事情。」
「金融家?」米莱的蓝绿交织的漂亮双眼里含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深深注视着对面的老人,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呵呵,与其称呼我为国际投资者,我更喜欢人们喊我——心理学家,爱德华先生。」
「现在请你看着我,您会告诉我一切我想知道的事情的,对不对呢?」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米莱面无表情的望着被他催眠的爱德华。
「第一个问题,是你下令杀死了周墨的吗?」
「是的——」
「为什么?」说话的时候,米莱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格蕾丝说,这个男人勾引了我听话的费德尔,费德尔会抛弃我,离开家族,我必须杀了他。」闭着眼睛的老人说道。
仅仅是这样,就要去伤害另外一个人吗?
米莱苦笑着,接着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费德尔在哪里?」
那个该死的混蛋,去了哪里?!
七十六…破碎的玩偶
12月,降临的是寒潮,似乎比以往要冷了,飘起了鹅毛大雪,雪白雪白的落在地上,打在干枯的枝叶上,压断了人的心情,就像冰渣子一样,被蹂躏的咯吱咯吱想,碎了。
「周墨!」一团团的摆起从口鼻中呼出,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男子冲进了覆盖着皑皑白雪的花园里。
赤着脚的男人,坐在冰冷的雪地上紧紧缩成了一团,整个左脸都被层层的纱布包裹着,雪花落在上面,好像融在了一起,分不清是纱布还是雪花,也就不知道寒冷的滋味了。
散乱的头发遮盖了他余下的脸,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有那单薄的嘴唇在冰冷的空气里瑟瑟发抖,雪白的牙齿扣在惨白的肉上,咬出了猩红的血印。
随着一阵剧烈的碰撞,一件温暖的大一被披在了男人身上,男人也落入了陆华天温暖而宽厚的怀抱里。
亲吻着男人落了雪的黑发,陆华天痛心的低声说道:「怎么又出来了,冷不冷?」伸手搓揉着男人被冻得通红飞手脚,男子一边把周墨给才地上拉起来。
拉起来的瞬间,让人终于能看清男人的脸,苍白而冒着死灰的气息。
漂亮而空洞的眼神,在接触到陆华天温柔的注视时,才偶尔划过一丝亮光,以证明这个男人还是个活人。
现在的男人,给自己的身心都嵌上了厚厚的透明保护壳,隔绝了一切,住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想理,什么话也不会说。
如同一个破碎的玩偶。
把男人带进温暖的房间里,陆华天坐在床边想要伸手去抚摸男人的额头,后者猛烈的朝床脚缩去,把被子盖在了自己头上缩成一团,恐惧着男子的触碰,陆华天的手空悬在男人的头顶没有放下去。
「我不会打你。」试着放下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脑袋,见男人不再剧烈的反抗,陆华天脱去鞋子爬上床坐在了周墨身旁,「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从男子的喉间温柔的流泻而出,像一股股的清泉流入了封闭于自己世界中的男人耳中,讲的故事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声音一直陪着他,一直在他身边,一直温暖着几乎熄灭的心火。
陆华天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可是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
从小到大,他都不是一个会关心别人的男子。
此刻所做的一切,却无不是发自内心的关怀,他可以照顾男人的起居饮食,可以欺骗周墨的家人说男人在美国很忙回不来家,他可以保护着男人的身体,可是心呢?
这颗残破的心,他能拯救的了吗?
从周墨脱离危险期醒来后,周墨就变了变的那么明显。
不再说活,不再笑,总是逃避着他人的目光,将自己一个人缩成一团的自我保护着。
如果不是周墨偶尔会因为自己不停的说话而看自己两眼,陆华天真的以为周墨把他自己给忘记了。
忘了所有人,也忘了所有的事情。
如果可以,陆华天宁愿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