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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林怔愕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就仿佛是踏空而来,周身都缭绕着一层淡淡的月华。那风雨不侵的姿态,烟火不沾的气息,如同上界仙人一般。只一眼,便让人自心底产生敬畏,仿若他就是高高在上,叫人不可直视的神砥,而自己在他面前,不过是最卑微的蝼蚁。
“你是什么人!”贺林惊疑不定地问了一句。
而司云音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看过他们一眼之后,又将目光收回,落在怀中的墨蓝身上,清浅澄净,悠然安定。
整条长街,立时陷入诡异的安静。
半晌,他薄唇轻启,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平淡至极的话语。
“伤人者留下,其他的,灭。”
话音刚落,只见数十道黑影冲天而起,如同鬼魅一般直冲着愣在原地的人群而去。伴随着一阵刀入皮肉的声响,只不过眨眼的功夫,烈家堡的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那些幽灵一般的身影一招取了性命!
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那烈家堡的人,至死,都不知对方是何人。
那群黑影完成任务之后,又迅速地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连一丝气息都捕捉不到。
贺林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望向司云音的眼神中满是惊怖。
刚刚那些黑影,身形手法如此鬼魅,若不是地上那几十具尸体真实地存在,他几乎都要以为,刚才那一瞬间的屠杀不过是他的幻觉!
他烈家堡数十个高手的性命,只在一息之间,就被人轻易地取走!
这个白衣男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泷泽面无表情地瞥了贺林一眼,如同看死物一般,随后对着司云音轻声询问道:“王爷,这个人,要如何处置?”
王爷?
贺林心中咯噔一声,还来不及细想,便见那白衣男子头也不抬地吐出一个字眼——
“废。”
泷泽闻言而动,身形快如冷电。
贺林大惊之下想要阻挡,奈何心中慌乱,也已失了先机,在武功深不可测的泷泽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不一会儿,只见银白的冷光闪过,贺林已是被挑了四肢筋脉,如同破布一般,不死不活地瘫倒在地。
泷泽上前,眼也不眨地便是一掌挥下,直接废了他的武功。
江湖上名声显赫的烈家堡贺先生,自这一刻起,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
“留你一命,回去传话。”司云音看他一眼,仍是清冷不见情绪的表情,“烈家堡伤本王王妃的这笔账,本王记下了,日后自会亲自讨要回来。”
贺林仰躺在地,满目震惊地消化着司云音话语中的意思,铺天盖地的恐惧瞬间将他笼罩。
王爷,王妃……
忽然想起那白衣少年口中曾轻巧地吐出,却被他忽略的三个字眼,他猛然间醒悟。
这两个人,竟然是……
不由自主地,自灵魂深处打了一个冷战!
眼前的白衣男子那波澜不惊的话语似刀剑一寸寸切割着他的皮肉。
他这一次,真真是错了,错得太离谱且无法挽救!
而他这一错,竟是将整个烈家堡都拖下水了,那个白衣男子,将滔天的怒火冰封在无波的面容之下,却是一开口,就已经注定了烈家堡未来的命运——他是要整个烈家堡来为他的王妃赎罪!
贺林不可抑止地开始抽搐,他已经无法想象那一天到来的场景!
司云音抱着墨蓝往回走几步,忽又抬眼望向在旁沉默不语的红衣男子,清寒的眼神仿佛能刺穿皮肉,直直地看尽人的内心。
南潇顿时有种所从遁形的不自在感。
“每一次都有你在旁。”司云音淡淡开口,眸色似乎在一瞬间陡然暗沉几分,“可每一次,她都受伤。”
南潇一震,愣在原地。
而司云音说完之后便没再理会他,直接抱着墨蓝飞身远去,飘渺的身影如一道白色的光芒,眨眼即逝。
南潇眼见着他们离开,心中的那股空洞与失落竟无意识地骤然扩大,无法填满。
莫名心悸
静立在旁的泷泽默默瞥了南潇一眼,只对着黑夜丢下一句“清理干净”,便施展身形,朝着司云音远去的方向追去。
话音刚落,几十道黑影又从天而降,一阵闪动过后,地上那几十具尸体连同生死不明的凌七瞬间消失不见。只有大片的血迹和空中弥漫的血腥味,无声提醒着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场真实杀戮。
南潇缓缓地走至贺林脚边,低头看了一眼他满面惊恐的神情,冷笑一声,只丢下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我说过,你一定会后悔。”
而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他心下有些担忧,不知那个臭丫头受了这么重的伤,会不会有事。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有司云音在她身边,定然是不会允许她出事的吧?
那个男人,强悍至此,竟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看走眼了。这一次,若非因为那个丫头,他怕是如何也不会让人看到他真正的实力吧……
唉——
南潇重重地叹息一声,在这凄冷的夜里,显得无奈且仓皇。
司云音抱着墨蓝一路飞回王府,听着怀中之人越发微弱的呼吸,一向清冷淡然的眉间不自觉染上了几分匆忙焦灼之色。
到了沁宣阁,他直接几步上前一脚踹开了主屋大门,若是墨蓝能看到这一幕,她定会惊掉自己的眼球,只是可惜,她无缘得见。
月白的身影快速闪入内室,司云音略一弯腰,将墨蓝置在自己的床上。
“王爷……”紧随而至的泷泽在外室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司云音飞快地吩咐了一句,略一思索,又继续开口道,“将翦月阁那个小丫头带过来。”
泷泽应了一声,转身快速地离开。
不一会儿,尚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筝儿便被带了进来,先是看到一身冷然的司云音,不由地有些茫然,然而略一偏头,便注意到了躺在床上一身是血的白衣少年。
娇小的身躯猛然一震——那,那不是王妃吗……
筝儿瞬间红了眼眶,呜咽着扑了上去。
“王妃……呜呜,王妃这是怎么了,王爷,这这这……”
她手足无措地扑倒在床前,断断续续地抽泣着。
王妃又受伤了,而且这一次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她就说都城很危险,叫王妃不要出去,王妃偏不听,还女扮男装地爬墙出去了,结果又变成了这样。
呜呜……
她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了,下次王妃再要出门,她一定要赖住她,就算拿绳子绑也得把她绑住,绝不能再让她出去了!
司云音看她哭得肝肠寸断呼天抢地,不由地略一蹙眉,冷声打断了她:“热水,纱布,干净衣物。”
“啊?”筝儿一愣,茫然地揉着红红的眼睛,却在接触到司云音略显不耐的目光后又猛然明白过来,顿时捣蒜一般忙不迭地点着小脑袋,“哦……哦,好!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
说完连滚带爬地起身,一溜烟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筝儿走后,司云音身形微动,轻然地在床沿坐下,幽深的眸光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人。
此刻她顶着一张陌生少年的脸孔,让他看着很是不舒服。
略一思索,他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又撕下一截衣袍,将瓶中的液体倒在上面,然后轻轻擦拭着墨蓝的脸,不一会儿,一张熟悉的面孔便显露了出来。
毫无血色的面庞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往日那喋喋不休娇艳欲滴的双唇,此刻也好似凋谢的花朵一般,暗淡无光地抿着。而那紧闭的眉眼间,却异常不安地紧蹙着,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无比。
司云音扔掉手中的碎布,抬起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朝着墨蓝面上探去。却在几乎触及那苍白的皮肤时陡然一顿,继而又轻微地曲起,一双雾眸中闪过浅浅波光。
半晌,洁白无瑕的手指复又伸展开,轻轻地覆在了那紧蹙的眉宇间,温柔地摩挲着,一下,又一下,似要抚平其间的纠葛之色。
他想起这个女人平日里不是张牙舞爪就是嚣张狂妄的模样,难得如此安静的时候,竟是这般毫无生气地躺着,虚弱得如同幼子一般。
他皱了皱眉,忽然觉得很不喜她这副样子,反而心下莫名的一阵悸动,竟是有些怀念起她那明媚的笑意和张扬的个性了。
微弱的气息几乎快要无从寻觅,司云音伸手探上她的脉搏,目光一沉,忽然开口唤道:“泷泽。”
“属下在。”泷泽的声音立马响起。
“去书房,取回天丹来。”
泷泽一怔,回天丹?那可是……
“王爷……”略有些迟疑的声音又从外面传来。
司云音淡淡地打断他:“去取。”
泷泽顿住,想起墨蓝气若游丝的模样,心下虽不甘却也无奈。
也是,王妃没有丝毫内力在身,被那样重的一掌打中,定是伤及心脉了。若是没有回天丹护体,只怕就算是王爷拼尽全力,也无法保住她。
可是,回天丹就只剩下一颗了,若是下次王爷再毒发……
泷泽一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复又沉淀下来,转身朝着书房而去。
罢了,这是王爷的决定,他,只能听从。
她没看见
不一会儿,泷泽便取了一只精致的木盒回来,恭敬地交到司云音手中后,冷峻的面上闪过一丝痛惜,随后又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司云音打开木盒,一只朱红色的圆丹静静地躺在里面,散发着淡淡药香。
两只莹白的手指轻巧地拈起那颗丹药,置于墨蓝幽闭的檀口中。然而回天丹入口,墨蓝却是虚弱得连吞咽的意识都没有了。
姣好的眉轻微地蹙起,司云音抿了抿唇,面上闪过一丝犹疑。
倏尔,他轻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弯腰俯身,一点一点地向床上的人靠近。
随着女子苍白虚弱的面容映射在双目中的倒影渐渐放大,白玉般的面庞忽地漫上淡淡的绯红之色,心跳却在此时猛然加速,那如幽潭一般的深眸中波光潋滟,流动着莫名的华光。
近在咫尺的距离,似乎有温热而稀薄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面色越发的明媚,连耳尖都染上了那点点红晕。司云音只觉得这一段过程缓慢而漫长,周身的空气仿若都被抽尽,而他,已然忘记了该如何呼吸。
终而,深眸一闪,凉薄的唇瓣轻然触上了那苍白的双唇。
四唇相接的那一刻,仿佛有一声重重的叹息自鼻尖溢出,连带着整个灵魂都起了战栗。
司云音顿了片刻,眼中的流光不停闪动,璀璨夺目,美不胜收。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