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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琛一手牵着小郁,一手提着灯慢慢从内室朝住处走去。
两人已是累极,都不讲话。
灯光朦胧,在两人身后拉出细长细长的影子。两个人并肩携手的样子,好像是贴在一起的剪纸,温沫体贴,无限美好。
清晨。
“小郁,起床了没有?”林怀琛在屋外笃笃的敲门。
屋里面没有声响。
“起了没有?”林怀琛在门外听了听,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了然地笑,说:“我端了早饭过来,你开门。”
小郁把手伸出被窝,对着门勾一勾手,门“吱”地开了。
林怀琛却是空着手走进来。
小郁趴着睡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素色的寝衣被睡得微微起皱,墨一般的青丝垂落到地上,一条腿还伸到杯子外面来。
林怀琛微微皱眉,说:“睡相这样差。”但却轻轻地帮她捞起垂在地上的头发,再把腿上的被子盖好。
“某些人昨晚一定要我和她去查活死人的事,今早自己却爬不起来。”他佯装要走,“我只好和平城令一起去了。”
“等一下!”小郁艰难地举起一只手,“我起来还不行吗?”
小郁换了一身月白的袍子,腰间系了块梨花白玉。
她坐在铜镜前,青丝及膝,仿佛一匹云缎,眼眸半垂,美丽如春半桃花。
她抬手去将头发束起来,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她束了几次都没有束好,气馁地将梳子放在铜镜前。
“怎么了?”林怀琛问。
“早饭呢?”
“……”
“不吃早饭没有力气梳头。”
林怀琛又好气又好笑,“你几岁了啊?”
小郁很狗腿地把梳子递上去,眯着眼睛笑得像一只小狐狸:“心灵手巧的林大人……”
林怀琛细细地把小郁的头发梳好,高高地绾上去,露出一段白腻的脖颈。头发用发带束好,再插上一个木簪子。
他拍拍小郁的头,“好了。”
“还有这个。”小郁递过来一支青雀头黛,“画粗一点,这样才像男子!”
林怀琛也不言语,接过黛笔,轻轻抬起小郁的下巴,用黛笔轻扫她的眉毛。
粉白黛绿,红粉青蛾。
小郁坐在那里就好像一道风景,云蒸霞蔚,艳若初阳。而她自己却不自知。
小郁悄悄地抬眼看林怀琛。
他很专注地画眉,神情认真。
他的侧面像是玉石雕刻出来的,鼻子很挺,却没有刚从战场上回来时的那种不自觉的冷漠倨傲,反而变得俊逸高旷,散发着清雅温润的气质。
“看够了没有?”林怀琛将青雀头黛放进妆奁,脸色微红地说:“好了。”
小郁不说话,既然被发现了就正大光明地看。
林怀琛面对她毫无办法,只好也转过头来无奈地看着她,眼神里有无限的宠溺与骄纵。
恋人的眼神胶着在一起,慢慢变得炽热。
林怀琛将小郁拉到身边。小郁的眼睛闭着,睫毛微微颤动,伸手抱住林怀琛的腰。林怀琛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下去,温柔地好像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
“阿琛……”他们略略分开,小郁叫他。
小郁像是醉了一样的脸色潮红、眼光迷离,仿佛笼了一层水雾,似喜非喜、欲说还休。
“咣当”一声,一个铜脸盆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浅鸦色窄袖衣服的侍女,愣愣地看着他们。
她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然后“哇”的一声,哭着跑开了。
平城的街道的热闹丝毫不逊于陪都。
加上今天又是赶集的日子,街上更是熙熙攘攘。
小郁拉着林怀琛来到昨天吃早饭的地方。
“老板,一碗豆花,一碗馄饨,一笼烧卖。”
“好嘞。两位公子请稍等。”
小郁问林怀琛:“昨天大家不是说好王大人、施大人、冯大人和季开阳一起查兽人的事,你我和平城令一起查活死人的事吗?他们人呢?”
林怀琛倒了一杯水放在小郁面前,说:“杜大人还有别的公事在身,他已经叫他的下属在今晨送了一些文案过来了。施大人和冯大人天没亮就出去了。至于王大人他本来是要和季开阳一起的,可季开阳一夜未归……”
小郁拿起眼前的茶喝了一口,问:“王大人和季开阳?”
然后又想明白了:“也是,若是你和冯大人必然拉不下高官的面子去监视别人,施大人又粗心大意,唯有王飞云大人身份合适又心思缜密。”
林怀琛抿嘴笑一笑:“看来怀疑他的人不止我一个,你也是。”
小郁并不回答他,反问:“你怀疑他什么?”
“他的身份、他的言行举止、以及昨晚提到兽人的时候的神情……”
“我却是怀疑他的术法。他的修为丝毫不在我之下。你知道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在没有任何血统可言的情况下还能看见灵火,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怀琛看她,摇摇头。
“他至少已经修习了一百年。”
“一百年?”
小郁点点头:“一百年昼夜不停的苦练才能有今日修为。”
“两位公子,你们的吃食来嘞!”老板大声地招呼着,热情地端上来,“两位慢用。”
烧卖的皮晶莹剔透,里面酱黄色的糯米和肉粒隐约可见;豆花鲜美幼滑,上面撒了虾米和榨菜,还淋了自家酿的酱油;馄饨的皮煮到透明,包着里面的肉馅浮在汤中,上面还撒了鲜嫩的青葱末,叫人食指大动。
小郁一筷子夹起一只烧卖送到嘴里,“饿死我了。昨晚出去累了一晚上。”
“你不是好好的呆在屋子里吗?”
林怀琛将舀起一勺馄饨吹凉,放到小郁碗里。
“南疆有一种术法叫‘梦魂飞度’,我的灵体出窍去跟着季开阳了。跟了一宿,看他在一个坟头坐了一宿。累死我了,早上赖床还被你无情地叫醒!!”
“我并不知道……”林怀琛摸摸她的头。
“我想过去看看那是谁的坟,可是那里长满了草,荒芜了好久,已经看不出来了。”
小郁顿了顿,说:“我看他昨晚的神情悲彻,那荒原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坟,一个人点了一盏小灯枯坐一夜……”
林怀琛闻言也叹了一口气:“世上恐怕总是伤心人多。”
“你先让人跟着他,等我们了解了活死人的事,再去看看他是否究竟有什么伤心事。”
两个人慢慢地吃完了早饭。
小郁一抬头就看见昨天的那个小姑娘。她冲林怀琛喊了一句:“付钱。跟上。”然后就朝那个小姑娘走去。
她快步走上前去,冲那姑娘一拱手:“姑娘有礼了。”
“公子你是……”
小郁想一想,然后压低声音,贴在她耳边说:“在下昨日对姑娘一见倾心,思之不能忘。今天特意又来这里,没想到真的见到姑娘了。”
周围的人见小郁英俊不凡,颇有人驻足。小郁说的这一番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别人听去。
有好事的人已经开始起哄了。
那姑娘红了脸,一面低着头往回走一面说:“你这纨绔子弟,这种话怎么能说出来?!”
小郁顺着她走,也一面说:“情之所至,情不自禁。姑娘,在下的这份心意你竟然不懂么?”
那姑娘红着脸跑起来:“谁要你喜欢我?”
小郁回头看看,林怀琛还没有跟来。
戏已经演到这个份上了,只能跟着她跑。
小郁无赖地说:“姑娘,我们今日再见就是缘分。你连名字也不肯告诉我吗?”
那姑娘已经跑了好一段路了,却依然肤白如雪,没有一丝气喘吁吁的样子。
她回头看小郁。
月白衣衫的年轻公子面如冠玉,脸色微微泛红,削瘦的肩膀微微起伏,但却依然含笑看着她,目光里带着某一种执着。
她受不住那样的目光的注视,开口:
“我叫胭脂。”
“胭脂姑娘,在下名叫郁白。”
胭脂转身就要走。
“胭脂,我能陪你走回家吗?送你到门,我就走。”小郁漆黑的眼眸里流露出恳求的神情。
胭脂心下一软:“你说的,到门口就走!”
“当然当然。”
想不到胭脂住在一个大府里。
朱漆的大门,雕花的梁柱,门口还有两尊威严的石狮。
“你走吧。”
胭脂提着裙子转身就走。
“等等,胭脂。”小郁叫住她,然后拉起她的右手,将腰间的梨花白玉塞到她手里:“这个你拿去。”
胭脂的手冷的像寒冰。
“你干什么?拿块玉就想收买我。”
胭脂语中带刺,一下子把手缩回去。
小郁自然明白女子的心,也不恼她,“你说的什么话?我自知不能陪在姑娘身边,让这块白玉代替我可以吗?如果你不喜欢它……”
小郁的声音低下去,仿佛有无限惆怅:“那你就扔了它好了。”
胭脂反而被小郁说愣了。
“好了,胭脂。我送你到这。明天,我还会在那里等你。”
小郁转身便走。
胭脂拿着拿块梨花白玉进了府。
她靠在朱漆的大门上,并不走进去。
她看看玉,再看看破落的院子,一下将玉扔得老远。
九月的风已经有了凉意,但活死人是没有知觉的。
风一阵一阵地吹过,胭脂却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子,滑坐下去。
半晌,她站起来,在门廊前走来走去。
后来,她干脆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找着什么东西。
找到了!
她看着手里的东西,像个孩子一样笑了。
太阳落山了,夕阳的余晖吻上她的脸,让她那张美丽的脸生动起来,也让她手里的东西闪耀着晶莹又温润的光
——那块沾满灰尘的梨花白玉。
作者有话要说: 写吻戏写得我吐掉三升老血啊~~~~~~
内容提要里的东西是不是写的很诱人啊?!我自己看了都想吃了!
☆、可惜就是你
小郁往回走时,正巧遇见急急往这边赶来的林怀琛。
“你怎么这么慢?”
小郁半嗔半怒。
林怀琛漆黑的眼眸有一丝光亮闪过,但他迅速隐去情绪:“没什么……只是遇上了故人。你追过去怎么样了?”
小郁用手一抹头发,然后指着自己潇洒地说:“这么玉树临风的公子,有姑娘能拒绝我吗?”
林怀琛简直被她的滑稽逗笑了,“别闹了。快说,怎么样了?”
小郁正色道:“那活死人住在一个大府里,我一走近那里,活死人腐败的味道简直呛鼻,府里肯定不止她一个活死人。外面有非常厉害的结界,硬闯是进不去的。我只能引诱她将我带进去。”
“那我们不如……”
“诶,”小郁打断林怀琛的话,笑着说:“从现在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分头行动。”
林怀琛也笑道问:“怎么?你要用‘美男计’的时候,我不方便在场是吗?”
小郁歪头笑一笑,用一种“你真无知我全都是为你好”的眼光白了他一眼:“什么美男计!分明是苦肉计好吗?!”
她又说:“活死人固然是可以凭借某一种举世无双的法器而生,但世上有多少活死人可以这样幸运?所以还有一种法子,就是日复一日地吸食活人的阳气,断一日都不行。”
她指指自己,眯眼笑着说:“这样的青年男子的阳气最好,懂么?你还是别参合进来,不然到时候我救你都来不及。”
小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