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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怨?
嗯——
泷泽暗自点头,此事必有蹊跷!
墨蓝服下回天丹后,气息比起初时明显要强上许多。
然而如今虽是护住了心脉,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她浑身是血,必然是有许多伤在身。若不检查,他根本不知道她到底伤在何处,又伤得有多重。
那么,他真的要为她检查一番吗?
轻抚了抚额,司云音清浅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烦闷。
方才本想让那个小丫鬟来动手的,但想了想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觉得倒还不如自己亲自来。可打算归打算,真要实施起来却是相当的难。
方才为墨蓝渡丹的时候,他已然是要下了极大的决心,结果却不巧被那个小丫鬟撞见,看她那表情就知道,想必是误会了什么,让他无奈不已。
此刻若是为墨蓝检查伤势,定然是要除去她的衣物,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心中烦闷,尴尬万分。
可问题是,现下除了自己,他谁也指望不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揪着,他的神色很是挣扎。
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墨蓝,他从未与任何女子走近过,甚至是与他说过话的女子都是屈指可数。本以为会孑然走完这孤寂的一生,却不想,上天却安排了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女子到他的身边。
这个女子,是他的王妃……
可他们,又毕竟只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是一对从一开始,就打算只做陌路人的夫妻啊……
思及此,他的心底不知为何,竟泛起了点滴莫名的不适,沉闷而压抑。
陌路人吗?
他的目光悠然落在女子苍白的面上,沉静地凝视半晌,脑海中闪现的却是自遇见她之后的每一个鲜活的画面。果真是如那日泷泽在书房中所说,每一件,他似乎都记得特别清楚。
倏尔,波光粼粼的星眸中忽然沉淀出一抹浓烈的墨色,嘴角复又勾起一抹淡而锁心的笑意——
且不论上天是否总爱叫人事与愿违,但这陌路人,只怕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做不到的了……
月白的袖尾滑过,修长的手指带着微微的颤抖,触上女子白色长袍上的束带。
司云音神色不改,手指继续游走,唯有闪烁流动的眸光泄露了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心口处,一个深色的掌印落在那里,让他的心猛然一揪,随即略偏转了视线,不敢再往那里瞧上半分。
女子细腻的肌肤白到近乎透明,没有半丝的血色。整个人瞧上去虚弱不已,仿佛梦幻泡影一般,一触即会消散。
然而,却是美得如此令人心疼。
眼中的流光荡开层层潋滟的涟漪,司云音的心擂鼓一般地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里蹦出来,而原本苍白的皮肤已经尽是染上了一层绯红。
他僵硬地伸出手,目光闪烁地为墨蓝检查伤势。而手指触上如丝绸一般幼滑的皮肤时,墨蓝却是重重地打了一个冷战。
司云音飞快地缩回手,看到墨蓝紧锁的眉头和微微发颤的身体时,忽然想起成婚那一日,当他执起她的手,她也是如现在这般,被他冰冷的手惹起了战栗。而后,他一松手,却又被她用力地反握住。
他的心,应该是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然掀起了波澜吧?
轻叹了一口气,将内力注入手掌,直至掌心传来阵阵温热的感觉,他才又开始为墨蓝检查伤势,而这一次,她果然再无半分不适。
司云音紧抿着双唇,眸中的墨色随着检查下来的结果愈发地变得深沉幽暗,隐有席卷了风暴之势。
除了心口那几乎致命的一掌,肩胛骨被震裂,手腕被折断,而浑身上下,亦是有不同程度的刀伤剑伤,简直触目惊心。
周身寒气蒸腾,绝美的面上更是冷凝一片,司云音觉得,此生他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心中的怒火到了爆发的顶点。
烈家堡……
既然如此,那么,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世上存在的必要了!
下手目标
飞速地检查完后,他又细细地为墨蓝处理了伤口,接骨,清洗,上药,包扎,而后又为她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完成这一切后,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僵直的身躯一松,额角已是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一段过程于他来说,无疑是前所未有的煎熬。以这个女人爱惹事爱闯祸又爱受伤的秉性看来,他日后很有必要培养几个女暗卫了。
外伤均已处理完毕,只是那手腕,对方很明显是存了心要废掉,因此下手极重。就算他已经为她把骨接上,只怕日后也难以持重物了,除非……
他眼眸一眯,罢了,此事不急,现下还是先为她疗伤吧。
动作轻柔地将墨蓝扶起身,司云音一撩轻袍,在她身后盘腿坐下,双掌蓄力抵在她的手背,而后阖上眼帘,专注地输送着自己的内力。
夜沉如水,寂然无声。
待司云音收回双掌,已然是深夜时分。
墨蓝失了支撑的身子一瘫软,他连忙伸手接住。听得她愈发平稳的呼吸,他的面色终究平静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瞬,胸腔一股气血翻涌,一阵腥甜之气猛然叫嚣着要破喉而出!
司云音略一偏头,单手拍在床沿之上,幽暗的眸色一阵晃动,手指在雕花梨木上留下几条深深的抓痕,终究,将那股血气生生压制了下去。
一阵压抑的喘息过后,他回过头,将墨蓝放平,轻柔地为她盖上被子,而后单腿曲起,轻靠在一侧低头凝视着她。
那一刻,无人知晓他在想些什么,谪仙一般的面容仿若隔了云端变得如梦似幻起来,只有那双雾气缭绕的深眸却似浓墨化了开,流淌着清泉一般的玲珑色彩,仿佛酝酿了醉人的花蜜,将时间最美好的时光都沉淀在那里,静谧,安宁。
清晨,东方的天际现出第一缕悠然的白光,司云音披着一身清辉,自里屋踏了出来。
在门外守了一夜的泷泽看见他苍白的面色,立马近身上前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无碍。”司云音略一抬手,清冷的眉宇间有着遮掩不住的倦怠困乏之色。
泷泽心知,王爷为了救治王妃,定然是彻夜未眠且消耗了不少的内力,这对他本就孱弱的身子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如今,最后一颗回天丹也已经没了,王爷的身体再经不起任何损耗了。
思及此,他的脸上不由地染上了浓重的担忧:“王爷,回天丹是唯一能压制您体内毒素的药物了,没了它,若是日后您再毒发,那……”
泷泽没再说下去,但紧皱的眉头已然泄露了心底的焦灼。
当年,尚无人能知王爷是身中“雪殇”之毒,他们遍寻名医未果,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五颗回天丹。回天丹不仅是疗伤圣药,更重要的是,它对王爷的身体能起到缓和的作用。这几年,也正是靠着这几颗丹药,才一直压制着王爷身上的毒,若非如此,王爷的身子只怕根本不能延续至今日。
可现下,仅剩的一颗回天丹被王爷给了王妃,而王爷身上的雪殇之毒已是深入奇经八脉,倘若再次毒发,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回天丹也只是能暂时性地压制雪殇,为本王拖延些时日罢了。”司云音淡淡地开口,波澜不惊的面上并无过多的情绪,“如若不是沧海碧珠和赤血泉水,有或没有这一颗回天丹,对本王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泷泽用力一握拳,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异常执着坚定。
对!沧海碧珠和赤血泉水!只有这两样东西才是唯一的希望,他一定要尽快为王爷寻到它们!
“泷泽,可知如今谁人手中拥有冰肌扶玉膏?”司云音突然开口问了句。
泷泽略一思索,而后回道:“据属下所知,如今六王府和丞相府中各有一盒。”
“派人隐匿身份去六王府求取。”司云音当机立断地选择了下手目标,“如若求而不得,那就不必客气,直接动手抢夺。无论用什么办法,本王一定要得到冰肌扶玉膏。”
他的六弟司云昭向来与他不对盘,倘若他让人亮明身份上门求取,必然会遭到拒绝。所以他这才让人用假身份去找司云昭。条件能谈得拢自是最好,若是谈不拢,他就唯有先礼后兵,直接动手抢了。
而不论软硬手段,司云昭这个空有狠戾阴柔的个性,却无半点大智大勇的六弟,对付起来,明显要比顾北漠这个老谋深算的丞相要容易的多,他的心机城府拿顾北漠差的太远!
这也正是,司云音之所以要选择六王府下手,而非丞相府的原因。
泷泽心下了然,王爷要冰肌扶玉膏,想必也是为了王妃,当即一颔首,沉声回道:“属下明白了。”
司云音点点头,面容中透着点点疲惫。
泷泽见状,不由地开口劝道:“王爷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属下在这里守着。”
“也好。”司云音轻叹一声。他损耗过甚,确实需要去调理一下内息,“让那个小丫鬟进去守着,王妃若是醒了,马上来告知于本王。”
惊梦而醒
司云音吩咐完,听得泷泽恭敬地应了一声后,便悠然转身,踏着透凉的晨风离开,往书房而去。
雪白的背影飘渺似仙,清贵绝尘,仿佛不属于人间的一道色彩,下一瞬,便要羽化而去。
泷泽静立在原地目送那抹白影远去,清冽的双眸中一片沉然。
世人愚昧,流言可悲。
都说珉王爷体弱多病,不久于世,无能无势,冷情孤僻。可谁又能知,他不过是冷眼旁观,放之任之,从来都懒得,亦不屑为自己辩解一句。
在泷泽心目中,王爷永远都是高贵如天神一般的存在,他只是,从未将骨子里那份睥睨众生的气息在外显露过半分。
然而这一次,王爷是真的动了怒,想要对烈家堡下手了。不然,他不会无所顾忌地在花街那种耳目混杂的地方一举灭了烈家堡那么多人。而王爷这次带的影卫实力如此强悍,只怕,他想要警告的,不只是一个烈家堡而已。
王爷,是要警告所有暗中窥伺的人,他身边的人,不是那么好动的!
思及此,泷泽忽然很想知道,倘若这天下人知道了王爷真正的实力,不知会呈现出何种可笑的面目,是畏惧,亦或是嫉恨?
他,很好奇。
而身体里不停流窜的血液,亦因着这份好奇变得沸腾起来,叫嚣着,期待着,那个一身清冷的白衣男子傲视苍穹,艳惊天下的那一刻!
泷泽只觉得,自己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可名状且无与伦比的豪迈与骄傲。
他转头望向那两扇紧闭的木门,眼中是澎湃的浪潮。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子啊。
王爷他,只怕是真的对王妃……
泷泽忽地一勾唇,脑海中,女子那张狂不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