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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烈家堡堡主烈严松,还有一个,便是珣王司云昭。
先是烈家堡,当日烈严松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不顾自己的命令偷溜了出去,顿时气得胡子都揪掉了一撮。不久之后,先是昏迷不醒的烈秋罗被人送了回来,再是南潇带着半死不活的贺林回来,烈严松一阵雷霆震怒之下,得知了事情经过,却是恼火加心惊,连话都说不出了。
本来白白折损了几十个高手,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和最得力的家臣又落得这般田地,烈严松作为武林第一大世家的家主,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可让他憋闷的是,偏偏对方是个王爷,是皇亲国戚,他们武林世家跟皇家作对,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烈严松纵横江湖数十年,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问题是,现下即便他想忍气吞声怕也是不行的了。只因贺林不知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竟然重伤了珉王妃,而珉王爷的意思异常明确,他之所以留贺林一命,无非就是来警告烈家堡,伤他王妃的这笔账,他已然记在了烈家堡头上,终有一天会对烈家堡下手。
对于珉王司云音,烈严松也是有所耳闻。
本来若是这位主真如传闻中那般体弱无害,烈严松也不至于担心至此,毕竟烈家堡虽然身在武林,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珉王爷想要凭一己之力对烈家堡下手,也是需要掂量掂量的。可听了贺林满目惊悚的描述和南潇意有所指的提醒后,烈严松却是极为不安。
随便带出一批暗卫,便可在一息之间取了他烈家堡几十个高手的姓名,这般实力简直让人惊骇。这个珉王爷,只怕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绝不是如传闻中那样。烈严松对他的真正实力一点底都没有,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情报,一筹莫展之下,烈严松连日来,竟是连觉都睡不安稳,只恨自己的女儿和手下怎么就惹了这么个大麻烦!
再就是六王府,连日来亦是乌云密布。
一伙身份不明的人上门求取冰肌扶玉膏,被司云昭拒绝后,他们也不多纠缠,直接丢下一只锦盒,放言说两日后会再上门一次,然后便自行离去。
而司云昭在看过锦盒中的东西后,当场脸色大变,更是一掌将那锦盒轰得灰飞烟灭。
原来,锦盒中所装的尽是司云昭这些年来结党营私,中饱私囊,为非作歹的罪证,这些东西若是呈到皇上那里,只怕就算司云昭是他的亲生儿子,也难逃一死。
司云昭心中明白,对方既然毫无顾虑地送来了锦盒,就证明他们还留有后招,这样的证据只怕他们手中多得是,多到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而他们如此处心积虑,无非就是想威胁他,逼他交出冰肌扶玉膏。
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他的把柄捏得一清二楚?
司云昭心下骇然,却不动声色地暗暗派人查访了两日,却丝毫查不到那伙人的来历,无奈之下,只得交出冰肌扶玉膏,换得对方一个永远不会暴露此事的承诺。
可话虽如此,即便那些人指天誓日,司云昭心中依然有个除不去的魔障。自己的把柄就这么被人抓在手中,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不定时的炸弹,是极大的威胁。
失了冰肌扶玉膏不说,还被人揪住了小辫子,司云昭深刻地体会到了,何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偏偏他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让他想发作都不行,这种被人闷打一棍的感觉简直要将他逼疯了,而他恼怒阴郁之下,连带着整个六王府都处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怎么还没有查到那伙人的来历!?”
司云昭一声暴喝,一掌将手中的茶几震得粉碎,阴寒的面上尽是扭曲。
跪在堂下之人一低头,略带惶恐地回到:“回王爷,属下已经尽力了,可那伙人出现得实在太过蹊跷,属下追踪了两日,却还是什么都未能查到。”
司云昭微眯了眸子,嘴角随即勾起残忍的弧度:“既然这般无用,那本王还留着你做什么?”
那人猛地一颤,眼中霎时蓄满惊怖,连忙伏地求饶:“属下知罪,求王爷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一定不会再令王爷失望的!”
司云昭却是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只随意地挥了挥衣袖,满脸不耐地冷喝道:“拖下去!”
“王爷!王爷饶命啊!王爷……”
两个侍卫随即上前,直接将还在不断求饶的人拖了出去。
片刻之后,凄惨的哭喊声戛然而止,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司云昭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很是诡异森怖。
“王爷——”
一道酥软娇媚的女声突然传来,司云昭一睁眼,在见到来人的时候,顿时勾了勾唇,笑得肆意邪性,大手一伸,顺势揽上了女子水蛇一般的柔软腰肢。
“爱妃怎么来了?”
柳氏侧妃
来人身着淡紫色长裙,外罩白色轻纱,雪白的肌肤仿若凝脂,惹人眼球。体态婀娜,柔若无骨。精雕细琢的面上,一双凤目微挑,其间烟波流转,魅惑传情。饱满的红唇泛着潋滟的水光,勾人撷取。
正是司云昭的侧妃,户部侍郎之女,柳如眉。
“爱妃怎么来找本王了?”司云昭揽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笑得邪气。
“人家这不是想王爷了嘛。”柳如眉柔媚地靠在司云昭怀中,小手轻轻地附在他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滑着,红唇懒懒蠕动,在他耳侧呵气如兰,“王爷心情不好吗?”
司云昭听得她的问话,不由地伸手捏了捏她尖细的下巴:“本王一见你,心情就大好了。”
“王爷就会哄人家。”柳如眉笑得花枝乱颤,柔软的身子在司云昭怀中轻轻扭动,直蹭得他心神荡漾,“王爷可还是在为冰肌扶玉膏的事烦心?”
司云昭双目一紧,阴柔的面上不由地覆上一层阴霾:“平白无故被人要挟,还失了冰肌扶玉膏,这口气叫本王如何咽得下!”
那伙身份不明的人对他来说,已经是如鲠在喉,不得不除!他只要想到自己的把柄还在别人手中捏着,就一刻都不能安宁,简直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而被胁迫的这件事,本是极为隐晦,司云昭却毫无保留地全都告知了柳如眉,可见对她的宠爱程度到了何种地步。
柳如眉轻抚了抚他的背,媚眼一转,心下有了一番思量。
冰肌扶玉膏何其珍贵,是天下难寻的接骨疗伤圣药。任凭伤得再重,哪怕筋骨尽碎,瘫痪在床,它也能将人的身子骨修补得完好如初。非但如此,冰肌扶玉膏最奇妙之处,在于它能减缓女子的衰老,让容貌长久地维持青春之色,就冲这一点,足以让天下的女子为之疯狂。
柳如眉,自然也不例外。
本来她费尽心思,用尽各种办法讨得司云昭的欢心,好不容易才求得他将半盒冰肌扶玉膏赐给她,可如今却被人横插一脚,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整盒都给劫走了,这叫她如何能够甘心?
思及此,柳如眉魅惑的双目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算计,而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王爷,臣妾今日出府,无意中听别人谈及了一件事,不知道会不会和王爷被胁的事情有关。”
“哦?”司云昭满脸兴味地扬了扬眉,手指轻挑,勾起她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着,“是什么事,爱妃说来听听?”
“臣妾听说前几日的夜里,在京州最有名的花街发生了一场恶战,且双方人马的身份似乎都很是不简单呢……”柳如眉斟酌着开口。
“竟有此事?”司云昭双眸一眯,闪过一丝思忖之色。
“臣妾只是偶然听得了其中几句,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所以这才前来找王爷商议。”柳如眉仰起巴掌大的小脸,勾魂的双目中有些些微的揣测,“王爷,会不会是那场恶斗中,有人受了重伤,所以就……”
所以就打起了六王府冰肌扶玉膏的主意。
她拖着娇媚的嗓音,慢悠悠地分析着,虽并没有将话说完,只是其中意味,足以让司云昭想明白。
果然,司云昭眼中飞快地沉淀下一缕暗芒,唇角立时勾起嗜血的弧度:“来人!”
话音刚落,几道黑影迅速地闪现,在他不远处跪下:“王爷。”
“马上去查,前几日晚上在花街争斗的双方人马是何身份!”司云昭沉着嗓子吩咐着,心中燃起了莫名的兴奋。
“是!”暗卫得了命令,应了一声又迅速地消失不见。
司云昭眸光轻闪,面上噙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是了,他差点忘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了。
他这些年来虽然行事放肆,但也算小心翼翼,若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人抓到把柄,又岂会逍遥至今?对方既然这么煞费苦心地搜集了他的罪证,那就说明,冰肌扶玉膏对他们的重要性。
也就是说,只要找出最需要冰肌扶玉膏的那个人,自然也就找出了威胁他的人。若是前几日的那场争斗中,果真有人筋骨受了重挫,那么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只怪他被那个锦盒弄得自乱阵脚,这几日来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罪证和那伙人的来历上,竟连这么重要的一点都忘了,完全忽略了冰肌扶玉膏这条线索。
思及此,他臂弯用力一收,将那娇软的身躯紧紧扣在怀中,惹得柳如眉一声轻笑。随即,伸手捏了捏她如花的面庞,阴邪地笑道:“爱妃可真是本王的宝贝,竟给本王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不枉本王如此疼爱你。”
柳如眉顺势软软地瘫在他的身上,面色灿若桃花:“那王爷要如何奖赏人家呢?”
司云昭抚摩着她细腻的皮肤,不甚在意地开口:“不如就把那匹流云锦送给你如何?”
流云锦?
柳如眉心念一动,面露讶异之色,略带迟疑地小声开口道:“可是,流云锦不是要给王妃姐姐的么……”
“本王说给你就给你!”司云昭略有些不耐地打断了她,脸色是提起某人时明显的不快,“那个女人,如何能跟爱妃你相比?”
他说完,脸色更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之情。
柳如眉心中得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受宠若惊地窝在司云昭怀中软言细语道:“王爷对人家真好……”
见她如此娇媚的模样,司云昭又是一阵大笑,然而心思却已飞出了千里之外。
他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敢在他头上动土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做笔交易
烈家堡。
一阵摔砸碎裂的声响,伴随着女子尖锐高亢近乎疯狂的嘶吼,打破了冬日的宁静。
烈岩松刚踏进院子,就听到这刺耳的声音传来,不由地皱紧了眉头,迈大了步子朝前走去。
果不其然,甫一推开房门,就见满室狼藉,自己的女儿跟个疯子一般,将一切目光所能及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几个小丫鬟瑟瑟地躲在墙角,丝毫不敢上前阻止。
“秋罗!”烈岩松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