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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的背影……
这个男子,便是少年的父亲,也是他毕生的偶像。
少年为自己的家族感到自豪,并且认定父亲是半龙族最伟大的战士,哪怕得知他战死于亡者宫殿之后,悲痛的少年,仍然不改信念。
悲壮的死亡,是所有英雄的归宿,父亲的灵魂将升入天界,与那些赫赫有名的英雄在一起,成为永恒不灭的英灵。
“在做梦吗……”阎摩挣扎着坐起来,大腿隐隐刺痛,血迹已然干涸。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很庆幸还活着。
昏暗的烛光里,暗黑大厅寂静无声。一个身穿黑铠的男子正坐在餐桌旁,手中握着一只盛满鲜红液体的水晶高脚杯。
看到他的那一瞬,不知为何,死神骑士与亡父的身影重合了……
“你是谁?”阎摩冒冒失失的喊道,其实稍微回忆一下之前的遭遇,他就知道这个问题真的很傻。
男子转过头来,面具下火红的目光,闪过一抹哀伤。
“我的名字……叫作西罗·刹帝利。”
阎摩身躯一震,怒道:“胡说!”刹帝利,是半龙贵族的姓氏,西罗,恰恰是他亡父的名字。
死神骑士发出苦涩的笑声,然后摘下恶魔面具。
阎摩瞪视着他的面孔,不禁失声惊呼,抢上前去,试图拥抱这个刚才还被自己视为死敌的男人,然而手伸出一半,却又凝滞在空中。
那张面孔没有丝毫血色,却是那般的熟悉,让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没错,这是他父亲的面孔,是他一直视若神明的偶像。
“可恶的家伙!竟敢用幻术戏弄老子——”粗线条的阎摩,很自然得出上述结论,并且用最直接的方式——拳头——表明此刻的心情。
全力打出的一拳,被死神骑士轻松格挡,带着讥讽的笑容,他提醒道:“当心我的左手!”
阎摩本能的竖起右臂,准备格挡他左手的袭击,然而却发觉对方使了一个虚招,飞起一脚猛袭小腹,把他踹得跌出去老远。他挣扎着爬起来,一步一个趔趄,右腿伤口破裂,流出火辣辣的液体,疼痛伴着麻木,这条腿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竟敢骗我……去死吧!”他不服气的冲上去,试图抓住死神骑士的肩膀,凭着自傲的蛮力将其摔死。
死神骑士突然一跺脚,地面的震感使得阎摩不假思索侧身躲避,以为他要故技重施,未曾想这也是虚招,真正的攻击来自上方。
死神骑士顺势斜劈一掌,把自己送上门来的阎摩打倒在地。
“现在,你还怀疑我的身份?”
阎摩愕然无语,的确,这两招空手格斗技巧,是他父亲的得意之作,二十年前,父亲不知道用这两招打倒他多少次,即便理性还在怀疑,但是挨打时唤醒的肉体记忆,却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
没有错,死神骑士,就是他的父亲!
沉默半晌,阎摩忽然双手抓住头发用力揉蹭,像个负气的孩子:“可恶!可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越来越想不明白!”
死神骑士苦笑一声,叹息道:“这么多年了,你的脑子一点都没长进,还是笨得像头蠢驴!”
阎摩怒目圆瞪,可是想到对方极有可能是父亲,一时间脾气发作不得。半晌之后,他试探的问:“你这些天一直在河畔观望,就是为了找我?”
“是啊……怎么也没想到,我的儿子,竟然成了魔王的将军,还想带兵攻打我的城堡。”死神骑士晃动酒杯,看着红色的涟漪变幻莫测,深感命运无常。
“可是,你不是已经战死在亡者宫殿了吗?为何会……”
“二十年前,我追随法尔斯讨伐北地亡灵,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大卫·萨奇蒙,结果战败身亡……”
“这些事我都知道,可是在那之后呢?”阎摩急切的问。
死神骑士沉默片刻,幽幽道:“是伟大的萨奇蒙尊师将我复活,宽恕了我的冒犯之罪,并且赐给我力量,让我,一个曾经卑微的人类,成为他的门徒。”
阎摩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咬牙切齿冷笑道:“真是太惊人了,一个昔日的英雄,竟然甘心当巫妖的走狗!”
死神骑士如遭雷击,酒杯从颤抖的手中滑落:“不!你不能这样侮辱你的父亲,孩子,你还太年轻,不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永恒,什么才是不灭的真理——”
“别狡辩了!”阎摩忍着眼泪,一字一句的说:“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住口!你这个不孝之子——”
“我的父亲,已经死了,死的像个英雄,你不过是大卫·萨奇蒙从冥界招来的傀儡,你的灵魂已经变质,不再是当初那个无所畏惧的西罗·刹帝利,不再是我所崇拜的父亲!”
阎摩一脚把酒杯踩得粉碎,以此证明与他恩断义绝的决心。
“可怜的孩子……你怎么能够被世俗的偏见所蒙蔽,怎么能够让那些活人的谬论污染了心灵!”
死神骑士伸开双臂,似乎想拥抱阎摩,又像在炫耀力量。
“看看我,看看你的父亲,现在是多么强大!不死不灭,所向无敌,这些昔日我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如今都成了现实,身为一个战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的孩子,难道你不想像我一样强大,一样永存?过来吧,我的孩子,抛开那些微不足道的人类,魔王不配当你的主人,你应该像我一样成为萨奇蒙尊师的门徒——”
“然后像狗一样,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残羹剩饭,失去生命,自甘堕落,变成一具没有血液的冰冷尸体?”阎摩打断他的话,轻蔑的嘲笑昔日的父亲:“这就是你所谓的永恒,所谓的梦想?请恕我不能认同!”
“不死族有什么不好,人类能够办到的,我们都可以,人类不能的,我们却轻而易举!”
“那么,你能像个男子汉那样去爱吗?能拥抱心爱的女人,用你的热血温暖她们的身体吗?”阎摩的反问,还真是符合他一贯的个性:“最后,当你走到人生尽头的时候,能够怡然自得的面对衰老,心满意足的合上眼睛,投入死亡的怀抱吗?
“死亡……多么可憎的字眼,不死之人如何能够再死一次——”
“正因如此,你们这些行尸走肉,永远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安眠!”
死神骑士摇头,叹道:“看来我们分别的日子太久,需要一些时间来沟通……”
“得了吧,可怜的家伙!你昔日为魔王而战,如今为魔王的敌人而战,请问你还有没有基本的自尊,有没有自己的理念,你自称战士,可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条没有节操,有奶便是娘的走狗!”
“放肆!”死神骑士忍无可忍。
“难道不是吗?”阎摩的话,一针见血:“谁给你力量,你就替谁卖命,你是半龙的时候,杀过不死族,你变成不死族之后,也杀过半龙,请问,你战斗的理由,究竟是为了什么?”
死神骑士茫然不知所措……
为了活下去吗?可是他已经死了,而且不可能再死一次。
为了荣誉吗?身为半龙的叛徒,他怎能奢谈荣誉。
为了享受力量的快感吗?倘若如此,阎摩的指责,岂不是字字如实!
“同样的问题,你又如何回答!”死神骑士恼羞成怒的反问:“你战斗的理由,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胜利!为了光荣!为了挚爱的战友!为了我所崇拜的领袖!为了一个军人的事业!”
阎摩的回答,掷地有声,却引来死神骑士不屑的狂笑。
“那个乳臭未干的魔王,当真值得你为之卖命?傻小子,你给人当枪使还挺高兴,真是愚蠢到家了!”
阎摩用一句脏话回应了他的嘲笑,他的拳头,从来就不会让愤怒独自等待。
死神骑士轻松闪开他的攻击,一脚将其踢得仰面跌倒。
“就凭这点可怜的力量,如何能够维持战士的自尊?孩子,还是听我的话,投入萨奇蒙尊师的麾下吧……”
“去你的狗屎尊师!”阎摩擦去脸上的血,再次扑上去。
一次又一次被击倒,一次又一次不甘心的站起来,飞蛾扑火一般冲上去……
阎摩的身体,不断与地面撞击,好像一个破烂的沙包。
鼻青脸肿,浑身伤痕,鲜血染得地面滑腻不堪,有时候他自己站不稳便会摔得人仰马翻,更别提攻击死神骑士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肯屈服,眼睛里好似燃烧着烈火,不断挣扎着站起来,扑向那个没有万分之一可能击倒的对手。
死神骑士,永不疲惫的身躯似乎也有些迟钝了,他喘息着,迷惑的质问儿子:“你到底想抵抗到什么时候?”
“少废话!”阎摩挥拳打去,却被轻松摔倒。
“你想死吗?”
“罗嗦!”
他想扯住死神骑士的脚踝,却被一脚踩住手掌,剧痛钻心,直流冷汗。
“无论你怎么拼命,结果都不可能改变。”死神骑士几乎是在哀求他:“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屈服?”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屈服这个词!”
阎摩永不服输的精神,让死神骑士既感动又茫然:“告诉我,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做无意义的挣扎?”
阎摩发出一阵虚弱的大笑,里面流露出浓浓的自豪。
“是战士的尊严……我的战友,正在为了营救我而舍生冒险!我不可以,在这里倒下!”
“多么可笑!”死神骑士一拳重重打在他的心窝,将其击昏,眼前不由得闪过舒拉那张青涩稚嫩的面孔……
你的战友,就是那个纳迦青年?
他不能理解,阎摩竟然会把希望寄托在那样一个弱小的同伴身上。
“是你高估了同伴,还是我看错了人?”
死神骑士自言自语,陷入深深的困惑……
第十集 第七章 父子之战
舒拉带领二十名半龙战士,身穿鱼皮潜水衣,趁着夜色洇渡碎冰河,找到下水道出口,然后钻了进去,找到一段比较干燥的空间,静坐等候。
他们挤在肮脏逼厌的坑道里,冷得瑟瑟发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这支营救小队,不是在等待夜幕深沉,而是为了等待太阳升起。
在白昼里,死亡骑士的战斗力会大幅度削弱。
河水反射进来一线曙光,漫长的等待终于到了尽头,舒拉下令行动,一行人在下水道中快速爬行。
舒拉顶开出水口的铁丝网,小心翼翼的朝四周张望……
这里是厨房,很安静,没有嗅到不死族的腐臭味道。众人鱼贯爬出下水道,然后围拢舒拉,等待他的指示。
半龙战士们忧心忡忡,城堡这么大,到处是岗哨,还有三千死亡骑士驻守,危险自不必说,就算一路顺利避开岗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营救阎摩。
舒拉却显得很从容,沉住气让大家稍事休息,然后悄悄打开一扇窗,静静等待。
一只龙蝇振翅飞来,落在他的手心。
这只小小的情报员,从阎摩那里给他送来急需的消息。
舒拉打开地图,找到死神骑士西罗的书房,然后在书房与厨房之间连了一条线,这是前往书房的最近途径,需要绕过一栋哨塔,然后爬上两层楼梯。
舒拉打了个手势,战士们立刻拿出贴身携带的卷轴撕碎,给自己加持“隐身术”,然后用圣水涂抹短矛和弩箭,以便给不死族造成更大的伤害。
“行动!”
准备停当之后,舒拉下达命令,率领“敢死队”穿越走廊,绕过哨塔,悄悄朝着城堡的主楼掩进。
白天城堡中的戒备比较松懈,大多数死亡骑士都躲在不见天日的棺材里沉睡,因此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敌人。
可是好运并不长久,在二楼的入口,两名站岗的死亡骑士发现异常,举起链枷冲了过来。
舒拉打了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