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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她跑到门边道:“如果你满足好奇心了,就请走吧。”
“你不想知道有什么事正发生在你身上吗?”他斯文的脸孔变得严肃,显然是非常不习惯被赶,生气了。
十八岁就被称为“天才神算”的他,向来就只有被人拱着、崇拜着的份,有多少富商名流捧着大把钞票苦候他的召见都还见不上他一面,而这个……笨女人却只想赶他走!
“等老师回来我会问他,不劳你费心。”她把门打得大开,希望他快走。
“你怕什么?”他走近她,见她惊退出去,气绝地停住。“我并不会伤害你!”
“我不相信你。”她哼。
“妈咪?”这时床上的晶晶揉揉眼醒来,没发现屋里有陌生人,滑下床跑向江灵樨想要撒娇,可是——“啊!好痛!”
一股劲道突然把她打到角落去,要不是正站在那里的小方接住了她,晶晶怕不一路撞进墙里去了。
“你做什么!”江灵樨大叫。不可置信地看高昂把人打出去后,竟还开始对着两只小鬼结手印,一副要收妖的架势!
这怎么可以?!
“你做什么!快住手!”她冲过去挡在两名小鬼身前。
高昂暂止了动作,有些讶然地看她:
“你看得到?看得到那两个灵体是吗?不可能!父亲的封印不可能失效。”
“你别管我的事!我看不看得到也不干你的事!反正等师父回来我自会上山向他报告,你走!这里没有妖怪给你收!”
高昂当然不会乖乖听话。
“他们不属于这里,我得把他们送走。你走开。”
“你才不属于这里,该走的人是你!”江灵樨紧张地盯着他的手印看,并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让他收了她身后两个小鬼。虽然她没学到师父的半点本事,但至少知道要如何让高昂施法失败,他休想在她的地头为所欲为。
她感觉到身后两只小鬼一左一右抓住她衣摆,隐隐发抖着。
“你们别怕。”她轻声说着。
对!她是很怕鬼,很怕很怕,而这一阵子也被他们搞得快要崩溃没有错,但好歹给人家叫了好几天的妈妈,他们既没有害她,大家又有一点感情了,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他们给这个没天良的高昂消灭呢?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高昂眼一眯,以质问的口气问。
“我不知道。”她抬高下巴,说得毫不羞傀。“但我就是不准你动他们。”
“你是我师妹。”
“我不承认。”
“我承认就好了。”他举起手,作势要拨开她。“他们不该出现!这里不是他们的地方,想投胎找别人去,别赖在这里,我这是在帮他们。”
“你在胡说什么?”她躲他的手,却不让开。“你不去抓那些危害人间的恶灵,偏偏跑来欺负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大欺小,不要脸!”
“若你以为站在前面我就拿两个小鬼没辙,未免把我的能耐瞧得太轻了!”他轻嗤一笑,开始打手印——
“少自吹自擂了!”她看紧他的手,在心底默默地算着时间,五、四、三、二——突地,冲向他,双掌手腕相抵,一上一下置若八卦图腾状,往他结好的印上撞去。“你也别想小看平凡人的力量!”
力道毫无节制地撞去,忘了高昂有着深厚的武学基础,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一个肉脚撞翻过去的。
但她还真的把他撞倒了!高昂在眨眼间飞快转换手势,放弃手印,张开双手环住她,一起随着她的力道退后,被沙发扶手勾了下,两人便往沙发跌去!
啪啦!
触电!
好……好耳熟的声音!好,好好……熟悉的手指发麻感觉!
太熟悉了,熟悉得让已经很有经验的江灵樨全身寒毛直竖,忘了叫痛、忘了自己正躺在最讨厌的人身上,什么都忘了。心里只有三个字在不断不断不断地重复着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她不敢张开眼,不敢抬头看,想说这样一来也许她心里所料想的事就不会发生……可是……
“哈罗,老妈!”一个童稚却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叫着。
被她压住的高昂,身躯一瞬间僵硬警戒,像是被什么无法理解的事镇慑住,一心想弄清楚,将她抓到一边,由着她趴着继续当鸵鸟,然后起身面对让他疑惑不已的事。
不会错的,一定是又有一只小鬼平空出现在她屋子里了。不用看也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老妈老妈老妈!我叫高兴!很高兴的那个高兴哦!你起来不要装死啦,起来看看你可爱的儿子嘛!”这个突然在屋子里蹦出来的小鬼一出现就顽皮地在江灵樨身上爬来爬去,一点也不怕生。
“喂!你是谁?为什么乱叫我妈味?她是我妈味耶!”晶晶双手叉腰地跑到新来的前面质问。
“她是我老妈,你们才不要乱叫。”小男孩挥挥手,'奇‘书‘网‘整。理提。供'一点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后来的还敢讲话这么大声。”小方一迳冷声冷调。
“这跟谁先来后来根本没关系!”叫高兴的男孩摇头,一副什么都知道的神气样子:“重点是,我才是老妈要生下来的孩子。”
“你乱说!你乱说!”晶晶跳脚。
“你凭什么?”小方下巴扬得高高的。
“就凭——”高兴嘻嘻一笑:“你们看到了,我爸爸就在这里!而你们的爸爸在哪里呢?”
两个小鬼被问得哑口无言,原本的吵闹一下子化为沉寂。
这些小鬼在说什么呀?江灵樨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不过这不重要,眼下她比较看不过去的是——
“喂!小鬼,你这个后来才出现的给我客气一点!大家好好相处不行吗?”
不过她的话显然被当成耳边风,因为那个前一刻才被她警告过的小鬼,此时又爬到她头上大叫大跳地说着:
“老妈,老妈,不要浪费时间,趁老爸人在这里,你们快点去把我生下来,快快!快快快!”
这个满口浑话的小鬼在说什么呀?
“别乱叫!我才不是你老妈!”她不悦地叫。
“老妈老妈老妈!”叫得更故意了。
“下来吧你!”臭小鬼!
江灵樨伸手把头上的小鬼扯下来,眼角余光看到高昂正专注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底好像还闪着神秘的光彩,乱诡异一把的,但她没有心思理他在想什么。对他开口问道:
“你可以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如果你知道的话。”
“不赶我走了?”他缓声说着,又是慢得让人生气的语气。
“我赶得走吗?”她哼。
他笑,没回答。
他不会走,好不容易来了,就不会轻易走。
何况经他掐指一算,发现情况大大不妙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走了。
他算过的,她的姻缘属于他。
他绝不会让这个“属于”变成“曾经属于”!
绝不!
第6章
江灵樨不敢相信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高昂说,这几个孩子跟她有亲缘,明年年底她会生下其中一个。
不要随便破坏她完美的闺誉好吗?她连恋爱都还没开始谈呢,怎么可能就有三个小孩的配额了?胡扯!
高昂又说,他们不全是她的配额,只有其中一个会被她生下来。若是明年没机会投胎到她肚子里,这个缘份就结束了,他们必需等下一个机缘的到来,才能出生到这世上来。
更扯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生孩子还有三选一的吗?谁归谁生不早就注定好了的吗?
高昂又迳自说,原本是这样没错,可是时代变了,已婚的人不想生育,未婚的人不小心怀孕了的第一个选择通常是堕胎。所以等投胎的胎灵们愈积愈多,拥挤不堪,在消化有限的情况下,都快形成爆动了。胎灵们个个充满危机意识,当然会想尽办法争取自己的出生权——于是她的身边才会蹦出来三个小孩。
江灵樨张口结舌,不知道世道变得如此艰辛,连当个贻灵也这么难混,想当个新生儿就跟想当个公务员一样的困难重重!
“可是我怎么知道这三个孩子的爸在哪里?我要怎么生下他们其中一个呀!?”整个脑袋乱得要命,搞得她头好痛,可是至少还记得她现在是个没有爱人的单身小姐,又没有改名叫圣母玛丽亚,是不可能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努力就能生出小孩的。
“你不用管其他两个,他们反正不会出生。”
“你凭什么这么说?还有,‘其他两个’是指哪两个?”
“其他两个,就是指先出现的那两只。你并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是谁,所以不用理会。”高昂微笑地盯着她看。
“可是后来的这一只,我也不知道他的父……”注意到高昂笑得好诡异的表情,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闪过脑海,让她叫了出来:“是你!他叫高兴,不是叫好玩的,是真的叫高兴,姓高名兴!?所以他的爸爸是你!”
“是的。所以我们也该把手续办一办了,灵樨。”
“什么手续!”她瞪着他叫。
“结婚手续呀,别忘了孩子等着出生呢。”高昂还是笑得好欠扁的样子,无视她痛恨的表情,以理所当然的口气道:“我们结婚吧,灵樨。”
谁要嫁他呀!
“下辈子也不可能嫁你!讨厌鬼!”她咕哝不已。一整个早上都在碎碎念着这件事。
今天她的耳根很清静,因为跟三名小鬼商量好了,他们留在家里好好地“培养感情”,放她出来安静上班,她晚上回去时会买一堆汉堡薯条给他们吃。这个诱惑显然很大,因为他们马上点头同意,交易顺利完成。
虽然说用垃圾食物引诱小朋友的行为极不可取——好妈妈不要学哦!但没有办法啊,她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但这两天不只被三只小鬼吵,还要被高昂吵!她连一秒钟的清静都得不到。
那家伙居然赖在台北不回南投了,每天不是打电话、就是亲自上门来,说是在追她,在她看来简直像在谈生意——因为他“建议”他们该结婚,他们生下来的孩子将会是命理界的天才,以后将有机会闻名全世界,成为一代宗师什么的……
去!什么宗师?就算成为很有钱,很很很有钱的青海XX师,她也不稀罕好不好!
“不知道他们在家里会不会吵翻天?”她稍微担心了一下,不过很快把这种忧心抛到脑后。“他们是灵体,就算大肆搞破坏,又能真的破坏到哪里去?”还是担心自己比较重要啦。
虽然不知道晶晶与小方的爹是谁,而她又会不会喜欢他们其中一个,可现在她至少非常确定一件事——她不要嫁给高昂!
又不是被虐狂,谁要去嫁给一个喜欢欺负自己的烂人?
好了,不想他,还是想想那三个小鬼吧!原来他们将来都有可能是她的小孩喔,难怪每一个蹦出来时都冲着她叫妈妈,害她以为他们是找错债主的婴灵呢!那些被扼杀出生权利的婴灵,若是性格强烈些的就会产生怨气投射在父母身上,有的还如影随形去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若不是影响运势,就是干扰健康。
真搞不懂自己怎会弄错?婴灵算是死灵,所以他们身上的颜色是暗沉的青灰色;而胎灵则是等着投胎的生灵,所以身上的光芒是纯洁的白光,更别说他们穿的晕红色的衣服了,红色可是生命的颜色呀!
想到家里住的是生灵而不是死灵,不由得感到无比欣慰,也松了好大一口气呢!没办法,她实在太怕鬼了,这辈子都不想再跟它们有所接触。
虽然高昂无法解释为什么已经被封印所有异能的她竟能看见这三个孩子,不过幸好就只看得见这三只,看不到其他的魑魅魍魉,老师的功力没有失效,她依然是个快乐的平凡人。
“你怎么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中午休息的钟响起,一个同事走过来问她,并瞄了瞄她