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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自家姐妹都忙不迭地想要陷她于不义,这个书墨蓝果真是做人失败!她倒要看看,这一次,她要如何为自己开脱?
皇后看着大殿之上的一番争论,凤目中不由地划过一缕幽光。这个臭丫头还真是有本事,竟连轻儿都帮着她说话!
忽又想起前几日出现在她寝宫的那个“怪物”,眸底又迅速地沉下一抹厉色。
司云音,书墨蓝……
好!好得很!竟敢如此挑衅她!这些日子她也忍得够久了,如今这二人却是越发过得风生水起,且不管司云音究竟有没有这个命来争夺轻儿的皇位,光冲着他们惹怒她这一点,他们就必须得死!
思及此,她又恨恨地开口道:“这一次是自家姐妹,下一次,若是本宫去了,珉王妃是不是连本宫也要赶出去了?”
墨蓝眼角一抽,在心底无良地回答——这个还真说不准!
聂青依微蹙了眉头,皇后这话未免扯了有些远了,本来兴许只是一件姐妹之间小打小闹的小事,她却偏要往严重了去说。
“事实究竟如何,也不能光听着旁人述说,总得听珉王妃一言吧?”
聂青依说着,目光瞥向仍静坐在原处的墨蓝。见她只是安静淡然地坐在那里,面容一片沉静,那波澜不兴的悠哉模样让她心底有些微诧。
掩下眸中的讶异,聂青依又把目光投向一旁面色微沉的司成越:“皇上,您说呢?”
“珉王妃,你有什么要说的?”
片刻,司成越扫一眼墨蓝,冷声开口。不愠不火的样子叫人辨不清他的真正态度。
“儿臣自然有话要说。”
墨蓝浅浅一笑,自座上缓缓起身。清澈的眸光在大殿内扫视一圈后,随即耸了耸肩很是无奈地开口:“儿臣并没有将两位姐姐赶出王府呀。”
“书墨蓝!”
墨蓝的矢口否认让书墨彤立马炸毛,她没想到这个该死的丫头竟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假话!于是乎,愤怒之中的她完全忘了今夕何夕,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就开始一顿大呼小叫。
“你竟然敢做不敢认!那天明明就是我和大姐好心好意去看望你,你却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们,羞辱一番后还命人将我们赶出了王府!如今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真是无耻!皇上,她这是欺君,是死罪!”
墨蓝略一勾唇,笑得嘲弄。这个书墨彤还真是个炮仗,一点就着,而且,还是个十足的大蠢货!
书墨彤的气急败坏让书怀德和书墨言好一阵心惊肉跳,心中直骂蠢货!
书怀德想也不想,跳起来直接甩了她一个大耳光:“逆女!休得妄言!”
“皇上恕罪!彤儿年幼无知,才会口不择言,都是臣平日里疏于管教,才让她如此放肆,请皇上责罚!”书怀德连忙伏地向司成越请罪,眼见着书墨彤还傻愣在原地,又是一阵恨铁不成钢的怒吼,“逆女,还不跪下!?”
书墨言跪在书怀德的身侧,气得简直快要昏厥过去。书墨彤这个蠢货,简直蠢得无可救药!在这么下去,尚书府迟早被她给害死!
书墨彤被那一耳光直接打懵了,恍惚中瞥见司成越晦暗不明的眸色,这才惊觉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臣女知错,请皇上恕罪!”
脚底一软,她几乎是瘫在了地上。
整个大殿突然一片死寂,众人均是低垂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事态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他们可不想惹祸上身。
此时,众人的脖子都矮了一截之后,站立在那里的奚幕风与墨蓝就显得十分突兀。奚幕风仍是一脸兴趣盎然的邪肆笑意,墨蓝却是一脸淡笑,处变不惊。
奚幕风的目光落在墨蓝纤细而挺拔的背影上,眼中寒芒隐现。
跪在那里的似乎是她的家人吧?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情呢……
只不过,除了第一眼初见时她那副震惊的表情,现在她这副模样,与方才完全判若两人,莫名地让他心生不快。
这副淡然的样子,还真是想狠狠地踩碎呢!
良久,久到书怀德觉得自己都快窒息的时候,司成越沉冷的嗓音才在大殿响起。
“今日乃是接风洗尘宴,朕不想多事。儿女管教好了,便是父母之福,反之,便是祸了!书爱卿,你好自为之!”
“是是是!谢皇上!谢皇上!”
书怀德起身后,忙不迭地用衣袖抹着额边的冷汗。
书墨彤只觉得皇上的话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她砸得粉碎。
皇上的意思,她如今算是一个祸端吗?今日在场的全是朝廷重臣和家眷,可以想象,明天整个京州都会知道她今日的不堪!
日后别提嫁给皇亲国戚了,只怕就连一般的大臣之家她也是嫁不进了,谁会娶一个被皇上批为“父母之祸”的女子回家?
她完了!真的全完了!
看着失魂落魄的书墨彤,墨蓝目光微垂,遮掩了眸底的讥诮之色。
书墨彤算是毁了,只怕就连书墨言也会受到牵连,这对向来眼高于顶,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书家两姐妹来说,不可不谓是毁灭性打击。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作死就不会死!今日的一切,完全是她们咎由自取罢了。
经过这一番闹剧,大殿上的氛围顿时尴尬了起来,众人正想着该如何缓和一下气氛,却听那邪魅到颠倒众生的墨衣男子突然低低地笑了开,直笑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有趣,真是有趣……”
奚幕风笑得诱人,众人却是听得惊悚。
司成越眸光微眯:“奚城主有事?”
奚幕风笑了半晌后停下,深眸一眨,惊世的面容仿若能吸摄人的心魂。
“本主只是好奇,珉王妃两姐妹,一个言之凿凿,一个矢口否认,究竟哪一个,是在说谎呢?”
只看一人
墨蓝面色不改,眼角的余光在瞥向奚幕风时快速地闪过一丝冷笑。
这个奚幕风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闲得慌吧?方才司成越说“不想多事”,分明就有将此事就此揭过的意思,他如今大喇喇地又把话题扯了回来,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而且严格说来,刚才那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他倒好,揭了帷幕看了戏,如今还不依不饶地要番外篇了!
不得不说,这个奚幕风,够嚣张,够阴险,也够讨厌!
眼瞅着他那与习风近乎相同的面容,墨蓝没由来横生一股戾气,恨不得扑上前去将他的脸皮给撕下来!
司成越眸光不定,望着奚幕风那不羁的身影缓缓道:“不过一件小事,奚城主竟也如此感兴趣?”
“不不不,这可不是小事。”奚幕风好似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仍是邪笑着懒懒开口,“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那必然是有一个在说谎。此事若在平日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如今这个场合,说谎怕是有些不合适,毕竟是当着皇上您的面,说谎,那可就是欺君呢。”
奚幕风轻飘飘的话语,听得大殿上的众人又是冷汗连连。
欺君……
这事儿又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了!
虽然他们也很好奇,珉王妃和她二姐到底谁说了谎,但他们又不是傻子,连皇上的意思都看不出来。如今敢把这事儿明着挑出来的,怕也只有奚幕风了吧?
书墨彤本还在浑浑噩噩地处于恍惚状态,如今听了奚幕风的话,又是吓得花容失色。
欺君之罪,给她十个脑袋她也担当不起啊!
顿时一个激灵扑倒在了地上,急切地颤声道:“皇上明察!臣女绝对不敢说谎的啊!”
众人看着书墨彤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心想她估计真没这个胆子去撒谎,至于珉王妃……
众人又偷摸瞥了瞥站立在那里一脸高深莫测的某女……
有前科!有案底!还是她欺君的可能性比较大!
奚幕风看都不看那跪在地上簌簌发抖的书墨彤一眼,只眉梢轻佻地睨着墨蓝道:“珉王妃,你的二姐可是说她没有说谎呢,莫非……”
墨蓝狠狠地剜他一眼,说不清此刻自己究竟是何种情绪。即便知道他不是习风,可面对如此熟悉的面容,她还是忍不住一阵心颤。
真是可恶!为什么占了这样一张脸,却落得一副这样讨人厌的个性!?
“珉王妃?”
奚幕风窥见她眼底颤动的流光,又吊着嗓子异常邪气地唤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妖艳如花,又鬼魅如斯。
很好,居然还敢瞪他。
有多久了,再没有人敢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虽然不太友善,不过这副表情倒是比方才那淡然无波的样子生动讨喜多了,只是这面上的情绪未免太过复杂,嫌恶,气恼,似乎还带了几分纠葛之意?
为什么呢?是因为他这张与她故人相似的脸吗?
这个故人,又是她的什么人呢?
奚幕风眯了眯眼,忽地伸手划过自己艳惊天下的面庞,眼底的兴味慢慢席卷成一股凛冽的风暴。
“奚城主若实在是闲得慌大可回去继续睡觉,本王相信父皇一定不会介意。”
一道清冷的嗓音在大殿之上倏然响起,同寒风灌在耳际。循声望去,却见那沉默许久的月白身影自座上缓缓起身,回眸的一瞬间,似在浊世之中盛开了一朵不染尘埃的冰莲。
一直注意着他的赫炎雪顿时眼冒红心——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果然风采绝世!
众人不禁打了个哆嗦,珉王爷这语气是明显的来者不善呐!不过也是,奚城主那意思好像故意跟珉王妃过不去似的,珉王爷沉默了这么久终于按捺不住了吗?瞧那面色冷的,都快要冻死人了,他不会跟奚城主打起来吧?
奚幕风勾着唇角回望司云音,仿佛没有丝毫不快的情绪:“本主还以为,珉王爷打算一直坐着不开口呢。”
司云音只轻飘飘地瞥他一眼,面色淡然无波:“本王也以为,奚城主不会是对这种事情感到好奇的人。”
“看来,我们二人倒是都让对方失望了呢。”奚幕风略一背手,宽大的袖摆在空中划过墨色的弧度,“不过,本主的好奇与否,向来都是视对象而定的。”
“这一点,本王倒是与城主不同。”司云音缓步走至墨蓝身前,如画的眉眼酝酿着清浅的眸光,落在她略显纠结的面上,“本王开口与否,从来只看一人。”
奚幕风略微一愣,随即几不可见地一抿唇,那上扬的弧度似乎减退了些许。
墨蓝被司云音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心想着她又哪里得罪他了,干嘛这么看着她?方才跟泰山似的坐那半天不动弹,这会儿又跳出来干嘛?
司云音看了她半天,大殿也就诡异地安静了半天,不知为何,所有人只要一见那身白衣清清冷冷地站在那,就感觉头顶上有一股低气压盘旋,连大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