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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泷泽从暗处现身,落在司云音身侧后,紧皱着眉头问了一句:“王爷,需要属下把他赶走吗?”
这个南潇,脸皮也太厚了点,说来就来,说住下就住下,真把王府当自个儿家了?实在是讨厌得很!
不得不说,在对待南潇的态度上,泷泽与自家主子的立场是相当的一致的。
“不必。”司云音只淡然回了一句,情绪并无起伏。
既然想留,就便留着吧,无须驱赶,他会让这个人心甘情愿地自发离开。
“王爷为何不留下辛老大那些人?”泷泽沉默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与墨蓝的想法一样,这些人虽是身在江湖,但也是不小的助力,必要的时候或许能派上用场。
司云音背过手,略一抬头,看着那遥远的月色,绝美的面上是一片沉静。半晌,他微垂了眼睑,轻然地叹了一口气。
“王妃,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泷泽闻言一怔,随即了然。
原来如此……
正兀自感慨间,却见自家主子已经迈开步子朝着远处走去。那月白的身影,依旧是风雨不侵,高贵出尘,让人看了,不由自主地就生出一股膜拜的情绪。
方才王爷与南潇的谈话,泷泽无可避免地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虽不知,王爷这次将要如何抉择,但隐隐却有预感,烈云只怕是要变天了。
南潇进了屋子后不久,翦月阁的上空便落下一道青色的身影,而后几个快速的飞跃,便同样闪进了南潇所在的那间房间。
守夜的暗云见状,刚想冲上前去,却被人猛地拉住。一转头,见到凌七轻轻地对她摇了摇头。
暗云顿时了然,房间内半分动静没有,想来必定是南潇公子的人吧?
“唰唰唰——”
一阵扫地声传来,两个人眉眼一跳,看到不远处埋头苦干的凌九,心中默哀。
果然,管住自己的嘴是很必要的!
“公子。”
青衣人进了房间,看见在榻上躺得舒爽的南潇,开口唤了一声。
南潇并未睁眼,只慵懒地翻了个身,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发布公子令昭告武林,珉王妃手中并无武林宝典,谁若再敢来犯,便是与本公子为敌!”
“是。”
青衣人应了一声,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屋内。
这一夜,注定漫长无边。
沁宣阁书房内的烛火亮了整整一夜,所有暗卫皆知,王爷临窗站立了一晚,却无人能知,他在想些什么。
直至天色微蒙,仍未破晓,书房的门才被打开。
“来人。”司云音轻唤了一声,清冷的嗓音因整夜未曾休息而显得有些低沉暗哑。
一道身影立时落下。
“下去准备,本王……要入宫。”
这里会疼
清晨,日出东方,一缕红霞之色霎时破云而出,似一幅伸展的画卷,渐渐蔓延开来,将整片天空染成一段流光溢彩的织锦,美轮美奂。
云烟尽散,曙光骤临。整座皇城在这霞光笼罩下,傲然地挺立于天地之间,越发地显得庄严巍峨,瑰丽壮美。
养心殿内,一室清明。
司成越在内侍的服侍下起了身,刚梳洗完,就见总管太监卫德全从殿外踏了进来,一路躬身小跑,身形显得有几分慌忙。
“卫德全,你这是遇着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司成越一边拿起宫女备好的锦帕擦着手,一边随意地问着。
“皇上。”卫德全行了一礼,略微稳定了一下气息,语气却仍是显得几分不平静,“五王爷进宫了!”
抓着锦帕的手猛然一顿,司成越侧过头,神情中有些不敢置信:“你说谁!?”
卫德全连忙又重复了一遍:“皇上,是五王爷,五王爷他进宫了!”
“什么时候的事?”沉吟了片刻,司成越沉声问了一句。
卫德全暗道一声不好,硬着头皮回道:“听宫门的侍卫说,今日天还没亮,王爷便已经入宫了。”
“啪!”
司成越将手中的锦帕一下子甩回宫女手中,转身的时候,面色中已是带了几分急切。
“为什么不早点来禀报!”他略带不满地扫了卫德全一眼,厉声质问着,“他现在人在哪?”
“王爷自进宫便去了阙如殿,现下仍在那里。”卫德全冷汗津津,连忙回答,“因为王爷入宫的时候您还在睡着,所以奴才……”
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明黄的身影一晃,司成越直接越过他,朝着殿外走去。
“传令下去,今日免朝,摆驾阙如殿!”
略显急促的嗓音传来,卫德全刚准备拔腿跟上,后面的小太监有些不解地开口道:“师傅,皇上怎么如此着急,早膳可还没用呢!”
“你懂什么?”卫德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五王爷进宫了,皇上连早朝都给免了,哪里还顾得上早膳的事。
“你呀……”卫德全叹口气,点了点小太监的脑袋,“空有一副效忠主子的热心肠,要学的还很多啊……”
说罢,他忙不迭地跟着往殿外跑去,拂尘一甩,扯着公鸭嗓长吼了一声:“皇上摆驾阙如殿——”
司成越带着几个人,一路急急忙忙地走着,途径御花园,遇见几个晨间散步的妃子给他请安,他却是连停都未曾停一下,就径直越了过去。
“贤妃姐姐,你说皇上这么行色匆匆的,是要往哪里去?”
起了身,一位身着粉色宫装的妃子面色奇怪地问了一句。本来这个时辰能遇见皇上,她还觉得几分惊喜,可谁知行了礼,皇上却是跟没瞧见她们一样就直接走开了,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对呀。”另一位着蓝色宫装的女子也跟着说道,眉眼间似有些不满,“皇上看不见我们也就算了,可怎么竟连贤妃姐姐也直接忽视了去,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儿。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竟让皇上着急成这样。”
身着淡紫宫装的女子只温和地静立在那里,未发一言。但见她眉如远山,眸酝秋水,在初阳的映照下,越发显得姿态出尘,整个人似一株空谷幽兰,清新淡雅。
她抬眸望向司成越离去的背影,怡人的面上闪过一丝思忖之意。
那个方向,似乎是……
倏尔,她略一转身,对着身边的两人轻然笑道:“想必定是有什么急事吧,皇上的事,岂是我们几个可以过问的。别多想了,这清晨的气息极好,咱们还是继续散步吧。”
那二人听得她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议论什么,只得相伴着又一起朝前走去。
一路快步到了阙如殿门口,司成越略为一顿,而后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你们在外面候着,朕一个人进去。”
“是。”
卫德全本想跟着进去瞧瞧,可听了司成越下了令,只得巴巴地站在了外面,看着阙如殿的大门,在自己眼前开了,而后又重重地关上。
刚踏进去,一股衰败荒凉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司成越看着满院的枯树杂草,乱石成堆,一时间,心绪极为复杂,莫名地有些悲从中来。
这阙如殿,他从不让任何人踏足,而他自己,也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这里,本是宫中最为幽静安宁,也是让他最为舒心快乐的一处所在,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恍惚中,曾有一名淡然素净的女子在这里,对他巧笑嫣然,为他研磨写字,同他执笔作画,与他煮酒论诗……
最后,为他诞下麟儿,将一生都葬送在了这里。
那个女子,是他一生挚爱,却也是他一生至痛。
轻叹了一口气,司成越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往内殿走去,越往前走着,心中却越是紧张,似有期待,亦有害怕。
主卧之中,一抹月白的身影背对着门口站立,凝神注视着墙上悬着的一幅画像。
司成越亦抬头望去,眼神有些迷蒙。
画中的女子依旧是记忆中熟悉的容颜,温婉动人,将一生最美丽的时光定格在了那幅宣纸之上,任岁月流逝,他已渐渐变老,而她却永远停留在那里,从未曾改变。
良久,他收回目光,慢慢地走近,在距那抹白影几步之外站定,声线略有些涩哑地开口轻唤道——
“音儿。”
广袖下的手指微动,司云音转身,在看到来人时,神情依旧淡漠无波,只清冷地望着他,未发一言。
司成越心中苦涩,到最后只化为一声无奈的长叹:“六年了,你……终于肯回来了……”
自从六年前,司云音封王的那一刻起,他便再未踏入皇宫一步。这次他回来,虽然心知定然不是为了自己,司成越心中已经很安慰,起码,他愿意走进来了,不是吗?
想到此,司成越心情无比的复杂难言。这个儿子,是他与心爱之人所生,本因极尽宠爱,可他却亲手将他推离身边,六年来,他日日苦思,对于自己当年的决定是对是错,仍是没有答案。如今,对于司云音,他除了心疼,更多的是亏欠。
司云音没有开口,或者说,面对眼前的这个帝王,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也许曾经有一些模糊的影子,证明着父子情谊的存在,但六年的空白,足以掩盖太多。
司成越见他不说话,眼神越发晦涩难名,扯起一抹僵硬的笑意,他略有些苦涩地问道:“你这次回来,就只是来看望你母妃的吗?”
虽然心知肚明,可依旧,是有些隐隐的期待啊……
司云音沉默半晌,而后才淡淡地开口,直接道明来意。
“儿臣这次进宫,是要带走六年前未曾带走的东西。”
司成越一怔,神情中似有惊愕之色。沉吟了片刻,他才略带迟疑地问道:“父皇想知道,你要它的原因。”
六年前的不屑一顾,六年间的不管不问,司成越以为,此生,他都不会再要那件东西。
“儿臣只是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需向父皇言明理由吗?”司云音的声音却在瞬间变得冷然。
“音儿……”
司成越看他如此冷漠的模样,知道他定是误会了什么,心中不由地有些揪痛。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如今却似陌路人一般。这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他作茧自缚?
“父皇问你原因,不为别的,只是单纯地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想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些什么,想要做些什么而已。”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一般,“你如若不想回答,那便算了吧……”
司云音看了他片刻,幽深的眸中似有流光轻颤。而后,他微敛了眸光,低沉的嗓音在清冷的室内响起。
“有一个人,因为儿臣,屡次身陷险境,儿臣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所以想在有生之年,为她肃清本就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